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能轻松不少,只要每天定时喂水喂食,再派人守着便行。
方天林绕着树林子走了一圈,想了下,觉得只扎篱笆墙似乎不那么保险。之后他每次进山都特意寻找带刺的植株,还真让他找到一种,折了几根枝条回家一问,才知道那是八角刺。这东西扎手,人一不注意就会被叶子刺到,大家都不乐意处理它,但要说防护力,这个比起泥墙还更保险。爬墙很容易,爬八角刺篱笆,呵呵,小心被扎出一身血窟窿。
听说八角刺这么好用,方天林便打起它的主意。沈家其他人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因着沈家河反应比旁人慢,怕伤到他自己,这事便没让他插手,留他一个人在家看孩子。方天林跟着沈家海三兄弟开始漫山遍野搜寻,将附近几座山头全都走了一遍,才堪堪将树林子用八角刺全部围起来。
弄妥外墙之后,方天林又将树林子用篱笆隔断,分成好几个区域用来养不同批次的鸡,只中间留出一条过道。
又是买地,又是盖房,方天林那点家底去了大半。
沈家河看着钱箱底部孤零零躺着的几块碎银子,面上泛起愁色:“媳妇,小鸡崽和羊还没买,钱就已经不多了,要不,我去镇上找活干?”
听沈家河这么说,方天林感觉心里特别熨贴:“家里事情多着呢,别去镇上了,过来帮我一起拾掇树林子新收整出来那一亩地。”
“现在这个时候能种的没几样,你要种哪些?”沈家河歪着头,开始思索起来。
“留出三分地种冬小麦,再腾出二分地种蔬菜,其余那些就种产量高的粮食。”方天林翻出之前买的那袋子各色种子,“你挑一下,看看哪些现在还能种。”
有些种子很好辨认,有些却是乍眼看去长得跟双胞胎似的。沈家河大字不识几个,方天林就看着小纸包上的标记,一样样念给他听。沈家河也没起疑,还以为自个媳妇记忆力超群,买了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方天林微垂眼眸,觉得老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让自己“识字”。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他付之高阁,这事暂且不急。没过一会,他的心思又转回眼前。
沈家河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方天林将种子全过完一遍,他便把当下还算应季的作物全挑选出来。至于那些不在他认知范围内的诸如粳米之类,则被他推到一边,这些估计连村里老农都无法说清楚,只能参考类似品种来推测,譬如粳米归属稻米,即便种法不尽相同,至少有不少相似之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田地在农家人眼中很是宝贵,但这一刻沈家河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上面:“天林,真要养那么多鸡?”
“嗯。要么不养,既然养了,那还不如多养一些。现在这个时候正好,能赶在年前出栏,到时候卖了钱也能过个好年。”
“钱不多了,再买一千只小鸡崽和一公一母两只羊,那咱手头上就真没什么钱了。”沈家河脸上忧色渐深,连眉毛似乎都要打结。
“放心,不会亏的。”方天林笑着拍了下自家媳妇肩膀,“再说,我不是还能进山打猎吗?孩子们现在还小,开销不大,留点钱作急用就行。”
方天林不是盲目自大,主要还是沈家公中攒了一笔钱,加上他在水空间中存了不少猎物,实在没银子时还能卖了换钱,若这样都还不行,那还有孩子们得的那几样见面礼打底。
听方天林这么说,沈家河反倒更加郁闷。他挠了挠头,一脸闷闷不乐。家里积蓄基本都是媳妇赚的,越发显得他这个当丈夫的无能。好在沈家河不是心思深沉之人,不会想太多,没过一会注意力便又转到其他地方。既然他没有媳妇能耐,那就多帮帮媳妇,没的想七想八,到头来日子反而过不安生。
养鸡这事沈家河帮不上大忙,但他可以帮着清理鸡舍。还有,媳妇似乎对那块田特别看重,那他就多多看顾。
树林子差不多规整完时,沈家就开始购入小鸡崽,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五百只,其中一部分是在本村所买,还有一部分则是集日时在镇上采购,剩下那些则来自附近村户。
沈家大规模养鸡的事瞒不住,但具体养了多少,旁人却是无从得知。
看着三儿子一家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张婆子那叫一个心疼:“老头子,三媳妇能赚钱倒是真的,可这花钱速度也是旁人不能比,哎呦,看得我心都直抽。”
