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东南西北,树上到处都是她留下的标志,她已经饿得两眼发直,全身无力地瘫倒在树下,“想不到我居然是被饿死的。”揉着胃部,叹气道,挂在身上的水袋,早已空空如也。
远处有一道白影飘过来,“烟烟,烟烟。”
“寒月?”易君苓坐直身子,那有什么白影?那有什么声音,“唉,饿得连幻觉幻听都出来了。”易君苓自嘲道,闭着眼,靠在树干上。
李瑀看见倒在树下的易君苓,心跳都漏了一拍,“羽烟,羽烟,你怎么了?”
声音真实而清晰,易君苓猛得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李瑀有些憔悴的脸映入眼中,“承逸?承逸!”
“是我,羽烟,你还好吗?”见她无恙,李瑀明显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在地上,扶起易君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承逸,我快饿死了,有没有东西吃。”易君苓可怜兮兮的样子。
“有,我有带东西来。”李瑀忙从怀里将干粮拿了出来,易君苓一把抓过来,立刻狼吞虎咽。“羽烟,你慢点,小心噎着,喝口水。”
易君苓一阵狂塞,填饱肚子后,站起身来,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懒腰,侧身对李瑀道:“承逸,这林子好古怪,我在里面转了这么久,就是找不到路出去,我还以为会死在这儿了呢!现在总算可以出去了。”
李瑀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林子进来容易出去难。”
易君苓一怔,皱眉,“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羽烟,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吗?”李瑀反问道。
易君苓轻叹道:“承逸,你何苦如此!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李瑀起身拉住她的小手,“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易君苓抽出手,“承逸,谢谢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不能接受。”她非滥情之人,此时已有顾轻衣三人,她只能狠心的拒绝李瑀的感情。
“为什么?你可以接受顾轻衣,慕容弦歌,甚至许寒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是因为我的身份吗?还是因为我比不过他们?”李瑀用力抓住易君苓的双肩,连声追问道。
“你,你知道我跟顾轻衣他们的事?”易君苓一脸慌乱。
李瑀点头,“是,你虽然尽力掩饰,可你脖子上的吻痕,说明了一切。”
易君苓俏脸一红,“你既然知道我跟他们的事,你不在意吗?”
“我在意,我当然在意,我在意你对我的疏远,我在意你对我的客气,我在意你接受了他们,却不接受我,我是第一个认识你的人,可是你却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李瑀喊道。
“承逸,你是皇子,你难道要跟别的男人共拥一个女人?”此语一出,易君苓更觉羞愧难当,脸胀得通红。
李瑀抬起易君苓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我已经不是皇子了,在离京之时,皇祖母已经将我从皇族玉碟中除名,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你不会嫌弃我吧!”
“承逸……”易君苓的话被李瑀堵在了嘴中,她的红唇被李瑀温柔的含住了。
[正文:第八十六章落魄凤凰]
李瑀的吻依如他的人,轻柔而细致,他的温柔让易君苓沉醉,“哼”一声冷哼远远传来,这声冷哼音不高,却异常清晰,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
骇得两个正在热吻的人立刻分开,“什么人?出来。”李瑀冷喝道。
四周静悄悄,不见有人现身,易君苓脸一红,柔声道:“少游是你吗?”
李瑀叹了口气,“羽烟,不会是顾轻衣,他……”
“他怎么了?”见李瑀欲言又止,易君苓着了急。
“他们三个被灵蛇门的夺命追风客抓住了。”李瑀面带愧色,低头道。
“还好你逃脱了,要不然都不知道上那去救他们。”易君苓的话让李瑀吃了一惊。
“你不怪我?”
易君苓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要怪你?”
“我师父只救了我一人,让他们三人处在危险之中,这有失侠义之道。”李瑀被方穆白救醒后,从方穆白口中得知事情经过,不顾方穆白的劝说,孤身闯进恶兽林。
易君苓笑,“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救得了你们四人!”
