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换上帅气男马甲演戏

在这陪你。”

他轻抚少年的额头,替他整理额发,还捏了捏他耳朵,心里闪过些什么,适才是看花眼么?那双眼睛,似是闪着碧光,耳朵夹杂在发间,可尖尖向上,粉嫩透红,难道……

世上何来妖孽鬼怪,真是老了!眼花了罢。

他收住念头,见床上少年疲惫万分的模样,眉峰皱起。

点点努力张开眼,心想说些话便不致睡去:“你还没答我呢。”

李屹一怔,才省起刚才的问题,失笑道:“决不将你送人,放心罢!”

“若是、薄老爷问你要呢?”

原来这孩儿竟是日夜担心我把他送走,抱住他,轻轻吻着:“莫说薄相,皇帝老子来,你哥哥也不放手。睡吧。”

说大话,点点微微翘起嘴角,不过又很是得意。心里真想再问句,要是我不是人是妖怪呢?

可是眼皮越来越沉,连说话也没了力气,他没奈何扯住男人的袖子,轻声恳求:“哥哥,哥哥,叫我虎大哥过来好么,他学过医。哥哥……”

一连好几声哥哥,便是在床榻上,也没叫得那么勤,李屹难免生出醋意,又是那个虎威,竟还懂医,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

“哥哥……”大哥再不来,可真要露馅啊!

“好,乖,你先睡。”李屹刚要扬声吩咐下去,却听得外间有人回报——

“虎公子拜见。”

这小子怎地来得这么勤?李屹暗骂了声,才道:“快请进。”

虎威威踏进房门就看向床上的点点,眼中微露焦虑,神情却是不动,他向李屹做了个揖:“李兄有所不知,小点这是自小落下的病症,我这有套秘法可医治。”

李屹瞧瞧点点脸色,竟比适才又差了几分,不由更为担心:“那还请虎贤弟不吝施术。”

“当然,不过,小弟此术乃家传秘技,不可外传,还请一切人等回避——包括李兄。”

什么?李屹生怒,将他都要遣走,这人若是为恶……怎地他人一来,点点就发病呢?平日里不过白天嗜睡而已,精神得很呢!

“哥哥……”这时点点轻唤。

李屹忙扑到跟前,却发现那虎威威竟同时也跨出两步,点点也叫他哥哥?什么哥哥?

不过,念头只是滑过,点点的手冰凉,他顾不到吃醋,扬声喝道:“大夫怎地还不到?”

“哥哥……”

李屹连忙应声:“哥哥在呢,别怕。”说完望向虎威威。

虎威威也正瞧着床上床下这一大一小,双唇紧抿,他还以为点点叫他呢,竟然是叫那姓李的风流财主!

他这兄弟,虽看着脾气温和,偶或调皮,内里却甚有心计,将得失算得清清楚楚,除了陪他一同练法修行多年的自己,对谁都不好不坏,却对这姓李的这等亲昵,给他下禁制不算,快昏迷了都不避讳,如此大意……

“虎贤弟施术吧,我在外间等候。”李屹再看了眼点点,步出门外。

第七章

门关上后,虎威威站到床前,默不作声盯视点点,神态十分严肃。

点点早顾不上惧怕大哥,李屹离开,心神立即一松,再撑不下去,半闭的眼帘下,眸色渐渐转成碧色,耳朵变尖,他知道要变身了,急切中轻喊了声:“大哥!”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虎威威叹气,一手捏住透明的尖尖耳朵,低声斥道:“怎地这么不小心!”

他们下山替老爹还债度劫,本身法力都受到禁制,就算是道行最高的虎威威法力也大打折扣,何况刚修炼成人形的点点?真是太胆大妄为!

点点被拎住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可也没力气争辩,唧唧哼哼地,身体拼命往被子里钻,大哥真是的,再不施法,自己可要变身啦!

果然缩到被子里的身躯,越变越小,最后只剩下小小的一团。

外间李屹半天没听到动静,又发声问道:“虎贤弟,如何?点点?”

虎威威往外瞥了眼,才伸出手,隔着被褥放到那一小团上。

点点是难受的,通过外力强行变回人形是蛮痛苦的过程,都是大哥啦,故意的,明明可以在他没有变成真身时就施法的,算是惩罚自己吗?

他也不敢出很大声音,只能闷在被子里细小地乱吱吱,老头儿可千万别进来啊,千万别进来啦!

李屹没听到回应,更形焦灼,又叫了声:“点点!”

虎威威觉得好笑,一边施法,一边在那团渐渐变大的躯体上拍了掌,伏下身低笑:“看那财主急的,还以为我家小点生娃娃呢。”

点点本就在苦忍,又被猛拍了一记,痛得在被子里直扑腾,吱吱唧唧,死大哥,呜呜,等我变回去,让老头儿咬你。

痛糊涂了。

再听到虎威威说生娃娃,心神又是一乱,生娃娃?天哪,可别被大哥说中啊!

