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老板办公室,离开美容院回到家的。
整个人浑浑噩噩,脑海里的画面不断在眼前浮现,雨水打湿头发粘在脸侧,慢慢流淌到领口洇湿衣服。
她已经完全不在乎此刻的形象,用落汤鸡这1词语来形容最为贴切。
回到家,打开门进入客厅,散落满地的瓜子玻璃碎片跟沙发靠枕是她的杰作。
“庄文仪,”庄旭峰的声音十分低沉,仿佛牢狱里见不得天日的罪犯那样阴沉,“你又抽什么疯?”
话音刚落,站立玄关处的人,硬生生被靠枕砸中鼻子。
拉链头从庄旭峰掷过来时,不偏不倚旋转击中她的眼角。
这1下,庄文仪像是要验证哥哥对她的评语,尖叫着伸长手飞奔过去。
沾满泥水的高跟鞋啪嗒啪嗒,在柔光砖上立刻印下水泥印。
“尼特么!”庄旭峰惊愕瞪眼,脖子上猝不及防多出双手力道,发狠的掐着他。
受到攻击时的身体会做出本能反应,他立刻提腿猛地踹向庄文仪的肚子。
眼看着妹妹像刚才的靠枕1样,被他左脚踹飞到左侧沙发上。
“有病是不是?”
“把家里弄得乱78糟的,居然还有脸敢回来,信不信老子抽你?”
庄旭峰扯开嗓音发狠道,连同脖子跟着变粗发红。
却见庄文仪掉转身双手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此刻,庄旭峰无比心烦,完全不清楚她哪根筋不对劲。
耳边传来抽抽泣泣,叫人越听越烦躁,庄旭峰走到阳台处,捡起被雨水晕湿的靠枕,再次砸向庄文仪。
“滚回房间去哭,还有!”他咬牙恨恨道,“既然你不愿意辞职离开,这两天去外面找房子租。”
“老子不乐意收留你了,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这时,哭红双眼的庄文仪抬起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好啊,既然要我滚。”
“当初从我这里借走的6万块,还给我,我立马滚!”
“老子现在连份工作能不能保得住,还不知道,哪里来的钱还你?”庄旭峰怒吼回去。
回到公司,发现前几日在酒吧推销啤酒那女的,莫名其妙跑去他公司闹。
居然事后嫌弃他当时给的钱少!
也不掂量掂量她值不值那个价钱。
“什、什么意思?”庄文仪傻傻眨眼,“什么叫做你的工作不能保得住?”
突然,她冷笑耸肩道,“哥,想赶我走,用不着弄这种无聊把戏的。”
“当初你给我出的主意,让我从前男友手里骗来两万,同样用在这个家里面的。”庄文仪抬起手对着屋子指道。
“那家伙嗅着味道,找上了我工作的地方,把里面砸得1团糟。”
“连累了我,害得我丢了工作!”
“现在我的工作彻底没了,你还想赶我走?”
“我告诉你,不可能!”
庄文仪嘴巴里挤出来的字,几乎是卯足劲吼出来。
在唐季秋办公室的电脑里,她清清楚楚看到监控画面回放。
剃寸头,左边脖子图案的男人,手持棒球棍对着店内1顿打砸,又要店里的人把她的联系方式交出来。
那个男人,正是她在老家交往过的对象,有点小钱。
奈何后面创业投资失败,庄文仪认定他没有前途,耳边又有庄旭峰在煽风点火。
顺势从前任仅剩的1点存款里捞了点出来后,没多久就说着分手,所有联系方式删除干净。
“陈、陈少俊?”庄旭峰稍微冷静下来,蹲在她跟前再次强调,“是陈少俊?”
“还能是谁?”
将自己在老板办公室以及出去后同事对她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转述给庄旭峰听。
“我这份工作彻底没了!”
唐季秋说得很委婉,说自己同样站在女性角度为她思考。
再联想到前几日她无缘无故招惹到小混混,挨了几巴掌的事情。
因此才没有在陈少俊闹事那天,特意打电话叫她去店里。
但经过这几件事,美容院里的其他同事以及投资者都对她产生意见。
害怕又有类似陈少俊之类的情况发生,因此选择辞退她。
最后赔偿事项,庄文仪已经无心去听。
满脑袋跟耳朵全是唐季秋说她前任还拿着喇叭。
把她当时怎么从他嘴里要钱的话,录制下来循环播放。
“他、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庄旭峰无力跌坐在地上。
即便地板连续几个星期没有拖,又有瓜子壳,他也没心思理会了。
他同样把今天回到公司遇到的情况,告诉给庄文仪听。
沉默片刻,庄文仪倏地张开口发出极其阴冷、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笑什么?”
然而,他的提问只得到更加癫狂的冷笑,高昂的声调每1下均敲击着庄旭峰的心脏。
他开始感到害怕,双手反撑其后退几步,想站起来跑回房间,却发现双腿失去了力量。
“哥,我们被算计了,1定被林云安算计了。”
稍微冷静下来后,再将这两件情况分别进行对比。
庄文仪察觉到其中端倪,她跟庄旭峰所遇到的情况。
像极当初要陷害林云安时所布下的计划,然而全部反噬到他们身上。
“林云安?”庄旭峰脸上布着木然,“怎么可能是她。”
“她养那种玩意,怎么可能不会是她。”
“我们最近这么倒霉,1定是被林云安诅咒了。”
松开倚靠在沙发上的手,庄文仪双眼充满恐惧,“她1定在诅咒我们。”
“哥,我们该怎么办?”
“是不是要去找林云安,再给她赔礼道歉,求她原谅我们?”
庄文仪跪在地上,瓜子壳硌到膝盖发疼她也不理会。
伸长手揪住庄旭峰摇晃,“哥,你快说句话啊!”
“如果再这样被诅咒下去,哪天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庄文仪满眼悔恨,如果提前知道林云安的变化,是依仗古怪玩意。
那么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招惹她,去对付她。
现在不仅治不到林云安,反遭克制。
“我哪里知道!”庄旭峰推开拉扯自己的手,1脸痛苦抱住脑袋。
“都怪你,当初非要撺掇我,要诅咒,你自己1个人受诅咒就行。”
“现在好了,连累了我!”
说完,庄旭峰将痛苦的脸埋在膝盖里呜呜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