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苓儿,我饿了,我也要吃饭。”顾轻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青色的身影一闪,就坐在了桌边。
慕容弦歌剑眉紧锁,“你,出去。”命令式的口气。
顾轻衣根本当他不存在,提起筷子就夹菜,“啪。”慕容弦歌的筷子将菜打落在桌上,菜终究是没送进嘴里,“出去。”压抑的怒火就要爆发。
“随缘。”易君苓柔声叫道,送给他一个温柔的笑,“一起吃好吗?”
慕容弦歌俊脸一沉,胡乱的往嘴里塞食物,顾轻衣吃的优雅自得,“随缘,你慢点。”易君苓知慕容弦歌在生气,可是为什么要生气呢?不就是同桌吃个饭?
慕容弦歌稍微放慢速度,“随缘,你没找到蝴蝶夫人吗?”易君苓对他的突然出现有些不解。
慕容弦歌看了一眼顾轻衣,“她隐藏的很好,一直都没找到她的下落,这些天我到处找她,抓住几个戴有蝴蝶铃的蝶女,却没问出多少事情。”
易君苓知他不放心顾轻衣,也不解释,笑道:“那你现在打算去那儿?”
“鄞州城。”慕容弦歌简单明了说出目的地。
“京城也有他们的人,真是太好了。”易君苓眼睛一亮,若两件事一起办好,那就真的省时省心省力,免得自己牵肠挂肚,担心去京城的事拖延办灵蛇门的事,好歹自己也算灵蛇门的挂名门主,虽然至今没想过去学灵蛇门的武功。
慕容弦歌扫了一眼对面的正喝汤的顾轻衣,“有一点线索,我查到后,会告诉你。”慕容弦歌宠溺看拍了拍易君苓的小手,换来顾轻衣的一声冷哼。
一餐饭总算吃完了,艳姬手忙脚乱的收拾桌子,“啪。”一个碗阵亡,“艳姬,还是我来吧!”易君苓看不过眼。
“小姐,我行的,我行的。”艳姬躲开易君苓的手,“啪”装汤的碗阵亡,一地的瓷片,艳姬满脸的无奈,自己还真不会做,抬头看了看慕容弦歌,还好他正死命的瞪着优雅喝着茶的顾轻衣。
“好了,好了,我来。”易君苓快手快脚的将碗叠好,“随缘,洗碗。”顺口叫道。
慕容弦歌顺口应道:“好。”顾轻衣一怔,艳姬泥塑了,主人会洗碗?
“可是顾公子也吃了,他为什么不用洗碗?”慕容弦歌可不愿意让顾轻衣纠缠着易君苓,趁机将顾轻衣带走,故意跟易君苓讨价还价。
“少游,你也去洗碗。”易君苓爽快的一视同仁。
顾轻衣心中一喜,笑道,“好的。”忙起身端碗,艳姬,鬼魅和顾华一副呆瓜样,这完好的碗就剩三只了,两个大男人洗三只碗?
“少爷。”一直没出声的顾华忍耐不住,“还是我去洗。”
“主人,我去。”艳姬那敢劳动慕容弦歌。
“不用。”好难得,两人异口同声,慕容弦歌还多送了一个凌厉的目光给艳姬。
顾轻衣捧着一只大碗,慕容弦歌端着两只小碗,一前一后去洗碗去了,“艳姬,顾华,夜深了,你们都好好休息,明天要赶路,我先上去睡了。”易君苓趁机开溜,天大的事都等明天再说吧,躲得过一时算一时,今天晚上就先当一会子乌龟好了。
[正文:第五十一章情场如战场]
天朦朦亮,易君苓就起来,轻手轻脚的潜入客栈的厨房,厨房里的食材只有米、南瓜、韭菜、猪肉、鸡蛋和面粉,本来大展身手,哄哄那两个昨夜被自己晾在一边的男人,可就这么几样东西,做什么好呢?
易君苓想了想,南瓜粥配韭菜酥包,决定做什么了,她立刻洗南瓜,淘米,将米和南瓜片放进锅里,架在火上;腾出手来打鸡蛋,和面,和好面的,洗韭菜,切肉馅,包包子。一个个漂亮的花形的韭菜包,放在油里炸成酥黄色,沥油摆盘,南瓜粥也好熬了,将它盛在大碗里,摆在木盘上,笑盈盈的端着往客栈大厅里走去。
刚将木盘放在桌上,顾轻衣就从楼上走了下来,“苓儿,今天怎么这么早?”
“少游早,快来吃早餐,是我亲手做的,尝尝看好不好吃?”易君苓高兴的叫道。
顾轻衣眼中一亮,“苓儿做的东西总是最好吃的。”
易君苓娇笑道:“少游说谎,我可从来没做过东西给你吃,你尝过后再表扬吧!”
顾轻衣在桌边坐下,一股淡淡的韭菜香扑鼻而来,眼中有一些犹豫,“是韭菜馅的?”
