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侠,失敬失敬。”轿中人客气的让人觉得有些虚伪。
“你为什么坐在轿中,有什么不方便的吗?何不出来一见?”易君苓对轿中人充满了好奇。
轿中人轻笑道:“妾身身患恶疾,行动多有不便,请宋女侠见谅。”
“我颇通医术,愿为夫人诊断一下病情。”易君苓听她声音,越来越觉得熟悉,提出为她看病,希望能见到她的真容。
“不敢劳烦贵客,妾身谢谢宋女侠的好意。”轿中人拒绝了易君苓的提议,可见她所说身患恶疾,不过是一种说辞而已,若真患恶疾,有人替自己治病,自是欣喜万分,怎会拒绝。
轿中人问道:“不知宋女侠是何人门下?”
“一盟二宫三大帮,三楼六派九豪门。”易君苓念道。
轿中人笑道:“女侠不愿明说,妾身也不勉强。”易君苓一口气说了二十几个门派,要从中猜出她是那派的,根本不可能,轿中人自然明白易君苓不想说,她到也知趣,并不纠缠其中。
这时身穿黑衣的许追日和一个灰袍男子跟着几个白衣少女走了过来,灯光下许追日神情萎靡,脸色惨白,两眼发直,似乎被药物控制住了,与一年多以前那个豪迈的许追日判若两人。
那个灰袍男人想必就是天鹰帮帮主沐紫阡,他年约二十三四岁,浓眉大眼,英气逼人,腰上斜挂着一把宝剑,却也跟许追日一样,神情萎靡不振,脸色惨白,两眼发直。
“女侠,可是你要找的人?”轿中人笑问道。
“正是我要找的人,我要带他们离开,可以吗?”两人的对话似乎有商有量,客气的很。
“妾身可以让女侠见到你的朋友,却没办法答应让你带他们离开,真是不好意思。”轿中人客气的让易君苓有点啼笑皆非。
易君苓道:“若我一定要带他们走呢?”
轿中人大笑起来,“女侠若要如此,那就休怪妾身无礼了。”
易君苓又好气又好笑,搞了半天还不是要动手,又何必搞得那么客气做什么。“是你动手,还是请蝴蝶夫人动手呢?”
“妾身不自量力,看能不能留下女侠在蝴蝶山庄做客。”轿中人笑道,“啪啪啪”三声巴掌声,轿边的黑衣男子和白衣少女动了起来,直扑过来。
易君苓那敢等他们靠近,只见她纤手一扬,金光闪闪,几十枚金针同时射出,右手冰链如灵蛇出洞,被金针射中的人纷纷倒下,易君苓怕被围攻,金针全射向众人的眉心。右手冰链一挥,又是几人受伤摔倒在地不起,一柱香的时间,院内横七竖八倒满了人,或死或伤。
“果然好功夫,难怪敢孤身一人前来救人。许追日,沐紫阡,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轿中人冷喝道。
一道黑影一道灰影掠起,许追日和沐紫阡同时向易君苓出招,两人果然被药物控制住了,一用掌,一使剑,如饿虎下山般的向易君苓扑来。
沐紫阡宝剑一挥,带起一片凌厉剑风,狂风骤雨般向易君苓攻来;易君苓冰链一挥,拦开他的剑。而许追日右手立掌为刀,直劈易君苓左肋,易君苓不愿伤他,左手一衣袖一拖,身子一旋,闪开他的招式。
许追日和沐紫阡已失本性,出招狠毒,易君苓又不能打伤两人,只能依仗着轻功躲避两人的招式,可这终不是长久之际。好在许追日心智被迷,又被蝴蝶夫人引取了真气,功力大打折扣,终给易君苓找到机会,运指如飞,连点他身上二大穴,那许追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冰链一挥,缠住沐紫阡长剑,使了个巧劲,长剑脱手,趁机用无香散将他迷昏。冰链拖着长剑,轻轻一挥,剑飞射而去,直奔轿帘。
轿中人从轿顶冲出,避开了那一剑,一掌将轿顶打向易君苓,易君苓冰链一挥,“啪”的一声将轿顶劈成两半,那轿中人旋转着落在地上,冷哼一声道:“你是玉寒宫的人,难怪这么大胆。”她身穿一件青色的长袍,长袍上绣有一只五彩蝴蝶,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的网。
易君苓在看清她的容貌后,大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会是她?
