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前说他是出来找人,与人家多年未见还根本不清楚对方的名字?”言下之意,他该不是来找你的吧?
莫惑冷静地分析:“可他根本不知道小金球的含义。”
“兴许是他父母没对他说,他自己想弄清楚,加上对小时候的事有些印象?”卫玄看着他,“您当时穿的可是红衣?”
“忘了。”莫惑冷声道,十二年过去,他只记得对方的大概模样,根本不记得自己穿的什么。他沉默一瞬,直奔密室,想听听那几人是否还在商量,又是否能听到他们此次出来的目的。
卫玄看出他的打算,忙跟了过去。
他们来到密室时,那几人恰好正在猜小金球的秘密。
暗卫道:“少爷,之前你与莫惑一问一答,莫惑说过有小金球的人不会有杀身之祸,兴许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们的意思是莫惑找人是为报恩?”祁真哼道,“他像这种人么?”
“……不像。”
祁真道:“就是,他那么无耻!”
莫惑:“……”
卫玄:“……”
小王爷完全不清楚正在被偷听,背着手来回走了走:“不行,这样完全猜不出来,我明天先问问他找我是不是要对我不利,如果不是,我再告诉他实话。”
暗卫道:“也行。”
“但身份是个麻烦事,你们说编一个神秘的帮派行么?编得厉害点,像是在遥远的岛上,几乎与世隔绝,遍地都是绝顶高手之类的。”
“……可以是可以,”暗卫犹豫道,“但他要是问你为何不会武功呢?”
祁真沉默,半晌后忽然道:“这样,你们现在教我武功!”
“……啥?”
“你们教我,万一我骨骼清奇进步神速,也就能证明岛上的人都是天才,我以前只是懒才不愿意学的,”祁真一脸严肃,“放心,我吃得了苦,来吧。”
暗卫:“……”
莫惑:“……”
卫玄:“……”
“再说学点武功,万一以后遇上事也能自保,省得拖后腿。”祁真望着他们,特别认真。暗卫挣扎一下,磕巴道:“得先、先扎马步。”
“嗯!”
石室渐渐安静,莫惑等了等也不见那边有动静,与卫玄对视了一眼,同时在想一件事:那少年真的开始练上了?
莫惑又等了等,干脆离开,准备以后找机会旁敲侧击地问问少年究竟要寻什么人。
一夜无话。
莫惑慢慢吃过早饭,知道花舵主又拎了食盒过去,问道:“他吃饱了么?”
卫玄道:“是,还吃撑了点。”
莫惑放心地点头,若那小子饿着,铁定又要不爽,不容易商量事,他站起身:“他现在在做什么?”
卫玄忍着笑:“腿疼,他的手下在给他揉腿。”
莫惑无语,缓步走到石室,见少年正窝在床上,似乎是觉得很疼,那漂亮的眸子带着些水汽,看着可怜兮兮的。他瞬间记起久远的画面,只觉当初抱着他抽抽噎噎的奶娃娃与眼前的少年诡异地合到了一起,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这十二年,他想过多种与奶娃娃相遇的场景,唯独没有这一种,此刻忽然见少年望过来,他快速想到这是他娘给他定的亲,整个人都僵了僵。
祁真还以为他是来送冷馒头的,走上前看了看,问道:“馒头呢?”
你不是刚刚才吃过饭?莫惑冷淡道:“没有。”
“那你来做什么?想问小金球的事?”
“不,”莫惑垂眼盯着他,“昨晚我翻了翻资料,不太想找人了,所以我可以放你出来,但小金球不会还给你。”
祁真想也不想:“不行!”
“为何?”
祁真摸不准他是不是在套话,便道:“它是你从我身上扯下来的,就得还给我。”
“我若不呢?”
祁真的目光顿时有些凶狠,但及时收住了,耐着脾气与他周旋,想问问为何不用找人。莫惑自然不会告诉他,接着听他开始问如何能归还小金球,便看看他:“真想要?”
“嗯。”
“也不是不可以,”莫惑道,“你给我当三个月的书童,期间任我差遣,我就还给你。”
暗卫的眸子齐齐一沉,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祁真反应一下,也怒了,大胆刁民,我堂堂一个王爷,你竟然让我给你当书童?!
“你纯粹是想故意折腾我吧!”
“随你怎么想。”莫惑淡定道,好整以暇等着他做决定。
祁真瞪着他看了半天:“只有三个月?”
“少爷!”暗卫立刻不赞同地开口,却见他摆摆手,忍了忍,只得闭嘴,继续不善地盯着莫惑。莫惑不理会他们,仍望着少年:“对。”
祁真又问:“你不会再问我小金球的主人是谁,还会还给我?”
