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落抬目看了看他,“什么是不方便拿的?”
季淳风想了想,瞟了一眼旁边的一个模型柜,笑,“比如那个。”
秦禺落走过去看了看,嗯,这看起来好像是季某人一个小小的爱好,但似乎并不狂热,以至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过,“方便拿吧,大不了办个托运。”有时候觉得这季某人真是活得没什么滋味儿,爱好,嗯,要支持。
季淳风踏了踏地板,侧过头不知是啥表情的说了一句,“那随你处理吧。”
把手上的事做完后,秦禺落到杂物间看了看,还有一些包装盒子,这样能原马套原鞍那当然更好。
一动手把这些‘鞍’搬到了柜前,然后打开柜门挑选合适的‘马’往里面搁。刚放好了两个,手上顿了顿、心里默了默,一一给拿出来放回来了原地方,关好柜门。把那些‘鞍’扔回了杂物间,然后以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状态走开了。
氧化钙!那些玩艺儿,大多数基本不是翅膀下面便是底盘下面,就有那么一两句‘不堪入目’的东西。他竟然还看到了齐华同学的签名,前面还有一句爱老虎油!
走在路上,再想了一次,秦禺落忍不住笑了。
真的是爱老虎油。
也不知道那季十三姨收到时是什么心情。总之,哈,齐某人是有才华的,即便是抄袭。
在商业区走了一圈,没有见到合适的买的。关键是,凡合适的,似乎季某人都有不少。莫名其妙的去更换一下,实在是不符合他秦某人的生活观念。
算了,还是去黯烨,这事才是当前更紧要一些的。
这个时间段店里还比较轻松,秦禺落进去后随意坐了一个地方,看着在另一边做事的余满川,情绪好像还不错。
接过一名服务生送来的饮料,看了一下余满川,“能帮我叫一下他吗?我们认识。”
服务生欣然去了。
不一会余满川小跑了过来,“秦哥!”
秦禺落抬目看了看他,“嗯。几天没来看你,在这做得怎么样?”
“挺好的,”余满川拉过椅子坐下,“店主与徐先生都满照顾我的,同事也很好,有啥不懂的都可以问他们。”
秦禺落想了想,看他的状态估计应该不错,于是还是问道:“费铮呢?”
余满川抓了抓头,嘿嘿了一下,“他已经自由了,说还有点事耽搁,过几天大概就能过来。”
秦禺落哦了一声,暂时不愿意就此多说,于是转过话题道:“再过几天,我大概也就要离开本城了。”
“啊!”余满川有点意外的看看他,“为啥?”
“他工作地点有变,我自然也就走了。”
“多久会回来?”
“不太清楚,不过估计得以年来计。”
余满川默,突然抬手揉了揉鼻子,“我好像有点不舍得你走。”
秦禺落向他靠近了一点,笑,“移情别恋了?”
“才怪!”余满川往后一大让,导致差点连人带椅给翻倒在地,赶忙调整重心重新坐稳了,“我只是觉得没人请我吃大餐了,没人陪我去找活了,没人帮我找……”
秦禺落看着突然顿着不说了的人,笑了笑,“大餐有人做得挺好,工作只要你愿意,应该可以一直在这。”而最后一项,我们都一起祝愿再也没有下次了。“你是不是每天与费铮都有联系?”
“嗯。”余满川点头。“晚上他都会给我打电话,也让我有事就给他发短信。”
秦禺落看了看陆陆续续进店来的人,“你做事去吧,我就在这坐一会。”
“好。”余满川起身走了两步,回过头又说道:“秦哥你走前要告诉我,我请你吃一顿。”
秦禺落眯了眯眼,“五颗星的。”
“额……”
“哈,好啦,量力而为。”
“呼~”
秦禺落拿出手机看了看电话簿,最后一位,费铮。
按了几个字过去。果然过了一会,电话过来了。确实是费铮的声音,“秦哥,这段时间谢谢你与老板了。”
与你通话,可不是为了听你感谢的。秦禺落音量低了一些,“既然自由了,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过来?”
那边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我妈住院了。”
秦禺落心里一凉,“你……”
那边打断了他的话,“我会过来的。”
秦禺落默了一下,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句话。现在有点觉得,人在天地间,个人的打算总是太过于渺小。“你确定?”
