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有桃堪赏

险境,那紫衣女子长鞭一挥,挽住了他的脚,硬生生的将他从半空拖了下来,摔倒在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使剑之人自知逃不掉,倒有几分硬气,头一昂,直视易君苓。

“我几时说要杀你了,你走吧。”易君苓道。使剑之人一怔,想不到这女子居然将自己轻轻放过。

“姑娘。”紫衣女子大吃一惊,“他是恶人,你如何放得。”

易君苓道:“为善为恶只在一念之间,他如果从此改过,自己就是好人,为什么不给他改过机会?若他不改,江水有相逢,自然会再落到我手上,到那时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冰链轻轻一挥,一棵大树应声而倒。

那男子与紫衣女子都吃了一惊,“姑娘不杀之恩,我耿河终身感激,从此以后,我再不为恶,这大恩容日后相报。”那男子站起来,双手一拱。易君苓这一时的善举,日后得到了耿河的相报,此是后话,容后再说。

紫衣女子见易君苓执意放过了耿河,眉头紧锁,却不好阻止,耿河又道:“周姑娘,那东西已经传遍江湖,姑娘只怕保不住,你好自为之。”向易君苓拱手为礼,这才捡起长剑离开。

紫衣女子眼含戒备的看着易君苓,易君苓心里了然,道:“不管你身上藏着什么东西,我都不会出手抢的,放心好了。”若易君苓出手抢,这女子自知保不住。

紫衣女子苦笑道:“姑娘不抢,只怕又人会抢。”那眼去瞅易随缘。

易君苓随她目光而去,见她看着易随缘,便道:“我不抢,他自然也不会抢。”

紫衣女子不语,依旧望着易随缘,似乎在等易随缘亲口应允,易随缘冷冷道:“她说的话,就等同我说的。”

紫衣女子放下心来,道:“七煞派门下周莲谢过姑娘施与援手,日后定当回报。”易君苓帮她看伤,还好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别客气,要我们送你去附近的城镇吗?”易君苓明知道不应与她同行,可见她受了伤,不忍心将她丢到这荒山郊外。

“那就多谢姑娘了。”周莲到也不推辞,惹得易随缘皱起了眉头,却知易君苓一旦决定的事,是劝不住的。

只有二匹马,易随缘不愿与周莲共骑,易君苓只当他是因为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不愿这样,刚要开口让周莲与自己共骑,易随缘飞身上马坐在易君苓身后。

“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易君苓愕然的问道。

“我几时说过这话。”易随缘伸手拉住缰绳,将易君苓圈在怀中,易君苓感觉这种姿势有些暧昧,蔵在面纱里的脸一下羞红了。

走不多远便是平安小镇,一条大道,贯通全镇,大道两旁里一些商铺,镇里唯一一家即卖食物又提供住宿的客栈名叫“悦来客栈”。易君苓吐舌头,真是够恶俗的名字。

三人别无选择,在悦来客栈住下,要了三间上房。易君苓找来干净的水和布条,给周莲包扎好伤口,吩咐伙计将饭菜给周莲送到房间里,才坐下来与易随缘用餐。

“你说周莲藏着什么宝贝?”易君苓终究还是有一份好奇。

易随缘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要的话,我帮你抢来就是。”

易君苓蹶嘴,“答应人家不抢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我成什么人了?”

“若想知道,我们跟着她就行了,那耿河不是说,江湖人都想得到,自然还会有人来抢,等别人抢了周莲的,我们再抢,就不算出尔反尔了。”易随缘道。

筷子上的菜掉在了地上,易君苓失声道:“这也行?”

“有何不可?”易随缘一脸平静。

“若我们跟在她身后,见有人抢,难道不帮忙?这似乎不太好吧?何况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又没打算占为已有。”易君苓将菜从地上拣到桌上放好。

“你不是有mí • yào吗?给她一颗就好了,看完再放回去就是了。”易随缘的馊主意又出来了。

易君苓抓了抓头发,笑道:“算了算了,好奇害死猫,我还是别想这事为好,免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奇害死猫?这又是什么意思?”易随缘化身好奇宝宝。

易君苓结舌,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来的,“我老听我师父说,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把责任推给了袁若水,袁若水在地下若有灵,铁定要被这关门弟子给气得爬起来分辩。

当天夜里,突降大雪,早上起来时,屋顶,树枝,街道,到处都是白茫茫一遍,雪似乎没停下来的意思,纷纷扬扬,满天飞舞。街上行人稀少,周莲来向两人告辞,易君苓劝她道:“雪这么大,赶路只怕很难。”