“可他看见你被黑衣人诱进恶兽林,没有出言提醒,这又算什么?”李瑀对方穆白的作法不认同。
“他不知道这个林子易进难出,自然不会提醒我了。”易君苓不愿李瑀对方穆白产生怨恨,劝解他道。
李瑀苦笑,“羽烟,你的心就是太好。”
“好人有好报,所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的,然后去救顾轻衣他们,大家都会没事的。”易君苓道。
“哼,欺骗自己你到是高手。”一个低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李瑀冷喝道:“阁下不必故弄玄虚,请现身出来一见。”
“哼,你不配。”那个声音高傲地道,李瑀几时被别人这般轻视过,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好在他性格温润,只冷哼一声,没有出言回击。
“一个鬼鬼崇祟的小人,只敢躲出在暗处偷窥别人,不见也罢,免得污了本姑娘的眼睛。”困在林中这么久,让易君苓失去了耐心,冷冷的将话甩了出来。
沉默了一会后,那声音再次响起,“恶兽林内有乾坤,人入林中无归还,东去西行皆无路,黄泉近在咫尺间。”
“哼,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少在这儿吓人,这世上本就无路,人走多了就成了路,我一定可以找到出林的路,不劳你这小人操心。”易君苓故意在小人两字上用重音。
“好,果然嘴硬,本座到要看你能撑到什么几时?”
依旧是转圈,再转圈,走来走去,两人重新回到原处,日已西斜,眼前又一天要过去了,易君苓叹了口气,坐在树下,一边揉着酸胀的小脚,一边叹气道:“承逸,看来我们真的出不去了。”
“羽烟,不要气馁,顾轻衣他们还等着我们,打起精神来,我们再走一次。”李瑀为她鼓劲。
“宋羽烟。”那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这个小人,又想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被人在暗住盯着,让易君苓心情十分不爽,怒气冲天,顾不上措词,张口吼道。
“你……哼,你这样子那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气度!”那人有些不屑地道。
易君苓眼中一亮,“你是姜迢,你是灵蛇郎君姜迢。”单凭那一句母仪天下,易君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这让姜迢有些吃惊。
“不愧为玉寒宫宫主,有几分小聪明。”姜迢冷笑道。
易君苓挑了挑秀眉,“不想预言落空,就快点把我们弄出去。”
“你这是在威胁本座吗?”姜迢不悦。
“是又怎么样?”易君苓胜券在握。
“你杀了李瑀,本座就放你出去。”姜迢也不是省油的灯。
易君苓摸出匕首,寒光闪闪,削铁如泥,李瑀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声音颤抖,“羽烟!”易君苓不理他,径直向前,用匕首用力的砍树,几刀下去,大树应声而倒。
“羽烟,你要干什么?”李瑀不解。
“把树砍倒,砍出一条路出去。”易君苓一边用力砍树一边回答道。
“哈哈哈,方圆几百里,几万棵树,你想砍条路出来,真是白日做梦。”姜迢嘲讽道。
易君苓懒得理他,挥动匕首砍向大树,李瑀微微一笑,拿出护身匕首,有样学样,不一会儿几十棵大树倒下了,一条简易的路初具规模,“住手。”姜迢喝道,他可不愿意让这个好好的天然迷宫毁在易君苓的手上。
“你又有什么事?小人。”易君苓停手,四处观望。
“宋羽烟,就凭你那点雕虫小技就想看清本座隐身之地?别做梦了。”姜迢冷笑道。
“你少在自己脸上贴金。”易君苓左手一抬,金光闪闪,十几枚金针同时射向前面的一棵大树。
一个黑影从那棵树上飞身而下,飘飘然落在地上,宽袖一挥,将十几枚金针全收入袖中,他身穿黑色绣团龙图案的锦袍,脸上戴着一个黄金制成的面具,夕阳下,显得有几分诡异。“宋宫主好阔气,一掷便是十几枚金针。”姜迢冷笑道。
李瑀身形一闪,拦在易君苓面前,“你想怎么样?”
姜迢冷哼一声,双手一震,裹在宽袖中的十几枚金针射向李瑀,李瑀冷笑,长剑一挥,将金针尽数扫落,“哼,还有几分本事,本座就留你一条狗命。”姜迢视李瑀如篮中之物。
“你才是狗命一条。”易君苓冷喝道,蓝眼突现,冰链挥出,使出剑招,幻化成三点寒星向姜迢咽喉点去。李瑀见易君苓抢出,立刻挥剑相护,剑尖分花,连刺三处。
姜迢不避不让,飞身迎上,倒让易君苓稍感吃惊,只见他左袖一挥,使出剑招中的横扫千军,扫向易君苓,右袖一旋,缠向李瑀的长剑。易君苓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冰链改刺为削,削向姜迢的左手,李瑀的剑招相应而变,削向姜迢的下盘。
姜迢左袖改扫为拍,斜斜的将易君苓的冰链拍开,右袖招式不变,“嗖”一声,袖子缠住了李瑀的兵器,使了一个巧劲,李瑀落出他的掌控之中,顺势向后一退,离易君苓三步之遥。
“别过来。”姜迢按住李瑀后背,易君苓咬牙,妖媚的蓝眼冒着怒火,冰链却无奈地垂下,姜迢冷笑,内力一催,李瑀立刻口吐鲜血。
易君苓担心地看着李瑀,恨声道:“你想怎么样?”
