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余地……
精灵们杀红了眼,可是,他们的生命一个个陨落,无法避免……
拥有永恒生命的精灵,首次见到这种规模的战斗,或是屠杀。
精灵龙毫无还手之力,惹人宰割……
暗之精灵在反击,可是他们的力量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峭壁口被堵住了,他们出不去,逃不了,在精灵的队伍被击杀溃散,将要全军覆没时,他们终于打开了一条路,靠着入口处的精灵们似乎有了一线生机,修尔是在这时跑出去的……
他本想再拉出几个族人,但守在外面的亡灵阻止了他的想法,在他躲避后方飞来的箭时,那条用无数族人的性命开辟的路,再被堵死……
这支队伍,只跑出了修尔一人。
他知道,他无能为力,他改变不了什么,他留下,只会白白送掉性命,他没办法再救出一个族人……
所以,修尔痛苦的闭上眼睛,扯着角鹰,改变方向。
庞大的队伍,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飞回。
全军覆没。
亡灵的反应,就想知道他们回去偷袭,会派什么职业去偷袭一般,他们埋伏在峭壁外,等对手已进入它们的陷阱,便开始享受杀虐的乐趣……
让精灵们,成为瓮中之鳖。
楚河想不透,他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他该承担全部责任,但是他无法接受……
罗迦已经没办法冷静,精灵那美丽的脸上燃烧着熊熊火焰,他弯着腰,看着他今晚派去的队伍仅存的族人,他的手放在修尔肩上,只是那尖锐的指甲已经刺入了他的皮肤,他不知道,修尔也没有感觉……
额头青筋暴起,男人的牙齿咯咯响着,像在极寒之中,无法控制的发抖般……
突然,罗迦的头抬了起来,他的力气很大,他的金发随之飘扬……
那翡翠色的瞳中倒映着火光,火中,是那一脸苍白的人类。
罗迦拓步向前,没有几步便窜到楚河面前……
他举起了手……
“啪!”这巴掌声,在安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在空旷的野外中,回荡许久……
楚河傻眼了,他看着眼前因愤怒而扭曲了容颜的精灵,还有那突然映在眼底的黑色……
他的脸,不疼。
千冽被打偏的头立即转了回来,他的手扶在额头上,五指向上,他的手用力的向后扒去,插在发间,将罗迦弄乱的发粗鲁的整理好……
他目光凶狠的看着罗迦,那表情同样狰狞,他咬着牙,从发中滑出的手移向脸颊,那里泛着红,也有些肿,可见罗迦有多么用力,多么愤怒……
他的指尖顺着那胀痛的地方下移,他很快便摸被罗迦指甲划伤的脸,千冽轻轻的碰了碰,那温热的液体已经顺着下颚滴到了他的肩上,融进了他的黑衣中,伤口很深,两边的皮向外翻着……
必然很疼。
但楚河已经想不起去看千冽的伤,眼前突发的状况,让他做不出任何反应,一脸木讷,迟钝。
血,沾在男人的拇指上,千冽看也没看就把手放下了,他舔着被牙齿咬伤的口腔内壁,他的脸上隆起了一个小包,还在缓慢的移动着……
千冽一身匪气,他像流氓一样咧着嘴角,他在笑,他笑的十分凶狠,他将头发拢到身后,他的动作很懒,流里流气的……
“你说过,即便败了,也不会为难他。”千冽那若瓷器轻撞,悦耳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他完全可以拦住罗迦,但是他没有。
只是在罗迦伸出手的瞬间,挡在了楚河面前。
罗迦愤恨的视线穿过千冽,一直停留在楚河身上,他没说话,他的胸口一鼓一鼓的,他是答应了楚河,他不是在赌气,也不是迫于压力,如果楚河的办法不可行,没人会支持楚河,他也不会同意。
正因为他们知道可行性很大,所以他才会同意。
虽然不情愿。
他迟早会让楚河滚出议会厅,但绝对不会是现在,他不会用精灵龙的命,用他的族人的命去换……
因为楚河不配。
“我理解你的怒气,你是一族之首,你的族人在你眼前牺牲,他们可以不死的,如果你再坚持他们可以不用死,可你没有,你放任了。你后悔,也憎恨提出这个办法的楚河。可是,精灵王,你不要忘记了,你亲口允诺的,你不会伤害楚河,不会让他,以命抵命。”
“那又怎样?”罗迦反问,尖锐的语气,蕴含怒火的语调,“难道我连讨一点利息的资格都没有?所有的精灵龙都死了,即便他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偿还他们的性命!兽人,你听着,这一次,即便是与你们开战,我罗迦也不会退缩,我承诺不要他的命,但我要为我的族人,讨一些公道。”