“雪大正好赶路,还可避免那些无耻之徒。”周莲执意离开。

易君苓知劝不住她,道:“那你把红绸骑走,可省些脚力。”

“这怎么好意思。”周莲推辞道。

“没关系的,我们还有一匹马。”易君苓道。

周莲看了看门外的雪,想着自身的情况,道:“那就多谢姑娘了。”周莲骑马自去了,她这一去,已是末路。易君苓两人在悦来客栈住下等天气变好。

这雪一连下好几天,天气丝毫没有没有好转。终于下了几天的雪停了,可是却开冰冻,小镇外的那条大河河面上结起了薄冰,摆渡的船家早就缩在家里烤火取暖了。他停了渡,赶路的人就只得困在小镇上了,悦来客栈人满为患,到后来连一楼也住满了人,挣钱挣的两眼发光的老板在大堂内燃起了两堆火,闲在无事,大伙都无聊的很,围坐在火堆边,闲谈喝酒加赌钱。

这儿的酒辛辣刺鼻,易君苓不爱喝,而易随缘挺喜欢喝,倒一杯酒就着牛肉,坐在房间里一边喝一边看雪景,悠然自得,小狐有酒喝,每日里偎在他的怀里,不再缠着易君苓。只是酒喝的多,却也不见他醉,弄得易君苓异常佩服他的酒量。

易君苓最喜欢的是钱,见有人赌钱,心痒难耐,她以前在谷里虽没学过,可在现代时是玩过,再加上她人聪明,人家说一说,她用心一看,也就会了,每日里与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赌钱。

易君苓正在楼下与人赌钱赌的不亦乐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门被推开,寒风一下涌了进来,来的是三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身材五大三粗,腰肥体壮,嘴里骂道:“冷的要死,还要出来办案,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身后一个肥头大脸的男子应和道:“那女人死的真不是时候。”为首的男子对老板道:“老板,准备三间上房。”

老板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满脸堆笑,“三位官爷,没上房。”

“什么?爷帮你们保平安,连房间都没有?”那个脸上有一道大刀疤的男子霸道的吼道。

老板为难的揉搓着双手,“这个,这个……”全都是客人那敢得罪,可这当官的也得罪不起。

“好了,这天气,全都困在这儿,那还有上房,先拿酒菜来填饱肚子是正经。”肥男安抚他的怒火。

众人让出一块空地给三人,三人坐下,伙计送上了三碗酒和一些牛肉,“tā • mā • de,真是气死人,那死女人什么时候死不是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刀疤男火气依旧很旺。

肥男摇头叹道:“江湖又要起风云了。”

一个大汉将自己的酒给那肥男倒上,“官爷,这官司上的事,我们平民百姓本不该问,可如今大伙无聊,官爷说来我们听听可好。”

为首男子哈哈一笑道:“有什么不该问的,我还正要问个各位乡亲,可见过这名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绘有人像的绢纸。

易君苓探头一看,上面画的正是那天救下的周莲,虽不十分象,到也有七八神似,心中一悸,难道她遇上强敌死了不成?

“死的就是这个女子,模样到是挺不错的。”有人道。

刀疤男拿着画像一一问道:“你们可见过她。”众人那敢惹事上身,纷纷摇头。

老板与伙计也凑过来看了,老板看了一眼易君苓,然后摇头道:“没见过。”俗话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惹祸上身。

“易随缘。”易君苓难过的回了房。

易随缘见她情绪不高,“怎么了,输钱了?”

“不是,周莲死了。”易君苓叹了口气。

易随缘眉头一抬,“你怎么会知道?”

“刚来了三个官差,他们拿着周莲的画像,到处问人见过她没有,若当时我们跟着她,她就不会死了,唉,是我害了她。”易君苓自责。

易随缘道:“她身蔵宝物,财不露白,可她偏不小心,让人知道,我们就算救得了她一次两次,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她,是她的贪婪害了她,你不要自责。”

“或许当时听你的主意把东西抢过来,她就不会死了。”易君苓无法释怀。

“已经过去的事,不许再多想,那东西一开始肯定也不是在她手上,她也是从别人那儿抢来的,她抢别人的,别人也可以抢她的,这人在江湖,刀口舔血,生死由命。”易随缘不愿她陷在自责里。

