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点大,一只鞋放三根那还是算了又算的结果。也幸亏三胞胎出远门都有全副武装的习惯,不然这次还真有点麻烦。就算方天林能力再强,要是这些歹人拿住三胞胎作为要挟,事情就不好办了。
外面并没有杀声震天,甚至除了倒地的伤者叫唤几声,再无其他,局势却异常紧张。
沈璧接过沈璜装填好的小手弩,趁着对方换箭的空档,快速掀开车帘,目光一扫而过,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凭借手感,一支短箭便离弦而去,也不去看射中了没有,当即便再次将车帘掩上,向后递出空弩,换上沈璜装好箭枝的弩弓。
弩威力大,但装箭速度不及弓,方天林这次明面上带的只有弓和长棍,不过要是有这个需求,他随时可以从水空间中拿出他想要的武器。
这次方天林是有些冲动,单刀赴会,可孩子们遇到危险,他再也按捺不住,除了红着双目射出怒火滔天的第一箭后,理智立刻占据上风。
他有对方没有的优势,没必要和他们拼箭技马技,直接将他们放倒就是了。真比这个,对方人多势众,就算他武力比他们高强,也占不到太多便宜,一旦座下马匹被人射中,步兵对骑兵,他要怎么整?他的速度可快不过马速,那他岂不是要被人当做靶子射?
方天林在口中含上一粒解药,从水空间中拿出几个药球,朝不断向他逼近的人群投掷而去,顿时气雾弥漫,效果跟电视上炸开的烟雾弹类似,只是没有硝烟,没有轰响。药米分吸入多的立即人仰马翻,吸入少的也是脑袋昏昏沉沉,神思不清。
方天林没有管他们,药弹的剂量可比他留给孩子们的气雾剂要大多了,药效也更强,这些人支持不了多久,马上也会跟倒下的那些人一样,就算他们屏住呼吸都没用,只要皮肤上沾染多了,一样会丧失行动力。
方天林直接顶着远射而来的箭枝不断靠近最先出事那辆马车,铁棍舞得飞起,张开一张密实的网,只要注意马匹不被射到就行。
一进入药弹投掷范围,方天林毫不痛惜手上这些他费了好久才攒下的存货,瞅准机会就抛掷而出。
“点子扎手,撤。”
见机不对,人贩子当即开始四散而逃。
方天林心思全然不在他们身上,丝毫没有追击的意思。
问题是贼人不知道,这伙人临走前还不忘给方天林留下一个大麻烦,好牵制住他的精力,让他无心他顾。
车夫们跳车前,扎了各自负责的马匹一刀,三胞胎所在那辆马车也没能逃过一劫,一支箭深深扎入马腹,五辆马车瞬即被吃痛的马匹拉着狂奔而去。
见到这样的情景,方天林目眦欲裂,立刻双腿一夹马腹,朝最后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而去。他也是没办法,不把最后一辆马车先控制住,其他马车就没法安稳地停下来。
车队总共有五辆马车,方天林根据之前的情况判断,三胞胎应该在倒数第二辆上面。
这些拉车的马速度本不及方天林的坐骑,但现在它们受激发狂,速度已经和其相当,甚至还有所超出,要不是有车厢这个负累,恐怕即便是方天林座下这匹经过空间水提升体质的马都赶不上,饶是这样,也必须急冲才行。
方天林从马上面抬起身体,正欲朝车辕上跳,随后又坐了回去,这样太慢,等他弄好,说不定儿子们出意外被抛出车厢都有可能。
车厢并没有全封闭,前门只用车帘挡住,急刹车里面的人都会被甩出去。是以,将惊马射杀也不行。动静闹这么大,里面都毫无声响,要么没人,要么就是这些人都处于昏迷之中,前者可能性非常小,若是后者,方天林还做不到无视无辜之人的性命于不顾。
时间紧急,方天林来不及深思熟虑,直接从水空间里拿出一瓶经过稀释的气雾剂,看准风向,对着惊马直喷。几息之间,马车速度便渐渐慢下来,直到停住。
方天林并没有直奔第二辆马车而去,这要是里面有歹徒,背后给他放冷箭,这事情还真不好说了。小心检查过第一辆马车,确定没有歹人藏身车内,方天林才转向第二辆。
“璧儿,在里面就应一声。”方天林没有直接靠近,小家伙们的杀伤力可不小,要是贸然上前,被误伤这场面就搞笑了。
“阿父!”两颗小脑袋小心翼翼探出车厢外,脸上满是见到亲人的惊喜。
“别动,小心被甩下马车。”方天林如法炮制,马车速度渐渐降下来。看着车帘上一个个洞,还有落在车辕上车厢内的箭枝,方天林眼底被一片阴影笼罩,整个人似乎都在不断向外散发黑气,直到被三个孩子团团围住,面色才缓和下来。
检查过儿子们都安然无恙,只沈璧手腕有明显的伤痕,方天林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由得升起一阵心疼。小家伙们不是没有受过伤,但那都是锻炼身体时留下的正常擦伤瘀伤,和眼下这等遭遇完全不是一回事。
见儿子们并没被吓到,方天林将目光放在车厢内,看清里面的状况后,他眉头紧攥:“璧儿,你们大姐姐不在,我去找她,你们自己小心,别让陌生人靠近,等会要是你们爹爹过来,就告诉他阿父去前面了,让他不要担心。”
“梅姐姐也被抓了?”三胞胎俱都一惊,他们还以为这帮人只抓小孩子,谁想到梅姐姐也被抓了,她可都是大人了!
