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最能勾勒那种感觉,挺拔、俊秀、略有单薄,有种禁欲般的诱惑感。为人刚硬,坚韧,偶尔柔和,很是惑人。只可惜那柔和的时候几乎没有。
他们去了京城俱乐部,进了包厢,王绅说:“得,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你自己点吧。这儿连满汉全席都能做,应该满足得了您老的要求。”
李唯漂亮的眼珠盯了服务员半晌,盯得人家小姑娘都要哭了,才慢慢的、饶有兴味的、猫捉耗子一样的说:“……面人儿。”
王绅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李唯道貌岸然的对服务员描述:“我有个哥们啊,特别铁。有一次我感冒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我家乡的面人儿,我还记得小时候傍晚出去玩,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远方是金红色的夕阳渲染着天际,空气中漂浮着饭菜特有的鲜香……村门口有个老人特别会做面人儿,捏的张飞惟妙惟肖,两毛钱一个,你看看现在北京有什么东西是两毛钱的吗?买了面人儿就偷偷的吃,躲在外面等到爹妈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叫:娃儿——!猪都进圈咧——!回家吃饭——!”
外地来打工的服务员一下子被感染了,小姑娘眼睛红红的说:“后来呢?”
“后来那哥们就买机票回我家乡去帮我带了几个面人儿啊。咳,和记忆里的一样香甜美好啊……”
服务员忍不住问:“您家乡在哪儿?”
李唯严肃的说:“xīn • jiāng。其实我是个维吾尔族人。”
服务员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出去叫大厨做,王绅慢慢的从桌子底下爬上来叹气,说你骗人家小姑娘干什么呢,你从小在北京长大,什么时候去过xīn • jiāng?
李唯笑了笑:“不我爹妈都是苏州人,家里正宗的书香门第,小时候举家迁来罢了。不过有一点没忽悠她,我确实喜欢吃面人儿。”
他想还有一点也差不多,吉野没有真的跑去苏州买面人儿,他自己学做了,为此差点炸掉了厨房。
有时候这人就是这样,他未必够得上你的层次,未必和你有共同话题,未必是个品德醇厚端方君子……但是他能负一世界,唯独对你真心实意,命都能给你。
王绅低头吹杯子里的茶叶,说:“书香门第……那你父母一定没法接受儿子跟一个同xìng • ba。”
李唯问:“交浅言深啊你不觉得?”
“什么交浅言深,”王绅一本正经的说,“你要是真的和重阳交往下去,保不准就结婚了,要是结婚了,你就是我妹夫。大家都是一家人么,我当然要关心关心。”
李唯一笑:“敢情你给重阳当说客来了。”
接着他起身面无表情的道:“我去洗手间。”
李唯在洗手间里给吉野打电话,却是怎么都没人接。他知道吉野的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关机的,一次没接两次没接是巧合,这么多次就让人心冷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巨大,李唯心想吉野也许并没有那样的担当和进取心去解决这个问题。有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很累,靠在洗手池边上养了一会儿神,慢慢的才缓过来,心想我再打最后一次,打不通,我就出去,明天开始和重阳交往。
但是那一次还是没有打通,电话徒劳空响,一声声回荡。
李唯关了机,推开洗手间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王绅还在包厢里等,叫了法国餐,桌上放着餐前酒,见他进来笑着问:“脸色怎么不好?”
李唯懒洋洋的坐下来:“你管得着么。”
他心绪烦乱,拿着酒杯一点一点的喝了,听王绅意有所指的说:“李唯,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着?这年头谁还为谁守身啊?再说吉野那个人,老实说,头脑聪明,但是没用在正途上。他不是个能给人倚靠的人,除了家业他有什么?”
李唯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用食指按着揉着说:“我都知道。”
他神情有刹那间的伤感,很快就过去了。
王绅想他对吉野的感情也许并没有吉野对他的感情那样深,这么一想,心里就动了动,低声说:“李唯,其实我很后悔当初跟吉野打了这个赌,如果不是这个赌的话,也许……”
李唯打断了他:“你喝多了。”
他霍然起身,突而脑子里一昏,气血上涌,整个人跌下去软倒在椅子里。
王绅微笑着看着他:“我没喝,喝酒了的是你。”
李唯手臂都沉得抬不起来,竭力保持着冷静,问:“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一点肌松剂和mí • yào,很安神的东西——不过那不重要。”
王绅起身绕过茶几走过来,半跪在李唯身边,微笑着看着他,说:“吉野不值得你这样,真的,连重阳都不配你。不如你和我试试?”