“是的,你不喜欢韭菜味?”韭菜香味并不是人人都爱闻,易君苓暗恼自己没考虑周全。
“我喜欢韭菜味。”慕容弦歌的声音在门外响走,一道身影从门外一闪而入,坐在顾轻衣的对面,“苓苓早上好。”有礼貌的向易君苓打着招呼。
“随缘,这么早你就出去了?”易君苓见他从门外进来,有些奇怪。
慕容弦歌扫了顾轻衣一眼,冷笑道:“顾公子不喜欢韭菜味,就别勉强自己了。”
顾轻衣淡淡一笑,用行动表示自己不讨厌韭菜味,夹了一个就往嘴巴里放,慕容弦歌眉头一皱,不甘示弱,立刻夹起一个开吃,你一个,我一个。
易君苓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坐在两人中间,安静的喝南瓜粥,转眼二十几个韭菜酥包被两人全吃完了,两人又端起南瓜粥,头一仰,全倒进了嘴里,两人嘴角都挂着一丝挑衅的微笑。
易君苓刚要收拾碗筷,顾轻衣和慕容弦歌同时道:“我洗。”
“好,那我去拿包袱,马上赶到京城去。”话音刚落,她人就飘向二楼,丢下两人不管了。
“伙计,收碗。”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的喊道,伙计应声从柜台后跑了出来。
两辆马车,并排摆在客栈门口空地上,黑色的马车边站着顾华和俞燕,深红色马车边站的是两个黑衣大汉,易君苓刚出客栈门,“苓苓(苓儿),上车。”慕容弦歌和顾轻衣分别从两辆马车里探出头来喊道。
两人眼中的情意,易君苓心知肚明,问题是上慕容弦歌的车,顾轻衣会生气,上顾轻衣的车,慕容弦歌会生气,怎么办?她站在两车之间左顾右盼,拿不定主意,突然,她向顾轻衣的车走了过去,顾轻衣心中一喜,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另一边的慕容弦歌的脸却如乌云密布,他眼中的怒火欲燃,狠狠的扫过鬼魅和艳姬蔵身的那个角落,暗处的鬼魅和艳姬打了一个冷颤,主人该不会已经没机会了吧?自己是不是死定了?
易君苓并没上顾轻衣的马车,她径直的走到车后,解开一直拴在马车后的马,笑道:“今天天气好,我骑马。”谁的车都不上,她翻身上马,拍马冲了出去。
“苓儿(苓苓),等等我。”两个男人连忙从马车上跑下来,解开马,翻身上马,催马追了过去。
已是初春,路边有早开的桃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易君苓策马向桃林穿过,桃花因她的经过片片飘落,落在她的头上,身上,马上。有几只不惧春寒的白色兔子飞窜而过,一道紫影一闪而过,一纵一跃,两只白色的兔子落入慕容弦歌之手,“苓苓,送给你。”
易君苓接过兔子,甜甜笑道:“随缘,谢谢你,好漂亮的小兔子。”迟了一步的顾轻衣勉强维持着笑脸。
“你喜欢就好。”慕容弦歌宠溺的看着她。
易君苓开心的笑,“咚。”顾轻衣突然从马上摔落下来,脸色苍白,手按在腹部,“少游,你怎么了?”易君苓一惊,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放开两只小兔,跑到他面前,顾轻衣汗如雨下。
“少游,你怎么了?”易君苓抓过他的手,脉搏跳的很急。
“少游,你肚子不舒服吗?”易君苓用手去按顾轻衣的肚子,肚子有些股股胀胀的。
顾轻衣见易君苓一脸的担忧,忙对易君苓笑道:“苓儿,我没事,你别担心。”
慕容弦歌见易君苓的神情,突然四肢冰冷,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自己真的失去苓苓了吗?心中暗叹,无奈的将顾轻衣的半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苓苓别急,你是大夫,你可以医得好的。”两只小白兔趁机溜走。
易君苓对慕容弦歌笑了笑,对顾轻衣道:“少游,除了腹痛,你还有那里不舒服?”
“少爷。”顾华从后面追赶过来了,见顾轻衣被慕容弦歌半搂着躺在地上,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顾华一看顾轻衣的模样,“少爷,你是不是吃了韭菜?”
“他吃不得韭菜吗?”易君苓见顾华这样问,明白应该是韭菜出了问题。
“少爷吃了韭菜就会腹痛的,吃什么药都没用,一定要痛上半个时辰才会好。”顾华不顾顾轻衣阻止的眼神将事情说了出来。
“啊,要痛半个时辰,那不会痛死去,少游,你怎么这么傻?不能吃,你就别吃呀!”易君苓嗔怪地道。
顾轻衣握住她的手,苍白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只要是苓儿做的东西,就是毒药,少游也愿意喝下去。”
“你胡说什么呀!以后不许这样,你吃不得的东西要告诉我,我可以另外给你做别的。”易君苓有些感动,有点生气。
顾轻衣脸色更加苍白,腹痛如绞,勉强笑道:“苓儿,我不能陪你坐马,你陪我坐车好吗?”
