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亮亮的眼,好奇的殃

风眠的花店生意很好,就算是这种平平无奇的普通日,也有周围的人过来买散花,或送家人小惊喜或拿来做家庭装饰品。

经过这几天的熟悉,林殃基本可以上手。当送走第二波客人后,他看向桌子后一直在摆弄电脑打字的风眠,就在不久前他突然就知道她为什么要花高薪聘人了。

为的就是方便她自己写作。

没错,就是写作,林殃一次偶然的机会,瞥见了对方的电脑。但说实话,写的惨不忍睹。

他小时候记得流水账都比她写的要好。

一顿噼里啪啦的打字,一天一万字,完了一看全是口水仗,毫无感情可言。

就跟风眠这个人一样,总是很沉着冷静,对人对事几乎都是一个表情一个态度。

甚至林殃都觉得她对花都比对自己温柔一些。

但他可不是故意偷看人隐私的奥,谁让bkg去卫生间不关好自己的电脑,他只是放花的时候凑巧瞥见了,又在修剪花枝的时候凑巧看了几百字而已。

而且后果他也尝到了,不过是修剪了两百枝花,不过是腰酸背痛手抽筋罢了。

林殃没好气的撇撇嘴,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本着良好的服务业精神,林殃迅速调整好表情转过身悠扬道:“欢迎光临~”

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的女孩,穿着纯黑酷牛仔连衣裙,大热天蹬个黑色短靴。一条腿刚踏进花店便被林殃的阵仗吓得一愣。

待何若看清林殃的脸后,表情更加莫测起来,对方满面阳光,穿着最简单的白t加淡蓝背带裤,腰间围着印有花店店名的围裙,微微弯腰冲自己粲然一笑。

一时间她竟不能将眼前这个明艳少年同学校里那个阴晴不定名声腐臭的老师融合在一起。

她并不是林殃班上的学生,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在课间的长廊上。但这次在校外碰见,何若也并不打算开口跟他问好寒暄,只是疏离的冲其点了点头,朝里走的脚步未减丝毫。

而不管何若怎么想,林殃现在一个人都不认识,完全没有任何负担,跟着她一起往里走,亲切的询问她需要些什么,甚至顺嘴介绍起沿路目光所及的所有鲜切花品种。

不远处的风眠听到动静,缓缓抬头朝这边看来。

何若是认识风眠的,她此前来买了好几次花,也和她交谈过一两次,此时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她直接加速超过林殃,走过去。

“我来取提前预订的花束。”

林殃停在原地摸了摸鼻子,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闻言下意识接话道:““那说一下手机尾号。”

“2344”。

何若来到风眠身前,问她,“上次你说可以来店里工作,现在还作数吗?”

林殃去拿花的脚步猛然一顿,悄咪咪的朝风眠二人的方向侧耳细听。

“作数。”风眠点点头,“明天你就可以过来。”

闻言,何若插进兜里紧握的手骤然一松,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对风眠郑重道:“谢谢。”

“不过你开学之后,就只有晚班,所以一开始说的工资减掉一半。”

“可以。”

减掉一半也有四千四,这已经超越茉城百分之二百的薪资待遇了。

林殃适时递过两个花束,一个是以百合和康乃馨为主体的花束,一个则是满束的红玫瑰。

“您的花。”

何若看向林殃,不由得再次愣了一瞬,面对这样的林殃,她一时间还真的反应不过来,“谢谢。”

“你跟那个人分手了?”风眠看了眼她以前总是订的红玫瑰,难得多问了一句。

何若笑了笑,摇了摇了手中的红玫瑰,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道:“他进去了,还让我去看看他,这次的花是跟他分手的。”

“嗯。”

其实以前对于何若与她男朋友的事,风眠知道的并不多,但有一次何若说漏了嘴,她的男朋友是一个黄赌du皆沾的人。

她接近对方似乎另有目的,两人在此之前已经纠缠了小半年。在何若的刻意接近下,双方局面由一开始她抱着花紧追不舍变成对方多次主动求花。

风眠曾要求何若报警,但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事。

眼下两人终于分开,也是风眠希望看到的。如果何若是一个二十几三十几的成熟大人,风眠对此是不会插嘴一句,关心都不会关心一丝,但偏偏何若只是一个刚堪堪满十八岁的高中生,未涉及社会,还保留着单纯美好。

她终究是不忍,对这个来买过几次花的女孩产生了扶一把的心思,但也仅是扶一把罢了,就像她对那只流浪小狗一样,会顺路给它买一个新鲜面包,但不会费心思去收养它。

有同情心但稀少。

何若看向怀中的百合花束,笑得轻松,“分完手,我还要去看一个很重要的人。”

林殃好奇的打量着她,见她脸上从刚进门起就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深沉逐渐褪去时,心中对于她更加好奇起来,但话在嘴边转了又转还是咽了回去。

自己跟她一点都不认识,贸然开口问私事,会遭人讨厌的。

“走了。”

看着何若抱着花离去,林殃看着风眠眨了眨眼睛,轻着嗓音问她:“你咋知道那个女孩分手了?”

“猜的。”风眠重新投入写作,闻言略显敷衍地回了两个字。

“……”

林殃上半身趴在收银台上,眼睛亮亮的盯着台后的风眠,再接再厉道:“你就跟我说说吧……”

他真的好好奇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能那么平静的说出自己男朋友进去了这件事。

而且bkg这个冷漠鬼,竟然还有温情的一面,按照女孩的话来猜测,bkg甚至还主动问过她要不要来店里工作。

看那个样子应该是被拒绝了,眼下对方又主动提起,她竟意外的没有拒绝。要知道如果风眠这里真的缺人,她之前大可把他和那个求职的男人都招聘进来。

风眠的视线扫过他发亮的眼睛,空了两秒后,还是开口道:“我不清楚,只知道她缺钱。”

这是实话,何若缺钱是风眠唯一完全清楚的事。

曾经邀请何若来店里工作是存有点私心,再加上店里只有她一个人也确实忙不过来。

但对方说现在谈了男朋友,没有以前那么缺了。

“虽然他家的钱不干净,但眼下我不拿钱可能会被人怀疑。”

那时何若是这样回答的。

刚步入成年的小女孩在现实的逼迫下已经学会去思考属于自己的生存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