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在那段时间里,你确定没有其他人替换了照片中的女人吗?”
男子显得有些不悦,他辩解道:“我虽然没看到她的正脸,但她的衣着、身材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出错?难道她故意这样出现,只是为了迷惑我们?”
我没有多言,只是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纠结于此。我递给他一份口供记录本,他仔细查看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指纹。
在离开之前,我严肃地提醒他:“刚才我们的谈话,你一个字都不要泄露出去。这些信息需要保密,一旦你泄露了,可能会给我们的调查带来麻烦,你将承担法律责任。”
他连忙保证:“我明白,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随后,我和杜甜一同前往了那名男子提到的烧烤店。老板刚刚到达,我便出示了警官证,直接切入正题:“你好,老板,我们有些关于昨天的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老板显得有些好奇:“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杜甜接着问:“你昨天是什么时候离开烧烤店的?”
“凌晨五点左右,”老板回答,“我们这里一般晚上生意比较好,所以我来得晚,收摊也晚。”
我拿出了谢絮儿的照片,递给老板:“昨天你肯定见过这个女人经过吧?”
老板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说:“这个女人昨天就在我店附近吵架,真的很激烈,害得我的客人都吓得赶紧结账走了。”
“当时你离她们很近,”我继续追问,“在她们吵架之前,你有没有注意到照片中的女人是怎么来到那棵杨树下的?”
“我那时忙着呢,”老板回忆道,“只看到她走过来,她穿的衣服好像是某个单位的工作服,白色的,很显眼,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她的头发盘起来了,看起来很文静。”
“那你觉得,”我提高了嗓音,希望老板能更仔细地回忆,“吵架的时候,她是不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老板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意图,他迅速回答:“我一开始真没想到她会像那样在街上吵架,但当她开始吵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她好像变了个人。但从她的身形和衣服来看,那人肯定是她,或许她平时隐藏得比较好吧!”
在那个热闹非凡的烧烤摊前,老板的嗓音和烟雾一起弥漫在空气中,他的话,似乎也随着烟雾飘散,让人难以捉摸。我转过头,避开了那些飘忽不定的言辞,换了个话题,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寻找真相。
“你真的听清楚了他们的争吵吗?”我问道。
在那个瞬间,我仿佛看到了画面:一个高挑的身影,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与她对峙的,是一个充满怒气的男人和一个满脸疑惑的女人。他们的对话充满了指责和辩解,忘恩负义、家庭责任、母亲的担当,这些词汇在空气中回荡,如同尖锐的刀片,划破了夜的宁静。
那个女人,她真的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不负责任吗?还是,她有她自己的故事,她自己的无奈?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也许,那个女人,并不是他们口中的谢絮儿。
杜甜,我的伙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她轻声说:“或许,我们并不真正了解谢絮儿。”
“所以,你也开始怀疑她了?”我反问。
“我们为什么不去深入了解她的过去呢?”杜甜提议。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回答,心中却依旧坚信,谢絮儿不是那种人。
我们走访了附近的每一个角落,从店铺到旅馆,收集了各种各样的说法,但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然而,我并不买账,因为我知道,人们往往不会注意到他们不在意的事物。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现象叫做曼德拉效应。”我对杜甜说。
“哦,我知道,”她回答,“那是一种集体记忆与事实不符的现象,就像许多人记得曼德拉在80年代就已经去世,但实际上他并没有。”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是的,这种现象在2010年之前就已经有人提出,他们记得看过相关的报道,甚至葬礼的电视片段。但当曼德拉真的去世时,人们的记忆却出现了混乱。”
“这种现象在2015年和2018年达到了高峰,之后还在持续。”我补充道。
杜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所以,你认为,人们对谢絮儿的记忆,也许也受到了曼德拉效应的影响?”
我微笑着,没有直接回答,但心中却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
在现实与集体记忆的裂痕间,有些真相被贴上了“曼德拉效应”的标签,却未必真能归入其范畴。杜甜和我,我们对这现象心照不宣,仿佛彼此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纽带。
“谢絮儿昨天的异常,是不是也是这种效应的体现?”我沉声问道。
“很有可能。”杜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要找的,或许不是现在的谢絮儿,而是她消失的真相。”
我们相视一笑,默契在不言中。回到公安局,我们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何馨,我们的得力助手,开始深入挖掘谢絮儿的过去。我本以为那些关于她私生活的传言不过是无稽之谈,但何馨的发现却让我大跌眼镜。
“唐科长,她真的离过婚。”何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信息逐渐清晰。
我凑过去,只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谢絮儿的户籍信息,离婚记录赫然在目。她的前夫,关泽端,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富明市豪华镇的企业家,一个在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谢絮儿,那个总是带着微笑,看似柔弱的女子,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故事。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又为什么离婚?”我急切地问。
“2019年结婚,最近半年才离的。”何馨指着屏幕,“你看,23年1月24日,离婚的。”
我心中一震,这个日期,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难道谢絮儿的失踪,与她的离婚有关?
“别乱说,她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我试图理清思绪。
“何组长,你不太了解女人。”何馨轻笑,“或许,她年轻时为了生活,后来稳定了,觉得那老板太俗,就选择了离婚。”
我们相视而笑,虽然这听起来有些狗血,但作为警察,我们更相信证据。民政局和户籍所的资料,是不会说谎的。
我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云朵,飘忽不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谢絮儿。我担心她可能已经落入了关泽端的魔掌,毕竟,他是最有可能对她下手的人。
"给我查,查谢絮儿失踪前的所有行踪,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振豪街的监控,每个角落,每条街道,都要仔细检查,直到我们找到线索为止。"
我揉了揉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眉心也紧绷着。我暂时回到了办公室,知道图侦追踪的工作需要时间,而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拿出手机,拨打了谢絮儿的号码,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朋友圈上,她最后一次更新是在失踪前三天。她说:"今天竟然没有特别的解剖工作,有点无聊,那就赶快结束工作,享受独处的时光吧。自由,我向往的生活。"配图是一头在草原上奔跑的麋鹿,背景是一片繁花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