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又有棘手的案子?"我直截了当地问。
"嗯,这起车祸不简单,情况复杂,你和重案组的伙计们过来看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严肃。
挂断电话,我立刻召集团队,火速赶往现场。到达时,只见街道上一片混乱,人群议论纷纷,而一位大妈正挥舞着铜锣,大声疾呼,仿佛能预见即将到来的灾难。
"听好了,车祸即将发生,别聚集在这里!"她的声音尖锐而急切,"我能看到游魂野鬼在附近徘徊,他们要带走一些该死的人!"
我和外科主任对视一眼,心中虽有疑惑,但不敢大意。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划破长空,车祸真的发生了。我与主任立刻奔向事故地点,同时呼叫交警支援。
现场一片狼藉,一辆别克轿车与重型卡车相撞,轿车几乎被压扁,司机当场丧生。卡车司机亦遭钢筋穿透,命悬一线。我立即为两人挂上黑牌,这次没有悬念,他们将直接被送往殡仪馆。
更糟糕的是,卡车撞入了一家超市,车头下方还压着那辆别克。超市墙壁崩塌,不远处的墙壁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塌。伤亡情况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超市内一定有无辜者受害。
交警队长黄启超赶到现场,对车辆进行了检查,发现别克车的刹车装置有断裂痕迹,他立刻意识到这起车祸背后有蹊跷。想起自己的侄子何天泽是市局重案组的组长,他毫不犹豫地拨打了电话。
我接到电话时,心中一紧,知道又是一场硬仗要打。这起车祸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当我听到大伯那急促的语气时,我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向来沉稳,除非事态紧急,否则不会轻易显露焦急。我迅速响应,并向重案组的同事们传达了情况,他们毫不犹豫,立即集结出发。
大伯通过手机发给我一个位置,师父和何志明也在队伍中。我们赶到品和西路时,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一辆重型卡车竟然嵌入了超市的墙体,一半车身都不见了。这让我意识到,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一起普通的事故。
高名启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脱口而出:“难怪殡仪馆的人不敢靠近,这尸体要移出来,非得消防员出手不可!”我并没有回应他,因为我知道大伯肯定已经通知了消防队。果不其然,不久后,消防官兵们就赶到了现场。
他们迅速拿出老虎钳和锤子,试图在卡车和超市之间开辟一条通道,以便将尸体移出。李志良的胆量让我印象深刻,他竟然敢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潜入内部。就在这时,超市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火光冲天,整个二楼变成了一片火海。
我心中一紧,爆炸引发的火灾,是因为高温让周围的易燃物质燃烧起来。幸运的是,消防队已经在现场,他们立即采取行动,使用干粉灭火设备对准火源进行喷射。这是一间大型的壹加壹超市,有三层楼高,二楼的爆炸让整座建筑都处于危险之中。
我心中焦急,不知道还有多少顾客被困在楼上。一位民警告诉我,超市还没开业,当时只有老板一家在建筑内部。我心中一沉,他们的生还希望恐怕十分渺茫。建筑已经被撞击和火焰严重破坏,生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此刻,我们无法进入现场进行勘查,因为超市已经被火焰吞噬。我们只能等待消防队将火势完全扑灭后再做打算。我注意到李志良,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显然在庆幸自己没有在爆炸发生时靠近超市。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苦努力,大火终于被扑灭。整座大楼已经面目全非,许多地方都已经被烧成了炭。我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这只是一座三层的建筑,如果是十几层的高楼,扑救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温度稍微下降,我们便穿戴整齐,戴上了安全帽和防高温的装备,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楼。幸好,在爆炸发生之前,尸体已经被移出了车辆,送往了运尸车,这让我们的检查工作暂时得以搁置。我们首先在现场进行了仔细的搜寻,希望能从灰烬中找到一些关键的物证。
原本这只是一起严重的车祸事故,但随着楼上的爆炸,情况变得复杂起来。超市的老板秦阳文,53岁,他的妻子仪梦晴41岁,还有他们的女儿,当时都在超市内,但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三楼的火势如此猛烈,如果他们未能及时逃脱,生存的希望几乎为零。二楼的情况更糟,如果爆炸发生在那里,恐怕他们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
我们在一楼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便决定向楼上进发,寻找爆炸的原因和爆点的位置。二楼原本是电器和日用品的卖场,但现在一切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我们准备了竹萝,准备收集那些因爆炸和火灾而四散的尸块,以便回去进行拼合。
我们打开了胸前的照明设备,在焦黑的墙壁间穿行,经过那些还冒着白烟的货架,来到了一个厨房附近。这里的爆炸破损程度最为严重,我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
烟雾在燃烧后呈现出多种颜色,白烟通常意味着温度不高,或者是消防队员正在灭火,水与火相遇产生的水蒸气。黑烟则代表温度极高,是火灾中最危险的时刻,它可能预示着闷燃或阴燃,甚至高温待燃。彩色烟则是有毒的,通常在危化品火灾中产生。我们戴着防毒面具,因为附近弥漫着一些彩色烟。
在厨房的一个橱柜下方,我注意到了一些残留物。我叫来了诸葛,他用工具进行了排查,发现了一些来历不明的瓶子:“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应该有危化品,造成爆炸的很可能也是这些物品。因此,爆点的位置很可能就在这里……嗯?这是什么?人的豚骨?”