“嗯,你们照顾好自己,当心点。”方天林不再磨蹭,立即驾马疾驰。之前这么一耽搁,前面三辆马车都快跑没影了,再不赶紧,会很难追上。
亏得这一带都是平地,没有悬崖峭壁之类,不怕惊马带着马车坠崖坠河,否则沈梅等人可真就危险了。
人贩子走的并不是官道,但也不是乡间小路,要不然马车也走不了,行人不多,却也有那么几个。之前那一段没碰上路人,方天林去追前面几辆马车时,倒是见到了几个。
行人被急速行驶的马车吓到,赶忙往边上避让,待看清马车的情形后,一个个不禁倒吸一口气。他们都不是习武之人,甚至连马都没摸到过,哪敢出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人驾驭的马车从他们身边疾掠而过,除了同情一下马车厢内的人,再帮不上其他。
有些脑子转得快的行人,拉上同伴匆匆往道路两旁的田地里撤,他们哪有那个时间去同情别人?这明显是出事了,要是被卷入其中,有没有小命在都还是两说。
其余人也不傻,见有人撤入田野,又远远瞧见前方有人御马而来,立刻作鸟兽散,心里那叫一个着急,身上带的物品也不要了,撒丫子就开跑。
方天林完全无视这些人,追上第三辆,没有找到沈梅,直到第四辆,才看到这个大侄女的身影,他长出一口气。沈梅可是沈家两老第一个孙女,真要是出事了,他可不好跟沈家海交代。接连三辆马车,都是年岁不大的孩子,直到第四辆才出现几个十几岁的女孩,这多半是被自家三个娃给连累了。
见人安好后,方天林立刻去追最后一辆马车。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方天林名义上是沈家河的媳妇,依然不好同侄女过于亲密。
方天林一走,三胞胎就在车厢内四处翻找起来。
“找到了,一会交给爹爹。”沈璋眼睛都眯了起来,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之前这番遭遇完全没在他心底留下任何阴影。
三胞胎昏迷期间,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只有一些看似无用的东西还留着。幸好这些人不识货,要不然他们拿着三人身上的物品反过来对付方天林,想想这情景都太过“美妙”!
“珠子不在。”三胞胎翻遍盒子,也没找到他们昨天才上身的檀木珠,面色都不大好看。这可是苏爷爷送他们的礼物,不到一天就没了,三人都气呼呼的,眼睛都快瞪出来,嘴巴微微瘪着,心里愤愤不已。这些家伙太坏了,别让他们逮着,否则定要爹爹阿父揍得他们鼻青脸肿,连他们娘都认不出来。
沈家河慢了方天林一步,起先还能远远坠着,后来就只能靠自己,谁让他身下这匹马速度及不上方天林那匹。没有一号带路,沈家河只得自己判断方向,亏得中间只有一个岔道,稍微辨认一下,便找到了正确的路。之后就好办了,一号飞了回来,见到他就主动为他领路。
见到躺了一地的人贩子,沈家河目露凶光,恨不得上前狠揍一通,可也只是想想,没什么比自家孩子更加重要,三个小娃子外加一个亭亭玉立的大侄女,谁出事都得抱憾终生。
“爹爹,这里,这里!”再一次听到马蹄声,沈璋快速爬到车窗前朝后看,见是沈家河,立即挥舞着小手大声喊道。
沈家河心中一松,不等马完全停止跑动,就跳到车辕上,揽过三个孩子不断查看,见没受什么伤,一把将儿子们都揽在怀里,手止不住颤抖,嘴里小声嘟囔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爹爹,我们都好好的。”三胞胎被挤得有些喘不过气,依然以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惊吓不浅的沈家河。
等沈家河情绪平缓一些,沈璧提议道:“爹爹,我们去把坏人都绑起来,这样他们就跑不了了。”
“好,爹爹这就去,你们好好待在车里,一会你们大伯他们就过来,我们马上就可以回村。”沈家河稳了稳心神,拿起儿子们找出来的绳索,气势汹汹朝人事不知的几个歹人走去。等下了马车,他才想起一事,一脸心焦地问儿子们,“你们大姐姐呢?怎么没看到她,还有你们阿父呢?”