“对。”
“那杀手呢?”
“我让你见,也帮你找人。”
祁真怀疑地打量他:“真的?”
“嗯。”
祁真又盯着他看了看,最终咬咬牙:“成交!”只要能找到红衣疯子,并且留着那个保命符,他什么都能忍!
莫惑便让卫玄放他们出来,冷淡地对少年道:“那就从今天算起,你昨晚没洗澡,一会儿洗干净再来找我。”
祁真忍了:“哦。”
莫惑最后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他娘已经知道少年的存在,少年又恰好知道那是他娘,若这二人遇上后少年向他娘打听小金球的事,最终倒霉的便是他,因此不等拖。三个月,足够这少年将他讨厌到绝不会与他共度一生的地步。
他缓步迈出去,见花舵主正站在前方,淡淡道:“让人给他准备洗澡水。”
这是成了?听这意思是要亲热一下?花舵主很激动:“是!”
“放点药。”
“还要放药?”花舵主想象那个画面,狼血沸腾,“好!”
莫惑脚步一顿,想起他这手下虽然能力极佳,但总会在一些小事上犯蠢,便冷声道:“花笑言。”
花舵主顿时一个激灵,每次楼主连名带姓叫他,铁定是很严肃的事,急忙挺直后背:“楼主有什么吩咐?”
“他从今日起是我的书童,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做多余的事,”莫惑盯着他,“他昨晚扎马步腿酸,放点药,懂了?”
原来是药浴啊,花舵主忍着失望的情绪,点点头。
“别说是我让放的。”
“是。”
祁真很快出了石室,在花舵主的带领下去看了看房间,接着开始泡澡,听对方说里面加了药,立刻感激了一声,再次觉得风雨楼的人还是挺不错的。
他洗过澡,熟悉了一下环境,等又一次见到莫惑,已经要吃午饭了。
莫惑扫他一眼:“真慢。”
本王以后不揍死你,我跟你姓!祁真乖巧地垂下眼:“我以后会注意的。”
莫惑假装没看到他眼底的寒光,起身带着他去大厅吃饭,吩咐他给自己盛汤。风雨楼的众人坐在其他桌,暗道还是第一次见楼主吃饭让别人动手,哎哟,这是想感受一下有夫人照顾的滋味么?
暗卫并未被要求做事,仍跟着小王爷,闻言特别想与这人死磕,但想到小王爷的吩咐,只得忍了。祁真更能忍,一手拿着碗,一手掀开砂锅盖,紧接着发现这竟然是蛇煲,吓得立刻把东西都扔了。
小碗直直砸入莫惑面前那盘菜,霎时汤汁四溅,风雨楼众人齐齐抬头,只见一滴油落在他们楼主那张完美得不像话的脸上,缓缓滑了下来。
风雨楼众人:“=口=”
祁真早已拔腿狂奔,娘的,为什么会有蛇?哪怕是死的也好可怕!
“……”莫惑道,“你给我回来!”
祁真充耳不闻,继续跑。莫惑扫一眼,快速闪过去揪住他的后领。祁真死死扒着门框,抗拒地望着他:“不,我不过去。”
莫惑瞬间看清他漆黑的瞳孔里透着些惊惧,微微一顿,联系方才的事,估摸这少年是怕蛇,便看向卫玄,接着目光下移扫了扫蛇煲。
卫玄了然,立刻道:“楼主,这汤被砸了一下不能喝了,我拿去倒了。”
“嗯,我不喜欢喝这个,换别的。”
“是。”
莫惑敏锐地察觉到某人不挣扎了,冷冷盯着他:“不跑了?你刚才发什么疯?”