易君苓笑了起来,“知道了,人在江湖飘,那能不挨刀。”

易随缘见她笑了,放下心来,“人在江湖飘,那能不挨刀,这句话说的好。”天气转好,两人决定明天离开平安小镇,继续前行。

[正文:第十六章路遇王妃知身世]

这世界上最难受的是什么?以前易君苓不知道,但现在她非常清楚是晕船,第二天天气转暖,两人坐船离开平安小镇,踏雪很顺从的上了船。

刚上船时,易君苓还是非常兴奋的,在船头船尾到处窜,只是没过多久,她开始晕,然后就是吐,瘫在易随缘的怀里。

易随缘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一阵的心痛,“以后再也不坐船了,我宁愿游泳过去。”易君苓喘着气,小嘴不停的抱怨。以前在现代不飞机,不晕车,记得好象也不晕船,到这儿怎么会晕船?应该是体质问题体质问题。

易随缘搂着她,安慰道:“好,我们以后不坐船,我们游泳。”小狐似乎也明白易君苓不舒服,很乖的缩在她的怀里,舔她的手。

就在易君苓以为自己要死在船上时,船到岸了,吐的手软脚软的她勉强在易随缘的帮助下爬上了马。

河这边依旧是一个小镇,倒在床上,易君苓睡了个昏天黑地,起来后,天已黑透,易随缘却不在房间里,易君苓一阵心慌,搂着小狐冲下楼去,“小二,跟我同来的那位公子去那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趴在桌上睡觉的伙计弄醒。

伙计揉着眼睛抬起头,两眼发光,仙女下凡了,口水不自主的流了出来,一块大布包罩住了他的头,“你怎么出来了,天这么冷。”一件大的披风披在了易君苓的身上。

易君苓扭头看见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睛,“你去那了,我刚去你房间你没看到你。”易君苓蹶嘴道。

“我买吃的东西去了。”易随缘柔声道,易君苓这才发现他手上拎着一个大包袱。

伙计将布包扯了下来,偷偷瞧易君苓,易随缘拥着易君苓上楼,还不忘扭头给伙计一个凌厉眼神,吓的伙计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了头,这个男人还真冷。

包袱里的菜还真多,鸡鸭鱼肉,“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菜?”易君苓问道。

易随缘惊异的看着她,然后摇头叹道:“苓苓,今天是大年夜,你都不记得了?”

易君苓一怔,脸色一暗,又过年了,还记得去年在谷里冷食守岁的事,想不到一年就这么过了,师父已经离开自己一年了,赶路赶到连师父的死忌都忘记了,真是不孝,泪水夺眶而出。

“苓苓,你怎么了?”易随缘见她流泪,不由得一惊。

易君苓低头擦干泪水,抬起头勉强笑道:“没什么,易随缘,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苓苓。”易随缘见她回避了,不好追问。

易君苓这才发现他唤自己苓苓,不由展颜一笑,“好久都没人这样叫我了。”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师父叫她烟儿,柔柔和细娇叫她少宫主,这从在现代的名字很久都没人叫过了。

“可以吗?”易随缘含笑问道。

“你不是已经这么叫了,为什么不可以?”易君苓调皮的道。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不连名带姓的叫我呢?”易随缘进一步提出要求。

易君苓侧着头看着他,想了想,道:“我叫你什么?叫随缘好吗?”易随缘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感觉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只是这她心中似乎有很多心事,只盼以后能让她释怀。

在小镇呆了几天后,两人继续前行,来到了荆凤城。这荆凤城,是楚王李泾的封地,有雄伟壮观的城墙和四通八达的街道,在街道两边商户耸立,悬挂着统一的红底黑字大招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还有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外族人。

易随缘牵着踏雪,而易君苓搂着小狐与他并肩而行,两人缓缓而行,欣赏着荆凤城的繁华。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易君苓抬头望去,一块红色的大匾上,雕花朵里镶刻着三个大字“無邊樓”,楼上楼下站满了打扮的花枝招展,浓装艳抺的女子,真正是风月无边。

那些女子拖住过往的男子,娇声叫:“公子,上来呀,上来玩玩。”众女看见了长的英俊潇洒的易随缘,宛若蜜蜂看见花蜜的一涌而上,一涌一挤之间,就把易君苓给挤离了易随缘身边。

“公子,你好英俊哟。”“公子你好结实。”“公子你好……”莺歌燕语,易君苓躲在一边吃吃的笑,而易随缘的脸已呈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