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他的脸,易君苓蹲下帮他诊脉。
“断魂针。”易君苓皱眉,伸手撩开男子的长发,一张清雅俊秀的脸呈现眼前,又是一位帅哥,这种形象应该可以去做男妓,保证门庭若市,易君苓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小姐。”伙计看易君苓盯着男子的脸看个不停,忍不住喊醒这个花痴女。
易君苓斜了伙计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遇到的帅哥全都是要自己医治的病人?先是李承逸,再来是许繁星,现在又来一个不知名的帅哥,学医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就不能来个正常点的?
“小姐,他没治了吗?这可怎么好?”伙计见她叹气,以为这人病的很重,有些担心,万一死在店子可就麻烦了。
易君苓听出他话外之意,“放心,他死不了,扶他到房里去。”伙计有些犹豫,易君苓摸出一块碎银子,足有一两多,塞给他。
“好的。”伙计喜笑颜开,伸手扶起那男子,真是有钱好办事,易君苓忍不住翻白眼。
“小姐,要帮他请大夫吗?”有钱态度也热情很多。
“不用,我就是大夫。”拜托,玉寒宫宫主的高徒,立志以医术扬名江湖的易君苓在此,还需要去请外面那些庸医吗?
将人扶进上房,放在床上,伙计自掩门下去。易君苓仔细又帮他检查了一番,这小子不但身中断魂针,脑袋还被重物击伤,伤的到挺重的。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这到底是救还是不救?撑着下巴,打量着昏迷不醒的男子,这模样这样俊雅的,死蛮可惜的。
“咚,咚。”伙计来敲门,“小姐。”
易君苓将面纱放下,拉开门,“什么事?”
“小姐,跟你来的那些人要见你。”伙计恭敬的回答道。
大厅里,那二十六个人已经用完了餐,见易君苓下来,全都站起来迎接她。
“还有事吗?”易君苓暗想,钱都给你们了,怎么还不走?今天自己可是破了大财了。
“请恩人告知尊姓大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问道。
易君苓知道若不告诉他们自己的姓名,这些人铁定不会离开,文绉绉的道:“小女子姓易,名讳是上君下苓。”
“多谢恩人大恩大德,小的们这就告辞,愿恩人长命百岁,事事如意。”老人恭敬的祝福道,然后全体又跪下了向她磕头,易君苓知道阻止不了他们,只好领了他们三个头。
二十六个人自去了,易君苓吩咐伙计将食物送上来,推门而入,突觉一股拳风暗劲袭来,易君苓纤腰一摆,右手一招“推云手”拍向来犯之人,却落了空,收力一看,那男子痛苦的蹲在地上,满脸大汗,痛苦不堪。
“身中断魂针,你还敢乱动真气,还真不怕死。”易君苓冷哼一声。
那男子强忍痛苦,问道:“你是谁?什么断魂针?”
“这句话好象应该我问你吧,你是谁?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中断魂针?”易君苓三个问题同时问出。
男子似乎在思考,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是谁?我是谁?”双手抱头,似乎很痛苦,“啊。”一声大叫,一副疯狂模样。
易君苓一惊,飞身而起,赶在他冲出房门前一刻打昏了他,“难怪要用铁链锁着你,这便宜莫贪,说得还真对,白送的那有什么好东西。”易君苓一边抱怨一边费力将男子弄回床上去,摸出瓷瓶,倒出一颗“宁神补气丸”塞进男子的嘴里。
花了五百两买来一个大麻烦,唉,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用金针扎他的人中穴,把他给弄醒过来,男子茫然的看着易君苓,问道:“我是谁,你又是谁?这是什么时候地方?”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易君苓试探的问道。
宁神补气丸的功效让男子没那么激动,他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你还记得是你怎么受的伤吗?”
男子再一次摇头,“那你肯定也不记得体内有断魂针这回事了对吗?”
