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不好了,他们……他们来了!”
老赵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肩膀,低吼道:“冷静点!说清楚,谁来了?”
年轻人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门外,语无伦次地说道:“狩……狩猎者……他们……他们……”
老赵一把将他按回床上,转头对我和小艾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赵就拽着我往外走。小艾紧跟其后,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病房外,原本安静的走廊此时乱作一团。医护人员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病人和家属们也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哭喊声、尖叫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
“砰!”
一声枪响,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炸开一团火花,石屑飞溅。人群顿时更加混乱,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想要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该死!”老赵低骂一声,拉着我躲进了一间空着的病房。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压低声音问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随时都要蹦出来。
老赵没有回答,只是从腰间掏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然后递给我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拿着!”他低声说道,“待会儿要是情况不对,就自己想办法逃!”
我接过匕首,入手冰凉,刀锋寒光闪闪。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和这种危险的武器打交道。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离我们越来越近。很显然,那些“狩猎者”正在一步步逼近。
“我们现在怎么办?”小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老赵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沉声道:“我掩护你们,你们从消防通道逃出去!”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一把抓住老赵的胳膊,决绝地说道。
“别废话!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老赵猛地甩开我的手,怒吼道,“这是命令!”
话音未落,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嚣张的狂笑。
“哈哈哈……都别躲了!出来吧!你们跑不掉的!”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充满了戏谑和残忍。
老赵脸色一变,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他们这么快就上来了!”
他猛地推开病房门,举枪瞄准走廊,低吼道:“快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艾一把拉住,冲进了病房对面的消防通道。
“砰!砰!砰!”
身后传来激烈的枪战声,子弹打在墙壁上,火花四溅。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赵一人站在走廊尽头,手持双枪,与一群黑衣人激烈交火。他的身影在枪火中显得格外孤胆英雄,却又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
“快走!别回头!”小艾拉着我,沿着楼梯一路狂奔。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恐惧、担忧、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拼命地想要看清那些黑衣人的面目,但是他们都带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是谁?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我们沿着消防通道的楼梯往下跑,一阵浓烟呛得我们不住咳嗽。小艾在前方领路,我紧随其后,心中犹如擂鼓,不知这次又会遇到什么险境。
“哒哒哒……”
枪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令人心悸。老赵的声音透过嘈杂,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快!往下!”
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咬牙往下疾奔。还没等我们跑出几步,就听到上方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有人沿着楼梯包抄上来。
小艾急促地喘息着,她的手紧紧抓着楼梯扶栏,紧张到了极点。我不忍心看她这般模样,但此刻我们陷入重围,逃生的几率微乎其微。
“分散跑!”我突然喊道,“他们可能不认识我们!”
小艾一愣,似乎在我的话语中看到了一丝生机,我们迅速分开,借着楼梯拐角的掩护,试图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我在心中祈祷着,希望这个冒险的举动能够奏效,至少,能够让我们中的一个逃出生天。
“砰!”
一声枪响在我附近响起,我感觉楼梯扶栏都被震得摇晃了一下。我没有犹豫,一跃而下,落地时脚踝一阵剧痛,但我顾不得那么多,忍痛继续往前冲。
又是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敌人的叫喊。我拼命地想要加快速度,但身上的伤和骨子里的疲倦让我步履沉重。
“快!就在那里!”
我依稀听到敌人模糊的呼喊,那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仿佛猎人看到了脱逃的野兔。
“啪!”我踉跄了一下,身体失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从肘部和膝部传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更加困难。
“放弃吧!”一个冷漠的声音从我上方传来,带着一丝玩味。“你逃不掉的。”
怒火在我心中沸腾,他们以为我已是俎上之肉,可任凭宰割。但是,我岂能甘心?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猛烈而又清晰。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爆炸——我绝不会就此束手就擒!
我找到藏在身上的那把匕首,突然暴起,朝着来袭者的手臂刺去。他没有料到我会如此拼命,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仓促闪避。
“啊!”他痛呼一声,手枪差点没拿稳。
趁这难得的机会,我挣扎着爬起,向着楼梯更下方逃去,脚步虽然蹒跚,却带着一股不屈的倔强。
“艹!给我追!”身后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整个楼梯间充斥着敌人的愤怒与杀气。
我在坚持着,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些“狩猎者”显然没料到我还有反抗的勇气和力量,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待宰的羔羊,此刻却变得棘手起来。
忽然,我的视线变得模糊,身体猛地一颤,一个趔趄几乎让我再次跌倒。原来,一枚子弹擦过了我的额头,带起了一蓬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