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贱妇用不着夫君出手,有不少人都想看着她死。”孟泽的正妻任氏咬着牙道:”今日,她仗着掌家竟然给二房长子的婚宴办的穷酸气这么重,我看她就是乡下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不过,说起来也邪门,听说她要嫁到顾家时,我还曾经让人为听晚打听过这沈氏,都说她性子怯懦,胆小,在乡下时,沈家并不曾派人去教过她读书,习字,可结果回府没多久,参加校考拿了第一不说,还被慎王府选中,不过后来不知怎得,变得她庶姐嫁慎王,她嫁顾家。”
孟泽看了一眼任氏:“照你这么说,这人未免太过可怕。”
不声不响隐藏在乡下十余年,沈家对她并不重视,她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么长时间,心机深沉的让人不知不觉就对她升起忌惮的心思。
“夫君也不必忧虑。”任氏道:“听晚说了,她过来定要夺回掌家权在她的手里,还有我们伯府做她的靠山,对付一个仅出身四品武将之家小贱人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如今虽说不能明目张胆的对她如何,不过就是因为临阳侯府的世子,听说顾景礼前几日入了军营”
孟泽促狭的看着任氏:“夫人的意思是?”
“夫君觉得,婚宴这事,咱们会白白的算了吗?”
“自然不能。”
孟泽道:“这世上,谁没有靠山,沈半雨的靠山既然是临阳侯府,那就让她的靠山倒了,只要咱们助听晚把侯府的爵位弄到手,其余的人,省的咱们一个个去解决了。”
任氏心中对夫君的话没来由的一阵惊怕,可想起今日婚宴被损了的颜面,身为伯府嫡长子的正妻,她不能忍。
心里一股火气腾地一下冒出来:“夫君,你想怎么,我帮你,咱们一定不能放过沈半雨这个小贱妇!”
“放心吧。”孟子目光阴沉:“我妹妹还没进门,就敢给她使绊子,设诡计,那我就成倍的还给她,既然沈半雨想独占临阳侯府,那我就让她守在临阳侯府的最后一片瓦下,那时留她自己,咱们可以慢慢玩。”
他得意的笑在脸上抑制不住的扯开。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后花园里,仅隔一座假山的凉亭内,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余绾宁的脸被气得青紫,要不是沈半雨在那两人说话时拦住她,她现在早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了。
徐氏站在这里,表情极度尴尬。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明晃晃的听见旁人准备构陷世家贵妇。
那人,还是承安伯府的嫡子。
哎哟,老天爷哟,你可行行好,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吧。
阿弥陀佛了。
徐氏在心里不断的念着。
另一边,何颜卿的面上早有不悦,她怕沈半雨觉得委屈,想了想,大声道:“弟妹,这二叔母用全部的银子平了欠下多年的账,今日这喜宴办的如此隆重,那银子从哪出啊?不会是借的,然后故技重施,想要之后拿新嫁妇的嫁妆填补吧?”
沈半雨本想出去教训一顿这两人,但听到何颜卿的话,她计上心来:“谁知道呢,不过按照二叔母的意思,孟家小姐嫁过来,嫁妆是要入中匮的,到时候,只希望孟家小姐好好照顾自己了。”
假山石后,孟泽和任氏听到声音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勉强掩住眼底的慌乱,故作镇定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你放心,我妹妹定会照顾好自己。”孟泽看向亭中的几个女子,眼神最后落在沈半雨的身上:“这场喜宴,既然是世子夫人的安排,那这份恩德,我承安伯府一定会报的。”
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虽是笑着,可语气中的阴狠让徐氏她们忍不住颤了颤。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余绾宁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站在孟泽的身前:“这喜宴不是世子夫人的意思,是你们好亲家的安排,我只见过说人话听不懂的狗,没见过人都听不懂的!”
“你——!”
孟泽举起拳头就要打余绾宁,沈半雨出手极快,将余绾宁拽回身边,而后抬手反扼住孟泽的手腕。
骨头即将碎裂的疼传遍全身,孟泽看着眼前仿佛天真烂漫的女子,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孟公子刚刚的话我记住了,我等着。”
此时,孟泽浑身上下冷汗直冒,两颊的肉因牙齿剧烈的咬合鼓起。
忽然,沈半雨卸了力道。
孟泽只觉得整条手臂好像都没了知觉,只能耷拉着下垂。
“夫君!”任氏察觉到孟泽的不对劲,立马上前关切着:“怎么回事,你的手?”
孟泽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半雨,他恼羞成怒:“你找死!”
下一刻,不给众人回身的机会,他一把推开任氏,厉掌朝着沈半雨劈过来,沈半雨轻松侧身一避,再从他身边动作极为灵巧地打出一拳。
正中孟泽心口。
孟泽连连后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影不倒。
眼底的凶狠显而易见。
他一咬牙,再次腾空而起,直退横扫,速度快到众人眼底只有虚影,但是他低估了沈半雨。
这次出招,他连近身对方一步都没做到。
沈半雨不等他趁势落地,借助院中茂盛的树枝,凌厉的掌风骤起,树枝刹时如长鞭般抽打在孟泽的身上。
孟泽看着袭来的树枝,讥讽的笑着:“你就这点本事?区区树枝能奈我何!?”
可他刚出手想把树枝借风回旋,殊不知,树枝在接触他掌心的时候,仿佛长了锋利的尖刺。
每抽一道,血痕就在孟泽手臂上清晰出现,有的甚至撕开了他的袖口,再划过他的头发、脸,脖颈,衣裳。
道道皮开,道道见血。
数十条柳枝抽打着,孟泽的招式从开始的有条不紊,到最后的手忙脚乱,不过是两息的时间。
掌风收起,树枝归静。
孟泽还在七手八脚的摆动着手臂,来抵挡并不继续的攻击。
亭子里几人看着他。
那模样,简直狼狈不堪,任氏甚至觉得,她的夫君有些丢人现眼。
“活该,就得好好教训你,让你再口无遮拦。”
余绾宁大笑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仗着承安伯府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还想对付侯府,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再敢对侯府出言不敬,不用我表妹出手,我都会让你伯府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