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那么长。”
徐恒半尴尬半调侃的嘿嘿一笑,“我突然发觉有点不好说得这个问题了。”
你才知道啊!
秦禺落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笑看着其中一片片向下缓缓坠落的叶子,“照着原本的想法来说就行了。他的情人我见得很多了,神经还是够坚强的。”
“的确。”徐恒哈哈一笑,“若不看是这样,我也不会约你出来。”停了一下,点了点头再道:“确实如你所言,不喜欢就不太能反反复复纠葛得了两年时间那么长吧。但人的观念不是说转就能转的,朋友圈子、某些生活习惯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这需要一个过程。但当时,他们都太年轻,于人于己都没有留太多的缓冲余地。他们分手时,淳风二十四岁,那一位才二十岁。在一起两年,后一年基本全是在折腾,我都替他们白了不少头发。他固然也有不当的地方,比如那淡薄的感情观念就是扭不回来,虽然也许就是嘴上扭不回来,平常的生活在底线之内也并不是很严谨。而那位的个人条件与家世都很出色,对他是一门心思的死心眼,又是一个烈性子,较真得要命。这样的两个人,虽然是可惜了,却确实很难走得到一起。”
秦禺落默认。
这些问题在那天与黎沐见面后谈话中他就基本总结出来了。
[……他的好友徐恒在年初的聚会中说我如果当年有现在这性子,结果未必就是这样。我当时并不完全认可这个说法,因为我觉得不论再怎么,他只要出轨了,那结局还是一样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人与人是会相互染色、影响的,我若是并非那样,那他也并非会那样吧!当然,这只是一种乐观美好的看法。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对他不要追求某些肤浅表达上的东西,以你的和氏璧说法来说、撇开具体人物来说,那么玉这种东西不比灯泡,可以一个开关下去就能促出光来,它应该是无声而自然的朦胧显现,我当初太过于追求水晶效果。再一个就是他都散了这么多年了,适合放养,暂时别去琢磨怎么捆他,这也是我反省出来的……]
秦禺落不自觉的抹了抹额。他怎么突然觉得季某人眼下好像有点八面临敌的感觉呢!
徐恒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不徐不疾的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不知道是其它原因还是他本来就没有避讳,所以家里人知道了他的事,那两年闹得最凶。他又一点软话都不说,所以几次都被打了出来,心理压力也很大吧。总之他们除了生在同一城,其它的天时、人和基本全都不占,最后很自然的也就分了。”
原来还有这等事!秦禺落想了想,没听黎沐说过,看来那两人还存在有严重的交流问题。
“我说的自然是从情势分析来说的,现实情况,是分得很惨烈。他想分,那位不同意,他去花,那位揍他,他也不还手。就这么折腾了一段时间之后,那位对他绝望了,把他活生生的从至爱之人变成了陌生人。站在朋友的位置来说,我理解他。作为我个人来说,我也并不责怪那位。留不住心爱之人的那种感受,是极度折磨人神经的。”说到这,徐恒垂目默了默,随即摇头笑了笑,抬目看向秦禺落道:“小秦你给他当司机的第一年,我们偶尔见见面。这多半年我彻底定居本城,见的机会就多了点,对你我固然也就有我的看法。你不是一个糊涂人,也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在他身边两年,都还愿意与他发展到现在这种关系,我想你至少是真喜欢他的,而且是想长久的。是不是呢?”
秦禺落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是。”
徐恒顿时笑了,语调轻快了不少。“我与他本来交情就不错,他在我与朋友分手后的那段状态不太好的时间里,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与他之间的友情就这么一直延续了十几年。我相信你也是相当了解他的,但毕竟你只在他身边了两年,有些事情你应该会知之不深。我作为他的老友,当然希望他能有人喜欢。即便他觉得游戏人生最快乐,但这样终归是不得到老的,而且我不觉得一个人的观念可以变得那么彻底。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说说我了解中的他。如果说一切罪恶来源于无知,那么坚固的、长久的幸福基础,就应该分派给有知,也就是了解。有些明显的坑与弯路,我不希望你们再走,我希望十年、二十年之后,他还能说:[秦雨,你今早上看见的太阳是从哪方升起来的!]”徐恒顿了顿,疑惑道:“对了,你秦雨这个名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把小名都告诉他了?”
