因为裴月姝重生后的所作所为,让一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皇帝一改上一世偷偷摸摸接她进宫,在朝上突然提出,要封赏那些已经为国捐躯的有功之士。
有官员恰到好处的突然说,还有那些官员的家眷也该妥善安顿。
天熙帝恍然大悟,又道一些已故将军的遗孀,朝廷不仅同意她们改嫁,还会出一笔嫁妆。
百官无不夸赞天熙帝此举。
但最后的才是萧玄誉的本意,他提出虞将军之妻出身高贵,他对虞鹤川愧疚颇深,想补偿到他们家眷身上,又恐裴氏女到了别家会受欺辱。
所以他愿改一改族制,在三妃之中再添一位,寓意四角齐全。
“就封为宸妃,朕一定不会亏待功臣之妻。”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原先也不是没有皇帝娶臣妇,但那都是悄悄的,哪有像天熙帝这般光明正大。
虞国公率先哭着谢恩,裴国公本来是不肯的,但被朝臣推搡着,也到殿中磕头。
裴氏女的夫君已死,既然人家的母亲和婆家都没有反对,他们这些朝臣也不敢去触皇帝的逆鳞,又有前面的铺垫,纷纷直呼陛下高义。
当然也有些反对的,但都被赞成的声音压下。
瞧瞧,抢了别人的家的媳妇,还被人夸做得好。
这便是皇家,谁让他们就是有这样的权利呢?
坤宁宫,一头戴凤冠气势逼人的女子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也不必去查陛下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既这么喜欢一个寡妇,该让父亲从族中挑几位已嫁过人的姐妹进宫才是。”
“娘娘言重了,咱们在朝为官的那些族人并没有把那裴氏女放在眼里,眼下您只要生下一位皇子,您就无须再看皇帝和那向氏贱人的脸色。”琼芳嬷嬷劝道。
“皇子?萧玄誉都不来本宫这里,本宫拿什么生皇子!”季皇后摔了桌上的茶盏。
很快就有宫女上前收拾。
季皇后气了没多久,外面就传来通报,皇帝来了。
季皇后隐下怒容,生生挤出几丝笑意,起身接驾,那仪态与礼数都是只有世家大族才能培养出来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高贵。
“陛下万安,瞧陛下脸上的喜色,定是新得的妹妹很合陛下心意。”
季皇后笑不露齿,端了一杯凉得正正好的茶放在萧玄誉面前。
萧玄誉的确在笑,但眼中却是带着不屑。
“皇后消息真快,既如此,朕也不瞒你了,朕打算把景阳宫拨给宸妃住,里面都已经收拾妥当,就不劳皇后的人费心。”
这话是绝了季皇后在景阳宫做手脚和安插眼线的心。
“陛下真是体恤臣妾。”季皇后掩嘴微笑。
萧玄誉又继续火上浇油,“宸妃最近心情不大好,身体也欠佳,等她入了宫之后,也就不必每日到坤宁宫请安。”
季皇后道,“臣妾也愿意体恤妹妹,可太后娘娘那”
“皇后不必费心,太后那朕自有章程,皇后只需养好身体,早日为朕诞下一位皇子便好。”
萧玄誉仿佛看不到季皇后颤抖的嘴唇,继续道,“朕还有政务要忙,就不留午膳了,皇后请自便。”
他一走,季皇后便将他喝茶的杯子摔得稀碎。
“嬷嬷,你说我这个皇后当得还有意思吗?”
琼芳嬷嬷不敢接话。
这是季氏一族一直期盼的,无论是她还是季宜灵,都太渺小了。
当天旨意下达虞国公府,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位依照规矩派遣下来教导妃嫔的女官。
只可惜她们还没踏进明月居的门,就被裴月姝让人赶了出去。
这位宸妃还未进宫就如此嚣张跋扈,女官们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就进宫找皇后告状。
季宜灵本就看不起一个寡妇,她知道萧玄誉估计也会护着,所以她把事情捅到了太后那里。
太后立即让人去请皇帝,结果也不知道萧玄誉对她说了什么,太后竟然默不作声。
萧玄誉还特意来了一趟坤宁宫,“宸妃出身国公府,不必学什么规矩就很好,而且朕也喜欢她明媚肆意的性子。”
季宜灵能说什么,只是回以冷笑罢了。
明媚肆意?到了她的天下,看看这小寡妇还怎么肆意得起来。
“三哥哥,你怎么又在走神,是阿妍今日哪里做得不好吗?”
雅居内,一身着粉衣的娇小女子和霍弛对立而坐。
霍弛思绪被拉回,但眼神还是有些虚无,等放到陆暄妍身上时,又变回了以往的漆黑。
“你说什么?”
他一个眼神,陆暄妍就不敢再放肆。
虽然三哥哥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但陆暄妍就是觉得他有时候很吓人。
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陆暄妍喜欢他的那颗心
“三哥哥,我我明年就出孝期了。”陆暄妍羞涩的低下头。
她今年都十八了,若不是前年祖父突然病逝,她早该成了霍家的少主夫人。
可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霍弛开口。
等她又气又伤心的再次抬头时,他果然又走神了。
霍弛看着雅间内的一张圆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昨晚的颠鸾倒凤。
经过一夜又一夜的滋润,那朵本就倾国倾城的牡丹开得越发娇艳,似乎是得了乐趣也不再抗拒他的亲近。
昨晚甚至抱着他的腰娇声求饶。
明明还未到盛夏,霍弛就感觉一股燥热难耐,自是没有心情和小姑娘闲聊。
“还有什么事吗?”
没等她开口,霍弛起身便要离开。
陆暄妍红了眼眶,噌的一下站起来,“三哥哥,你会娶我吗?”
霍弛微微一愣,但想起小时候,他走投无路,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将他带去了一所宅邸,不仅给了他吃穿,还时不时就来陪他说话。
别看那小丫头人小小的一只,可她说起话来却是没完没了。
虽然聒噪,但那却是霍弛幼年时唯一的温暖。
“会。”
霍弛柔和下目光,本想摸摸她的头,可一想到这只手在这些天都干了什么,他又默默收回。
有了他这句话,陆暄妍就放心了,又甜甜的喊了几声三哥哥,知道霍弛事忙,便懂事的目送霍弛离开。
霍弛的确忙,他此番来京打得是奔丧的名义,实在暗暗在探查他那藏在京师的二哥。
可那场诡异的梦似乎很多都映照了现实,他也在梦中之地抓住了被季家人藏起来的霍钰。
他很忙,但现在又不忙了,他突然询问起车夫现在的时辰。
“少主,现在已经申时三刻了。”
霍弛眉头紧皱,离天黑还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