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留在那里太尴尬了，那个，正好之前不是在未来学过开机车吗？我想都是机动车，原理是差不多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斯库瓦罗可能是觉得有点气氛尴尬，又清了清嗓子，很勉强地开口问。
“那……你有受伤吗？”
纲吉抬起另一只手臂来看了看，除了之前被绳子磨了点红痕，就没别的了。
那帮人也是训练有素的，只是纲吉选择出手的时机太出乎意料，火炎带来的力量也完全超出了一般人的常识，他们若是本土的黑手党，对火炎的战力可能还会有点准备。但现在看来，他们的水平离雇佣兵还是差了很多。
“没有，其实挺弱的，”她抓了抓头发，“所以我觉得完全不用劳烦你们……的、嗯……”
后面的话，在斯库瓦罗的注视下，她说得结结巴巴的，然后就没声了。
两个人眼巴巴地对视了一会儿，纲吉突然恍然大悟，迟钝地补上一句：“谢谢关心。”
“谁关心你了，”斯库瓦罗不满，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还握着纲吉的手臂，似乎吓了一跳，手一松，就放开了，“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谁想管你死活。”
他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走开了，绕到车尾和他们隔开一段距离，然后就抱着手，一副等待队友完事的态度。
纲吉望着，眨了眨眼，觉得被车身上反射到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继续蹲在车身的阴影里的时候，那边又飘过来一句。
“九代目的吩咐，让你今天和我们一起回去，原定的参观计划取消。”
纲吉刚打算坐下，听到这话又立马站了起来。
“因为今天的绑架吗？可是，不是没出什么事么……”
“谁知道之后会出什么事？”
她不说话了。
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杀手对危险都有很高的敏感度，也知道如何能够最大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意外，纲吉知道自己在这种安排上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但还是忍不住觉得可惜。
之前跟着Ganache的部下在西部海岸玩得很开心，结果因为被绑架，这个休假不得不提前结束，难得没有黑手党没有指环的斗争的悠哉时光，一下子就没了，回去之后不知道又会怎样呢？
纲吉又看了看旁边盘腿坐在地上发呆的小姑娘，也跟着坐了下来。
“怎样？”她问。
“什么？”
“你属下要带你回去了吗？”
纲吉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又突然把瓦利亚定位成了属下，但计较这个也没有意义：“嗯，过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呢？”
“等警察来吧……”小姑娘托着下巴，“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哦对，那待会我送你回仓库去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对方又突然问：“你真的不是火焰侠吗？”
“……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吧！？”
“真的不是么，”她好像有点失望的样子，“嘁，那好吧。”
“如果是的话你会信吗？”纲吉问。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那我会向你请教如何成为复仇者的后备役。”
“你想太远了，”纲吉真诚地说，“漫威看多了吧？”
“有问题么？”
“没……”纲吉的目光落在她背后的网球袋上，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转移话题的好办法，“不过，要我说，与其指望不靠谱的超级英雄，你还不如好好练网球，这个很有用的。”
“哦？”她抬起头，提起了一点兴趣，“什么用？”
“我认识一个打网球的朋友，在国内。之前去看过他们的比赛，虽然只是一群国中生，但是已经很厉害了，”纲吉一边说一边回忆，“一个球打过去能够毁灭一个球馆呢！”
“……”
“……”
“你说的听上去像是不靠谱的热血竞技漫，”小姑娘半信半疑。
纲吉不打算和她讨论美漫和日漫哪个更不靠谱。
她伸出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一脸真挚。
“加油，好好努力，你也可以的！啊对了，练出传说中的必杀技后说不定还能拯救世界耶！”
“……”
“……”
对方呆了呆：“有这么厉害吗？”