“这两天我瞧着老三面上也偶有忧色,我估摸着他们怕是把在苍临县赚的那些钱都搭进去了。你去问问,要是他们没钱了,那就走公帐,总不能好处全我们得,本钱却一分不用出。”沈老爹之前想的也没那么多,他没想到铺开这个摊子需要这么多钱,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答应三儿子他们这么做。
“成,我找个机会就去和老三说。”
两老这边在为沈家河担心,沈家海几人也不是睁眼瞎,三兄弟一合计,各拿了一两银子出来,由姚大嫂带着两个弟妹直接交到方天林手上,倒是比张婆子行动还要快上一分。
“大嫂,你们这是?”方天林低头瞧着手中三块碎银子,脸上笑意渐深,直达眼底。
“养鸡还得靠你,我们只出一点力就占这么大好处,我和你大哥他们可没这么厚脸皮,这些就当是我们出的本钱,你可别推辞。”姚大嫂说得很真诚,她是真这么想的。
养鸡养得比别人好那也是一种本事,要是没有方天林,沈家没一个人敢一次就养超过五十只。这次沈家包括两老在内,都同意方天林再养一千只,那就是对方天林养鸡水平的大力认可。
若是沈家河一房有余力,沈家海他们也不会多此一举,现在见沈家河两口子快把家底都掏干净了,当然不能再作壁上观,兄弟可不是这么当的。
方天林也不推辞,将银子收好,去柜子里翻出三瓶蜂蜜水:“这是最后几瓶。我知道孩子们都喜欢,只是这东西谁喝了都有好处,你们也多少喝上一些。”
一见到这个样式的瓶子,姚大嫂三人就明白这是什么,一个个都乐开了花。尤其是年纪最小的柳橙,更是直接赞道:“哎呀,三嫂,这蜂蜜水你还有啊?当家的每回说起这个,都忍不住吧唧嘴,他可是想好久了,要是让他知道三嫂还藏着这么几瓶,他估计早就过来讨要。”
“这东西我费了很多心思才制成,你们可别浪费,无关人等就不要给了,要送就送亲近之人,不过可别大声嚷嚷出去是我做的。”方天林提醒道。
“哎,知道,定不说与别人听。”姚大嫂三妯娌得了好处,乐颠颠地走了。
方天林这话真不是诓他们,这蜂蜜水还真是他特制的。蜂蜜就不说了,是他偶然所得,虽不常见,却也不算多稀罕,真正珍贵的是配置这个饮品的水,那不单单是空间水这么简单。
这还是方天林在苍临县城时无意间发现,那次他煮了一锅水,结果快煮开的时候临时有事,等他想起来时,一锅水只剩半锅。之后他喝水时便觉出,味道似乎跟以往喝的不太一样,想了半天,也只想出这点不同,便又烧了一锅水做试验。
这回方天林做得更加彻底,直到水快烧干时才将其盛出来。一尝,清冽甘甜,那味道至今回想起来,仍仿佛萦绕在口中。
方天林又试了几次,回回都是如此。他便知道,空间水中的精华物质估计沸点比水要高,随着水分不断蒸发,空间水起到了提纯的效果。为了得到空间水精华,他耐着性子接连忙碌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初那些不是火太旺,直接被烧干,就是还杂有不少普通水,效果达不到最大,直到熟练之后,他才逐渐掌握火候。
可惜,这些精华物质不仅少,还不能无限制浓缩,提纯到一定程度,便再无寸进。方天林大致估算过,耗费一吨内层空间水,差不多能得到一盖碗的量,恰好能填满他买来装蜂蜜的瓷瓶。
空间水精华无色无味,跟寻常水没什么区别,只比水粘稠一些,但它跟其他物质结合在一起,却能提升色香味,最重要的是空间水功效得到了提升。
方天林却没有欣喜若狂,实在是这个提取过程太过麻烦。纵使他已经大致掌握火候,依然时不时失败。
这还在其次,关键就在于,内层空间水是限量供应。方天林的体质提升虽然能增加提取量,但增加的幅度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目前为止,一天也只能往外拿一吨多一点,跟他刚得到水空间时一吨的量相差无几。按照这个增幅速度,方天林估计他这辈子到头,都不一定能达到一日两吨的量。
再则,空间水精华效果并没有预想中那么逆天,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方天林喝了几年空间水,怎么也有几吨,但他除了身体更加强健,极少生病之外,并没有哪里不同。
但就此便论断空间水精华无甚大用,却也不尽然。至少,它能快速改善身体,在养生方面比药膳要强许多。再怎么说,空间水精华都是浓缩之后的产物。同样的含量,经过稀释的药和没经过稀释的药,药效相差会很大。空间水和空间水精华也类似,只是功效没有达到截然不同的程度罢了。