[正文:第三十三章美艳的蝴蝶夫人]
易君苓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浓眉大眼,塌鼻子,厚嘴唇,身材魁梧,不正是陪自己在谷内生活了十六年的娇姨吗?可是一年前她不是去千松山了?怎么会在这儿出现?真是物有相似,人有相同吗?可是为什么连声音都是一样的?还没等她想明白,青衣妇人已纵身扑了过来。
青衣妇人一掌拍出,正是武细娇的成名绝学玄铁掌,易君苓本见她容貌与武细娇相似,现见她又使出武细娇的成名绝学,心中更加肯定她就是武细娇,虽不清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舍不得伤她,出手自然留情。只是她留情,这武细娇却不留情,一时之间,掌影如山,掌风如浪,将易君苓笼罩在一片掌影之中。
这武细娇天生蛮力,玄铁掌每掌击出都是力大无穷,若中上一掌,必会肝肠寸断。易君苓并不担心会被她拍中,她依仗着轻功,左腾右闪,上翻下避,避开武细娇的招式,只盼着找准时机点住她的穴道,只有这样才能查清这一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武细娇一边拍出数十掌,别说拍中易君苓,就连边都没碰到,不由得心慌意燥,再加上她到底年事已高,渐渐力竭,易君苓心喜,真正是急如风,快如闪电,一口气点了武细娇身上的六大穴,武细娇摔坐下去,一脸怒容。
易君苓将冰链绕在腰间,将武细娇扶好坐下,“娇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武细娇恶狠狠的盯着她,易君苓叹了一口气,拿起她的手,为她诊脉,没有中毒的征兆,呼吸之间,散发着一股异香。记忆力,武细娇从来都不喜欢熏香,常年身上都散发的是皂角的清香味。难道她不是娇姨?那为什么两人这般相象?
一股淡淡的郁金香随风飘散过来,易君苓一惊,扭头看去,院墙之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绣有蝴蝶花纹长裙的女子,她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身上,手中抱着一张古琴,容貌秀丽,嘴角下有一颗淡淡的美人痣,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年约二十七八岁,“你是谁?是蝴蝶夫人?”易君苓猜测她的身份。
白衣女子柔声道:“妾身正是蝴蝶,只是这夫人之名不敢担。”她飞身下来,莲步轻移,离易君苓十步之远时,停下来盘脚坐好,古琴摆放在面前。
易君苓警惕的看着她,手按在腰上,“废话少说,我要带他们三人离开这里。”
“许盟主和沐帮主是姑娘的朋友,姑娘要带走,妾身没什么意见,只是姑娘为何要带走我蝴蝶山庄的人?”蝴蝶夫人浅笑盈盈。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夫人终究给她下了什么毒,让她忘记了所有的事?”易君苓故意试探她。
蝴蝶夫人称赞道:“真不愧为袁若水的徒弟,居然能瞧出武细娇中了毒,真厉害。”易君苓听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一沉,细娇与柔柔同去千松山,如今细娇在此,那柔柔势必也困在蝴蝶山庄。
“夫人真是好手段,到真是要请教一下,究竟是什么毒?”易君苓明知她不会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蝴蝶夫人玉手按在琴弦上,轻轻播动着,檀口轻启,唱道,“秋水长,恩爱短,红颜易老情易去,空倚小轩窗。黯凝眸,忘情汤,前尘往事如烟消,梦中韶华抛。”
易君苓道:“忘情汤,夫人的名字取得到蛮别致的。”
蝴蝶夫人笑道:“宋姑娘过讲了,宋姑娘要带走武女侠和许盟主沐帮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易君苓从来没想过能轻易带走三人,自然明白她的只是后面还内容,笑道:“夫人有什么条件?”