在一片废墟之中,我和诸葛以及团队成员们仔细搜寻着,希望能发现更多关于这起悲剧的线索。我们的目光在厨房的残骸中穿梭,陆续发现了人类的软组织和骨骼,从颅骨到四肢骨,每一块都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放入我们背后的竹篮中。
"看这里,"我指着一堵墙壁,靠近抽油烟机下方的一块焦黑的砧板,"这是人类的断端软组织。"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这地方已经被彻底烧焦,肠管无力地耷拉在尸体的外面,黑绿相间,一些肠管已经被炸裂,周围散落着黄色的分泌物。断端四周,暗红色的肝脏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在这场爆炸中,死者的死亡迅速而痛苦,由于高温的灼烧,出血并不多。我根据盆骨和耻骨的特征,分析出这是一名大约50岁的男性。民警提供的信息也证实了我的猜测,这应该是超市的老板,秦阳文。
"盆骨",我纠正了之前的叫法,"正确的叫法应该是"盆骨",它连接着脊柱和下肢,是人体最中心的骨性结构。"我向诸葛解释道。
我们在现场继续搜寻,恶心的腥臭味弥漫开来,甚至掩盖了原本的灼烧味。我们找到了更多的人类骨骼,但年老男性的尸骸主要集中在厨房,这让我们推测当时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在厨房内。
"我们要找的是盆骨的碎片、髌骨和生殖器,"我叮嘱诸葛,"这些能帮助我们分析爆炸的中心。"他立刻行动起来,在一处血迹斑斑的白色骨骼附近,他兴奋地叫道:"看,这是髌骨!"
"干得不错!"我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继续我们的搜寻。十几名法医在现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我们找到了更多的盆骨碎片。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处消毒柜前,我注意到了一样软组织。
这块组织已经被烧黑,但根部的卷曲毛发仍然清晰可见。看来,我们终于找到了男性生殖器的部分。
在废墟之中,我蹲下身,捡起了一些残破的大腿部位。爆炸的威力如此之大,墙壁几乎被夷为平地,我们脚下的土地也随时可能坍塌。但消防员们警惕地守护着,确保我们的安全。
那些软组织,如大腿的肌肉,被抛到了数十米之外。我们必须小心翼翼地,一步步下楼去收集它们。这工作既复杂又危险,但我们必须完成。
在二楼,我发现了一些残骸,它们属于一位大约40岁的女性。性别是通过盆骨的特征来判断的。我之所以知道那里曾是卖卫生巾的地方,是因为一些包装的残留物,尽管它们很难辨认,但高名启还是分析出来了。
他沉声说:“这位女受害者当时可能正看着这些卫生巾,没想到厨房突然爆炸,整座建筑都受到了波及。”
“那女孩的尸体找到了吗?”我问。
“她在三楼到二楼的楼梯上。”他回答。
我想象着那个场景:她可能正准备去二楼和父母汇合,却不幸遭遇了这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