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乱成了一套,很快的老师就被喊来了。
四周很乱,可是宋白突然觉得好安静,静得……什么都听不到。
为什么会这么失控?大概,已经压抑太久了。
人如果遇到什么事都憋着,那么到了一个临界点,总该要爆发的。
校董的亲侄子被打破了脑袋,这事由一般的学生打架斗殴一下子升级到了民事案件,一堆的人围着陈光疏团团转,又是担架又是轮椅的,
就差没把医院搬过来了,所幸宋白的手劲不大,而陈光疏也躲得及时,椅子并没有实打实的砸过来,只是一角擦到了额头,导致破了皮流了点
血,只是咋一看还是怪唬人的。
年段长气得手直抖,揪着宋白的衣领就直接拖往年段室,一巴掌拍得桌子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
“快!打电话,把你家长叫过来!看这事该怎么解决!”
宋白看了电话一眼,半晌才温吞而言:“我已经满十八岁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负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打的是谁?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就算你给人家下跪赔礼道歉也不见得人陈同学愿意原谅你!”
“我不需要他原谅。”宋白皱着眉头,“我也不会给他赔礼道歉的,他把我的书扔了。”
“你……你怎么那么狠毒!他扔你书怎么了,就值得你扔他椅子?!别怪我没提醒你,陈光疏随便说一句懒得再看到你,看哪个高中刚收
你,你就等着高中毕不了业吧!”
宋白站在原地,年段室里的老师很快的就围了过来,对着宋白啧啧摇头,不断的劝着他,赶紧把家长喊过来去赔礼道歉吧,说不定还有一
丝转机。
可是宋白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更是让年段长气得血压都上升了,后来还是班主任赶来,摸出学生联络册,打了乔翊那头的座机。
那时候乔翊正在家熬汤,准备晚上的时候给宋白喝,说是安神的,被电话一打扰,老大不愿意的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那边一声怒气冲
冲的骂道:“是宋白的家长吗?请马上到学校,宋白打人了!”
“阿白打人?!”乔翊的声音都拔尖了,手里的调羹都掉在了地上。
以为对方对宋白打人这事也是气到了极点,年段长口气稍微松了松,“你赶紧过来吧,这事怕是不好解决。”
乔翊一紧张,“你确定是阿白打人,不是阿白被人打?他没事吧,有没有受伤?wǒ • cāo!要是阿白破了点皮老子非把那小子皮扒了不可!”
说完乔翊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转回厨房把火关好,随手抓起钥匙就冲了出去。
而电话的那一头一直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动作,年段长眨眨眼睛,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不管怎么样,宋白做了错事,被老师晾在一旁,任谁都是冷眼看着他,殊不知宋白一早上和乔翊怄气连早餐都没吃,以来又怒极攻心,再
加上本身低血糖,整个人站着都有些东倒西歪的,眼前的影子是一个重叠一个,若不是靠在墙,怕是要倒下了。
没一会儿,陈光疏的母亲便赶来了,站在宋白面前,就跟一直老母鸡似的叽叽喳喳的念个不停,不断的痛斥着宋白:“年纪那么小心怎么
就这么狠,到时候出了社会还了得,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我看像你们这种社会人渣就该拉去枪毙了,我们家光疏那么优秀,又是年年三
好生,同学哪个不是赞叹有加的,怎么就遇上你这种人,二话不说就打人呢?!”
“是是是,这位同学行为实在是有些恶劣,该罚!”年段长在一旁恭维道。
陈光疏的母亲还不乐意,尖尖的指甲划过宋白的脸,直戳他的脑门,“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进十三中呢?真不知道招生办的人是怎么想的,
也不好好考察一下,放这么危险的人进来,到处乱咬人,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谁负责!我告诉你,我们家光疏要是有个什么,我非让你偿命!”
宋白低声一笑,“就他那样,还死不了。”
陈光疏的母亲一听,顿时血气上升,啪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打得宋白整个人都斜向了一边,脑袋也是嗡嗡直响,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脸色
划了一道,鲜血立刻渗了出来,只听到她尖声怒骂道:“瞧他那什么样!诅咒我们家光疏是吧!你这个小坏蹄子!你信不信今儿出了这个学校
整个北京城里还有哪间学校敢收你!我让你连个高中都毕不了业!”
