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气呵成,易君苓惊愕万分,已近在眉间,易君苓左手搂着慕容弦歌,冰链尚没抽出,更本无法出手应招。虽然惊慌,易君苓并没忘记保护慕容弦歌,只见她娇躯一扭,回身护住慕容弦歌,以自己的背部硬接向英的双掌。
慕容弦歌,许寒月,李瑀和许繁星四人同时色变,心急如焚,可去半点帮不上忙。突然站在易君苓左边的黑衣人挥剑抢出,剑斜斜地削向向英的双手。此人突然倒戈相向,令向英措手不及,若不是他武功高强,应变及时,双手就在被削断。
向英右手成抓,一招小擒拿手,空手去夺取黑衣人的剑,左手化掌为切,劈向黑衣人的面部。趁此空隙,易君苓顺利脱身,而许寒月,李瑀,许繁星三人及时赶到,三剑齐发,分攻向英上中下盘。而东方婉儿等人也已与其他黑衣人交上手,场面一片混乱。
蝴蝶夫人内力稍胜顾轻衣一筹,顾轻衣胜在剑法高强,两人交手正是旗鼓相当,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反而许寒月四人更危险,那向英武功高强,许寒月四人联手仍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这四人从没联手过,根本没有丝毫默契,处处皆是破绽,险象横生,令人心为之一沉。
易君苓知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四人皆要死在向英之手,忙施展轻功,跳上小阁楼,将慕容弦歌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等易君苓返回时,场内打斗基本结束,众黑衣人已经被东方婉儿她们抓住,场内只有蝴蝶夫人和向英依旧与顾轻衣等人纠缠。
倒戈的黑衣人武功稍逊许寒月三人,一招不慎,被向英一掌击中前胸,口吐鲜血,瘫倒在杂草之中,不知生死。向英掌出如风,咄咄逼人,黑衣人一去,许寒月三人与他对阵更加吃力,仅能自保。
易君苓娇躯一闪,冰链如灵蛇般窜出,娇喝道:“快退开。”许寒月三人长剑回护,剑光护住身上大穴,飞身闪避,留易君苓与向英正面交锋。
向英掌法变得更为凌厉阴毒,双掌交相击出,忽左忽右,极为奇诡,掌风中腥臭之味更甚,迫使许寒月等人不得不再退开几步,无法为易君苓掠阵。他脚下更使出“扫帚脚”,盘旋飞踢,攻势狠毒。
易君苓嘴边带着一丝冷笑,冰链使出剑招,幻化成三点寒星疾向向英咽喉点去,依仗高超的轻功,在向英左右前后穿来扑去,寒光缭绕全身。
蝴蝶夫人见易君苓这边人多势众,自知讨不到好处,心中暗暗盘算逃身之招,左手短剑发射而出,直攻顾轻衣的下腹部,顾轻衣一惊,向后退让,挥出剑光护住下盘。蝴蝶夫人右手短剑接着射出,居然后发而先至,直扑顾轻衣前胸,顾轻衣没料想到她会双剑脱手,剑光舞动,勉强将短剑扫偏几寸,短剑将他左手臂刺伤。
蝴蝶夫人趁顾轻衣自顾不暇之际,纤腰一扭,施展轻功,飞入杂草丛中,急速向远处跑去,快若脱兔,等顾轻衣等人欲追时,早就不见了她的踪迹。
蝴蝶夫人一走,向英自知不妙,易君苓武功比他想象的高,他一时之间没法取易君苓的性命,许寒月等人武功虽弱,可人多势众,他久战必输,因而心存退走之念,出招有些缓。
易君苓心中明白,向英要逃了,恼他让自己上当,恼他将慕容弦歌害得生不如死,打定主意,不愿放他离开,因而冰链挥得更快,更急,寒光流动,身随链行。
向英见易君苓出手更加凌厉,知她不想放过自己,傲气由心而生,冷冷一笑,双掌齐出,掌掌劈下,如海浪般潮涌过去,掌心中的血腥味更浓,熏得易君苓欲吐,易君苓的攻势自然缓了下来。
向英突然一声沉喝,三只五彩的蜘蛛从他的衣袖中射出,张牙舞爪的飞向易君苓,易君苓虽不惧毒,却对这种昆虫怕得要命,冰链回旋,身子向后一跃,避开这三只恶心的蜘蛛,金针射出,将三只蜘蛛钉死在地上。
易君苓退开之时,向英趁机逃脱,顾轻衣等人还敢再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一片杂草丛中。“宋宫主,我们后会有期。”最后一个期字一出,向英已远在几里之外。向英轻功之高,内力之强,让易君苓吃惊,单独对阵只怕不是对手,今天真是侥幸逃脱一劫。
“苓儿,你没事吧?”顾轻衣忙窜了过来。
易君苓小嘴一蹶,“你们也来得太慢了吧!我差点拖不下去。”
许寒月一脸歉意地解释道:“对不起,烟烟,我们一直被蒋小平他们缠住,快天亮才发现你不见了,就立刻赶了过来,走到乱葬岗,你留下的香气被那腐臭味给冲走了,找了半天才找到这儿,又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所以才会慢,你别生气。”