纲吉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让自己印象深刻的比赛画面，非常肯定地点点头：“真的，有很多厉害的选手，你要是有机会，可以回国看看？”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
“……好。”
“加油啊，”纲吉鼓励她，“你要是会回日本，有机会我们再联系呀。”
“关于这个……”
斯库瓦罗一脸黑线地：“打断一下，你们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纲吉一回头，发现其他瓦利亚的成员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想也是，一群晕过去的人，哪里需要他们花时间去料理呢。
再仔细看，他们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血迹污渍，一点都不会吓到小孩子，她也就放下心来。
“坐直升机回去吗？”
“先去私人机场，之后换飞机，”斯库瓦罗一手拉开舱门，示意她先上。
纲吉爬上去之前，回头望了一眼，未来的网球救世主也抬起手向她挥了挥，以示告别。她在贝尔的催促下，踩着踏板钻进了机舱内，又回过身探出头来冲那边挥手。
“再见啦！”
……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鬼的友谊到底是怎么来的，”斯库瓦罗关上舱门，在纲吉身边坐下，发现她正兴致勃勃地往通讯录里添加联系人，不由冷下了脸，“你有查过那人的身份吗？在不确定对方来历的情况下，贸然结交——”
“啊？这个、这个……对我来说就不必了吧，”纲吉一愣，微微黑线，“她明显不知道我是什么黑手党的人啊？”
“你真的认为不可能吗？”斯库瓦罗没有阻止纲吉记下对方的邮箱地址，只是意味深长地提醒，“你刚才用了火炎吧？要是黑手党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你的身份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猜到。”
“……”
纲吉哑然。
要说来路不明，在网上认识的白兰还真能算上一个，而且让她无法辩驳。毕竟，那家伙还真的是一个最高等级的危险分子……
但是，这也只是巧合而已。
他们在未来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那位姆路先生可不知道金枪鱼小姐就是她。而继承式之后让他知道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甚至，听后来山本说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出现在病房里，帮助了山本……
如果真的是他，她恐怕，还欠他一个道谢呢。
引擎即将发动，斯库瓦罗早有准备将耳罩抛过来。纲吉刚接住，突然听到螺旋桨带动的风声之中传来一句：“总之，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她一惊，扭头望去。
斯库瓦罗却早已转向了另一边的窗口，不再看她。
危险吗……
也许，对于没有火炎，只是一个普通国中生的她来说，从一群带枪的穷凶极恶的歹徒手中逃脱确实很危险。
可是，她已经不可能再是原来的沢田纲吉了。
也许在学习生活上还是很普通，甚至可以说很没用，但战斗的意识和本能已经印入了她的身体和记忆之中，不是简简单单可以磨灭的。
每一场战斗，每一次的经历，正如里包恩所言，让她飞快地成长着。
迟早有一天，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是再不可能的了。
怎么会呢，斯库瓦罗怎么会对她，说出这么不符合他身份的话？
完全不可能的啊……
这是……幻听吧？
第166章.悬崖上的苹果
坐上飞机后，纲吉正准备向来时那样再一路睡回去，偶然瞅了一眼飞行路线，突然觉得不太对。他们在洛杉矶，回日本当然是走太平洋，但屏幕上显示的却是横跨至纽约，从大西洋上空飞过。
“等等，”她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正要从旁边经过的贝尔的后衣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嗯？长毛没跟你说吗？”贝尔扭头，顿了顿，咧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去法国啊。”
“法国？？”
还是路斯利亚耐心地跟她解释了一番。
他们去法国是为了找弗兰，补充瓦利亚的战力。本来，斯库瓦罗是打算回本部后再考虑这件事的，但是听说还有别的人想下手，只得临时改变计划，先下手为强。
纲吉想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得搭顺风车的，就算再绕半个地球去法国逛一下，大概也没什么不好。