他家老爹天赋异禀,道行又深,能生得很,可他道行既浅,论血统也轮不到他生,但是老头儿那么色,做了那么多,再有个万一——呜呜。

在李屹忍不住要推门而入时,虎威威喝道:“李兄且慢!”那声音自有一股威严,李屹不由一顿,点点还在他手里,便再等上一刻,若他不行,再让大夫进去。

终于,被中的那团越变越大,最后点点的脸也从被子上沿露出来,出了一身的汗,脸色倒是好看不少,只鼓着腮帮不睁眼。

虎威威轻叹口气,这一番他也折损了不少法力,怕是不得不先行离去了,可这小点……

他凝声道:“小点,两年期一过,你必要速速返山修行,那财主风流好色,身边多的是俊俏娈童,又有命劫在前,不值留恋。”

点点仍未张眼,只睫毛不断扇动,显是心神震动。

虎威威续道:“情劫难度,小点,你好自为之。”

“谁说我喜欢他!”点点蓦地张开眼,嘟嘴道。

虎威威静静看着他。

点点被瞧得不自在:“我、我家老头儿,咳咳,老头儿他也还好,他、他……”他说只跟我好。这个不能说。

虎威威还是不说话,脸色却越发沉凝。

“我、我会回去,大哥你要保重。”点点吐吐舌。

这时,外间李屹又喊,点点忙答道:“你进来呀!”

男人急忙推门而入,一看屋里情形,知道虎威威确有一套,立刻抱拳答谢,紧接着便到床前探看,见点点确实无碍,才长舒了口气,替他掖好被子后,站起问虎威威:“他是什么旧疾?”

虎威威瞧他一眼,既然要走,连应酬都懒,只轻轻说了句:“先天体弱,房事太勤,半年内不得行房。”说罢,竟就洒洒然推门而出。

李屹一听,既惊且愧,这孩子果真是受不住么?可平日里也没瞧出来,还是让大夫再看看,别是那姓虎的唬人。

又道,这什么虎威究竟是什么来路,架子如此之大,年轻人啊,还是轻狂了些。

他正琢磨呢,点点已然坐起,叫着:“大哥,大哥!”声音里颇有眷念之意,虽然大哥是坏了点儿,乱吓唬老头儿,可才见面就要走,还是舍不得……

“你快坐下,再受寒可怎生是好,你大哥又不会跑了。”李屹哄劝,将他按回床榻,看他脸上还有汗渍,便轻轻吻了:“唉,哥哥不好……”

点点圆睁着杏眼:“你真……真半年不碰我?”

“嗯。”李屹眯了眯眼,“怎么,怕我熬不住,你哥哥年纪大,有担当,你这个小东西忍不住才是!”

“哼!”本想告知他实情,瞧他那么逞能,点点索性不说了,看你能忍多久!

毕竟倦极,点点不久便入睡,男人也陪着他一同躺下,让他窝在自己怀里,不停亲他,拍他,看着他的睡颜,男人心里涌出很多柔情来。

第二日,家人向李屹回报,虎威威已然离去,而林翼宁也不顾小言病痛,硬将他带回家去。

点点病好得很快,睡了一觉后便又神气活现,除了白天仍要睡觉,晚上精神更加健旺,偏偏李屹怕他再发病,忍着不动他,日子可是熬得苦极。

不过,他心悸于那日少年病痛憔悴,虽然熬得苦,倒也甘之如饴。就是点点老是故意捣乱耍坏,晚上定还要同他挤一个被窝,紧紧挨在一起不算,在他身上东撩一下,西撩一下,弄得他浑身燃火,却又停下手,然后,眼睛亮亮地,眨也不眨盯着他。

你来啊!哥哥,你来啊!

似乎听到少年的邀请一般,再加上他轻轻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男人每夜都要尝一次快被逼疯的滋味。

可叹他李之容风流半生,到此刻才栽到这少年身上,为了信守诺言,为了点点身体,再苦也只能忍下去。

其实也是男人深陷爱恋,没曾发觉,他那小爱人早就欲火焚身,恨不得跟他欢好一场!

这日,点点一个人窝在房里,在床上翻来翻去,一会儿趴着翘起屁股,一会儿仰天露出小肚皮来,眼睛眯眯的,想得入神——男人真的要禁欲啊!

这这这……都快俩月了。

他可是来还债的,还的还是肉债,两年啊!男人禁欲,他的债可怎么还嘛!死大哥!

再说,再说了,每天弄老头儿,可老头儿明明快到极限了,粗气喘个不停,每口热气都喷在自己脸上,那根那根东西也顶着,他、他也快受不了啦!

李屹不知点点也是度日如年,这些时日,唯一的女儿要出阁,他也上下操持,颇是忙碌。虽然已是尽量不张扬,但是前来送礼贺喜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谁让他有个宰辅舅舅呢?