罗迦的手再度举起,他的目标是千冽身后的楚河。
可是,精灵的手并没有如预期般落下,他与千冽离的很近,他的手腕被千冽狠狠的握着……
罗迦刚要反击,却听那沉着头扥男人说:“你要利息,要公道,从我身上讨一样的的。”
第三卷渊源章第二百六十九章替代受罚
罗迦的头,缓慢的转动着,那翡翠色的眼瞳从楚河身上一点点拨开,转到兽人那带着伤口的脸……
千冽缓慢的放开了手,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这个过程很短,却让人看的忍不住屏住呼吸。
罗迦穿得很少,他的上身是裸-着的,他不冷,但是他的皮肤却很凉,千冽的手松了,罗迦并没有再举起,而是他放下了还带着男人温度的手腕……
此时,空气是凝滞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浅浅的呼吸声被空旷的环境分解,无法分辨。
千冽的笑容终于敛起,那股狠劲却依然存在,那英俊的脸上,刺目的伤痕让他显得更加凶猛,生人勿近……
他看了罗迦一眼,向旁边的空地走去……
他离开了。楚河和罗迦面对面,精灵没有再对他出手,他只是看着他,目眦尽裂,他想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楚河想说抱歉,但是他的脸,他的身体整个都僵住了,他张不开嘴,也发不出声音,楚河很难受,因为他的失误,让精灵龙全军覆没,还有那么多的暗之精灵……
精灵族此意损失惨重。
楚河眨眼,当眼睑再度打开时,他精灵的身影突然从眼前消失,他的眼里留下了一抹刺目的金色……
楚河听到“碰”的一声。
僵硬的身体因这声音迅速恢复知觉,他转向那沉闷声响的发起处,然后,男人口中发出了一声不大的惊呼……
千冽被罗迦压在地上,一贯优雅的精灵王此时手握成拳,他的动作野蛮,粗鲁,充满原始味道,此时,罗迦不再是高贵雍容的精灵王,而是一个愤怒的男人……
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千冽身上,没有方向,也没有位置,胡乱的打着,脸,身体,随便哪里。
属于男人的发-泄方式。
千冽没有反抗,也没有声音,他闭着眼睛,像睡着一般静静的躺在地上。
双臂成一字形展开,不躲不闪。
他的身体被罗迦大的一抖一抖的,偶尔那手会因为胸口被砸而抽筋一般的向上翘一下,身体本能的反应,不过很快就会放下去……
血,溅落着。
月光下,血滴在罗迦的手下飞舞,弄脏了千冽干净的脸,也弄脏了精灵的身体……
楚河再一次傻掉,他整整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错是他犯的,他铸成的,怎么该让千冽替他承担,而且……
他心疼。
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疼。
楚河回过神第一件事就要冲过去拦住罗迦的动作,可他才有动作,他的手便被人捉住了。
青凛拽的很紧,不给楚河任何可以挣脱的机会,他看到男人回头看他,那没有血色的脸上除了心疼还有不解,以及焦急,他看着他,那眼睛里写满着为什么……
青凛没有回答,他摇头,这些是他们该承担的。
千冽代替楚河的效果会好一些,他是兽族王子,他的身份说明一切,楚河的错,兽族承担,他们的诚意,还有歉意。
而且,千冽比楚河壮,罗迦下再种的手都没问题,可是楚河不行,他一定会被罗迦打死。
罗迦打了很久,一拳接着一拳,没有停息,那沉闷的声音时大时小,楚河不敢看下去,可是他却没办法移开视线。
他的手还被青凛握着,他们的胳膊几乎扯成一条直线,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站着,青凛的手一旦放开,楚河的身体立即会扑向那两个人……
楚河一直在发抖,他的眼泛着水光,眼眶也是红的。
当罗迦停住动作后,楚河也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像是石化,也像被人封了穴道。
罗迦骑在千冽身上,他打累了,打到缓不过气,他用力的喘着气,胸口快速起伏着,汗水从他美丽的脸上滑落,他金色的发丝粘在脸上,跟着他的呼吸忽上忽下,他的身上已经爬满了无数条扭曲的水痕,连绵也连贯。
罗迦的头微仰着,他的眼睑下垂,翡翠色的眼瞳停在身下之人的脸庞上……