遗憾的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提取空间水精华。等到沈家河生完孩子能下床活动后,方天林便没有多少机会,回到沈家,更是彻底绝了这个可能,最多也就是在房内烧水时,趁沈家河不在多烧那么一会。时间长了不行,炭的数量有限,超过太多,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来。
方天林手中存货不多,大半都被他制成蜂蜜水,刚才送出去的的确是最后三瓶。当然,孩子们喝的那一大瓶不算在内。两老那里他没有单独送,平常给孩子泡蜂蜜水喝时,他隔三岔五也会给他们泡上一碗。
加了空间水精华的蜂蜜水,甜度跟纯蜂蜜不差多少,还得泡开了喝,一小瓷瓶一个人每天挖一勺,至少能喝一两个月。
小鸡崽数量过大,一时半会凑不齐,倒是羊很好买。得到兄弟资助的第二天,沈家河便跟着沈老爹走了一趟裕丰镇,半上午便牵回来两只羊,一只公羊,一只正在产奶的母羊。
有了这只奶羊,最先那只便被解放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水的功效,第一只奶羊哺ru期竟然长达七八个月,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断断续续还有羊奶产出。
沈家人倒是没多想。羊的情况他们不是太清楚,但他们没少听说,富贵人家奶娘给少爷小姐们喂奶,一喂就是两三年的事情。这事搁在羊身上也一点不稀奇。
三胞胎还没有断奶,羊奶是他们重要口粮,两只奶羊被照顾得很好。方天林天天给它们喂空间水,草料也给的足,两只羊都油光水滑,卖相极佳。
新奶羊牵进家门后,方天林煮了一锅新羊奶,结果二儿子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大儿子和小儿子也是一样的反应。
方天林心神一动,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又另煮了一锅羊奶,两相一对比,也发现味道有细微差别。原先那两只羊产出的羊奶更香更醇,也没那么大腥膻味。其实味道差别并不大,但或许是小孩子味觉特别灵敏,又是喝习惯了原先的羊奶,一下子便尝出其中的区别。
三胞胎已经有八个多月大,一只半奶羊提供的羊奶份量早就不够他们喝,现在断奶显然还为时过早。清楚状况后,方天林便舀出一小碗,掺了少许新羊奶进去,这个味道他们早晚得习惯。
三胞胎多聪明,怎么可能被糊弄过去?更何况方天林一点都不掩饰,掺奶这一动作直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行。沈璧抿着嘴看了方天林半晌,见他不为所动,仍稳稳举着那一勺羊奶,便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喝下。
沈家河见了心疼不已:“媳妇,要不咱再等等?新买的奶羊没咱家养得好,多养几天,估计羊奶味道就差不多。”
方天林当然知道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只是自家媳妇都开口了,他也不想继续为难孩子们,端起那一小碗羊奶一口干了:“你来喂孩子们,我去后院看看。”
沈家河顿时有些茫然,媳妇这是生气了?他举着勺子,和坐在儿童椅上的三个孩子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副懵逼状。
沈家河端起碗,依次喂着儿子们,小声嘀咕:“媳妇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一会过去瞧瞧去,可别真生气了。”
“媳妇。”
听到沈家河叫他,方天林直起身体,映入眼帘的便是沈家河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背上还背了一个。看到眼前这一幕景象,他惊得张大了嘴都不自知:“你这是……”
沈家河左手颠了颠,沈璧当即朝方天林奉上一张无齿笑容,还含糊不清地喊着:“父、父……”
沈家河右手一动,沈璋立刻一手抱着沈家河脖子,另一只手则伸向方天林,身体前倾:“父,父。”
这还没完,别忘了沈家河背后还有一个。
沈璜一收到沈家河的示意,便从背筐中探出小脑袋,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笑成个包子状:“阿父。”
方天林这次是真受到了惊吓,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孩子们还小,他和沈家河很少带他们出门,即便出门,也都是装在提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