一旁的老师都没见过这么现场版的暴力,吓了一跳,年段长急忙上前:“陈夫人您……别急啊,这事我看得等他家长来是不是……”
“能养出这种坏东西的人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说完,门啪的一下被拍开了,乔翊冷着的一张脸就跟敢从地狱回来一般,见谁都能
把谁撕了,他三步就到了宋白的跟前,一眼就看到宋白脸上的口子,瞳孔瞬间一缩,手都有些颤抖了,伸上前敢想摸就被宋白一巴掌拍开了。
“别碰我。”宋白低声道。
“阿白你……你别闹别扭了,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什么伤,别让我着急好不好。”乔翊的声音都带上了乞求,宋白却理都懒得理,撇
过脸不愿意看他的样子。
乔翊又气又急,对宋白又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得把气撒在不知情的旁人身上,他的眼睛鹰隼一般尖锐,扫过众人,只觉得从脚底涌上
一股凉气,几人都面面相觑。
“你就是宋白的……家人?”不确定乔翊会有这么大年纪的儿子,年段长问道。
乔翊的目光转向他,吓得年段长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
“我是他爸爸。”
“啊?!”众人一脸不敢相信。
陈光疏的母亲一听,立刻站了出来,“你就是那个小坏蹄子的父亲?”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乔翊因为出来得急,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纯
棉T,因为之前在灶台前忙活,身上少不了一些汤汤水水的污渍,头发也是被风吹得杂乱,猛的一看确实有点颓废大叔的味道。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看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养了这么大儿子,指不定当年多乱来,初中都没毕业吧,看你教的什么儿
子,把我家光疏都打伤了,我告你们,这事没那么简单!”
乔翊充耳未闻,盯着她的手直看,最后只是问道:“是你打的阿白吗?”
“什么?”
乔翊眼睛一眯,一把抓起她的手,仔细观详着她的指甲,上面还有细微的血迹,重复道:“是你打的阿白?嗯?!”
乔翊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是没有一把人该有的不打女人小孩的自觉,在他的理念里,惹他者,死。
所以,他一巴掌就直接甩了过去,这力道和之前她打宋白的那一下非同日而语,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乔翊会来这么一下,陈夫人被打了出去
,整个人撞在了一旁的年段长身上。
乔翊的表情暴虐到了极点,他阴测测的冷笑道:“开什么玩笑!老子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你敢打!tā • mā • de活腻了!”
……
很快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这次来的人正是学校的书记。
这次事情的主人公不是一般的学生,书记一个头两个大的跑过来,一进去就看到了乔翊,整个表情就跟吃了一百只苍蝇一样,张着嘴,站
在门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chapter22迁怒
一看到领导过来了,年段长总算松了口气,急忙迎上去:“周书记您来了,您看这事儿……”
刚反应过来的陈夫人突然一声惊叫,一只手指着乔翊,“你!你竟然敢打我!你死定了!你……周书记你过来,给我马上把这个混小子开
除了!”
乔翊一个冷冷的目光过去,周书记整个人立刻毛了起来,他急忙上前,谄媚道:“乔少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
乔少?众人目光诧异的看向了乔翊。
乔翊冷哼了一下,“老子的儿子都tā • mā • de被人欺负了我能不过来?”
“儿……儿子?!”周书记吓了一跳,没听说过乔翊结婚啊,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儿子了?
年段长急忙凑上前轻声说了句宋白,然后目光瞥了瞥,周书记跟着看过去,却见一个脸上苍白的单薄少年靠在墙上,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
己的模样。
这……这个人是他儿子?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孩子打打架,乔少不用这么大动肝火,要不我带您到校园四处看看,参观一下宋……宋同学的学习环境怎么样
,这事您放心,交给我们处理,一定不会有所偏袒的。”
“周袁你什么意思!”陈夫人就像是一只气急败坏的老母鸡一样蹦了起来,“我家光疏现在都躺在病床上,你就这么说话!”
周书记可以说是里外不是人,陈光疏家他惹不起,可是乔翊他就惹得起吗?别说是他了,就是陈光疏他老子来了,看见乔翊还不得低头攀
关系,这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自己以后怕是要路途坎坷了。
只是这宋白咋就变成了乔翊的儿子?