这一次男子点头了,易君苓叹了口气,看来他脑里的淤血,不知道压住他那根神经让他失忆了。易君苓在想是先给他散淤还是先帮他把针弄出来,如果先给他取针,暂时就不能散淤,压迫神经太久,万一出问题,没办法帮他开脑,会出大问题的,还是先散淤。
那男子肚子咕咕叫,“咚,咚,咚。”伙计送菜饭来了,伙计退下后,易君苓道:“我们吃完饭再说。”摘下斗笠,露出容貌。
清丽高雅,秀美柔嫩,美貌绝伦,虽然年幼,却艳丽异常,双颊晕红,肤色白腻,一双眼灿然晶亮,当真比画儿里摘下来的人还要好看,男子一时看呆了。
“快吃饭了。”易君苓用筷子敲碗,那男子回神,忙低头扒饭。
饭吃完了,碗放在一边,等伙计来收,易君苓对那男子道:“你有伤,又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如果就这么放你走,你一定又会被人抓去卖,等你头上的伤好了,你再离开好了,总归也要好几天,我总不能叫你喂喂,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了。”
那男子点了点头,易君苓蹶着小嘴,仰着头做思考状,口中碎碎念,“我是在矾都用银子买下你的,不对,你是那人白送给我的,附带品,你忘记了所有的事,不知道是那里的人,不知道姓什么,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亲人,一遍空白,这取个什么名字好?”左手托腮,撑在桌子。
突然手用力一拍桌子,“银矾?或者矾银?”
“易矾银,易银矾,都不怎么好听。”男子提出异议,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变傻了,好坏还是听得出的。
“为什么要姓易?”易君苓不明白。
男子理所当然的道:“你不是说你姓易?我当然也应该姓易。”
这是什么逻辑?易君苓没搞懂,算了,就一个姓,有什么要紧的,姓易就姓易吧。
“我要叫易随缘。”男子自己做了决定。
“为什么?”易君苓眨着眼睛看着他。
“好听也顺口。”很不错的解释,易君苓没提出反对意见,随缘不错,比自己取的强多了,看来自己也跟师父一样没有取名字的天份。
[正文:第十四章矾都联手惩恶]
因为易随缘的关系,易君苓不得不在矾都住了下来,去矾都最大的药号抓了几副活血散淤的药熬给他吃,每日里为他煎药,诊脉,疗养身体外,易君苓就在矾都城里四处闲逛。
路上的行人见她经边总会指指点点的,还有的人小声议论着什么,易君苓自动忽略不听。
半个月之后,易随缘脑内淤血总算散尽。“你想得起从前的事吗?”易君苓满怀希望的看着他问道。
“想不起。”易随缘毫不犹豫的打破了她的希望。
易君苓垂头丧气道:“想不起就算了,晚上我再替你取断魂针。”取了断魂针,他能用武功,就不怕他出危险了,自已就可以脱身了,闷在这矾都半个月真是闷坏了。
夜深人静,易君苓轻轻敲开了易随缘住的房间,摇曳的烛光,易随缘上身裸露在外,结实有力的肌肉,肤色呈健康的古铜色,猿臂宽肩,身上有着几道鞭痕,已经结疤,“他们打了你?”易君苓皱眉问道。
“都已经过去了。”易随缘淡淡的道,回床上盘腿坐下来,双手平放在脚上。
易君苓递给他一个布团,“咬着它,有点痛,忍着点。”盘腿坐在他的身后,给他解释自己将要做的事,“我会将断魂针逼到你的左手中渚穴,然后破皮而出。”运气至掌,按在背部的曲垣穴上,内力随心发动。
易随缘轻轻的点了点头,随着易君苓发力,断魂针在体内开始游走,异常疼痛,易随缘用力咬住布团,强忍痛楚,努力的抵抗着,断魂针慢慢的游走到曲池穴,经过神门穴,最后从中渚穴破皮而出,直射进床栏之上
易君苓收功下床,易随缘感激的望向她,失声道:“你的眼睛…”易君苓一惊,刚才用内力过猛,忘记掩饰自己的蓝眼睛了,忙闭住眼睛,定下心神,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易随缘。
“我的眼睛怎么了?”易君苓一副天真模样。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异彩连连,易随缘笑道:“我一时眼花。”易君苓放下心来,笑了笑去取那根断魂针,细长的针,带着一丝血迹。
“断魂针虽然取出来了,但是你最好不要乱用真气,会爆血管的,哦,是经脉纷乱。”她很没形象的打着嗬欠,“好累,我明天再跟你说。”
第二天,时近午时,易君苓戴着斗笠,提着包,抱着小狐出现在易随缘的房间里,“我要离开矾都了,这儿的房钱我帮你交到三天之后,你的卖身契和银票你拿好。”从袖子里将他的卖身契和银票掏出来塞进他的手里。
易随缘盯着她不出声,眼睛闪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易君苓冲他挥手,“易随缘,好好保重,告辞,告辞。”一溜烟的下了楼,伙计早就将马牵在门外等候了,手里还提着易君苓要春意居准备的干粮。抛给小二一块碎银子,翻身上马。
