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神态自然地转移开这个话题，“接下来想去哪玩？”
今天电影这条路算是失败了。
林殃看了眼时间，问她：“你现在饿吗？”
风眠摇摇头，那两桶爆米花有一大半都是她吃的，林殃一开始吃觉得新鲜，但没一会儿就觉得太甜，都悄悄塞给了她。
就连那两杯奶茶，也因为林殃嫌弃太甜，几乎是她解决掉的。
“我也不饿。”林殃垂眼想了想，抬眼看向她：“我们去家门口的那个广场好不好？”
曾两次和风眠经过那里，里面都有不同的东西，他现在忽然就想去看看，今天那里会有什么不同。
“好，听你的。”
风眠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已经开始检索那边广场附近有什么吃的，可以供林殃饿的时候就餐。
不过现在也才下午五点半左右，天都没黑下来，当两人站在前两次经过广场的人行道，朝里看去时，只看见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甚至在青天白日下，林殃发现这个广场比想象中要小，几乎一眼便能望到头。
他愣了愣，下意识扭头看向身侧的风眠。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这个不太正式的“约会”整的过于无聊了。
不管是吃饭，还是看电影，亦或是现在提议来这个无聊的广场。
“风眠，我……”
她会失望吗？
失望……原来跟自己待在一起这么无趣。
“怎么不走了？”风眠扫了眼广场内，“如果现在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坐会儿，到了晚上会热闹起来的。”
“……好”
林殃抿抿唇，还是没有问出心底的担忧，跟着风眠走进广场。
但意外的，这里竟然还有秋千椅。
他瞄了眼风眠，又看看前方充满诱惑力的秋千椅。
“我们去坐秋千？”
听到对方主动问起，林殃眼睛顿时一亮，立马答应下来。
这个秋千椅位置很好，几乎可以看清整个广场全貌，背后隔着花带和人行道是车来车往的马路，时不时传来车辆鸣笛混杂着路过行人的几句闲谈。
林殃不自觉放松下来，靠进椅子里，两脚撑着地带着椅子轻轻摇动。
风眠也学着他的样子向后靠，同他一起摇起秋千。
周围明明很吵闹，声音很杂，但林殃却仿佛觉得一切都静了下来，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怪现象，明明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秋千，寻常的傍晚，明明在很吵的地方他会分辨不出方向，安全感极低，右耳也会时不时鸣叫，像是无形的压力般使他感到不适。
但现在不一样，他能隔绝掉所有杂音，耳边只剩下秋千椅晃动时，绳索摩擦铁环的嘎吱声。
“殃殃。”
“！”
再一次被人这么亲昵的唤着，林殃像是突然惊醒般，心跳加快了节奏，每一次跳动都让他感到一种莫名地悸动，觉得有什么即将发生。
风眠坐起来，看着林殃茫然的眼睛，将口袋里攥了一天的东西拿出来。
本想一开始吃饭时给他，但看见对方专心吃饭的样子，风眠不忍打扰，想着看电影时给也是一样，却没想到看电影时林殃也是一副入迷的模样，在那样安静且沉浸的环境下，只要出声都是错的。
现在，终于让她找到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
东西垂下来的那一刻，林殃呼吸一滞。
是一枚戒指，被黑色的绳子穿过，变成了项链。
风眠注视着他，那双眼中仿佛藏着深不可测的情感，一如夜空中的星辰，神秘而闪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殃殃，送给你。”
她将戒指朝他送了送，手的动作停止了，但戒指却在黑绳的牵引下止不住地晃荡，一下又一下，直晃进林殃的心底。
他张了张嘴，轻声问她：“为什么现在送我这个？”
风眠看着他默了默，才缓缓道：“我很忐忑，我害怕今天或者以后追你时的度没把握好，让你觉得被控制了，被不尊重了，或者不舒服了，让你对我产生抵抗的情绪，最终发现我并不适合你，你就不要我了。”
她神情认真，带着让人心惊的严肃，像是在说什么关乎命运关乎生命的大事般，“所以我送你这枚戒指，你要是喜欢就先当项链，如果以后你同意跟我在一起，就把它带到手上，如果我让你不开心，你就丢掉它。”
“好吗？”
林殃一时间愣住了。
这是他遇见风眠以来，对方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就算以前教他数学的时候也是能简则简，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他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现在的神情语气，都让他以为风眠是不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放柔声音，降低姿态，生怕自己呼出来的气体会划伤他。
他是吗？
“我……”
林殃脑袋木了一瞬，张了张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但在下一秒，风眠已经不容拒绝地将黑绳套到他的脖子上，
“……”
见他似乎还在发呆，风眠顺手揉了揉他脖颈，亲眼看着手下肌肤从自己触碰处起一直红到耳根，笑道：“不说话就当你同意收下它了。”
林殃下意识摸上脖子上新添的物件，摩挲着上面镌刻的花纹，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怎么感觉风眠是一面小心翼翼怕他拒绝，又一面直接强势的给他戴上？
又退让又逼近的样子……
林殃蹙起眉头，看向她，“风眠，你会逼我做决定吗？”
“不会。”她肯定道。
听到回答，林殃立马消除疑虑，不再纠结，垂首打量起那枚戒指。
虽然是一个银制素圈，但上面雕刻着纹路点缀，显得很大气。
林殃眼底笑意沉浮，看向风眠，“谢谢。”他很喜欢。
“记住它的作用了吗？”
闻言，林殃思考几秒，反问她：“如果我真的丢了它，你会怎么办？”
风眠眼底忽然一暗，似有波涛悄然暗涌，她下意识呢喃，“扔了……”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结果。
但她知道，如果林殃真的将戒指扔了，自己也不会放手。
“我不会让你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