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艳姬看了一眼易君苓,低头小声道:“小溪姑娘伤势过重已经离开人世了。”

易君苓眼眶一红,轻轻叹了口气,“那凤仪呢?”

“凤仪小姐她,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姐,你去看看知道了。”艳姬叹了口气。

“那快带我去。”易君苓心纠成一团,慕容弦歌生死不明,若是凤仪再出事,可怎么好?

秦王府最偏僻的一角,一栋dú • lì的竹楼,窗户紧闭,木门上锁,门外还守着二个粗壮的妇人,见易君苓等人来了,将门打开。艳姬推门而入,易君苓紧紧跟上,男人们则留在竹楼之外。

屋内蜡烛高燃,慕容凤仪双手被牢牢的绑在床头,她两腮通红,双眸微张,口中轻声shen • yin着,藏在锦被的身子不停地扭动着,易君苓抢前一步,慕容凤仪诊脉后,不由大惊失色,“好卑鄙的手法。”

锦被里的慕容凤仪扭动的更加厉害,嘴里发出急促的喘气声,双手用力的想要挣脱束缚。见慕容凤仪的神智似乎更不清醒了艳姬有些着急,“小姐,凤仪小姐是不是没救了?”

易君苓苦笑,“她有救,可是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小姐,求你救救凤仪小姐。”艳姬眼眶泛红。

“唉,好死不如赖活着,罢了,艳姬,你去帮她找个男人来吧!”易君苓叹气。

“找男人?为什么?”艳姬不解。

“这几个月来,向英用春情控制凤仪,让她日日与人欢好,现在的她已经沉湎这种情爱,她一日不死,一日不能缺少男人。”易君苓神色一黯。

艳姬为难地看着易君苓,“可是这样的救法,主人若是知道了,会打死凤仪小姐的。”

易君苓叹了口气,“她已经被欲望控制了,没有男人,她就会死,只有男人跟欢好,她才会没事,艳姬快去吧!现在已经到了最凶险的时候,她就快要被欲望折磨死了,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有男人也救不了她了。”

艳姬无奈地道:“艳姬明白了,我马上去找人。”飞身离去。

易君苓看着床上被欲望控制的凤仪,心如泡在寒冰之中,这凤仪被向英害得变成dàng • fù,那弦歌会变成什么?易君苓不敢想象,“向英,就算把鄞州城翻过来,我也要找到你!”

与男子交欢后,凤仪清醒过来,她回想起一切,自是痛苦万分,决定绝食断饮,一心救死,可到了晚上,她又再次受欲望控制,缠着与男人交欢。第二天清醒后,凤仪羞愧至极,头撞石柱,被鬼魅拦住,才留下一条命。怕凤仪再寻死,易君苓点住凤仪的穴道,将她绑在床上。

“凤仪,你这样死了,岂不便宜了向英。”易君苓劝道。

凤仪苦笑,“我根本不知道他在那儿,怎么找他报仇?现在哥哥也在他手上,恐怕哥哥早就已经死了。”

“不会的,随缘不会死的,我们一定能救出他,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会亲手将向英带到你面前,任你处置的,好吗?凤仪答应我。”易君苓紧张的注视着凤仪。

凤仪看着易君苓,“苓姐姐,我答应你,不管再怎么艰难,我都会支撑下去,活着看向英死在我面前。”

易君苓稍微松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凤仪的手,“这是一个约定,我们俩都要遵守。”凤仪点了点头,安心睡去。

易君苓说到做到,一时之间鄞州城内人潮涌动,秦王府的人,玉寒宫的人,凌宵楼的人,皓天盟的人,幽冥派的人,顾轻衣的朋友,甚至连楚王府的人易君苓也借调了出来。

他们在鄞州城大街小巷,郊外别院到处查找,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可二日过去了,却依旧没有向英和慕容弦歌的下落。又是一天没有结果的查找,当暮色笼罩大地,月上枝头,满天繁星闪烁,辛苦一天的易君苓才随顾轻衣返回秦王府。

夜色如水,易君苓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刚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就听见外面有人大“走水了,走水了。”

易君苓翻身而起,推窗往外看去,起火的是秦王府西南角,那儿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房屋间间相连,大火一发不可以收拾,火光冲天,黑色的天空被火红照的通红一片。秦王府的人全都赶去追火,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火油的气息。

轻微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易君苓扭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身穿下人服饰的女子拾楼而上,女子面容普通,易君苓只当是李瑀派来的人,也没在意,继续看火,那女子站在离易君苓五步的地方行礼,“宋小姐,别来无恙。”

易君苓一惊,不敢相信地瞪着那个女子,“蝴蝶夫人?”