王绅几天后出现在俱乐部,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见了问:“怎么了这绷带包的?”
王绅笑笑说:“给人打的。”
那天他到底还是没能得手。说不上来是有点心疼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下不去手。结果李唯没他这么感春悲秋,李唯是很现实的一个人,他不会放弃任何救生机会,所以高下跟快就出来了。
更何况那天沈宣和唐飞正好出来吃饭,就在隔壁包厢里坐着,差点当场就宰了王绅。
过后没两天王绅走夜路回家给一伙人堵在小巷子里打了,那些人出手十分专业,闷头一蒙,捡着不显山露水的地方揍,一拳一脚都恰到好处,既不闹出人命来又不让他有一点好过,打完了迅速撤退,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交谈都没有,王绅愣是连那几个人的脸都没见着。
他知道是李唯以前跆拳道场上的朋友,那小子不是个善茬,他要是混地头的,说不定比吉野还要狠。
他靠在小巷子的墙上,打电话给李唯,疼得哼哼的笑着说:“您老仇也算报了,对不住,是我不好,您老要不要亲自动手解气?”
李唯冷笑说好啊,某某时间在某某地点等我。结果就约在离刑侦特警大队驻地没几十米远的地方,李唯光天化日之下把他按倒在地上揍了一顿,简直就是shā • rén的力道,王绅几乎以为自己胃都要给他打出喉咙了。
过后王绅躺在地上,抹了把血,说:“李唯,我……我真是喜欢你。”
李唯拍拍手,很有情致的一笑,说:“晚了,我跟你堂妹勾搭上了。”
王绅一口血喷出来。
其实李唯还没跟重阳勾搭上,那天回去在楼底下,他看见了吉野。吉野站在楼梯口的阴影里,明明还是那个人,李唯却清楚的感觉到他变了,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停住脚步,吉野猛地伸手,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用力之大,让他刹那间有一种生离死别般的错觉。
吉野说:“李唯,你等等我,等等我……一下就好,我很快就回来。”
李唯愣愣的看着他松开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什么玩意儿嘛。李唯如此想着,摸摸鼻子,在原地呆了半个小时才慢慢的走上楼去。
过了两天花满楼过生日,花二少充满优越感的宣布,为了表示对同寝室人的关怀、友谊和爱,他拒绝了本科妹妹们为他举办生日宴会的要求,特地把这个光荣伟大的历史时刻留着陪师兄弟们度过。
他充满感情的站在寝室中间说:“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共产主义的爱和正义的精神!布尔什维克在此刻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人类携手共进的梦想得到了真切的实现!白色的明天在等待着我们!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我这样大义凛然的牺牲的!——你们就稍微配合一下嘛……”
菜鸽说:“以后我要争取买一辆刑主任那样的捷豹。”
杨真逗东东:“以后给你娶一个甜甜那样的小媳妇儿好不好?”
东东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十岁小男孩那样一头扎进杨真怀里拱啊拱。
李唯关了电脑起身去倒水,经过花满楼身边,平淡的说:“要请我们客就直说嘛,真是。”
花满楼含泪蹲在墙角,亲吻着瘦小的钱包:“亲爱的,今天你就要远行……”
花满楼被他充满了关怀、友谊和爱的师兄弟们架起来冲进了市区,敲敲打打如鬼子进城一般丢进了富贵大酒店,期间一直不停的含泪shen • yin:“不要……人家不要……”
侍应生笑容可掬的问:“先生您不要什么?”
花满楼搂紧衣襟:“只要你店里菜单上有的我统统都不要。”
一边竖起师兄弟们充满了关怀、友谊和爱的手臂:“他不要我们要!”
于是几个人乐得乱七八糟,又是吃饭又是唱K,酒瓶子倒得一地都是。李唯趁乱出来抽根烟,站在马路边上,突而看见街对面咖啡馆靠窗坐着吉野,对面还坐着一个看上去气质穿着都不错的女人。
李唯愣了愣,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猜测,不过是心里略微不舒服:你既然还在这座城市,为什么这几天不联系一下我?