“我确定。”那边顿了一下,再说道:“爸妈还有我哥我姐,他只有我。况且,我也要对得起自己。”
秦禺落看着桌上小瓶里的鲜花,笑。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你加个码吧。“我在本城呆不久了,最多只能再等你一星期,到时候余儿的事我就完全管不了了。”
“明白了。”
放下电话,秦禺落看了看那边继续去做事的余某人。
只要还是人,那很多都只能是小爱,而既然是小爱,那就是有相当一部分的自私。从客观上来说,余与费的家人最多是等重的,但是,他毕竟只认识小余儿,所以,就偏重于希望他能好过一些。
当然,这种自私包括,他们不可能为了小余儿而长期再长期的滞留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可以在交集时混合着尽量取长补短、相互关照一下。若纠得更深,似乎就有点过火了。
季淳风刚去冰箱里取了饮料,门铃声突然就响了起来。
嗯……奇怪了,他这儿无约而至的不速之客一直是很少而几近于零的。漫步走到门边看了看,得,是秦某人。
打开门锁,靠在门边端起饮喝了一口,“忘了带钥匙了?”
“不是,”秦禺落看着他笑了笑,手一扬,季淳风手中的杯子里顿时长出一支玫来,“只是觉得这个更适合在门口给你。”
把你当成十三姨,那有很多东西你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桑:你屋里还有什么不方便拿的没有?
季:我又想了一下,觉得反正都是我的钱买的,洗一洗后其实都方便。
桑:……就没有不是你的钱买的?
季:不多,而且都不在了,分手时就交还了。
桑:没有交还不了的?
季:嗯……有。
桑:比如?
季:秦雨买的油盐米面。
桑:……这大概就叫吃了人的东西,嘴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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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你看到齐华送你那个模型下面的字没?
季:看到了啊。
桑:有没有十三姨的感觉?
季:相对来说长期相处一点的,他倒……可能是第十三个。
桑:……拍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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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我觉得现在这个独生子女政策,有时候确实是一座巨山。别说是同志们了,就是普通人也是一样。人生的境遇不会相同,有发展得好的,有发展得不好的,对老、对小、对自己,亲兄姐妹间很多时候都可以很自然的协调相助一下,结果现在,多数人是一切希望全都指着那一个,压力太重了。
当然,也有兄弟阋墙,也有姐妹成仇。但从比例来说,毕竟是少数。而且我也见过很多平常多有小摩擦的兄弟姐妹,在父母、家庭遇到大问题时,还是很容易就能走到一起的。
再为中国的人口及教育经费叹息一下。不能多养,也养不起啊!
第43章
事实证明,并不是故事中所有精彩的场景都能由一双眼看得到的,即便他是主角。
秦禺落偶尔有想,如果费铮在他们走之前能回得来的话,那么他想目睹一下那个别后重逢的场景是怎么样的,可是他终归还是没能看到。
从那个电话后,他不便于再去问费铮的归期,而费铮则也是以突袭的方式回来的,连小余儿都不知道。所以等他知道消息后去到黯烨时,场面已经非常平静了。扼腕。
最后还给当了一次免费司机:送两人回同租屋。
而回去后……
余满川撕下了门上的‘房租催缴单’,傻眼。
秦禺落拿出钥匙打开门,在心里面摊了摊手:好不浪漫的场面。--
这房租一直都是半年一交。这上半年都过去很一段时间了,房主也是个厚道人,大概又是看在他们也住了几年了,所以现在才来催。而他们这段时间里则是打心底里忘记了这码事。且管这事的他与费铮一是电话号码换了,一是连手机有段时间都没有了,房主与他们固然也就联系不上了。
“明天再说。”费铮拿过余满川手上的单子,拉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房租啊,生活啊!