“看来宋小姐对奴家的声音很熟悉了,奴家真是荣幸。”蝴蝶夫人咯咯一笑。

“你胆子不少,居然敢跑到秦王府来。”易君苓身形一闪,手一探,扣住了蝴蝶夫人的肩。

蝴蝶夫人没有避开,任易君苓抓住自己,笑道:“宋小姐,这场大火好看吗?”

“这火是你放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易君苓皱眉。

“奴家问小姐一句,想不想救慕容弦歌?”蝴蝶夫人狡黠地笑道。

易君苓手有些颤抖,“你知道他在那?”

蝴蝶夫人看了看四周,“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宋小姐请随奴家来。”

易君苓盯着蝴蝶夫人,有些犹豫,担心上蝴蝶夫人的当,可救慕容弦歌的心还是占了上风,她松开手,冷笑道:“到要看看你想玩什么花样。”两人施展轻功,一眨眼功夫就离开了秦王府。

偏僻的小巷,易君苓身形一闪拦在蝴蝶夫人面前,“好了,这儿没人,够偏僻了,有什么话快说。”

“奴家知道慕容弦歌在那。”蝴蝶夫人扯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

易君苓冷笑,“慕容弦歌现在在向英手上,向英是你的夫君,你自然知道他在那儿。他还隐藏身份收邹莲香做徒弟,并指使邹莲香来对付我,我说的可对?金蝴蝶夫人。”

蝴蝶夫人笑着摇摇头,“宋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向英的确教邹莲的武功,可那是门主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从,而邹莲香要对付你是她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请小姐不要错怪好人。”

易君苓冷笑,“好人?你若是好人,这世上就没坏人了,算了,邹莲香已死,我不想追究。”

“谁生下来就是坏人呢?一步走错,步步皆错。”蝴蝶夫人有些感伤,面带愁容。

易君苓皱眉,“行了,别装模作样,你说要什么条件才肯带我去见慕容弦歌?”

蝴蝶夫人脸色一正,又是笑脸盈盈,“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条件很简单,只要小姐将玉寒宫养颜丹的秘方抄一份给奴家就行了。”

“这么简单?”易君苓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蝴蝶夫人。

“唉,小姐青春年少,自然不明白美人迟暮的感慨,等小姐到奴家这个年龄,就会知道留住美貌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蝴蝶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易君苓皱眉,“我没法相信你为了这个秘方,而出卖向英,说出你真正的原因。”

蝴蝶夫人眼睛一转,“奴家是人非物,也是感情的,做了慕容家三年的主母,与凤仪弦歌到底有一些情义,现如今凤仪已是废人,若弦歌再出事,奴家心中不安,日日不得安眠。”

易君苓冷笑,“你别演了,你若真跟他们有情义,就不会设局混入幽冥派了,将幽冥派搞得鸡犬不宁了,快说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找我?”

蝴蝶夫人瞪了易君苓一眼,“其实很简单,奴家就是想你赶快带走慕容弦歌,怕你起疑心,才会随便找个条件跟你交换的。”

“为什么要我赶快带走慕容弦歌?”易君苓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蝴蝶夫人一咬牙,怒吼道:“因为向英爱上了慕容弦歌。”

[正文:第七十五章真真假假]

易君苓被蝴蝶夫人的话给吓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才说什么?向英爱上了慕容弦歌?可是这向英不是跟慕容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怎么会爱上弦歌?”

“没错,他们有灭族夺爱之恨,向英非常恨慕容涛,为了杀死慕容涛,才会冒险去练千蛛万毒手,谁料到功没练成,慕容涛却死了,向英只能否报复慕容涛的子女来泄愤,他先用笛声将凤仪骗出,再抓慕容弦歌。现在凤仪变成人尽可夫的dàng • fù,本来他打算要将慕容弦歌卖到娈倌做小倌的。可等向英抓到慕容弦歌后一切却变了,他舍不得伤害慕容弦歌,还对他百般呵护,现在为了讨好慕容弦歌,居然还要要杀我。”蝴蝶夫人气急败坏,美丽的胸脯起伏不定。

易君苓看蝴蝶夫人样子不象做假,决定冒险跟她去找慕容弦歌,“谁到底,你是不愿意失去他,咱俩各取所需。”

蝴蝶夫人平了平气息,恢复笑容,“正是这个意思,小姐,请随奴家来。”她施展轻功带着易君苓向目的地飞掠而去。

柳叶似的月芽儿挤进了云块里,这黛色的夜幕上,只有星星还在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秦王府的大火已经扑灭,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没人知道易君苓悄然离府。趁着夜色,蝴蝶夫人和易君苓避开城上守卫,顺利的翻过城墙,直奔西郊的乱葬岗。