从东门出城,马向前缓缓而进,离城门三十里地时,停下了,四处打量一番,确定无人,牵着马钻进路边的小树林里,找到一棵高大的树,将马拴在树上,她抱着小狐飞身坐在树上的粗大的枝叶上,取下斗笠,靠在那儿休息。
和煦阳光轻柔的照射下来,穿着树枝照在易君苓的身上,暖洋洋,几乎要睡着了,这里听见有一丝声响从远至近,有人过来了,而且轻功不弱,这矾都城什么时候有来了武林人士?“你打算在这儿等天黑吗?”易随缘的声音在树下传来。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易君苓有些吃惊,从树下飞身而下。
易随缘道:“我是你买下的人,自然要跟着你。”他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易君苓偏着头看着他,“这卖身契我不是给你了吗?还给了你一百两银子,你是自由人,不需要跟着我。哦,你是不是嫌银子太少,那我再给你一百两好了。”易君苓只求打发他走,愿意再破点小财。
易随缘将卖身契和银票从怀里掏出来,“我不要你的钱,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知道要去那儿,我只知道我要跟着你。”他还就赖上易君苓了。
“我都不知道我要去那,你跟着我干什么?”易君苓现在是毫无目的地的乱转,袁若水生前只是说让她游历,又没具体让她做什么事,弄的现在易君苓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
“我不管,反正你去那我去那,你去跳河,我也跟着去。”易随缘说的坚决。
“呸,你才去跳河,我一大把美好时光,什么事不能做,我跳那门子河。”易君苓翻了个白眼,蹶嘴道。
“让我猜猜你打算做什么?”易随缘岔开话题。易君苓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如果我没猜错,你停在这儿,是打算晚上回矾都教训牙行的人。”
易君苓笑了,笑的很开心的,眉飞色舞,看在易随缘眼里宛若百花绽放。她突然收住笑声,眼里异彩一闪而过,“你应该知道聪明的人命一般都不长。”轻柔的道。
缓缓放开白狐,将手放在腰间,易随缘向后退了一步,忙道:“若那个聪明的人愿意跟你一起行动?是不是命会比较长一点?”
易君苓挑眉,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易随缘道:“你不是有毒药吗?给我服下一颗,若我背叛你,就让我死掉好了。”
易君苓盯着他的眼睛,审视他的诚意,易随缘坦然与她对视,半响,易君苓才冷冷的道:“让你吃毒药而死,那太便宜你了,若你敢背叛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当夜幕降临人间时,两道黑影现现在矾都城外,两人轻轻一跃,越过城墙,易君苓直奔牙行,牙行内灯火通明,却没有声响,人全都瘫倒在地。
“你早就做好了手脚?”易随缘有些吃惊。
易君苓吃吃笑道:“你以为我这些天白逛的,不过有你当帮手,这计划稍微要改动一下。”
易随缘轻声道:“我会当好帮手的,小姐有什么吩咐?”
易君苓先用金针扎那些人腰下部的穴道,然后指着牙行老板,以及瘦高男子和帐房先生道:“你把这三个弄到木台上让他们跪好,然后再插上草标。”
“卖人者人皆卖他,不错的主意,只是你现在扎他们的穴道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易随缘好奇的问道。
易君苓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们永远都无法犯男人最想犯的错误。”
“男人最想犯的错误?那是什么?”易随缘一时不明白。
“嘿嘿,快别啰嗦了,时间紧迫,还有一个地方要去。”易君苓催他快办事。易随缘听出她语带羞意,明白了过来,眼睛带着笑看着低头继续帮人扎针的易君苓,这女人惩罚人还真有招,这般恶狠的主意也能想得出来。
趁易随缘搬人的空隙时间,易君苓光顾了牙行的帐房,银票和金银打包带走。
“我们要去那?”易随缘跟在她身边问道。
“你不是聪明人吗?猜猜看?”易君苓笑道。
“官府衙门。”易随缘顺口说出。
易君苓侧眼看了看他,“为什么?”
“若没有官府支持,牙行如何那般嚣张。你不可能不找这后台老板的麻烦,”易随缘心想,这并不难猜。
两人如法炮制,将城主等官员一一抓到木台上跪好,插上草标,易君苓又窜进了帐房,这里银票和金银多不胜数,看来还真是个贪官,这回真是发财了。
回到木台上,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