据说，他们要去的是法国南部一个小村庄，风景宜人，气候温暖，原来弗兰是在这样一个和平安逸的环境中长大的，现在的他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想想还是很好奇的。
对弗兰的期待，让瓦利亚暂时放下了对纲吉的微妙心情，同理，她也是的。
然而，跟在这些腿长速度快的人后面，纲吉很快就不想再走下去了。
阳光很好，环境优美，就应该停下来慢慢走，好好欣赏风景才是，她干嘛想不开要跟着瓦利亚走呢？
纲吉这样的想法出现没多久，斯库瓦罗就从前面回身走过来，一把拎起她，又大步赶上其他人。
“麻烦死了，”他一边走一边抱怨，“真该把你丢到哪个水沟里去。”
“其实我可以在原地等你们的呀，”纲吉连忙提议。
“免了，”斯库瓦罗无情地否决了，“到时候又失踪不见，更麻烦。”
“好吧……”
被斯库瓦罗扛起来之后，一行人的速度顿时又加快了一倍，没多会儿就到了弗兰家。
他们还穿着瓦利亚的制服，显然不方便和平民打交道，于是商量一番，还是让玛蒙乔装一下，去打听消息。
弗兰祖母是个和蔼的人，说了弗兰的去向后，又看到玛蒙身后的纲吉。
“一路走过来很热吧？要喝点牛奶吗？”她热情地招呼道。
玛蒙在她转身的时候，闷闷地把话翻译给纲吉听。
“牛奶？……这个，还是不要了吧，”纲吉有些抗拒，但对留下来的建议非常心动，“不如，我就在这里休息，然后你们去找弗——”
然后她就被拖走了。
“开玩笑，你懂法语吗？”贝尔一边嘲笑，一边飞速追赶前方队友的脚步。
纲吉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一看，玛蒙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前头去了。
……
瓦利亚沿着河边一路往上游走，河面越来越窄，最后，来到一个水潭前，两边都是高耸陡峭的悬崖。
纲吉看着就头晕，回忆起之前修炼时爬悬崖的经历，脸色不由一白。
不过，这种程度对贝尔他们还是算不上什么。
“抓稳了噢，不然摔下去会变成鱼酱的，”贝尔侧过头来，这种看不见眼睛的笑容特别可怕，纲吉还来不及阻止，他就猛地一跳，借着石壁上的突起，继续上跃。
本人有多大的把握，纲吉的角度是完全感受不到的，她被颠得晕头转向，心忽上忽下，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跟坐跳楼机似的，只得紧紧地搂住他的胳膊和脖颈，把头埋进去。
还好还好，心惊肉跳的体验很快就结束了。
脚下踏实的感觉让纲吉长长地松了口气，软软地坐到了地上。
“就在前面了，”斯库瓦罗到这时候也不再管她了，望向前方被树丛遮挡了一半的山石与水潭。
纲吉听到身旁玛蒙哼了一声，想了想，还是用手撑着想站起来。突然，又是一阵头晕，和之前还未褪去的恶心感融和在一起，让她特别想吐，但时机不对，连忙用手捂住嘴。
“……”
一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
“……见到我有这么大反应吗？”
六道骸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纲吉慢慢抬起头，和他在一块的，还有城岛犬，柿本千种和他们。
瓦利亚和黑曜这帮人面对面，中间夹着一个状况外的纲吉，气氛十分尴尬。
她果断把自己撇除到修罗场之外，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别看我，我只是来旅游的！”
“……旅游？”犬质疑地扬起了眉毛。
骸的目光也微妙地从她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这点倒是没错，”斯库瓦罗抽着嘴角替她作证。
“难怪，我就说怎么最近没看到……”雾之守护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放在心上了。”
双方都是冲着弗兰来的，最紧要的就不是管纲吉在这里干嘛，而是在对方下手之前先将弗兰抢到手，既然她和这个目标无关，自然可以先放在一边。
贝尔将注意力从黑曜几人身上转开后，一眼就瞅见了水中的一个眼熟的身影。
个头不大，身形瘦弱，一看就知道是个孩子，蹲在河中央一块岩石上，盯着水面发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最吸引眼球的，是他头上那顶硕大无比的苹果头套。
“……”
“……”
简直惊世骇俗，惊天动地，把一群人的下巴都要震掉了。
*
弗兰现在的模样实在槽点太多，然而，纲吉却没这个心情。
她还没从刚才的呕吐感中脱离，遇到骸时会感受到的那种异样又加重了此时的不适，为了缓解，她赶紧找了个树下的阴影，坐下来休息。
好不容易，头没那么晕了，她揉揉额头，突然看到一个影子嗖地从眼前闪过。
好像是玛蒙？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