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下次再见还不知要到何时,所以便想趁还未开席前将你约出来好好谈一谈,谁知竟能出这种事,都是在下的错。”
“不不不,”平剑岩忍着脸部的抽痛安慰,“这怨不得你。”
“但总归是因在下而起,方才在下与莫楼主已去前院转了转,想来问问你可有看清那两人的样子,身上是否有容易辨认的地方,我们也好去找人。”
平剑岩努力回想一下,迟疑地说了几处。
祁真精神一震,立刻告辞,带着人便走了。
他知道孟涟和柳公子不好糊弄,不过在他主动坦白后应该会减少一些怀疑,哪怕仍有疑虑也没什么,那时他确实与莫惑在喝酒,何况风雨楼办事严谨,他们是绝对查不到真相的。
最重要的是孟涟几人看着挺正派且嫉恶如仇,而上辈子他听那三个畜生的意思好像经常玩弄漂亮的少年,如今他在众人面前讲完这个故事,平剑岩以后若还是肆无忌惮地玩少年,且不说与孟涟几人的关系会不会疏远,单就他而言,便能光明正大地嫌弃那畜生。
话说风雨楼的人挺不错呀,把那畜生打得真惨!
很好!
祁真顿时开心。
莫惑也出来了,看一眼前方的身影,快走几步:“喂。”
“嗯?”祁真扭头,眼底带着未散尽的愉悦,明亮得很。
莫惑:“……”
祁真眨眨眼,正要问他有什么事,却见空山派的少年追了出来,便转身望过去,表情瞬时带上少许沉痛。
莫惑:“……”
少年跑到近前:“杨少侠,你在前院可有看见我那护卫么?”
“没有,怎了?”
少年担忧道:“他不知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
祁真一怔,快速与莫惑对视了一眼,安慰少年几句,说会留意的,接着见他回屋,便与莫惑并肩迈出小院:“你觉得那会不会是……”
莫惑嗯了声:“四恶的叶天元一向先放金叶再下手,他知道你肯定会找他,如今平剑岩突然受伤,不管是不是巧合都会令他起疑,自然不会久留。”
祁真暗道叶天元果然藏在这些人当中,问:“他溜了?”
“说不准,但你只要还在云纵山庄,他就不会动你。”
祁真略微放心,想起之前这人叫了他一声,便询问是否有事。
莫惑淡淡道:“你要知道,有些高兴的事与其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痛快,有些话若用其他代替,也不如直白点爽快。”
祁真不解:“所以?”
“你打平剑岩真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莫惑看着他,“反正人是我派人打的,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遮掩。”
祁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霸气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嗯,说出来确实挺爽!
果然……莫惑神色一冷,亏他刚刚还在想若真是那侄子,便接了之前那单生意去寻些西域的小玩意给人家过生辰,这小子真欠打。
他扫一眼某人,道:“叶天元每次下手前都会先观察一段时间。”
祁真微怔。
“他以前是刚刚那少年的护卫,这说明他原本想下手的对象是那少年。”
祁真:“……”
暗卫:“……”
“后来某人肯定不知做了什么让他盯上了,好自为之,”莫惑说完扫见前方的岔道,转身便走,冷淡道,“目前宾客里没有你朋友,若再出现穿红衣的我会派人通知你,若还没有,我们再商量找人的事,你不用再跟着我。”
祁真瞪着他的背影,直到见他消失才问:“你们说他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您老关注一下重点!暗卫忧心忡忡,咱下次消停点,免得再惹上别人了好么?
“嗯?”
“……兴许。”
祁真哼唧一声:“但我现在不能不搭理他,你们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见那排行第一的杀手?”
“花钱让他shā • rén?”
“杀谁?”
暗卫感觉自己有点丧心病狂:“杀平剑岩好了。”省得您老这么惦记。
祁真沉默,许久没有开口,就在暗卫开始反省小王爷没那么凶残、他们怎能带坏他时,只听他缓缓道:“我总觉得太便宜他。”
暗卫:“……”
您老到底为啥竟能讨厌到这份上!
“这事我再想想。”祁真边想边转过拐角,结果差点与人撞上,急忙停了停。对面的人后退半步:“对不住,走得急了些。”
“无碍。”
来人很清秀,双眸温润含情,望着他又道了声歉,并报上姓名。祁真一怔,笑道:“原来是四公子的方公子,久仰久仰。”
“不敢当,少侠看着眼生,不知尊姓大名?”