“这个啊……”秦禺落支肘在沙发扶手上,伸指到鬓角边点了点,笑,“据说,我与他是竹马关系,那时候我就叫秦雨。”
“啊!”徐恒惊讶了,原本已经轻快了的音调一下子彻底恢复到了原样子的调侃味道,“原来是三世因缘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篇的讲述性正文是不是看得烦啊!
于是上上小情景吧_
※小※※※情※※※景※
季:车看好没有啊!
秦:大概了解了一下,多半时间都聊天去了。
季:哦!聊什么?
秦:你那位老朋友太能侃了,从独轮车一直侃到了诺亚方舟。
季:……牛。
※小※※※情※※※景※
季:爸妈见不得我风流,二姐让我收敛点,大哥让我找个人安稳过日子,老友对别人透我的底,老情人给别人支招,我众叛亲离了啊我!
桑:花太久了,天怒人怨了,所以一起收拾你!哼。(腹语:不是这样的十面埋伏,觉得硬是把你这座碉堡攻不下来啊……⊙﹏⊙‖∣°)
※小※※※情※※※景※※
黎:季某人适合放养,我捆养了。所以他挣断绳子,跑了。
桑:嗯。
黎:林某人适合捆养,我放养了,所以他眼睛花花,瞎了。
桑:嗯。
黎:桑菊有清肝明目的功效是吧!
桑:?
黎:所以在江山里写我与林那几章时,你受煎熬了。
桑:谢谢理解。o(╥﹏╥)o
黎:不谢。林某人的眼睛被你医好了,后来我就把他捆养了。总结完毕,散会。
桑:……
第26章
前日里,也就是秦禺落被徐恒抓去‘看车’那天,季淳风眼看着自己都是闲的,但是最后还是被请出了门。所以今儿个好不容易揪到一个空闲日,季淳风打算惬意的在家里窝一天。为了成全这个想法,他把手机关了、座机揭了,门铃的电池都想取了,但考虑到门被敲起还是要响,于是作罢。
窝家里是窝家里,但总不能就睡觉吧!而自从他的雨露均沾国崩溃了之后,近两月也没感觉有什么有兴趣的新游戏,于是网络游戏也算是暂时性戒了。冥着心思想了想,去储物间去翻了翻,翻了一套老式的插卡游戏,调了一个[魂斗罗]出来,坐到沙发上拿着操作手柄开始冲关。
那游戏角色是相当的辛苦啊!身负武装不说,还要上翻下跳、过河越坎、过机关密室等等,更要躲避或扫荡诸多敌人,包括生化怪物似的或机器式的大敌人。季淳风好久不练,在前几关‘欧尔’了好几次。他倒是也不急,一次次的从第一关重新开始,玩得还很认真。眼角瞟到秦禺落从旁边走过,赶忙开腔,“秦雨,给我接杯水。”
秦禺落:……--
这人越来越懒了,想以前到这来时,他还会给自己倒水。现在,他好久没碰过饮水机了!?
秦禺落顺带也给自己接了杯,将给他的搁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坐旁边看了一会,不得不发表一下意见,“打得真有够丑的。”
季淳风按了一下暂停,端过水喝了一口,然后继续开始,“好多年都没有摸过,找不到敏感点了。”
“噗!”
秦禺落默默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上一片水雾,他好想掐死旁边那个谁!
季淳风听到声响,转过头看他,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随之也不管屏幕上那个又‘欧尔’了的角色,哈哈笑倒在了沙发上,“你在做什么?室内人工降雨吗?”
秦禺落搁下杯子揉了揉脸,一转身扑过去真掐他,“你还要不要我给你室内人工太阳一下?”你就不会纯洁一下下吗!你他星星号的都淫-荡成自然了!!
季淳风出神了一下,也没拉他手,回神过来后只搁了两根手指在他手下的咽喉上保住了说话的气息,“野心不小啊你。”
秦禺落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放松了一点,“……这是每一个男人的野心。”其实还是你想多了--
“你这话……”
“每一个与你相亲相爱过的男人的野心。”秦禺落牙一咬,手上又加了点力,“为什么我的话你总要理解偏差!”
“我蠢啊。”季淳风散淡的勾了勾嘴角,搁在咽喉上的手指一撤,“给你一次机会,掐晕我,你随意。”
秦禺落看着他默了几秒,松开手起身打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头发,拿起游戏手柄将画面调到两人玩的坦克守城大战,“这个你应该会吧!”
