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声声鸡鸣声响起,石荇蹑手蹑脚的起床,穿好衣服。看着还在熟睡的杜芝,隐隐皱着眉头,石荇拿出一张符篆拍在床上,透明的屏障笼罩住整张床,随即消于无形。杜芝眉头舒展,复又甜甜睡去,石荇满意的走到屋外,和等在外面的石洲一起走出家门。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凉浸浸的空气,石荇疾步跑到了红石河边,即使在寒冷的冬季,河水依然清凉如初。掬起一捧清凉的河水洒在脸上,石荇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随即展颜一笑,手拂过河面,一条细长的水柱从水面上升起,在石荇手中左摆右摆,变换成各种形状。玩了一会儿,石荇歪着头,坏坏一笑,向后一甩,水柱直直的朝着站在后面的石洲而去。
看着身子拔节似得长高了一大截的石荇,石洲心里闪过一丝落寞,兄妹俩还从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半年的时间小荇就变化这么大。石洲正暗自感怀,忽然察觉到异物来袭,侧身随手凝出一把土剑向一边拍过去。水柱被土剑拍碎,仍依着惯性呼呼啦啦的浇了石洲一身。
石荇看着落汤鸡一般狼狈的哥哥,拍手叫好,伸手又是一条水柱袭去。石洲挑眉,脚下平整的土地突然向左滑动起来,转眼之间就到了一丈之外,而那水柱则是直直的飞到了几十丈外才落了下来。
石荇见水柱没有取得效果,抬手又是一道水柱欲要出手,却突然感觉脚下不适,却是那青石板上不知何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束缚住了石荇的双脚。石荇抬头看去,石洲两只手微抬,炫耀性举了举游动在手上的几道黄色的绳索。只要她一动作,相信那绳索肯定会直接就缠上来。
石荇肩膀耸了耸,手中的水柱随之散去,无辜的对着得意的石洲眨了眨眼睛,“我错了,还不行。“
石洲示威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绳索,眼里满是告诫,石荇装作怕怕的抖了抖身子。
待石洲走过来的时候,石荇却是狡黠一笑,石洲暗道不好,身体还没有防备,脚踝处被一道藤蔓缠绕住,绊倒在地。
手中现出一把金色的匕首,割断了藤蔓之后,石洲站起身拍着衣服,也不理石荇。
石荇见状不好,把手附在石洲的衣服上,一滴滴水珠在石洲的衣服上滚动着,汇到了石荇的手中。石荇将手中的大水球扔到地上,手上红光一闪,一阵温热的风吹向石洲,将手中还有些潮湿的头发、衣服吹干。等一切都做好了,石荇讨好地看着石洲,石洲哼了一声,只是抚了抚衣衫。下一刻,两人却是齐齐笑了起来。
两道身影穿梭在密林间,最后停在一座小山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娇小的身影沿着隐在林间的小径走进了一处极为隐秘的空间。
石洲颇为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怎么样,不错吧?”
石荇推开挡在面前的树枝,豁然开朗,一边点头一边惊叹的看着眼前的小盆地,夹在几座高大的山脉中间,大约有二十丈宽的盆地上挨着山的四周是郁郁葱葱的矮树林,盆地的东侧有一汪半丈宽的潭水,中间则是一大片的草地。小盆地里很温暖,植物也十分茂盛,一点也不像是冬天。
石荇走进去,摸着竖在中央的一块一人高的灰色大石头,大石头上隐约可见几处浅浅的痕迹。上下细细观察了一番,石荇确定这是灰偃岩,异常坚固,不易分割。而且灰偃岩产出时便是自然的一整块,或大或小,越是大块,越是坚固,难以留下痕迹。
灰偃岩一般被作为试器石,这块一人高的灰偃岩,做法器的试器石完全足够。可是如今这灰偃岩上竟然有人为造成的痕迹,要么是法器的攻击,要么是日积月累而成的。显然第一种不可能,这灰偃岩上的痕迹并不是只有一块,分布在岩身的上下左右,就像是人的身体一般,躯干和四肢。想到这儿,石荇狐疑的看向石洲。
石洲挺直身子,为石荇介绍,“这块石头是我发现这个小天地的时候就杵在这儿的,正好方便我用来练功。”
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石荇脸色骤变。她走上前把石洲的袖子拉上去,看到了红肿的胳膊,石荇全明白了,其他的地方也不用看了,想必也全部都是这般。
石荇心里难受极了,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使劲的戳了戳石洲红肿的胳膊,石洲倒吸了一口气,连声道:“不疼,不疼。”
体修本来修炼就极为困难,那各种各样折磨人的修炼方法不知吓退了多少人,却没想到哥哥用了最笨也最艰难的那种方法。用全身撞击坚硬的物体,在不断地摔打之后,全身变得堪比岩石。不过这种方法鲜有体修采用,一是因为这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二则是皮肤筋骨锻炼到一定的程度再用这种方法也无法再提升了。