“在下杨真。”
“杨少侠好。”方公子笑着与他聊起来,听说他要去找莫惑,便告辞了。
祁真啧啧感慨:“不愧是被选出来的,这几个四公子看着都挺……等等,莫惑之前给我指过两个对吧?”
暗卫也猛地反应过来:“……嗯。”
祁真伸出手指数了数,孟涟、红央、方公子还有莫惑指的两个……他眨眨眼,再次数一遍,顿时怒了,四公子怎么会是五个人?以为本王不识数么!
他想起莫惑之前随意的态度,扭头就走,气咻咻地冲进某人所在的小亭:“你又耍我?”
莫惑正在喝茶,问道:“怎么?”
祁真不客气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愤恨地等着他解释。莫惑忽略他寒光硕硕的小眼神,立刻问:“他人呢?”
“你管呢!”
莫惑冷冷道:“蠢货,那是叶天元。”
祁真瞬间一怔,紧接着便怒了,大胆刁民,你竟敢骂本王蠢货!
暗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虽说也很愤怒,但却忍不住想挠墙,王爷,咱先关注一下重点啊重点,叶天元非但没跑,还又换了一张脸啊!
第18章针锋相对1
小亭一片寂静,连空气都冷嗖嗖的。
祁真费了半天功夫才压住胸腔的怒火,默默在某人对面坐好,抖着手倒上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莫惑是高手,能清楚地听见他的气没喘匀,又见他时不时瞥向自己,表面平静,实则透着股凶狠,心情莫名地就好了。
“你先前定是在想山庄内都是武林人士,能自报四公子姓名的人肯定不会有假是不是?”他分析道,“可叶天元偏知你初入江湖谁也不识,又知你在找他,便干脆送上门,随口报一个四公子的名字逗你一下。”
祁真深呼吸,闷头喝茶。
“你当时就不想一想,不过是指两个人,我为何要骗你?”莫惑淡淡地瞥他,冷漠的眸子一贯不含情绪,但不知为何,祁真就感觉里面藏着一丝“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立刻问:“那你之前为何耍我?”
“我做我的生意,何时耍过你?”莫惑很淡定,“我收你二十两银子,你如今确实已知晓云卓的身份,也进了云纵山庄,不是么?”
祁真噎了一下,咬牙盯着他。
莫惑淡然与他对视。
祁真心头冒火:“看吧,这就是我怀疑你的原因,明明就是想看戏,却能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死不承认!”
莫惑:“……”
莫惑那名手下猛地抿起嘴,忍着没笑,自风雨楼在江湖立足后,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纪的少年敢几次三番地噎他们楼主。
祁真继续道:“何况你早已成名,而我才入江湖,还比你小好几岁!”言下之意,你以大欺小,要脸不要脸了?
“……”莫惑冷冷道,“还有么?”
祁真怨气一出便迅速冷静,知道今后还得找这人帮忙,顿时闭了闭嘴,喝了一小口茶,诚恳道:“当然,在下能与云公子相逢多亏了莫楼主,在下知道莫楼主是个好人……”
莫惑冷淡道:“我不是。”
祁真:“……”
小王爷从未见过夸一个人夸到一半竟遭到对方否认,还否认得这么淡定,表情空白了一瞬,看看莫惑,总觉得这混蛋是故意噎他,在再次发怒前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默默啃,暂时放弃与这混蛋沟通。
暗卫见他的小肩膀有些抖,立即心疼,都跟您说了他不好相与,哪能这么容易做朋友?咱们去转一圈,看看风景散散心,顺便商量一下叶天元的事好么?
风雨楼的手下则暗自诧异,他们楼主虽然爱记仇,但还不至于与一个少年计较到这种程度吧?楼主……似乎挺喜欢逗这少年。
莫惑不清楚手下的心思,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人,问:“不去找叶天元?”
祁真啃完两口糕点,怒气缓和了些,想到方才与这人撕破了脸,便懒得用“在下”的自称:“他知道我来找你了,肯定又会易容,找也白找吧。”
莫惑心想你的脑袋偶尔还算灵光,道:“兴许。”
祁真转转眸子:“不如我出钱请你们排行第一的杀手杀他?”
莫惑拒绝:“不接。”
“你是怕那杀手找不到叶天元?”
