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陌烟一脸不可思议:“……二太祖母?”
肖行雨给她确认地一点头,抬手看了下表,对着外面高声一句:“太祖奶奶,您和太祖爷再不用早餐,就得空肚子赶飞机了?”
还有太祖爷?
这时,外头响起了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士声音:“Honey,别凑人家热闹了,煎蛋好了快过来!”
章陌烟听着戴璇答应着离开的脚步声,试图把昨天那位明艳不可方物的美女和这个老成的称谓划上连线。
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他们刚结束法国的工作回来,在申海转机停留一天,今天马上就要回汝州和小太姑奶奶团聚了。”
章陌烟每根睫毛都在向肖行雨发散困惑。
肖行雨伸手揉上章陌烟两边的太阳穴,一边轻捻慢转一边娓娓道来:“我们家小太姑奶奶那一支,在咸丰年间有个先人醉心研究天青釉瓷耽误了人生大事,直到年过半百才娶妻生子。光他自己就跟平辈晚了两代人,谁知他这只是开了先河,他之后的晚生个个都有其风范崇尚晚婚晚育,一代一代下来他们家的孩子就和我们差了不少辈分,才有了今天我们一帮成年人尊称一个小孩子太姑奶奶的局面。肖漫儿的辈分是小太姑奶奶,那漫儿的父母我们当然要称呼太祖爷、太祖母了,算起来的话他们应该是跟我爷爷的爷爷是平班。”
章陌烟听得脑子里一团乱线,在喉咙里咕隆了一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肖行雨安抚地抱了抱她,贴着她鬓边轻问:“你还真信我另有新欢了?”
怀中没声音。
肖行雨当即不满:“我像是那么风流的人吗?”
章陌烟无辜地看了看房门的位置,很冤道:“她亲口跟我说是你的女朋友……而且你们看起来也很登对,我确实比不了。”
“说什么呢?”肖行雨把她握到眼前,“我第一眼就喜欢的人,绝对可以喜欢很久,你只要往那儿一站什么都赢了。”
章陌烟清痩的两颊生出双晕:“那她昨天为什么要对我说那种假话?”
肖行雨顿了顿,有些无奈道:“可能出于两个充满正义感的长辈听闻晚生的不幸遭遇后,说什么也要替他出头吧……”
章陌烟沉默半天,又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也不澄清?”
肖行雨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大方死了吗?那么热情的招待人,祝我们幸福,还夸戴璇漂亮,眼睛一直盯着人不放,我就说见鬼了,我不比那个游戏人间的女人好看吗?”
章陌烟:“……”
她的表情似乎大大取悦了肖行雨,后者爱不释手地捧起来用力大吸一口:“记住,我更喜欢现在这个盛气凌人寸步不让的章陌烟!”
肖行雨太享受这种对心上人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的滋味了,重点是对方一点排斥和抗拒都没有,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让他几乎要老泪纵横了。
章陌烟则感觉周遭的氧气都要被这个男人吸光了。
“你想出去会会他们,还是随他们去?”肖行雨询问章陌烟的意见。
章陌烟相信肖行雨所说属实,可是正因为属实所以才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好吧?!
“你就在这屋休息,”肖行雨搂了搂她的肩膀,“随他们去吧不用在意,在我们肖家还得靠实力说话……”
“可他们毕竟是长辈呀,”章陌烟嗫嚅道,“我避而不见太不懂礼数了吧?”
“啊,”章陌烟突然惊呼失声,“你要干嘛?放我下来!”
她嗫嚅的当口,肖行雨抄起她的膝弯就把甚有主人翁精神的人腾空横抱了起来:“陌烟,我就说,我真的爱死你这种本分了!”
“不……我不能这样见人”章陌烟脸上有些臊热,急得扑腾脚。
“明白明白,”肖行雨笑着,大长腿从浴室跨到一间超大的更衣室,先把她轻放在一张宽大洁白的沙发上后,起身拉开一扇衣柜的大门,煞有介事地在挂了一排的女装一件一件挑过去。
“我们必须打扮上,必须用光鲜亮丽的外表压倒对方,让她清楚今后谁才是肖家最美的女人!……这件今年流行的美拉德色酷劲是够了,不过颜色稍显暗沉,不抬气色……还是粉绿的这套好,温柔典雅,高贵大方,陌烟你觉得怎么样?”肖行雨托着一套粉绿的香奈儿呢套裙问章陌烟。
章陌烟尚在环顾这处好像通过任意门突然出现的巨大空间。
这边是一整面纯白的衣柜,对过是一整面华丽的鞋柜,左手边还有一墙的包橱,虽然目前大面积都还空着,不过也能看出来这处洞天是多么匠心独运。
她的目光在肖行雨的等待中落到那身粉绿的套裙上,虽然心中已有所预感,但章陌烟还是不敢相信地喃喃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的东西?”
“都是给你准备的,”肖行雨云淡风轻地说,他拢着衣服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注目这些橱柜,“你穿38号的衣服,穿37码的鞋,喜欢所有的绿色,对吧?”
肖行雨偏过头来对她轻轻一笑,章陌烟的眼眶却忍不住冲上一股热意。
“你不肯回到我身边嘛,每回想你的时候,我就去给你买一件东西,回来放在这里想象你穿上背上它们的样子,就好像又有信心了,还可以带着期盼,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期盼的……是不是感觉有些变态”肖行雨皱着好看的鼻子笑问。
章陌烟眼中的热意已经控制不住奔涌而出,她伸手握住肖行雨:“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我已经不能描述我的心情,我现在只庆幸自己还活着,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也无法想象你怎么面对这里的一切……”
那种画面,光想想都心疼得呼吸不过来。
“这点儿小意思!”肖行雨却不以为意,他随意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我那儿还有一面水母墙还没算呢!”
章陌烟惊得眼泪都刹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那儿还有一面水母墙还没算呢!”肖行雨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重复。
“什么水母墙?”
肖行雨有些莫名其妙:“就是海洋馆里那种养水母的落地玻璃缸,你不是喜欢吗?我就给你在卧室弄了一面墙,就在那帘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