乱葬岗杂草丛生,那些被处以极刑和无人认领的死尸都被扔这儿,阵阵的恶臭熏得人欲吐,而月儿和星星似乎也讨厌这儿,全蔵进了云朵里,漆黑的乱葬岗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你们住在这儿?”易君苓打了一个冷颤,双手抱紧胳膊,有些胆怯地打量着四周。

“穿过乱葬岗就到了,向英练千蛛天魔掌第九层,必须在极阴极寒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够偏僻,你们根本找不到。”蝴蝶夫人一边解释,一边向前走去。

易君苓强忍心中的恐惧,跟随着蝴蝶夫人穿过乱葬岗,来到了一处废宅。这时黎明的曙光揭开夜幕的轻纱,将柔和的阳光洒向大地,朦胧的一切现在都看得清楚。

废宅四周的野草足有半人高,倒塌一半的院墙上爬满青苔,根本没什么作用的木门上还挂着一把大铜锁,铜锁上全是青色的锈,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宋小姐,奴家只能带你到这儿了,慕容弦歌被困在左边那间小阁楼上。”蝴蝶夫人稍带歉意地道。

易君苓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夫人,秘方一时之间,我没法给你,这瓶里装着六枚养颜丹,送给你。”将瓷瓶抛给蝴蝶夫人。

蝴蝶夫人眼中异彩闪烁,“谢谢你,你自己小心。”想了想,补充道:“你不止要小心向英,也要小心灵蛇郎君。”

易君苓一愣,没想到蝴蝶夫人会提醒自己,不由笑道:“我知道,如果可以,你离他们远一点,自己好好保重。”

蝴蝶夫人轻叹道,“奴家身不由已,唉,奴家告辞,小姐快进去吧!”

易君苓微微一笑,飞身跃过院墙,院内凌乱不堪,亭台楼阁上布满蛛网,那整洁的小阁楼如鹤立鸡群。小阁楼楼下杂草丛生,木门倒放在一边,屋内尘土足有一尺多厚。再看楼梯,残破不全,木头均已腐朽,易君苓双足一点,飞身上了二楼。

易君苓透过门缝往里看,房内一床一桌一椅一几,地上整洁干净,桌上摆着早已冷却的食物,香几上摆放着香熏炉,袅袅清烟从炉里飘散开,淡淡的檀香弥漫开。雕花的木床,淡绿色纱缦轻轻垂下,隐约可以看出里面躺着一个人。床头随意放着一件黑色的锦袍。

易君苓毫不迟疑推门而进,飞奔至床边,有些紧张的挑开纱缦,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锦被中躺着果然是多日不见的慕容弦歌,易君苓刹那间感觉心中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柔声唤道:“随缘。”

床上的慕容弦歌双眼深陷,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开裂,一副沉睡不醒的模样。易君苓的心猛得一揪,生痛,小心翼翼的掀开锦被,倒吸一口冷气,泪水夺眶而出。

慕容弦歌裸露的上身布满点点青斑,状若蛛网,他前胸不知被向英用什么药弄得溃烂,两只五彩斑斓的蜘蛛正在啃食那些腐肉,血肉模糊。易君苓心中一阵翻腾,衣袖一挥,将蜘蛛从慕容弦歌身上拂开,同时射出两枚金针,将蜘蛛钉死。

易君苓倒出一枚百解丸喂进慕容弦歌的嘴中,可慕容弦歌含在口中,根本不会吞咽,易君苓只得将药丸取出,“你醒醒,随缘,随缘,随缘,醒醒醒。”易君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慕容弦歌低吟一声,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苓苓?”

见他醒来,易君苓忙将眼角的泪水擦开,换了一个笑脸,“是我,随缘,你快把药吞下去。”扶起慕容弦歌,让他半靠在床头,将药丸放在慕容弦歌的嘴边。

慕容弦歌艰难的吞下了药丸,喘了口气,“这儿很危险,你快走。”手无力地推了推易君苓的手臂,不小心扯动伤口,全身颤抖。

易君苓忍住泪水,“我知道这儿很危险,我们赶快离开这儿,你撑得住吗?”

慕容弦歌摇了摇头,“苓苓,能在死之前再见到你,我已无憾,你不必管我,尽快离开这儿。”

易君苓顺手扯过锦袍,“你不想见凤仪了?”

“你救出凤仪了?她还好吗?”到底兄妹情深,慕容弦歌终不能不顾。

“嗯,她身体很好,等回去再说。”易君苓含糊不清的回答,小心地帮慕容弦歌穿上锦袍,慕容弦歌半个身子靠在易君苓的肩上,易君苓搀扶着他,慢慢地向外走去。

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易君苓暗叫不好,低头看去,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院子多了许多黑衣人,有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