易君苓笑,拉着许寒月的衣袖,“我没生气,我不会生气的,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才会撑到现在,要不然早就吓得晕过去了。”
“小姐,主人昏过去了。”鬼魅站在小阁楼上急切地叫道。易君苓连忙飞身上楼,慕容弦歌巨毒发作,嘴唇发乌,胸口的伤口开始流血,衣襟被血给浸湿。
“羽烟,慕容掌门怎么样?”许繁星见易君苓柳眉深锁,有些不安地问道。
“毒气攻心。”易君苓黯然道。
鬼魅跪在易君苓面前,“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主人。”
易君苓扶住鬼魅,“鬼魅,你放心,我不会让随缘死去的,你快起来。”话是这样说,可要解除慕容弦歌身上的毒,需要的几味药,这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
“羽烟,还是先回城再说,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李瑀看着四周的环境,不由皱起了眉头。
易君苓抱起慕容弦歌,让他靠坐在自己的怀中,抽出匕首,“小姐,你要干什么?”鬼魅惊呼道。
易君苓伸出左手,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处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苓儿(烟烟)!”顾轻衣和许寒月喊道。
易君苓将手腕放到慕容弦歌的嘴边,让他吸吮自己的鲜血,“苓儿,你这是在做什么?”顾轻衣皱眉,眼中满是不舍。
“帮随缘解毒。”易君苓平静地回答道。
许寒月伸出手,“原来血可解这毒,用我的好了,我的血多。”
“小姐,用我的。”鬼魅挽起衣袖。
“用我的。”顾轻衣,李瑀,许繁星同时道。
易君苓心中感动,笑道:“你们的血不行,我自小就服食各种灵药,能百毒不侵,我的血是最好的解毒药。”
过了一会,慕容弦歌,嘴唇恢复淡红色,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人渐渐醒了。易君苓见他醒来,心中一喜,将手腕从他嘴中拿开,鬼魅扶住慕容弦歌,开心地道:“主人,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慕容弦歌盯着易君苓,看她在包扎手腕上的伤口,“苓苓,你的手怎么会受伤?”
“主人,是小姐用她的血给你解毒的。”鬼魅解释着。
“苓苓,你……”慕容弦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易君苓笑,安抚他道:“一点小伤,没关系,我们快回城去,你的胸前的伤也要尽快处理。”小心伸手扶住慕容弦歌。
“少宫主。”东方婉儿走了进来。
易君苓看着她,“什么事?”
“那位黑衣人醒了,他要见你跟慕容掌门。”东方婉儿道。
黑衣人被人扶起,半靠在石柱上,嘴角不断有血涌出,易君苓赶忙为他诊脉,五脏六腑受损,向英掌中带毒,黑衣男子中了千蛛毒,易君苓先塞给他一颗百解丸,再摸出一个沉香木盒子,从里取出一枚雪参果,众人惊呆,怔怔地看着易君苓,如此名贵的药,她也舍得给一个陌生人,怎么能让人惊讶?
黑衣人也是识货之人,见易君苓用雪参果救自己,心中非常感动,“小姐,你还是如当年一样心善。”黑衣人勉强一笑,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
“你是?”易君苓皱眉,看着黑衣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那见过。
“耿河。”慕容弦歌眼尖,一眼认出了黑衣人就是在平安小镇外,被易君苓放走的耿河。
易君苓这时才想起在平安小镇外的事,“耿大侠,原来是你,真是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投入灵蛇门中的?”
耿河吞下雪参果,喘了口气道:“吏狱门现在已是灵蛇门的一个分舵,据我所知,江湖上很多小门派都已经秘密归顺灵蛇门,那灵蛇郎君姜迢他想控制整个武林,而向英也想借机当上武林盟主。”
“少宫主,我们这次来京城也是因为接到消息,说有人秘密控制了许多小的门派,还收买各国朝中大臣,因此才会特意上鄞州城来找二小姐,提醒她注意这个事。”东方婉儿出言证实耿河的话不假。
[正文:第七十八章平淡锁事]
东方婉儿与耿河皆是如此说法,易君苓在心里叹气,看来江湖又要多事了,问耿河道:“那个姜迢在那儿你知道吗?”