蝴蝶夫人笑道:“只要姑娘能答应妾身三件事就行了。”
“哦,三件事?不知道是怎样的三件事?居然可以让夫人放弃他们三个人?”易君苓很好奇,许追日和沐紫阡要助她练功,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用三件事来交换呢?她决定听一听。
“姑娘这是答应了?”蝴蝶夫人眼中一亮,笑问道。
易君苓手一抬,“你别误会,我这个人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可以漫天要价,我可以就地还钱,你把条件开出来,我觉得合理,自然就答应,不合理,那就没办法了,我不会答应的。”易君苓暗想,我又不是张无忌,开口就答应你,谁知道你想什么古怪的条件,还是明明白白消费好一些。
蝴蝶夫人愣了神,半天才道:“宋姑娘行事到很是特别,好,这第一件事就是希望姑娘加入蝴蝶山庄,做我蝴蝶山庄的副庄主。”
“可以。”易君苓很爽快的答应了,当副庄主就当副庄主,自己还是灵蛇门的门主,技多不压身,当就当。
这条件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答应的,一个正派人士根本不会与邪派人交往更不要说担任邪派的重要职位了,易君苓做为玉寒宫的门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这让蝴蝶夫人再一次愣了神。
“第二件事呢?请说。”易君苓出言提醒她。
蝴蝶夫人笑道:“就是请姑娘献出玉寒宫的宝珠。”
“不行。”易君苓一口就拒绝了她,“看来是谈不拢,夫人就不必说第三件事了。”
蝴蝶夫人叹了口气道:“唉,妾身真是不愿跟姑娘动手,可惜没有办法。”她的神情万般无奈,似乎真的不愿与易君苓动手一般。她手抚琴弦,弦乐声起,真如白居易诗中写到的那样,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带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越弹越快,越弹越急,易君苓知她要用内力与自己比试,许追日二人已经昏迷,根本没办法运功相抵,势必会受伤,而武细娇被自己点穴困住,自然也不能运功,易君苓扯下一片衣角,给许追日三人将耳朵堵上。
她手上并无有乐器,便顺手拣起几剑,将剑一一插入地中,或长或短,又取两剑在手,敲打出声音来与她琴声相抗。琴声凄婉,剑声清脆,直冲云宵。一时之间剑击声当当叮叮的盖过了凄婉的琴声,蝴蝶夫人俏脸一白,受易君苓的剑声所激,只听“当当”两声,那古琴琴弦连断两根,六根弦变四根,真正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一阵啸声突起,那啸声雄伟宏亮,刚开始时,清脆高昂,后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院内那些受伤的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全身弯曲颤抖,各各被啸声逼得吐血。
蝴蝶夫人先是一惊,后面露喜色,琴音一转,如风吹杨柳,与那啸声相呼应,啸声如雷声,轰轰作响,琴音如风声,瑟瑟吹拂,易君苓心中凛然,知蝴蝶夫人来了帮手。啸声宏亮,琴音婉转,两声呼应相和,更增威势。
蓦然有一缕笛音混进剑声之中,笛声与剑声相和,二声交织与啸声琴声相抗。易君苓发现一个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的人出现在院门外,手横握一根玉笛,身后背着一把宝剑。琴声,剑声,笛音,啸声时高时低,时快时慢,时缓时急,院内那些受伤的人,勉力用手按住自己的耳朵,痛苦的挣扎着。
蝴蝶夫人脸色一变,接着琴声转低,只听“当当”两声,那古琴琴弦又断两根,这下根本什么曲子都弹奏不出了,接着蝴蝶夫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晃了晃,她忙扯下布塞住耳朵,运功相抵,再不敢与三人相抗。
内力一激,黑衣人长笛碎断,只剩下剑击声与啸声相互纠缠,斗得难分难解,“啊。”突然一声惨叫,二声齐停,原来是院中受伤的人痛苦的喊出了声。
“哈哈哈,想不到老夫今日遇到了对手了。”红光一闪,从墙外飞进一个人,他身穿大红袍子,满头白发,一张红的发亮的马脸,两道扫帚眉,两只水泡眼,一张樱桃小嘴。
“咦,居然是个小姑娘。”红袍老汉有些惊奇的道,“小姑娘,你师父是谁呀?”
“护法,她可是玉寒宫的人。”蝴蝶夫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道。易君苓听蝴蝶夫人叫他护法,心中暗暗叫苦,她自信凭轻功可以逃走,可是却带不走武细娇他们了。
“玉寒宫的人,哈哈哈,袁仙子是你的师父啰?”红袍老汉满脸堆笑。
易君苓冷哼一声道:“你是谁?”
“我,我是红袍客,是袁仙子多年的老朋友。”红袍老汉呵呵笑道。
“真不要脸,袁仙子怎么会交你这种人当朋友。”黑衣人起身啐骂道,“千手屠夫蒋小平,为人阴沉老辣,虽脸中带笑,实是笑里藏刀,生平绝学是九九八十一式回旋掌,六十年前被弥神宫宫主用剑削去左手五指,自此销声匿迹。”黑衣人的声音低沉,他出言揭穿蒋小平的谎言。
“哈哈哈,想不到老夫六十年不曾出现,你这小子居然可以一语道破老夫的身份,不错不错。”蒋小平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红影一闪,蒋小平双手一错,冲黑衣人拍出一掌。
那黑衣人长剑出鞘,舞起剑花,蒋小平的手似乎并不惧怕长剑,赤手与他对攻,蝴蝶夫人抱起古琴,咯咯一笑,“护法本领高强,妾身身体多有不适,先行告退了。”她不顾同伴,想独自一人逃走。
“那有走的这般容易的。”易君苓冷哼一声,冰链挥去缠住她的玉足,用力一扯,蝴蝶夫人从半空中坠下。易君苓一直留心着她,那会让她这么轻易逃走。
蝴蝶夫人顺手将古琴抛向易君苓,易君苓飞身而起,右脚轻轻一挑,左脚用力一踢,将古琴踢向蒋小平,蒋小平虽与黑衣人在交手,却耳听八方,左手反手一拍,将古琴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