“爹爹,别急,其余坏人都跑了,阿父已经赶去前面救梅姐姐。”沈璜不急不缓地说着,稚嫩的嗓音极具穿透性,却不知为何,竟然带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沈家河眼里的焦急神色去了一些。
这个时候他赶过去用处也不大,沈家河继续之前的动作,将人五花大绑之后还不泄气,又每人踢了几脚,直到将他们揍得鼻青脸肿才出了胸中那口恶气。想了想,他给这些人一人一个手刀,然后拿出解药将药性解除,争取不留一点痕迹。
“人呢,在哪,这帮子丧良心的,尽做这些缺德事,也不怕遭天谴。”远远地,一大帮安阳村民带着各种家伙什朝沈家河这边跑来,中间还夹杂着一辆马车。
“我的娃啊,你可不能出事,没了你让娘怎么活。”
“太太,前面有人还有马车!”
妇人停止哭泣,撩开车帘一看,果真是这样,忙吩咐家丁前去看个究竟。
其他人也急匆匆跟上。
沈家海本来只是去找人帮忙,谁想众人一听说村里丢了娃子,四下里一点数,才发现丢孩子的不止他家,还有另三家一共五个孩子,好巧不巧,其中两家都是村里的富户,这下子全村哗然,集合速度那叫一个快,这个时间点在家的壮丁几乎全都出动。
“是沈家河,走,过去瞧瞧。”跑得最快的村民见到沈家河的举动,忙上前帮忙。等了解清楚状况后,丢孩子的那三家人直冲前面的那两辆马车而去。
见有村民过来,三胞胎立刻回到车厢内躺好,为了避免露馅,甚至还往鼻子底下抹药,颇有种慷慨赴义的大无畏精神。
“啊,我的孩子,快醒醒。”好不容易找到自家娃,却怎么也叫不醒,他们的家人立刻就慌了。这还算好的,起码孩子失而复得,还有一家人却是没在这两辆马车上找到自家孩子,心一揪一揪地疼,颓然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坐这里有何用,还不赶快去找人?”脑子比较清醒的村民立刻提醒其他人,众人当即拎起家伙什继续往前跑。
有村民帮忙,沈家河便回到儿子们身边,见三个小家伙并排躺着,起初他不以为意,只当是自家孩子机灵,在装昏迷,直到他伸手抚上他们面颊,感觉手下毫无异动,这才神色凝重起来。儿子们也真是的,有必要装得这么像,为了不被拆穿,甚至不惜对自己动手吗?
其他人中的是一种叫“千日醉”的药,中招者过几天才能自行醒来,中途解除,那只能靠解药。“千日醉”原本是一种酒,酒劲很大,醉酒后睡个一天很正常,后来被一个大夫看中,据此研究出了mí • yào“千日醉”,效果更是强劲,光闻着就能放倒一个人。
这样的药自是不能随意流到市面上,朝廷早就下了禁令,严禁各家药铺销售此药。百姓或许对此毫无办法,上层人士就没准了,谁还没点门道?要不是配置“千日醉”其中一味药材比较稀有,权贵之家怕不早就人手一份,没有哪种药比这更适合阴人。
沈家河原先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让人听之生畏的mí • yào存在,他会对其有所了解,还是拜自家三个娃所赐。
方天林没有派人保护儿子们,不代表他没做其他准备。其他杂七杂八的小物件不说,光应对mí • yào之类的药丸他就备了不止一颗,全做成香薰球状,当串珠似的用红绳穿好系在孩子们手腕上,外面包裹物非常普通,只是寻常楠木,也亏得如此,不然早被人搜走了。
沈璧沈璋体质远超同龄孩子,在这些香薰球的帮助下,很早就苏醒过来,坐在车辕上的那两人没有任何防备,让三胞胎听到了许多秘辛,其中就包括“千日醉”。
沈家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