“当然。”季淳风起身从盒子里拿过副手柄插上。
两人开始联手在各种战场布局下对付每一关的敌人:二十个小坦克。
一关,一关,又一关。
“秦雨,”季淳风操纵属于自己的坦克,看着屏幕没有移目,“别忘了当初的约定。”
三十六关,这个版本的极限关,他们通关了。
秦禺落起身,将两个空杯子收了,走到他身后时停了停,俯身靠近他耳边笑了笑,“我对以前都可以全盘性遗忘,所以现在若是要忘的话,也不会变成有选择性的。”
季淳风怔了一下,回身看他,他却已经转身去厨房了。
细细的水流淋在杯子上,秦禺落将它们一个个仔细的洗了。
既然要忘记,那肯定会连那晚上他醉了之后的那句‘我喜欢你’一起忘了的,肯定。
最终这一整天,季淳风还是没有全部窝在家里。
虽然秦禺落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下那盆植物、翻翻杂志书报、准备午餐之类,但他季淳风心中就是不对劲,心里面的气氛莫名其妙或有名其妙的被整得有点怪,于是吃过午餐后还是决定出门了,也没让秦禺落开车。
自己开车走了半个城,没有什么想去的去处,也没人找他,清静到过分,然后发现原来是手机仍然是处于关机状态。还是不想开,最后连车也索性不开了,停在了路边。
他有点危机感。在半上午时的那场嬉闹中,有那么一时间,他真觉得两人的位置换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真的是一个大大的危机。虽然也怕狼一样的敌人,但是更怕猪一样的----自己。这次别人还没真想撕了自己,自己却倒是先有点洗白摆好的觉悟了!
人都有逃避危险的本能,按照以前的行为准则,在这种眼看就要扯不清的状况下,都应该是要马上彻底扯清的。但是这次,几经回旋也没有能狠下那个心,硬生生将一句‘我们分手吧’别扭成了一句‘别忘了当初的约定’。
被全盘遗忘了是什么感觉?想了一下,禁不住又是一身寒意。
不是不可能的,在他不知道的前十几年里,他已经被其全盘遗忘了一次了。
这样也未必不好是不是!
但是,想到前两日他靠在门边,满目笑意的那一声宛转徐缓的‘忘不了,忘不了……’
突然的,心很酸。
调转车头,季淳风想去一些地方看看。
秦老叔公的家,周围近年来改变很大,但也还有一些没有变或没有来得及变的地方。季淳风没打算去秦老家,于是将车停在大路旁,下车在周围随便走走。
季淳风还记得,他骑自行车栽进水沟里那次,一同栽的其实还有他,因为他坐在自己的车后架上。自己倒没事,他却左额发际处被磕了一个口子,血流满面,顶了一个‘电影裆子’好多天。
好多事情,这种一个人忘记了,一个人还记得的感觉,真的很不怎么样。
也许有一天,他会端着那盆植物对自己说:今天之前我都忘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我上网查了它,它叫银后万年青。然后查了你,该页无法显示。季淳风是个什么东西,连网络都不知道。你混迹在人群之中,远没有一棵植物明耀。
网络都是人建立的,文明社会这个构架也是人建立的,但人在其中却没有一棵植物那种醒目。
为什么呢?因为植物不追求个性,此一棵银后万年青与彼一棵银后万年青,它们都叫银后万年青。而此一个人、彼一个人,他叫季淳风,他叫秦禺落,他叫季升云,他叫徐恒,他叫……
当苛求、分别得太过细致时,人这个本身,也就模糊、迷失了。
当看到那秦某人揣着手站在那条小沟边出神时,季淳风停了一下脚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才最为恰当。不论事情大小,不论涉深涉浅,当某事某时,有人想你所想,这样的情景,是无声之中的惊心动魄。
一步步走近,渐渐的,季淳风已经看得见了他左额发际处的那个已经淡得只有一点点与周围肤色不同的印子。事实证明,这个人果然、确实、当真,就是秦雨,没有半点点的水分。
突然的,就想起了一句话:走尽天涯归旧路。
是走尽天涯归旧路,归于初初未逢?还是走尽天涯归旧路,归于心心相印?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决定,那个要精分的第二条路线没有了,因为非常的想写关于‘该页无法显示’那段,又觉得现在这条路线不容易写进去,所以才会有那个想法。现在,我写进去了,哈哈!
今晚还有一更,然后,上部,结束。_
第27章
秦禺落也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一句他曾经对余满川说的那句话:人生的玄妙就在于它总是会有变化的。
只不过应该还有后半句:更玄妙的就在它的玄妙总是不被人所掌握。
事情怎么会陡转直下到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