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拈花,是非从容,花即是花,妙语玲珑。这字字句句,明明白白就是指的这位小施主。」
我自认理解能力不差,又是认认真真地在听,但听到最后,也不知道哪一点指准了
是我家小天,只好抓抓头,虚心请教..「大师能不能解一解给我们听?」
「吾师是这个意思,他来生要转世在东方,要我们一直向东走......」
「从吐蕃走到这里,你们走得也太东边一点了吧?」
「东边极乐盛隆之地,指的就是这个赛歌会。」
「不一定,南京秦淮河也有赛歌会哩。」
「在这个地方我们会遇到一个眉目聪颖之人,便是转世的灵童。」
席愿看了看小天,嘀咕道..「说的真对,这个宝宝倒真的眉目聪颖,可是....:也只
有眉目还比较聪颖而已......」
「佛祖当初拈花一笑,以示众生,这个灵童出现在我们面前时,自然会问花,佛云,花即是花,花亦非花,灵童妙语机锋,我们一听就知道是与不是。」
我摸摸小儿子的头,这孩子不过是受我之命去借几枝绢花而已,关佛祖和机锋什么
事?
「大师,」席炎淡淡一笑,「贵寺活佛是何时圆寂的?」
「十六年前。」
席愿与他大哥心有灵犀上且即接口道:「这就不对了,我家小少爷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不可能是活佛的转世的。」
「怎么会?」那个喇嘛大吃一惊,「小施主如此面嫩,分明末超过十六岁......」
「小天,你下来。」
席天乖乖跳下床。
「大师看看他的个子,已经很高了,十六岁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高?至于面相,主要是
因为他比较像家父,你看家父今年三十有七,容貌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吧?」席炎又指了
指我。
那几个喇嘛刚刚的确听见小天叫我爹爹,此时端详了我一阵,面面相颅,都有点不
知所措。
「寻找活佛转世,是何等要紧的事,一定要拿的准,若是误认为我家小少爷就是灵
童,千里迢迢带他去雪域灵湖沐浴,到时候却发现他怎么洗都开不了灵光二这一来一回
路途花费时间甚多,岂不是误了大事?」席愿游说道。
喇嘛们看看小天,再看看席炎兄弟俩,显然十分地难下判断。
「我看各位不如抓紧时间,再向东找一找......」席炎建议道。
「再向东就快到海里了.....」我小声提醒。
「海的那边也还有几个岛哩,岛上的人据说都很爱奏乐唱歌,找一两个年龄相符,模样聪明又喜欢花的孩子,应该一点也不难。」席愿道。
「这位小施主,当真十七崴了?为首的喇嘛想确认一下。
「的的确确十七岁了,若他真是灵童,我们全家与有荣焉上局兴还来不及,岂会隐瞒?」
几个喇嘛沮丧地叹口气,跺跺脚,向我们合掌为礼,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席大哥,小天明明只有十六岁,你们这样骗他们,不怕佛祖生气啊?」齐齐看他们
走远了,吐着舌头问。
「小天既然已经订给了楼京淮,怎么可能让他被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当和尚?」小愿
不在意地挥挥手,好似刚才那个说假话跟吃白菜一样的人不是他。
「对啊,佛祖也说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嘛。」福伯道。
「这句话真是佛祖说的?」
「大概是......」
我半跪在床上比了比小天的个头,吃惊地道:「小天居然半个月就长高了这么多,
照这样长下去楼京淮很危险了!小纪那个增高乐的药蛮有效嘛,等会儿我也找他要一副
吃吃,不用太高,再长个半个头就好了。」
「爹,您老人家什么岁数了?还想长?」席愿兜头一瓢凉水泼来,席炎瞪了他一眼。
「不过那群光头伯伯也真可怜,走那么远的路找人,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小天叹一口气。
我脑中灵光一闪,叫道:「我知道那个转世是谁了!」
大家一齐看向我。
「一定是咱们家以前的小厮阿发!」
「为什么?」齐齐迷惑地问。
「你们想啊,那个活佛明明是藏域的活佛,转一个世居然转到了中原,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他是个路痴,一不小心,就走丢了,投胎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
「那个阿发啊,简直就是那个路痴活佛的翻版,一个人出门没有一次不丢的,其实我们可以叫那群喇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也省得人家再东奔西跑......」
「爹,闭嘴!」户主忍无可忍的命令道。
「对了,小纪到哪里去了?」福伯问。
「找到小天的时候他还和我们一起的,不过回来的路上遇到卓大盟主,被人家一激两激,跑去打赌了。」席愿哈哈一笑。
「赌什么?」
「赌在万花坊坐三个时辰,看谁吸引到的女孩子多。」
「真有趣!我要去看,小天,你和我一起去吧。」齐齐兴奋地拍手道。
「好啊!」席天高高兴兴地点头。
「小天,」席炎沉声道,「齐齐我管不了,可你要是小小年纪就敢去万花坊,我就打断你的腿。」
席天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我:「爹,为什么我不可以去万花坊?」
「.....」
「万花坊是什么地方啊?」
「......」
「卖花的吗?」
「......」
「爹你为什么不说话?」
「......」
「爹!」
「......」
席炎察觉有异,过来摸摸我的头,问:「怎么啦,头痛?胸口痛?不舒服?不高兴?」
我摇头,摇头,再摇头。
「没有不舒服就说话啊。」
我很委屈地看着当家的:「明明是你叫我闭嘴的啊!」
「......」
这时院中砰的一声,大家扭头一看,小纪面沉似水,摔门踢脚地走进来,一看脸色
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齐齐忙迎上去火上浇油:「小纪你输了是不是,输的惨不惨?到底
输的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把自己输给他?」
小纪气得狠狠瞪他一眼,他不说话,理也不理我们,径自就回房把门碰的一声关上
拴住。