“好。”易君苓自然不放心让顾轻衣一人坐在马车上,帮着顾华将顾轻衣扶上马车,留下慕容弦歌若有所失的愣在那儿。
“随缘。”易君苓撩开车帘,柔声叫道:“快上车呀!”慕容弦歌见她还没忘记自己,心中稍安,虽骄傲的不想上顾轻衣的车,可终究舍不得易君苓,只得咬牙委屈自己踏上马车。
顾轻衣半弯着身子躺在马车上,易君苓坐在他身边,为他擦拭因疼痛冒出来的汗,看得慕容弦歌眼中冒火,脸色越发的不好,眉头紧锁,也有样学样,弯着身子背对着易君苓躺下了,“随缘,你也不舒服了吗?”易君苓一惊,自己不过就做了一顿早餐,怎么弄的现在象在下毒一般!
易君苓坐到慕容弦歌的身边,小手按在他的腹部,腹部有些气胀,“随缘,你也很痛吗?”
慕容弦歌双唇紧闭,脸上一副强忍痛苦的表情,“痛得不能说话了吗?”易君苓带着哭腔的问道。
慕容弦歌点了点头,易君苓柔声道:“随缘,你小心的转过来,让我看看好吗?”她轻轻的抓着慕容弦歌的手,按在脉搏上,脉象平和。
“哎哟,好痛。”顾轻衣在那边叫道。
“少游。”易君苓一惊,想过去。
慕容弦歌抓住易君苓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易君苓,“随缘,很痛吗?”易君苓小心的问道,慕容弦歌猛点头,就是不愿让她过去看顾轻衣。
易君苓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很痛?”记得上回在酒楼吃过韭菜炒蛋,他没腹痛过呀!
慕容弦歌知她不相信,却还是嘴硬的道:“真的很痛。”
“怎么个痛法?”易君苓挑眉。
“痛如刀绞。”慕容弦歌说法夸张。
“哎哟,哎哟,哎哟。”顾轻衣故意大声的shen • yin起来。
“少爷,你要不要紧?”车外的顾华担心的问道。
顾轻衣心中暗骂顾华不知情趣,声音颤抖的道:“你专心赶车,别管我,我没事。”又摆出一副硬汉模样,一手按在腹部,一手抓住车厢边,想让自己坐起来,可腹痛让他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勉强了两三回就是坐不起来。
易君苓看不过去,挣开慕容弦歌的手,移过去扶他起来,“你起来做什么?”
“我想喝点水,苓儿,我没事,你去照顾慕容掌门。”顾轻衣明知易君苓不会不管自己,故做大方的道。
易君苓斜了慕容弦歌一眼,“他还有力气骗人,那里需要别人的照顾,我帮你倒水。”伸手倒了一杯水递给顾轻衣,顾轻衣痛得双手颤抖,根本接不住杯子。
“我喂你。”易君苓将水递在顾轻衣嘴边,顾轻衣就在她手中将水喝净,嘴角边一丝淡淡的笑。
慕容弦歌见易君苓一心一意照顾顾轻衣,心中懊恼,“停车。”大喝一声,慌得顾华忙拉住马,慕容弦歌掀开车帘,跳下车,自去骑马。
“苓儿,你去看看慕容掌门吧!”顾轻衣故意道。
易君苓冷哼一声,“别管他,好的不学,学寒月一样,爱耍脾气了。”
慕容弦歌没地方出气,策马狂奔,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急的两个黑衣大汉死命的催马上前追赶,“主人,主人。”接着两道黑影窜了出去。
“顾华,出什么事了?”易君苓在车内问道。
“小姐,是慕容掌门骑马走了,他的人在追他。”顾华恭敬的回答道。
“什么?”易君苓一惊,掀开车帘,“他去那了?”
“不知道,他好象很生气,怒气冲冲的往那边走了。”顾华指着前方道。
“苓儿,你还是追过去看看吧,哎哟。”顾轻衣劝易君苓追过去看看。
易君苓将车帘放下,“没必要,他爱生气就让他生气好了,你肚子还痛吗?”
“还有点隐隐作痛,没什么大事了。”顾轻衣轻轻的握住易君苓的手,“苓儿,你若担心,还是追过去看看好。”
“我……少游,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易君苓终究还是不放心慕容弦歌,“顾华,停车,让我下去。”她跳下马车,骑马追赶慕容弦歌。
“少爷,你为什么要劝小姐去追慕容弦歌?”顾华不解。
顾轻衣轻叹一声,“她待他终究异于他人,肯为他洗手做羹汤。”这一路行来,几时见易君苓做过饭,可慕容弦歌刚到,她就起大早为他做早餐,这一切让顾轻衣有一种深深的锉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