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压低音量,一脸诚恳的对陈恒之几乎是哀求着说道:“我林家愿以福威镖局做为拜师礼,希望陈少掌门高抬贵手,收下平之入门。”
陈恒之真的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料到,林震南居然这么有魄力,心思电转间,陈恒之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对于林震南的决定,他佩服不已。
在这危急关头,林震南能想到献出全部家业的办法,来换取华山派的庇护,这等临机决断,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想了想,还是将福威镖局这块带着危险的糖衣炮弹吃下来再说,至于即将到来的危险,华山派又何曾怕了谁?
不过,佩服归佩服,陈恒之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想了这么多,实则只是一瞬间,陈恒之玩味的说道:“林总镖头,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福威镖局,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林震南说道:“陈少掌门言重了,对于我林家来说即将危机降临,可是,对于贵派来说,风浪都算不上了吧。”
“哈哈,林总镖头抬举了,无论如何,担下这诺大的风险,与我华山的利益不符。
所以,我可以答应收贵公子入门。
但是,福威这等天下数一数二的镖局,恕陈某不敢接受。”
回过神来的陈恒之才发现,林震南这个老狐狸,只说送上福威镖局,对于《辟邪剑谱》只字不提。
他这样做,等于是转移外人的视线,江湖中人会认为,华山派接收了林家的产业后,《辟邪剑谱》肯定也是被华山派拿到了。
一份产业而已,舍便舍了,只要人还在,早晚还可以赚回来。
实际上,《辟邪剑谱》还在林家手中。
这种转移灾祸、金蝉脱壳的手段虽然低级,但架不住江湖中的莽夫都不会用脑袋思考,只要有人相信了,那这个麻烦就转移到了华山派的头上。
“嘿,真是打的好算盘,不愧是做生意的精英,算计起来一套一套的,这是欺负我老陈面嫩么?”
陈恒之心中冷笑不已,你林震南这是生错时代了,要是放在现代,哪有二马什么事啊。
林震南听到陈恒之的话,就知道,他的图谋失败了,已经被看穿了,立时收起了心中的轻视,这位华山少掌门很不好糊弄。
但是,眼下没有退路!
林震南一狠心,咬了咬牙说道:“我林家有一份祖传秘笈《辟邪剑谱》,林某资质鲁钝,不能参悟万之一二,请华山的前辈指点。”
言下之意,就是将《辟邪剑谱》献给华山派,只是说的比较委婉而已。
“这可使不得,我华山身为名门正派,门中九大神功,哪一门都高深莫测,足够门中弟子参悟一生,受用无穷,可不敢觊觎他派武功。”
陈恒之当即摆摆手,意思也很明显,我们都是大门派,不稀罕你家的秘笈。
“华山弟子高风亮节,江湖皆知。
只是,眼下我林家已保不住这份秘笈,恳请华山的高人代为保管,化解此次fēng • bō,此等善举,必将免除江湖动荡,功德无量。”
林震南话锋一转,给陈恒之大戴高帽。
“维护江湖稳定,是我们每一名华山弟子义不容辞的职责。
也罢,林总镖头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某若是再不答应,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陈恒之表示,我本来是不答应的,奈何老林强硬的要给,那我只好够为其难收下《辟邪剑谱》,实在是我这人心肠软,听不得人家诉苦哀求,真的不能怪我。
“多谢少掌门深明大义,老夫谢过。”
林震南闻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欣喜若狂,说罢便对陈恒之躬身行了一礼。
陈恒之扶住他,说道:“林总镖头言重了,言重了。”
投献的事定下来了之后,彼此之间亲密了许多,当得知这家悦来客栈是华山派的产业之后,林震南惊讶万分。
“好手段,大手笔。”
林震南竖起大拇指,说道:“少掌门,悦来客栈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兴起,发展到天下各府城都开设有分店,了不起呀,林某自愧不如。”
“都是各位师弟们的功劳,陈某不敢贪功。”
陈恒之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随后,陈恒之表示,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他会飞鸽传书回山,派人过来接收福威镖局的产业,同时也会对江湖发声,表示华山派从林家揽过《辟邪剑谱》这桩麻烦。
这本来就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眼下得成所愿,林震南自然放松了那根紧绷的神经。
闲聊了一阵之后,林震南提出,请陈恒之到林家下榻,以尽地主之谊。
陈恒之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按原著中的说法,林平之杀了余人彦后,青城派的人当晚就到了林家附近,准备玩猫捉老鼠游戏。
若是以前,陈恒之肯定是搬把椅子,找个好地方,吃瓜看戏。
但是,从林震南找到了陈恒之,将福威镖局投献到华山名下后,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恒之怎么可能让余沧海乱来,要是前脚人家林震南刚投入华山门下,后脚就被人灭了满门的话,那他陈恒之也不用混了,江湖上,华山派的名声都要臭了。
因此,陈恒之必定要保障林震南一家的生命安全。
不一会,陆大有走了进来,互相见礼之后,陈恒之和他说了之前发生的事,让他飞鸽传书,将消息传给师父岳不群。
这个时候,陈恒之无比怀念现代社会的科技便捷,像这种事情只需要发一个消息,对方立刻就收到了,哪像如今,这么麻烦。
收拾了一下,陈恒之拿起佩剑,和陆大有告别之后,就随同林家父子一道,出了悦来客栈,来到了数里之外的福威镖局。
一脚踏进林家的前厅,陈恒之停住了脚步,挥手制止了正准备出声的林震南,他看向院外东南角,朗声说道:“上面的可是余观主?晚辈华山弟子陈恒之,这厢有礼了。”
原来,就在他进入这里时,感应到东南方向屋檐下有轻微的心跳声传来,若不是陈恒之修为高深,根本就察觉不到。
恰好躲在林家,有如此修为,除了余沧海,也就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