石荇肃着脸,“把衣服脱了。”
石洲乖乖的把外衣脱了露出了红肿的还存留着一些淤血的背部,张牙舞爪的久远伤痕更是触目惊心。石荇把眼泪抹掉,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瓶玉颜膏,小心翼翼地涂到石洲的背上。
等涂完了背部和胳膊,石荇把玉瓶扔给了石洲,颓废的瘫倒在地,心里升腾起一阵无力感,“剩下的,你回去自己抹吧。”
石洲把衣服穿好,讨好地蹲在石荇面前,“小荇,我真的没事,我看基础练体诀上有介绍了几种炼体的法子,就琢磨着自己练了,不过练了几天还真感觉身体要结实好多了呢。”
石荇听到这话,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出了给石洲准备的储物袋,神识扫进去,把一本厚厚的线装书摄了出来,递给石洲。
“哥哥,这是真火锻体诀,以后就按这个炼体,不要再用先前的那种法子了。”
这真火锻体诀一共五重,炼体方式有如其名,将**置于火焰之中炙烤。从第一重需要凡火到第五重需要灵火煅烧,火焰的威力成倍的增长,而那生灵之火更是万年难遇。虽说真火锻体诀第五重成功之后就可以修炼出炎绝之体,法体堪比灵器,并且不惧任何火焰。但是在大陆历史中,也只有极个别的修士练成第五重,成就炎绝之体。
这真火锻体诀是石荇央着赫连东林找出来的,在天一宗是属于可以外传的法诀。真火锻体诀,在外界也流传有前两重,而天一宗留有完整版的真火锻体诀,全部兑换的话需要功绩点一百点和一千块灵石。真火锻体诀在一众可以外传的炼体法诀中价值最高,也最昂贵。为此石荇也欠下了债务,借了赫连东林的功绩点和顾仪的灵石。
虽说因着最后一重难以炼成,真火锻体诀被归属为天阶功法,实则其实际品阶直逼绝学,也是所有法诀里能够达到的成就最高的法诀。而且它不仅仅只有了炼体法门,还详细的列出了适宜的火焰类型,还有配套的武技,石洲只凭着这本真火锻体诀就能一直修炼下去。
不过真火锻体诀需要火焰炙烤,想想就不寒而栗,石荇不忍心让哥哥受这个苦,因此也拿不定主意。不过现今出了这种状况,石荇更愿意石洲修练真火锻体诀,忍受短时间的痛苦,还能获得强大的体魄,也不愿让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通过摔打来炼体,日日夜夜忍受疼痛,最后的结果却是把潜力耗光,再无提升的可能。
石洲翻着书页,越看面上越喜。等到看完整本书,已是喜不自禁。石洲猛的拍了拍手,“小荇,这真火锻体诀的第一重练成了,凡器的攻击我可就完全不惧了,那普通的猛兽也别想伤到我了。妙哉,妙哉!”
石荇没想到石洲竟是如此拼命地修炼,没有指导,仅仅凭着一本基础练体诀就自己琢磨。不管用哪种法子炼体,体修在炼体的同时都会结合药物,舒缓身体,修补暗伤,以免身体损害过重,再没有发展的潜力。幸好哥哥这般修炼的时间还短,不然再练下去,就毁了。
看着石洲喜不自胜的样子,石荇心里更是酸涩,暗恨自己。她拿出一枚玉简贴在眉心,片刻之后,石荇神色一喜,找到了。
虎膜膏,以虎之筋骨熬制药膏,附于其皮下之膜上,贴于经络处。可强健筋骨,通经走络,消除暗伤。
给还在仔细研读真火锻体诀的哥哥打了声招呼,石荇身形一闪,进到山间密林中。找到一颗粗壮的常青树,石荇跳了上去,站在树杈上,身形隐在层层叠叠的枝叶中。石荇拿出一小截淡黄色的引兽香,指尖出现一小簇跳跃的火苗将引兽香点燃。
引兽香迅速燃完,淡黄色的轻烟四处飘散。一会儿,一阵阵兽吼声响起,石荇握紧了手中的精炼铁剑。看着一只只被引兽香吸引来的猛兽,尤其是其中的一头近一丈长的黄色巨虎,石荇心跳急速,手上却镇定无比的拿出了一小沓匿影符分别拍在身上各处。
石荇静静的等着那老虎走到了陷阱处,手上捏着几张火球符,运起灵气将火球符直直的扔入下面的一群猛兽中。火球符出手的同时,一丝绿色的灵气也射向了老虎的脚下。
蓦地出现的大团大团的火球让这些猛兽惊慌不已,纷纷逃窜。中间的老虎也是想要逃回来路,不过脚下却突然长出了一条条坚韧的藤条紧紧地将它的四肢缠住,动弹不得。
猛兽们四散离去,只剩下还被束缚在原地的老虎,老虎使劲的挣扎着,发出阵阵愤怒的吼声。头上一股劲风袭来,老虎恐惧的看着突兀出现在半空中的一柄铁剑朝着它直直的斩下来。
从树冠中跃下斩落了老虎的脑袋,石荇轻巧的跳到一边,看着无头的老虎尸体,略有些发怔。腕间的金书轻轻地晃动了下身子,石荇清醒过来,叹了口气,手一挥,一股清流将略有些狼藉的地面冲刷干净。
扔了几颗种子在老虎的身上,石荇注入了几丝灵气,种子发芽、生长一息之间便已完成,绿色的藤蔓把老虎裹成了一个大球。石荇往大球上拍了个轻身符,提起大球顺着来时路回到小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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