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学校放学，风眠带着林殃直接去了榕湖，它距离茉城半小时高铁加三小时飞机。
两人到达医院见到医生时是下午三点半。
等待检查结果的间隙，风眠牵紧林殃，看着他坐得比医院的墙还直，就知道对方一定又在心里瞎想了。
“殃殃，别紧张，没事的。”
“我没有紧张。”林殃扭过头一板一眼的回答她。
真没什么紧张不紧张的，上个世界的近三十年足以让他习惯这样的生活。
除了人多时耳鸣，听不清自己和别人说话外，他都不对剩余那一丁点听力抱有希望。
“真的吗？”风眠手微挑，将他的衣角解救出来，“乖，放轻松，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殃看向她，嘴微扁，“眠眠……”
“嗯，我在。”
“要是真没救了怎么办？”
上一个世界他就是因为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最后好不容易有钱了可以去医院治疗，却被告知没有办法了。
“我们先听听医生怎么说好吗？如果这个不行，就再换一个继续看。”
“好。”
……
“情况不太好。”医生看着各项检查结果，叹了口气看向林殃，“是遭受过很强的外力是吧？”
“嗯。”
“耳膜穿孔，但那个孔比较小，已经差不多自愈了，麻烦就麻烦在外力引起的强大震动和气流损伤了耳神经末梢，加上当时检查不够细致，现在隔了这么久，也有些感染，想要完全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
闻言，风眠瞳孔微缩，下意识捏紧林殃，“现在最好的治疗方法是什么？”
“吃药进行改善，也可以配合中医针灸辅佐治疗，他现在右耳不是完全失聪的状态，如果吃药效果良好的话，听力也会有所提高。”
林殃看看风眠，又垂眼盯着两人相握的手。
这个传说中很厉害的医生和茉城医院耳鼻喉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法是差不多的。
他轻挠了挠风眠手心，对医生说：“那麻烦您给我开个药吧。”
医生拿过单子在上刷刷写着，同时又叮嘱一句：“如果你觉得两只耳朵听力悬殊太大对你的日常生活造成影响，可以选择佩戴助听器。”
“好的，谢谢医生。”林殃接过单子，拉拉了风眠的手，“眠眠，走了。”
两人出来后，见对方还是沉默不语，林殃抱上她手臂，“眠眠～别担心，最起码它是可能的去恢复到最好的水平。”
他一向看得开，在得知没有完全好的可能时，心中原有的忐忑也尽数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直被压抑住的轻松。
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上个世界的他到最后可是完全丧失了听力。
风眠注视着他脸上的笑，停下脚步将人抱进怀里，“我在想，如果能再早一点遇见你，是不是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早六个月，殃殃的耳朵就可以得到及时的治疗，甚至可以再早一点，唐漫依下手的时候将人救下来。
“明明先前还在安慰我，怎么现在自己自责起来了。”林殃捧着她的脸，仰起头对着那红唇连啄两下，“这又不是你造成的，是唐漫依，如果你实在气不过，就再帮我教训教训她。”
接着林殃又将下巴搭在她肩上，抱人左右轻晃，“眠眠～你亲亲抱抱我，不要再多想了。”
就算右耳听力微弱又怎么样，换一种想法就是眠眠可以一直一直一直站在他左边，再四舍五入就是永远都会站在他身边。
风眠轻叹了口气，揉揉他发顶，“好，我不多想。”
“那我们拿完药就回家吧。”
他还要回去和外婆他们商量后天的具体细节呢。
突然，林殃想到什么，手指比枪指着风眠，瞬间变了副模样，龇牙咧嘴，看起来又凶又搞怪的。
“这两天你都看出来了对不对？”
风眠被他这一打岔，也逐渐平静下来，见此都不带反应的就知道林殃所表达的意思，不禁轻笑，“好几个彩带卷都是我重新放回去的。”
其实林殃藏东西的地点很隐秘，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不会发现，但偏偏房间里不只有他，也不只有他会去打开自己装内裤的抽屉。
昨晚风眠就有幸见到过那一抽屉的彩带卷。
生日惊喜，以前是风望一个人搞，后来到了茉城又带上了外公外婆，今年添了林殃，不知道这个奇异的四人组合会玩出什么新花样。
林殃一听，立马抓上她的肩膀开始猛摇，但也还记得这里是医院，音量自觉降低，“你会忘掉的，快忘掉……”
“好好好……”风眠也不制止，原本披散在脑后的长发也被迫来回摇晃，她看着眼前的人，满眼纵容，“已经忘掉了。”
闻言，林殃停下动作，继续举“枪”“威胁”她：“而且你还要装作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风眠看了一眼他有模有样的举“枪”姿势，反问道。
“假装不知道有惊喜。”
“什么惊喜？”
此时，林殃也终于反应过来，仗着这一块没人，整个扑上去，压低的音量都封印不住他要咬人架势，“风眠！”
风眠眼角荡起笑意，抱住主动跳上来的白兔子，将人压在墙上，快速撬开，用自己的方式去惩罚每一个想咬人的贝齿。
这一轮，咬人的白兔子输得彻底，原本还能自己夹着的兔腿现在松松的垂在两侧，只能靠着墙壁和坐在对方手臂上来稳固身形。
逐渐招架不住的攻势中，林殃想要投降，却被人紧紧地扣住后颈，被迫低头，任由对方似是无尽的索取。
“bo……脖……”
唇齿间，轻轻重重，断断续续地泄露出声音，风眠动作微顿，紧接着把人放下。
就在林殃以为自己终于要被放过时，风眠又按住他一只手，重新吻了上来，同时对方覆在他后颈的手开始不轻不重地揉着，有效缓解了那处久低所带来的酸痛。
好吧，看在风眠这么上道的份上，允许她继续亲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