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殃根据男人所说,来到对街找了好几处垃圾桶,直到他以为小奶狗已经被好心人捡回家要放弃时,转眼在那条街尽头处的垃圾桶后看见了躺在血泊里的小奶狗。
奄奄一息,毛发下的眼睛微睁,看见林殃时,小脑袋动了动,似要抬起来,发现没有力气后,又从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呜咽声。
林殃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忙戴上从店里拿来的手套,试探又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势把它抱进早已铺得柔软的花篮里。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林殃伸出唯一干净的小拇指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温柔的安抚着。
“呜……”
林殃的目光一柔再柔,当即不再耽搁提起花篮,导航了一家最近的宠物医院。
到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大中午的,偌大的宠物医院只有值班的医生。
“右后腿骨骼碎裂,就算治好了也跛脚,而且失血过多,能不能活还说不准。”
“医生,尽力好吗?”林殃看了看已经睁不开眼的小奶狗,语气有些急。
“试试吧,如果它是一只健康的小狗说不定还能熬过去,但它长时间流浪吃不饱饭,抵抗力差……”
医生边说边招呼上人把小奶狗送进手术室,没再跟林殃多说什么,也跟着离开。
一位护士过来,递给林殃一个单子,“先去缴费吧。”
“谢谢。”林殃接过一看,上面的数字和零使他顿感心痛。
八千五,贵得他发懵。
更关键的是,风债主给他的预支工资只有八千。
“能,赊账吗?”林殃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嘴。
护士一愣,随即礼貌微笑道:“不能的先生。还请尽快缴费,里面手术室还在准备中,交完费后才能取药。”
林殃只好点点头,拿着手机犹豫几秒后,寻了个角落落处,拨通了风眠的语音电话。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对面的人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他先说话。
“喂?”
“嗯。”
林殃面壁,脚尖抵墙,低着头说:“狗狗手术费要八千五,我能,再预支一个月的工资吗?”
“林殃,我是一个商人,不是慈善家。”
才上班一天,就预支两个月工资,可以说风眠的反应十分正常,甚至她可能是所有老板中情绪最稳定的,不仅没有生气也没有阴阳怪气,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陈述着众人皆知的事实。
潜在话语就是,她拒绝了林殃的请求。
林殃想过会是这种结果,但没想过对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他抿了抿唇,到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他还想再争取争取,毕竟她也的确坚持每天喂小奶狗面包吃。但又细想来,对方也的确没有那个义务,是他要去当烂好人救这只流浪狗,就连手中的八千也是她一时的好心,再要求就真的不要脸了。
林殃闷闷的应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时,对面的女人却意外的松口了,“林殃,如果周日你帮我一个忙,我便答应你。”
“什么忙?”
“当我的舞伴。”
“好!”
林殃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这等好事,如果自己拒绝了,那么他将错过一个亿。
参加舞会既可以白吃白喝,还可以预支下个月的工资,简直美妙极了。
至于是什么舞会,以及参加的目的,林殃已经不想再问了,因为风眠的速度很快,在他答应的几秒后,转账便到了。
还多了三万!
林殃收钱的手都是颤抖的,“这,这么多?”
“剩下的你买一身好点的正装。”
风眠的语调平淡,出手阔绰又大方。
但林殃不知道的是,如果风眠没有离开京城,那么他现在收到的钱应该是几十万起步。
别问,问就是大佬离家出走被冻结了所有的资金,在茉城两年花销一直是她自己创立的公司所带来的收益。只不过最近她父亲似乎发现了这一点,开始有意识打压她的公司,最后到她手的分红也大大减少。
只能说这个逼她回去的方法太低端。
风眠只是没有太多钱,又不是没有钱。
只不过林殃自己的事都没捋清楚,更不可能知道有关风眠的弯弯绕绕。他美滋滋的收了钱,给狗狗交了手术费,而后宝贝似的抱着手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翘起的嘴角好长时间都没下来过。
突然变有钱了,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呢。
……
风眠挂断电话,转手又打给了莫谷山的。
“这么快就回电话了?考虑的怎么样啊?”
“我答应你,不过我的舞伴我自己定。”
“可以,只要能进去帮我们拿到东西,条件你随便提。”
男人低沉的笑声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些松散,“能请动风总,恐怕也就这一两年了。”
“你知道了什么?”风眠眸光微动,视线无意识的落在了不远处的花卉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不是你爸,找你都找我们家去了,幸好我被外派出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他dei住我咋问呢。”男人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说说这都是什么缘分,我作为你京城唯一一个好哥们,连外派都能外派到你出走的地方。”
“呵……”风眠勾了勾唇,自动忽略掉对方的后半句话:“他要是有心,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哪,挂了。”
快两年了,他着急了,开始找人了。
可那又怎么样,不是他一手将自己变成这副没有感情的躯壳吗?现在慌了,想要来找自己,怎么不想想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又怎么会顾念亲情。
风眠垂下眼帘,脑海放空一瞬,却突然之间浮现出林殃抱着花对自己笑的画面。
鲜活,有生命力,是她一直渴望又无法获得的东西。
手机页面切换到与林殃的聊天界面,对方收了钱后发了一个感谢的夸张表情包,生动又形象,风眠甚至能透过表情包想到如果林殃是在她面前感谢时可能会做出的表情。
“叮铃铃——”
风眠被电话铃声拉回,看了眼亮起来的屏幕,接通道:“喂。”
“您好风总,我是徐州岳,本周日晚七点由我们徐家牵线的慈善晚宴,诚邀您前来参加。”
明明是邀请她,但对方的语气里却处处透露着志在必得的自信,甚至自信到有些轻浮。
不过风眠没过多在意,淡淡的应下。
果然,莫谷山的猜测十分正确。
徐州岳这个老狐狸还是知道了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