耿河摇了摇头,“自从吏狱门归顺灵蛇门后,我仅见过他三次,每次他都戴着金色的面具,面具上有蛇纹,据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他的行踪只有几个人知道他。”耿河面露愧色,“我只是小喽罗,很多事都是听其他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因雪参果起了效果,耿河的脸色好转,嘴边不再渗血,精神好了些。
“他的武功比起向英来,谁更高一些?”许繁星对向英的武功有些顾忌。
“应该是姜迢更高一些,似乎他们曾过招,姜迢在一百招之内取胜,不过据说当时向英并没练成千蛛万毒手第九层,这几个月来他一直躲着练功,不知是否练成。”
易君苓的心沉到谷底,一个向英已经很难搞了,还来一个比他武功还高的姜迢,这江湖没法混了。顾轻衣见易君苓一脸郁闷的呆站着,知她因耿河的话发呆,轻轻地推了推她,“苓儿,先回城吧,一切从长计宜。”
易君苓点了点头,“回城,回城,管他是谁,遇上再说。”众人扶着慕容弦歌和耿河,返回鄞州城。
鄞州城似乎还是平静如水,百姓安居乐业,过着自己的日子,根本没注意到这平静下面的波澜。有心人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鄞州城内突然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这些人做平常人打扮,在酒家、青楼出入,可相陪之人中有很多卫国的朝中大臣,这不能不让人遐想。
姜迢一直在暗中进行他的计划,并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不止朝堂上无人觉察到,就连一向老道的各大门派也根本没有任何警觉,当易君苓听了东方婉儿的报告后,非常佩服姜迢的心思缜密,隐忍不发的定力。
大家立刻展开调查,半个多月后,凌宵楼内查出了灵蛇门的暗硝,许寒月气得俊脸发白,决定马上赶回凌宵楼总楼,清理门户,重新布置。
“烟烟。”许寒月不舍地看着易君苓。
“放心,我会好好的在这儿等你。”易君苓知他担心自己,笑着安抚他。站在一边的李瑀心往下沉,山谷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繁星拉着马,道:“二哥,你要小心,早去早回。”
许寒月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要小心。”看了看站在易君苓身边的顾轻衣,“你要照顾好烟烟。”
“放心,我会的。”顾轻衣拉起易君苓的手,许寒月翻身上马,一步三回头。
“寒月,快去快回,路上小心。”易君苓冲许寒月挥手道别,许寒月咬牙,策马离京。
李瑀调查后,惊讶地发现此事与齐王李珪有些牵连,他立刻回宫向文太后禀告,并派人秘密监视李珪和刘海之。
耿河的伤稍好一些后,易君苓就让许繁星将他送出京城,找了一个稳妥的地方安置,他的经脉受损,日后再无力与人对敌,从此江湖再无耿河之人,只有一个在乡下过着平凡日子的农夫。
慕容弦歌胸前的伤,也在易君苓和凤仪的细心照顾下慢慢好转。当慕容弦歌身体渐渐恢复后,凤仪神情越来越慌张,她甚至不敢直视慕容弦歌的眼神,她害怕慕容弦歌知晓她的现在的情况。
“随缘,现在京城太乱,向英等人的武功又高,凤仪留在京城,太危险了,不如送凤仪回幽冥派,安全一些,我们也放心一点。”易君苓一边帮慕容弦歌换药,一边帮凤仪找理由离开,在一旁帮忙的凤仪感激的看了看易君苓。易君苓理由合理,没有引起慕容弦歌的怀疑,第二天他就让艳姬将凤仪送回幽冥派总舵。
暮春时节,细密的雨像扯不尽的银丝,织起一个巨大的雨幕,将地上的景物笼罩起来,变得迷迷离离的。这场大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众人都被困在各自的房间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易君苓坐在桌边,摸出那两块玉片,仔细研究起来。
易君苓是越看越兴奋,这九种身法,各有千秋,若是全学会,别说是向英一人,就是向英与姜迢联手也是不怕的,易君苓高兴地窜出了门。
“随缘,随缘。”易君苓闯进慕容弦歌的房间,房间内空无一人,淡淡的药香弥漫在室内,“奇怪了,这大雨天,他去那了?”
慕容弦歌不在房间,易君苓只好出门沿着游廊向左走去,准备去找顾轻衣,恰好迎面遇上了许繁星。“羽烟。”许繁星笑着迎了上去。
易君苓笑脸相迎,“看到随缘了吗?”
许繁星脸上的笑容不减,柔声道:“他在顾公子房间聊天。”
“聊天?”易君苓皱眉,他们会有什么好聊的?
“怎么了?羽烟。”许繁星笑问道。
“没什么,我正要找你一起去呢,承逸上朝还没回来吗?”易君苓笑道。
“应该还没有,最近朝堂事比较多。”许繁星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