莫惑看着他:“我懂了,你想见他。”
祁真不否认:“我听人说他也爱穿红衣。”
“他不是你朋友。”
祁真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毕竟人家是楼主,对手下的背景肯定了如指掌,何况据说杀手都挺神秘,不是那么容易见的……他想了想:“万一……”
“你又想说万一是你朋友易容了取而代之?”莫惑道,“省省吧。”
“……”祁真垂死挣扎,努力诚恳一些,“其实不光是因为他爱穿红衣,自从听说十三恶的事,我便特别仰慕他,想见一见这等人物,哪怕一个侧脸也行,可以么?”
莫惑静默一下,嗯了声。祁真双眼一亮,正想问何时去见,只听他淡淡道:“随缘吧。”
“……”祁真目光凶狠,抖着手抓过茶杯,再次小口小口地喝水。
莫惑下意识想勾起嘴角,但及时忍住了,他发现偶尔逗逗这人挺有趣,忽然问:“你是哪里人?”
祁真的怒气没消,应付道:“门规所定,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怎么不记得江湖里有门派会这样规定?哪怕是一向神秘的沧澜宫的人,行走江湖时也不会遮遮掩掩。”
祁真立刻哼道:“孤陋寡闻。”
莫惑微微眯眼,冷冷盯着他。祁真不甘示弱,抬起下巴与他对视。小亭的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
云卓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笑眯眯挑眉:“怎了?”
祁真看他一眼,低头喝茶,不想说话。云卓在他身边坐好,看看桌上的糕点:“这就要开席了,你们别吃太多,”他含笑看向莫惑,“一笑谷的人来了。”
莫惑顿了顿,放下茶杯起身便走。
祁真诧异地目送他离开,看向云卓,试探道:“江湖风雨若残愁,何如一笑解千秋的那个一笑谷?”
云卓笑了笑:“你也知道?”
祁真点头,他听说书人讲过江湖上有两大神秘门派,分别是一笑谷和沧澜宫,皆是不常露面,其中一笑谷是一对侠侣的定居之所,二人与盟主同辈,虽已隐退,但名声很高,他们的事也时常被众人乐道,令无数男女艳羡不已。
他好奇问:“莫惑去干什么?”
“秘密,”云卓笑着换话题,“你呢,找到叶天元了么?”
祁真提起这事就憋屈,想到这人毕竟是少庄主,干脆简单说了说。云卓一向聪明,快速理顺:“你的意思是叶天元看上的本是空山派的小子,因此易容成人家的护卫接近他,后来你在山贼手里救了那小子,叶天元就看上你了?”
“嗯。”
云卓笑出声:“然后他见平剑岩被打便溜了,可还是来戏弄了你一下?”
祁真瞪眼。
云卓摊手:“好了,不问了。”
祁真哼唧一声,默默坐着,忽然问:“事情怎么处理的?平家的人没找你们麻烦吧?”
“没有,我父亲和平家的人都去后院看了看,父亲也说要派人搜,但宾客们情难自禁做那些事也怨不得我们,平家的人自然不能说什么。对了,你和莫惑刚刚怎么回事?”云卓看着他,提醒道,“你最好别太招惹他,别看他平时一副谁也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很爱记仇。”
祁真心想他已经惹过很多次了,惆怅地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找我算账?”
“……倒是有一个,”云卓盯着他看了半天,笑眯眯地道,“不如我们结拜?你成了我义弟,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祁真暗道一声奸诈,他前脚拿王爷的身份逼着云卓替他保密,云卓后脚便狡猾地想把他拉成自己人,真是……等等,云卓是盟主的儿子,与他结拜没坏处!
他立刻起身:“走!”
暗卫:“……”
您堂堂一个王爷来闯荡江湖已经够那什么了,现在竟还要和江湖人拜把子?合适么!
云卓没想到他能这般痛快,微微愣了愣,笑着带他去后院,准备找个香炉。祁真快步跟着他,想起之前的事,问道:“莫惑是与一笑谷的人有过节还是其他?反正就是兄弟了,没必要再保密吧?”
“你倒是不吃亏,”云卓笑了笑,道,“一笑谷的两位谷主是莫惑的父母。”
祁真一怔:“什么?真的?”
“嗯,我们两家是世交,”云卓不介意多告诉他一些,反正也不是大事,笑道,“伯母一直想生个女儿可惜未曾如愿,干脆逼着莫惑找媳妇,莫惑没办法,就应付他娘说自己喜欢男人,好让他娘稍微缓缓,而他方才离开不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