不过眼下比房租更要紧的事还有一件,那就是因为这段时间这里都是空着的,所以基本是没有可以吃的东西,特别是蔬菜一类。
秦禺落在屋里转了两圈,看了看手表后向门口走去,“我去买晚上要吃的菜,六点钟回来。”
去超市采购完毕,再看时间,居然还早。外面又热,秦禺落想了想,觉得与其呆在车里或是去什么店里,还不如回家里。
知道费铮回来时,正是一天最热的午餐之后,为健康考虑,所以屋里空调不太低,闲呆着还好,吃有点热度的东西就汗了,季淳风正是一天中的第二次去冲凉。秦禺落到门边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只听得里面的水声停了停后传出了一个否的回答:
总之走之前见一面就行了,那凉快时再说。
所以现在季某人是一个人在家里。
看到开门进屋的人,他有点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
“到了后就直接送他们回同租屋去了。”秦禺落进屋换了鞋,倒了饮料后坐下,“一会一起过去吧,我买的有菜还在车上,晚饭在那边吃。”
“随便。”只要进餐地点干净,他就比较无所谓,况且前段时间也常在那去吃。
费铮说是为了恢复原本的厨房操作水准,将要帮忙的两人都关在了门外。
秦禺落理解这是费某人是想伺候他们一下,于是拽着小余儿去了客厅。
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余满川与季淳风相处时没有什么不良的感觉了。翻找了一副扑克牌出来,三人在客厅里斗地主。
晚餐很丰盛,感谢的空虚话就不用多说了,酒转了一圈之后,费铮看着季淳风,直接给转了现实问题,“老板我还能不能继续在原职位做事?”
季淳风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与家里解决好没有?”
这应该还是今天第一次有人问到这问题,所以其余两位也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费某人。
费铮在注视下点了点头,“两不管了,所以马上需要一份工作。”
“那你还可以恢复到原来那个比较有发展的位置上去做。”
“谢谢。”
“其实也不用谢。”季淳风搁下筷子,看着他道:“你成长环境不同,看问题的眼光有胜于平常人。这几年贫穷过来,也很踏实。如果有条件,应该是大有可为的,所以我也算是为季氏揽到了一个人才。”说到这顿了顿,声音平淡了一些,“只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被家人彻底认可而归到了自家的企业,那希望你不要凭对季氏的了解而做有损于它的事。世界这么大,赚钱的地方很多。”
余满川鸣冤,“他不是那种人。”
费铮拉了拉旁边人的手,向季淳风点了点头,“我会谨记的。”
季淳风笑了笑,“那喝酒吧。过两天我与秦雨会离开这,今天也就算是辞行宴了。”
“那怎么行!”余满川再插话,“我答应秦哥在他走前请他吃一顿,今天这顿菜还是他买的。”
季淳风回头看看秦禺落,秦禺落点头,“那就找时间再吃一顿。”反正也不麻烦。
“还有一件事,”费铮摸了摸鼻子,“我能不能先预支两个月的工资?”
真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先前去看了,他与余儿的卡上仅够缴三个月的房租,后半年又还没有秦禺落共抬房租,而且还要保持着眼下生活费。头痛、完全头痛。
按理说这个要求并不是好大一个问题,但季淳风却沉默了,于是场面有点尴尬。秦禺落只好圆场道:“不用预支,我借给你们,等有的时候再还我就行了。”
“可以预支。”季淳风抬目说道:“桌上的那张房租催缴单我先前看到了。不过若只为这个问题的话,那可以另做打算,比如搬去我的房子住。”
“啊!”三个人都愕了。
“我不想卖,也不想随便的租出去,所以原本是打算空在那的。但房子有人住着是要好一些。”季淳风停了一下,边想边说道:“如果愿意的话,房租的多少与付款的时期都随意。但是……会有几个要求,一是要保持整洁,二是就你们两人住,三是主卧室不要用。其它的卧室、书房、健身房等与各种生活中所需要的物件都可以随意使用。”
“那么多房间!”余满川怔了一下,看了看秦禺落,“秦哥,老板的房子有多大?”
秦禺落想了想,笑,“反正若是邋遢又不请保洁的话,那做清洁时得累晕你们。”
余满川倒。
晚餐后下楼站到车子前,秦禺落有点迟疑。
虽然他喝得不多、虽然路途不长,但最近这酒后驾车管得严啊。
让另一个开?另一个比他喝得更多。
季淳风在他旁边站了一站,明白他的想法,于是转身,“走回去吧,车子放这,反正明天你也要过来收拾东西。”
“好。”秦禺落点头。这晚上挺清爽凉快的,刚饱餐了一顿,走走路正好。原本的迟疑只是顾及到旁边这位三少爷很少愿意走路罢了。
晚上的风吹着挺好。秦禺落侧头看了看旁边的人一只手勾着搭在肩上的外套、一只手揣在兜里沿着人行道上的花砖上慢悠悠走着的模样,很有散步的味道,就是人的状态有点不协调。
“想什么呢?”
“嗯!”季淳风抬目看看他,停了停脚步,笑,“我在想……已经处决了多年的好管闲事什么时候又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