姜迢抛出一根长长的麻绳,手中握住另一头,“自绑。”
“羽烟,不要。”李瑀摇头。
姜迢内力再逼,李瑀口中鲜血涌出,“住手。”易君苓柳眉紧锁。
姜迢冷哼,抛出几件东西,顾轻衣三人的随身之物,“不想他们死,就乖乖听话。”
“羽烟,快走,别管……”姜迢右手一挥,李瑀被劈昏过去。
“你要看他死在你面前?”姜迢作势要点李瑀胸前死穴。
“不要,我绑。”明知不妥,易君苓不得不认命地扯过麻绳另一头,左缠右绕将自己从上到下缠了个结实,真正是五花大绑,反正算死姜迢不会杀了自己,不过是受点苦。
姜迢用力一扯,易君苓面朝黄土,背朝天摔倒在地,姜迢毫不怜惜,用一抬,将易君苓拖了过去,运指如飞,点住易君苓的睡穴,挟起两人向灵蛇门总舵掠去。
月光如水,将柔和的光洒向人间,一抺月光斜斜的透过窗,照射到屋内,这是一间精致的厢房,房内红烛高燃,窗边紫竹花架上摆放着一个青花瓷壶,壶中插着千叶红艳的桃花枝,下衬鲜艳的长春花朵,壶边,摆放着一只方形瓷盆,上放着假山石和小朵灵芝,紫竹花架下摆放着一张美人榻,易君苓斜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绣百鸟朝凤的锦被。
易君苓晃悠悠醒来,看着眼前的环境,神色一怔,忆起前事,抬手欲掀锦被,倏然发现手根本无力抬起,全身软绵绵的,大惊失色,咬牙撑起身子,手一软,整个人从榻上摔落在地,好在地上铺着上好的羊毛地板,没摔得太痛。
恰好此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水红上衣,下着白色长裙,眉清目秀的少女快步走了过来,她手上端着一个金盆,盆上摆放着几碗正冒着热气的精致小菜和一碗米饭。
“小姐,没摔到吧?”红衣少女将金盆放在矮几上,将易君苓抱回美人榻。
易君苓靠在榻上厉声问道,“你是谁?这是那儿?”
红衣少女笑道:“小婢名唤抱琴,这儿是琴居。”
易君苓皱眉,“姜迢在那儿?”
“门主已经休息了,小姐,您饿了吧?请先用餐。”抱琴将矮几移到易群苓面前。
易君苓扫了一眼菜饭,“我要见他,现在。”
抱琴笑,“不如让小婢先伺候小姐用完餐,再去请门主好吗?”
“不好,我现在就要见他,立刻!马上!”易君苓性子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回。
抱琴娇笑道:“小姐执意如此,就休怪小婢不敬。”
“你,你想怎么样?”易君苓色厉内荏地问道。
抱琴伸手捏住易君苓的鼻子,迫使易君苓不得不张开小嘴,抱琴拿着汤匙吹冷食物,一口一口强行将菜饭塞进了易君苓的嘴中,易君苓刹那间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眼含怒火死命的瞪着抱琴。
抱琴视而不见,见易君苓乖乖的吞咽,便不在捏她的鼻子,菜饭总算全部喂完,抱琴起身道:“小姐,小婢得罪了,现在小婢去请门主,请小姐稍等片刻。”
易君苓翻了个白眼,不理她,抱琴嘴角含笑,知她在生气,娇声喊道:“侍琴,进来。”
应声从门外走进一个穿着打扮跟抱琴一样的少女,容貌秀丽,身材高挑,手上端着一杯茶,轻声道:“姐姐。”
“你伺候好小姐,我去请门主过来。”抱琴使了个眼色。
“是,姐姐放心,侍琴一定会伺候好小姐的。”侍琴恭敬地回答道,抱琴开门自去。
[正文:第八十七章琴居受辱]
侍琴将茶杯端到易君苓面前,柔声道:“小姐,请喝茶。”
浓郁的茶香中隐蔵着另一种香气,易君苓很熟悉那种香气,那是一种用茶做药引的散功药,服过第一次之后,二个时辰内必须服用第二次,三天后再服用第三次,服药之人功力全散,必须有下药人的独门解药才能化解,否则终身都无法恢复武功。
“我刚吃完饭,胃有些不舒服,等会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