他想了想还是给吉野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音乐响着,彩铃,竟然是死了都要爱,震得人耳朵都疼。
那边吉野掏出手机看了看,并不理睬,放在一边任它响。
对面女人问了句什么,吉野笑了笑,摇摇头。
李唯刹那间一股火气冲上来,忍了忍憋下去,合上手机盖,返身走了两步,突而狠狠的把手机砸到墙上。
砰的一声机盖碎裂开来,细小的零件散落一地。经过路人好奇的看着这个年轻俊秀的男子,面色决然,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再也没有回头看那手机一眼。
吉野听铃声停下来了,长长的吁了口气。那女子小心的问:“吉少,您的朋友?”
吉野勉强笑了笑:“是啊,可惜我现在不能联系他。”
女子很糊涂:“为什么?”
“怎么说呢,”吉野慢慢的道,“因为每次听见他的声音,我都有种要回头的冲动……但是实际上我不能回头,我已经从旧的环境中走出来了,一旦回头,他就会离开。”
女子善解人意的笑起来:“我懂了,我能理解吉少您现在渴望有一番作为的心情。您这几天有没有在出国留学和开公司之间选择一个?”
吉野反问:“你看我是读书的料吗?”
“那您准备好做生意了?”
吉野无精打采的把玩着手机:“早两年折腾也有点小钱,我不打算靠老头子,但是叫我自己动手也难。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好做,幸亏你愿意帮我。赶明儿叫老头子多谢你,好好一个金领骨干,下来陪我从基层做起。”
女子摆摆手说:“您多虑了,我早就想自己创业,万一以后找不到男人至少还有事业呀。不过您真的考虑好了,完全不依赖董事长?”
吉野痛苦的迟疑半晌,热血的仰天:“不行啊啊啊啊啊啊——是老子要娶媳妇儿又不是老头子他要娶啊啊啊啊啊啊——”
——在吉野单纯又热血的心中,事业和媳妇儿已经牢牢的联系在一起了。
这孩子没那么复杂的逻辑思维,他只能在事业和媳妇儿中间划一道长长的等号,然后黑犬黑犬的向事业这个目标奋力前进,即使已经头破血流都只会目视前方,永不停步。
杨真晚上陪着东东在客厅看电视,秦坚在书房里叫:“杨真!进来!”
杨真没穿拖鞋,光着脚跑进去,被秦坚一把抱起来说:“下次不能光脚,关节疼知道么?”
“我疼我的,关您什么事啊。”
秦坚抱着他站起身,一脚踢关上了书房的门,把人压倒在书橱前躺椅上,语调危险低沉:“欠修理了?”
杨真扭动身体想挣脱,被秦坚宽厚的肩膀压制住,一手按着他一手去挠脖颈,挠得杨真笑得喘不过气来,连连讨饶:“哎哟我错了,我错了……”
他薄薄一件T-恤挣脱得七零八落,一截锁骨露出大半,下摆掀起老高,秦坚一只手就按在他后腰皮肤上,触手细腻诱人。秦坚看着看着那点火气就烧上来了,心说我的天,这孩子要了人命了。
他一低头狠狠吻着杨真,一只手轻车熟路的从杨真衣服下摆伸进去,重重的抚摩他的背。杨真喉咙里shen • yin了一声,有点抗拒,但是没有真的抗拒成功。秦坚抓着他的手按在耳边,同时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当作惩罚。
杨真倒抽了一口凉气,喘息着说:“您别手这么重……”秦坚床上手重,投入起来不大顾忌,但是杨真受不了。他皮薄肉嫩,留下了什么痕迹,白天会哎哟叫疼。
秦跃东小同学和他父亲天生犯冲,在外面拼命挠门:“杨真——!杨真——!迪迦奥特曼出场了——!你快出来看——!”
秦坚转头怒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杨真趁机冲出去几步,被秦坚一把拦腰搂回来,在耳边低低的笑着说:“你现在出去,晚上有你好受的。”
杨真立刻窝着不敢动了,默默的在心里腹诽:就算现在不出去晚上也未必有好受的啊。
然后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回娘家——博士宿舍楼——的决心。
秦坚看透了他的心思,笑着捏他说:“你乖一点,老是半夜跑出去,连累为师半夜三更跟着你翻学校那围墙。当年为师念书的时候都没干过这么没面子的事,到这么大岁数了反而要玩那一套偷鸡摸狗的行当,杨真你真不孝顺。”
杨真斜着眼看他:“您老很大岁数了么?我没看出来。”
秦坚哈哈大笑,起身说:“过来说正事。”
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支票交给杨真,说:“这东西你交给吉野,别给李唯知道。那孩子最近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