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涂感觉自己回到了与626绑定之前的那个地方,到处黑漆漆空无一物。
不,比那要更糟糕。
她感觉暗处有东西盯着自己,那样的目光如同野兽一样凶恶,又像毒蛇一样冰冷粘腻。
无论怎么向前跑都甩不掉。
如影随形。
她一路跌跌撞撞,终于跑进了光里。
乍一从黑暗中跑到充满光亮的地方,白涂十分不适应,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适应光亮的过程中,她听到有人说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慢慢地到她的耳边。
很熟悉的声音,那些人的名字就在脑子里,她张张嘴却说不出来。
并且眼眶和鼻尖开始发酸,心里很难受,有想哭的冲动。
终于,眼睛适应了光,她马上睁开眼去看那些人。
一张张面庞,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实验服,都是她熟悉的、亲密的朋友。
离她最近的是一个栗色头发烫了大波浪的女生,她抱着一个小册子正在记录机器上显示的数据,面带疲惫,眼神却十分坚定认真。
白涂张嘴,那个名字就从她口中说了出来。
“张莹。”
女生闻声回过头,向白涂打了个招呼,熟稔地问:“吃午饭了吗涂涂,又来看白教授的实验进度吗?”
白涂现在还有些茫然,下意识地开口:“吃过了。”
另一个平头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也走过来,拉着白涂的胳膊往实验室里面走。
一边走一边嘴没个停,“你来了正好,别站在门口,教授中午又没有好好吃饭,你一定得好好说说他。”
“教授……”
白涂经过实验室熟悉的窄小走道,进入了内部。
里面是好几台大型计算机围城一个圈,中间的玻璃柱子里放了一块成年人脑袋大小的黑色石头,细看能发现在灯光下石头闪着细碎的光。
白涂呆呆地看着那块石头,一股难言的悲伤从心尖蔓延开来。
她紧咬着下唇,强行克制流眼泪的**,眼角被憋得泛红。
当计算机前忙碌的男人被平头男生喊一声,回过头来,朝她露出熟悉的、慈祥的笑容时,这种悲伤到达了顶峰。
白涂向前走了两步,脚步越来越快,冲上去一把扑进了男人怀里,“爸爸。”
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流进嘴里,一片苦涩。
从小资自立坚强的女儿突然扑进自己怀里哭了,白世杰手足无措,手轻拍她的背,问:“怎么了涂涂,有人欺负你了?”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慌了,通通放下手头的工作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安抚着白涂。
“涂涂不哭,欣姐一会儿带你去吃那个最贵的海鲜自助。”
“涂涂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也有人询问缘由。
“是谁欺负了涂涂,是不是你那男朋友,我就说那小子不是一个好东西,早让你们分了吧,整天沾花惹草,等我哪天套个麻袋给他揍一顿。”
“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男人吗,赶紧甩了哥给你找个更好的。”
“唉,你们能不能少说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
白涂抱着白世杰哭了一阵,打起了哭嗝,一边流眼泪一边打嗝,这样还抓着白世杰的衣摆不放手。
周围的人手忙脚乱地找纸巾,帮她擦眼泪。
*
“男朋友?”
寒殊看着那边围成一团的人,危险地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