不过为了以后着想,李屹为女儿选的夫家虽也是名门望族,却远在西南边陲,与朝中势力少有牵扯,且那未来女婿他也见过,是个温良本分的,也算是个好归宿了。

他刚将他老舅的一位门生送走,李富来报,神情有些奇怪:“老爷,林家少爷来了,让您去侧门见他,说有要事相告。”

李屹皱眉,翼宁又怎么啦,难不成又要将小言还回来?那也不必鬼鬼祟祟,不似他以往行径啊?

他跟着李富到了庄园侧门,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李富示意他林翼宁在车内,李屹刚想走近,车上却跳下个面目阴沉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张纸符,没等他走近,便“啪”地一声将纸符贴在他身上。

“做什么?”李屹勃然生怒,“林翼宁,你搞什么鬼?”

林翼宁听他骂声,才从车帘里小心翼翼伸出个头:“之容,你可别怪我,要不是我们兄弟过命的交情,我可再不敢到这儿来。”

李屹知道他这老友虽然胡闹风流,却不至于戏弄他,刚要撕下纸符的手暂停下来,望着林翼宁,等他说下去。

林翼宁咽了口口水,脸更缩到帘后,才用极低的声音道:“你、你那个心肝宝贝怕是个妖物。”

李屹一听,心里一突,眼里不知怎地便现出那日幻觉,尖尖的耳朵,湛碧的眼眸……不过他仍是一脸平静,不置可否。

林翼宁似是有些惶急:“之容你可别鬼迷心窍,我带小言回去,便……”他顿了下,隐去未讲,只道,“多亏幕僚里有位施先生瞧出门道,这才解了我身上的禁制。”

“究竟出了什么事?”

“唉,你还不信,那妖精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我回去后,碰过的姬妾、侍童全都头痛欲裂,我身上也长了这劳什子的红疹!你那日不也如此,你瞧瞧罢!”林翼宁从车帘里伸出胳膊,袖子已经卷起,果然有残留的大片红疹,与当日李屹长的极为相似。

李屹紧咬住牙,问:“那小言呢?”

“小言不是妖精,你放心,我自会对他有个交代。之容,我把施先生给你留下,你好自珍重!万万小心!”说完这话,立刻下了车帘,命令车夫速速将车驶走,半刻不敢停留。

望着远去的马车,李屹久久不语,一旁的中年男子也不多话,兀自等着他反应。

妖物?男人闭目,半晌,吁出口气来,轻轻将衣襟上的纸符撕下,交给那位施先生,转身就要进庄。

“李老爷!”中年男子忍不住唤道。

李屹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李老爷可否让在下见一见那位小少爷……”

男人霍地回过头,瞥他一眼,眼神凌厉之极,声音却淡:“李某不信鬼神,先生自去吧。”

“李老爷,在下自幼习得异术,您这庄子里定有妖物,但不一定是那位小少爷,这鬼神之说您可不信……”男子深深一揖,“只求老爷让在下留宿一晚。”

李屹冷冷地牵了下嘴角:“让你在我这庄里画些鬼画符,还是做道场?”

“不敢。在下忠人所托。”那施先生双眉紧蹙,一直板着的脸也有些抽搐。

这时一直乖巧地候在侧门里的李富迎了出来,叫了声:“老爷。”意思是要不要他来处理这个难缠的家伙。

李屹微微颔首,施施然踏入庄内。身后,自有李富与那江湖骗子周旋。

可还没进庄门多远,便听得李富“哎唷”一声,他回头瞧去,他那忠心的管家竟躺倒在地,而中年男子直奔向侧门。

李屹大怒,刚想召唤家仆将他逐出去,没曾想那中年男子一只脚刚要踏进门,身形便是一晃,本就阴沉的面目更有些扭曲,像是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

李屹没言声,静立着瞧他做戏。

男子后退了十数步,才站住身形,双手摆出奇怪的姿势,喃喃念叨,然后双目圆睁,一步一步向侧门行去,每步踩下去,脚下都留下一分深的脚印,这回便是李富也瞧得忘记爬起来,呆呆看着他的举动。

而男子这么艰难地迈到门口,也是刚踏入一只脚,便如遭雷噬,身体剧烈抖颤起来,面如土色,直直地往后摔出去。

李屹皱起眉,这不像是装出来的。

李富满脸诧异地爬起来,也一步一蹭地走向侧门,小心翼翼地伸出脚,再伸出另只脚,却安然无事地踏进了庄子,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便看向李屹,让主人拿主意。

李屹略伸手让管家稍候,自己踏出侧门,走向那位施先生。

中年男子好不易才爬起来,脸上再不是之前的隐隐的倨傲,相反露出惊惧来,颤声对李屹道:“在下道行浅薄,贵庄的……极为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