关于宋白的身份在场的没有一个清楚,当日陈志也不过是拜托了人把他搞进来,没想过那么多,大家都以为不过是一个平常的特招生,谁
知道是这么一尊大佛!
“陈夫人你别急,一定给您个交代,请先冷静一下……”
陈夫人气急了,看周书记的样子就是站在乔翊那边,颤抖着手打电话:“阿渊你过来!你侄子被打得进医院了!快点过来,什么案子,放
下放下,是你家人重要还是钱重要!在光疏年级的年段室!”
她瞥了一样周书记,又看看乔翊,神色略带得意,“你们等着,看这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乔翊懒得理她,冲着宋白就差没摇尾巴了,绕着他转了一圈,紧张道:“阿白你早上都没吃什么,要不要我先给你买点什么?一大早就这
么发火,别气坏了身子才好……”
宋白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乔翊,一旁的人看得冷汗潺潺,有这么惯儿子的吗?跟供祖宗一个样儿。
“乔少您先坐,要喝水吗?我那有人送了点今年的新茶,要不乔少去尝尝?”这头乔翊缠着宋白,周书记就拍乔翊马屁,一旁人看得那叫
一头雾水,心想,这乔少到底是啥来头,竟然连周书记都这么低声下气的。
年段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习惯上的偏袒了陈光疏,说是宋白是非不分,一来就拿起了凳子砸人,乔翊一听,立刻气得拍桌
子,怒道:“阿白能把人打成什么样儿!定是那人惹了他,不然他会打人!我家阿白脾气好着呢。”脾气好?大概吧,对其他人一直都挺好的
,也没见他发什么火,乔翊想。
年段长被乔翊这一下吓得有够呛的,整个人也跟着跳了起来,略带恐惧的偷偷看了他一眼,赶紧让班主任去把知道这事的学生喊来说清楚
。
班长和副班长都是女生,一直被围在外圈,而且对宋白也没什么感觉,说话也是留一半说一半,一口咬定了宋白打人,直到最后从头看到
尾的杨奕站了出来,怯生生的说:“陈光疏他……他把宋白的桌子椅子都搬到了角落里,还在上面画东西,把他的书都撕掉了,扔到垃圾桶里
去……宋白他看到书的时候就生气了,才……才……”
周书记一听咂舌,“不就是几本书吗……”
可在乔翊听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几本书?那都是宋白的命根子!他可忘不了当年自己不过不小心坐到了他那本破线装书,平时一言不发
的祁筠当场差点把他的肠子都踹出来了,几个小子活腻了去找这茬!砸他一下算是高抬贵手了!
后来乔翊又一想,不是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宋白?难道宋白昨天也被欺负了?极度护短的乔翊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一想
到宋白昨天一天在学校被人怒骂厮打就一阵心疼,恨不得当场把人拉到医院好好检查一番,他一个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杨奕,问道:“还有
谁?”
“什么?”
“还有谁?一个一个的给老子列出来,tā • mā • de老子的人也敢动,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一个个把他们的皮扒了!”乔翊咬着牙说道。
杨奕整个脸瞬间煞白。
就在这时,被陈夫人一个夺命电话叫过来的人到了,他一进来就看到暴怒的乔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乔少?你怎么在这里?”
乔翊抬起头,迎着光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精英模样的陈黎渊,他又瞥了眼陈夫人,“你就是那个什么输啊赢的叔叔?”
陈夫人嘴角一抖,“是陈光疏。”
“管你什么输,陈黎渊我跟你说,这事你要想插手,就自己掂量掂量分量,到时候别说我不顾三儿的情面,不给你面子。”
陈黎渊眼神示意了周书记,他急忙上前,低声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越听陈黎渊的脸色越差,一边打量了眼宋白,是之前在疗养院的时
候看到的那个少年。
宋白的神色淡淡,虽然事情是因他而起,可是他一点当事人的自觉都没有,从头到尾不大愿意开口说话,在乔翊过来之后更是显得沉默了
,周围的人都要忽略了他的存在。
“出了这事实在非常抱歉,我们会好好处理的,我看宋白也累了,不如先让他回去休息怎么样?”
“阿渊你说什么!到底谁是你侄子!”陈夫人气结,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