「真是的,告诉我们一声会少块肉啊,我偏要问!」齐齐正要上前拍门,我忙拉住
他,劝道:「他正生气呢,你何苦这时候去闹他?」
「可是我想知道当时的情形嘛。」
「会知道的。」我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福伯站着的地方,那里现在空空如也,「等一会儿福伯就打听回来了,保管说的比小纪本人自述的精彩。」
席愿出去吩咐店小二准备了一些酒菜和粥饭,大家坐下来刚吃了一小会儿,福伯就
披星戴月、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屋内。
「怎么样?怎么样?」齐齐兴奋地问。
福伯得意洋洋地道:「都打听清楚了。当时小纪和卓公子一起进去,分别到东西两
厅,按约定告诉老鹑是喝清酒,不要姑娘,之后就独自坐下等。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两个姑娘跑来卓公子身边敬酒,卓公子刚一喝上且即就来了一大群......」
「真厉害!」
「整整三个时辰,卓公子身边莺围燕绕,人一直没断过,最多的时候有十来个人一齐挤在他身旁。而小纪这边就可怜了......」
「没人?」
「不是。」
「只有两三个人?」
「也不是。」
「那是什么?」
「小纪身边的人,倒也一直不比卓公子少......」
「啊?那为什么他会输?」
「因为全都不是姑娘啊。」
「什么?」
「围在小纪身边劝酒的,全都是到万花坊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打走一波又来一波,最后气得小纪提前认输,跑回来了。」
席愿喷饭,齐齐笑倒在地,席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我趁机偷拿了一块蜂蜜桃片
都没看见,只有小天跟着嘿嘿两声,但表情茫茫然的,大概一时没反应过来好笑的地方在哪里。
「小纪以前在一品堂时就常这样了,可能他有吸引男人的特质吧。」席愿笑着感慨
道。
席炎弯着嘴角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拼命想快点把鼓在腮帮两边的桃片糕咽下去。
「小心噎着。」席炎拍拍我的背,端了鲜笋汤喂我,「咦,你碗里饭怎么没见少?刚
才吃的什么那么大口?」
「我....我端错了碗,刚刚吃的是小天碗里的饭,你看,他的碗都被我吃空了|.」
席炎没有深究,又挟了一些菜放在我碗中,道:「再吃一些。」
小天起身又添了满满一碗饭,吃了几口后,便咽的有些艰难。
「笨宝宝,你吃不下就不要再吃了!」席愿敲他一下。
「奇怪,我平时一餐饭都要吃两碗的,为什么今天吃不下了?」小天睁着乌溜溜的眼
睛。
「你这已经是第三碗了!当然吃不下。」
「我也记得好象已经吃了两碗,可....:爹爹说第二碗是他吃的啊,所以......」
「笨!爹爹乱说的,你也信?.....」
「大哥都信了,我当然信嘛。」
「大哥那是疼爱爹爹,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相信的|.」
我狠狠地瞪着二儿子,席炎轻轻失笑,拍拍我的头,柔声道:「别管他,乖乖吃饭。」
用完晚餐,福伯端了一盘点心放在小纪门口,敲敲门道:「小纪,吃的东西放在外面了,你饿了就出来自己拿,别生气了,想个法子赢回来就好了嘛。」
屋里传来砸东西和喷火的声音。
大家哈哈笑了一阵,才各自回房安寝。
一个爹爹三个娃正文第25章
章节字数:6965更新时间:07-04-0123:55
睡到半夜,胸腹之间突然涌起了冰凉的痛感,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可是痛感越来越强烈,蜷成一团也减轻不了,只好坐起来,轻轻叫了一声「小炎......」
必须得叫他,自从那次自己独自忍了半宿痛被发现以后,家法的第一条就是「若身体不适胆敢隐瞒家人,罚禁甜食三年。」打死我也不敢犯这一款啊。
隔壁的门声一响,席炎飞快地冲到床边,握住我的肩头:「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这里有一点点痛......」
席炎放平我的身子,将手掌贴肉按在我的腹部,轻轻揉动,未几便有一股暖流浸入
肌肤深处,渐渐消去寒痛感。
「你最近几次给我袪氤氲掌寒气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不知是我的旧伤慢慢好起来了
呢,还是你的功力进步得太快?」我扯扯席炎从上方垂到我胸前的一络头发,笑道,「父子相承这句话可不怎么灵呢。」
「怎么突然想到这句话?什么意思?」席炎收起热力,柔柔地按摩着。
「你想啊,姐夫他身子那么弱,一点武功也学不会,可是你却又强又壮,不论什么功
夫,我一教你就会了,有时连小愿也比不上你呢!」
「没办法,谁让你笨得被人打成霾伤,武功全废,我再不学快点全家就完了。说起父子相承的话,你在学武方面也一点都不像外公啊。」
「对对对!当年我师父费了好大的劲想让我爹学一点自保的功夫,他却打死也学不
会,后来我生下来,从脾气到模样都像是跟我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师父本来以为我也
是个武学白痴,没想到我教什么会什么。」
「是,连大师伯有一次都夸你是天才呢。」
我得意地笑着,嘴里却谦逊道,「他怎么会这么说?」
「本来是不会的,但他当时喝得太多,已经醉胡涂了。」
「......」
席炎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说到大师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湛
卢古剑明明一直在你身边未露半点破绽,说它出现在江南这种空穴来风的谣言从何而
起,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师父说江湖人原本就是最无聊的喜欢搅混一池清水,不用理他们啦。」
席炎摇摇头,「不对,我认为这不是一般江湖人所为。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幕后
操纵这个流言的人,应该是大师伯。」
「啊?我大师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