兽人的脸被红色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皮肤,他的唇裂了几道口子,鼻梁也有塌陷的可能,他的脸上多处擦伤,眉角,眼角都是硬伤,被男人的拳头,硬砸烂的。
除了红色,就是很严重的青紫色,男人的脸有些肿,也有点凄惨,但不难看。
见罗迦很长时间都没再下手,男人睁开眼睛,上下睫毛被血黏在了一起,即便张开,也因为睫毛过长而粘连着,但是,黑色的羽睫中,那无色的瞳却尽是犀利,与那张花了的脸完全不相衬。
“打够没?”千冽问。
罗迦没有回答,他看着千冽,很明显他已经不准备再动手。
“够了的话就下去,我为你破一次例,能骑在我身上这么动的,只有楚河。”他指罗迦殴打时晃动的身体,他坐在他的腰腹处,很暧昧的地方。
这是个玩笑,半荤半素,也许不合时宜,但很符合千冽的性格。
流氓一样的。
千冽笑,那裂开的嘴唇流出殷红的液体,他的牙齿被染成了浅红色,一顿惨揍,男人却像无所谓般,他依然笑着,开着他的玩笑,只是这一次,楚河笑不出,也无法理解千冽的口不择言。
灼炎伸手,罗迦将他血肉模糊的手放在了凤凰的掌中,他打脱力了,站的有些缓慢,身形也不是很稳。
罗迦再没说话,任由灼炎带他离开,精灵王那永远昂扬的头此时有些低垂,他的背影带着几分颓然之色。
就连他耀眼的金发,此时似乎也退去了色彩,显得暗淡无光。
千冽随后坐了起来,他单手撑在地上,胡乱的用袖子擦了下正在流血的唇,他咳了几声。血雾在月光下十分显眼。
千冽经常受伤,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揍脸揍成这么壮观。
无论多么惨烈的战斗,男人都不会让自己的脸受伤。不是怕破相,而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脸,不会受伤,更谬论被人甩巴掌。
这比砍掉他的头颅还要严重。
但是,千冽为楚河,挨了一下。
狠狠的一巴掌。
青凛放开了手,楚河却还站在那里,直到千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吐了一口血。
他的骨头被罗迦打断了几根,口腔里也都是口子,他嘴里满是铁锈味,从舌尖直到喉咙,千冽一动又吐了一口,他很想让青凛帮他治疗,但这么做,他这顿揍就白挨了,兽族对罗迦的歉意不过如此……
所以这回,他只能顶着这张狼狈的脸过上一段时间了。
修尔还跪在那里,他目睹了族人被杀害,目睹了罗迦失去理智,也目睹了千冽为保护楚河而做的……
他是兽族王子,不在乎他的身份,也放弃了他的骄傲及男人的自尊,他心甘情愿的被罗迦打……
“回去吧。”千冽把手搭在楚河的肩膀上,楚河下意识的揽住了他的腰,那动作有点机械化,身体本能的反应,这时千冽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他将那张‘毁了容’的脸靠在楚河肩膀上,见打击过大的楚河一直没有反应,他委屈的看着他,那双无色的瞳中,之前的狠戾与凶猛消失殆尽,此时的千冽,像极了一直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我说,你就不能心疼下……”
楚河艰难的张开嘴,他要说话,千冽却推了他一把……
“我不像听这句话,你说了,比这顿揍还让我难受,我们回去,都会三个字,我更喜欢听你说……”千冽在楚河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爱我一类的……”
他打趣,但也真诚。
他是很想听楚河说这类话,但他从来不说……
用行动表示也可以,千冽不挑。
千冽了解楚河的心情,他搂着他,他的臂膀还是那样有力,他不让他说话,虽然看起来是楚河扶着千冽,其实是千冽把他带离了这里。
青凛在楚河的另一侧,他并没有与他们走在一条水平线上,他微微靠后。
他们拐了个弯,集合地不在视线内,同时,集合地中没有离开的人也看不到他们。
走在后面的青凛速度慢了下来,然后他站住了,他看向旁边建筑的阴影处,似自言自语般,用不大的音量问,“你找我,什么事?”
须臾,神情淡然的东敖从中走了出来。
两个男人面对面,对于刚才的fēng • bō两人似乎都没受到影响,当东敖出现在集合地时,青凛便已经知道了,他隐藏了气势,却掩盖不了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