祁真自然不能把弱点告诉他,眨眨眼:“就是忽然想如厕,没事,我能忍的,”他说罢指着他的脸,“有东西。”
莫惑早就不能忍了,顿时掏出手帕狠狠擦了擦:“去打水,我洗脸。”
祁真没意见,立刻走人。
莫惑转过身,平静地望着手下。
风雨楼的人齐齐低头,暗道楼主方才只顾观察夫人而没躲开汤汁什么的……我们什么也没看见。花舵主则把头埋进碗里,分舵前些日子换了大厨,他好像忘记把楼主的喜好告诉人家了,他们楼主似乎是不常喝蛇煲。
莫惑急着去洗脸,盯着姓花的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离开了。
卫玄处理完蛇煲便去找莫惑了,中途路过水井,见少年的手下在打水,忍不住笑了笑。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们楼主看着冷心冷清,但其实并不残暴,虽然喜欢偶尔逗逗少年,可不会故意虐待人家,之前没动少年的手下也为的便是让他们照顾少年。
实际上接下来的三个月,少年只需要听吩咐便行,不会受什么罪,大部分要卖力的活楼主都会提前找好人手,而少年却不会察觉到不对劲,感激的也永远是别人,不会清楚是楼主下的令。
他是家仆,与莫惑一同长大,知道他们楼主的性格有点别扭,便又笑了笑,很快去向楼主复命:“厨房剩余的几条蛇都处理了。”
莫惑点点头,余光一扫,见少年直到迈进小院才从手下那里接过盆,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等着他,教育道:“下次快点。”
“好,”祁真把盆放下,见他开始洗脸,忽然道,“楼主,你的洁癖严重到什么程度?”
莫惑看向他:“怎么?”
祁真一脸纯洁:“我得问清楚,刚刚来的路上有一只苍蝇掉进水里了,但我及时捞出来了,应该没事吧?”
“……”莫惑快速拎过毛巾狠狠把脸上的水擦干,见少年用“我好无辜”的模样望着他,再次想揍这混小子一顿,他用力把毛巾扔进盆里,声音冷得掉渣,“给我重新去打!”
“好哒!”祁真颠颠地端起盆就跑了。
卫玄看看少年的背影,又看看寒着一张脸的楼主,沉默了,依少年有仇必报的性子,这三个月……到底是谁折腾谁?
第25章书童王爷4
祁真端着铜盆再次进门时卫玄已经离开,而莫惑则换了件衣服,仍是一袭黑衣,只不过缎面与花纹有少许不同,和之前那件一样,具是上等的料子。他猜测这人兴许怀疑身上也溅了菜汤,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换了,便放好盆,乖巧道:“给。”
脸颊沾着菜汤和苍蝇的洗澡水,莫惑浑身都不舒服,等待的这一小会儿功夫,他觉得整张脸都有点僵,冷冷问:“这次不会又掉了什么吧?”
祁真漆黑的眸子显得很无害:“嗯?”
“……”莫惑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点,“我告诉你,要是再有,你就再去给我换,何时换好何时回去吃饭,懂么?”
祁真眨眨眼,沉默了。莫惑见他终于老实,满意地放开他,正要再问一遍是否有东西,只听他忽然喊了自己一声,便冷淡地看着他。
“我有个问题。”
“说。”
祁真道:“打个比方,假如这水里刚刚掉了虫子,但我为了能尽快吃饭就把这事瞒下了,你会知道我在撒谎么?要是知道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莫惑冷酷地盯着他:“我会把你拖出去抽一顿。”
“好的,我懂了,”祁真默默想了想,又想了想,“这水是干净的,你洗吧。”
莫惑:“……”
祁真劝道:“快洗呀,洗完好去吃饭。”
莫惑看看少年又看看这盆水,暗道若真有问题,少年大可以等他洗到一半再寻个理由出口提醒,而不是像这样故意要令他犹豫不决,便在心里冷笑一声,淡定地过去仔细将脸洗净,这才觉得舒坦。
祁真见他不上钩,略有些失望,依然很乖巧地站着。
莫惑忽略掉他眼底那一丝小寒光,率先离开,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又回到了大厅。
花舵主方才被楼主的眼神弄得心惊,总觉得自己要倒霉,为了将功赎罪便拉着主桌多余的人搬离,只留两副碗筷和两把椅子,也好让楼主与夫人独处。
莫惑进门后看到这幅画面,顿时明白某个手下又犯蠢了,抬眼扫了过去。花舵主正要讨好地冲自家楼主笑笑,紧接着就对上他冷冰冰的眸子,立刻闭嘴,反应一下,简直困惑极了,慢慢又将头埋进了碗里。
祁真左右看看,奇怪问:“他们为何都走了?”
莫惑冷淡道:“兴许是怕你忽然又发疯。”
祁真不愿提起自己的弱点,随便应付了一句,发现他没再让自己盛汤,便拿起筷子吃饭。
两把椅子离得很近,莫惑只要一扫便能看见身边的人,只见他温顺地垂着眼,腮帮一动一动,似乎很满足的模样,不知是第几次觉得这少年有东西吃的时候确实很乖。
“嗯?”祁真抬头,显然觉出了他的视线。
莫惑回神,不想什么都不说,便冷淡地吩咐:“给我盛汤。”
祁真忍了,起身乖顺地为他盛好,给自己也弄了一碗,坐下继续吃,很快眼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