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59

一天他都进步明显,这让那些即是他血亲长辈,也是他同门师长的汉子们万分欣喜。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宝焵更够度过这个阶段的磨砺,再度起航的他一定会一飞冲天,用他的才华给喜爱美食的人带来无尽的享受。

为此民宿这边现在除了掌勺之外的所有杂事都重新回归周全这边主管,他刚才就是开着皮卡车到城里的海鲜批发市场上补货去了。

皮卡车开回民宿这边,跑堂的大宝出来帮着卸货,和一起周全把新买回来的海鲜搬到厨房那边去。

厨房这边现在已然变成了宝门厨师们的集散地,大师傅们凑在一起相互交流着各自的心得,吸取别人的长处来补充自己的不足。

这段时间到民宿来的客人们算是好运气,天南海北的各地美食,国内外的经典菜肴全部都出现在了那张粉红色的临时菜单上。

小小的一座村庄,每户人家都至少有一个人学习过厨艺,曾经在星级酒店里做过主厨的人就不少于二位数,这样的一只厨师团队,招待国际外宾都是有资格的。

民宿的厨房这边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掌勺的师父每天都有七、八人,菜单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得抢着做。

这帮家伙们是过来研究菜肴顺便给民宿帮忙,一般不到十点他们是不会散去的。

但是今天特殊,农历的八月十五,晚饭做完之后民宿这边给员工们放假,让他们回家团圆去,周全和宝大厨两个人留在民宿这边继续照顾生意。

晚饭过后原本待在屋里的客人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房间,或坐或站或与家人聊天,但不论姿态如何,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姿势,那就是向天仰起头,观看天空中的月亮。

为了迎接佳节,民宿这边不但在今天的菜单当中加入了以螃蟹为主的各种菜色,还特意给没个房间的客人都赠送了手工特制的冰皮月饼。

晚上留下来守着民宿的周全闲着无聊,正好隔壁东厢的王老爷子这个中秋也没走,他们就凑在一起过节了。

招呼着宝大厨把桌子抬到院子里,葡萄、秋梨、大枣月饼摆了一桌子,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被安置在桌子最中间的那两盘河蟹。

其中一盘是地产河蟹,个头小颜色深,就算是挑大的买,母的三两公的四两也就是这样。

另外一边则是王老爷子贡献出来的正宗阳澄湖的大闸蟹,老爷子的儿子知道对方喜欢吃这一口,开捕的第一网就急急忙忙的给空运了过来。

对于这些东西宝大厨也没做什么太复杂的雕琢,直接洗干净了垫着姜片和葱白上了蒸锅,十几分钟后螃蟹蒸好出锅。

除了大闸蟹之外,王老爷子还贡献了自己带过来的花雕酒,宝大厨调了沾螃蟹肉的姜醋,三个人围着桌子开吃。

出身沪市的王老爷子显然是个吃蟹的行家,人家吃螃蟹的时候是自带蟹八件的。

只见王老爷子先将一只螃蟹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从蟹八件里将腰圆锤取了出来,用锤子在蟹壳背部的边缘轻轻敲打。

经过这样的一番敲打之后,大闸蟹的蟹壳已经松动,放下锤子把长柄斧取出来,掀开螃蟹的背盖和肚脐。

这个时候螃蟹背部的肉基本上就都露了出来,把签子拿出来,将蟹肺刮掉,轻轻的把蟹肚子里面的肉剔出来。

之后用见到把螃蟹的脚剪下来,在用签子把歇腿里面的肉勾出来,长羹勺舀出蟹腹内的蟹黄,之后用镊子把蟹心,蟹胃等等不能食用的地方夹出来。

整个过程当中对方都安静无声,姿态轻容优美,一只螃蟹的肉被他全部剔出来之后,留下的蟹壳居然还能够完整的拼出一个螃蟹来。

周全在一旁看的冷汗直流,心说看着是很厉害,但吃个螃蟹至于吗?

用湿巾擦手的王老爷子双眉挑起,样子非常得意,他这一手拆螃蟹的功夫没有几年可练不出来,每次一亮相总会获得赞美声一片。

然而这一回老爷子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对面的两个东北糙汉子,压根就不懂啥风雅,两个人一个咬着螃蟹腿正滋滋的吸允着里面的汁水,然后肉不吃连壳直接一起吐掉,另外一个则是一口咬碎了螃蟹签子,用另外一只钳子把里面的肉向外挖。

王老爷子见状眼前发黑,痛心疾首的说道:“我的螃蟹,连肉都没吃就直接吐了,暴遣天物呀。”

被‘痛斥’的周全呸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还是连皮带肉一起出来的。

王老头:.......

坐在最边上的宝大厨始终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咬着蟹钳,然后把里面的肉掏出来给周全吃。

他们家周周不太爱吃螃蟹,唯一能吃上几口的就是蟹钳里面的肉。

因而在王老头刚才风雅的处理螃蟹的时候,宝大厨已经把大部分河蟹上面的蟹钳都弄了下来,只给对方留下了一公一母整一对。

看着对方望过来的眼中那有如实质的哀怨,宝大厨一边继续挖肉一边十分淡定的说道:“蟹黄和蟹膏都留给你了,那些可是螃蟹身上最精华的部位。”

胆固醇高的王老头:........

作者有话要说:

王老头:明明吃的是美味的螃蟹,为何却绝的塞进嘴的全是狗粮?

第77章全家福

金色的十月,郊区的土地上到处都是丰收的颜色。

金黄的玉米,沉甸甸的高粱,压弯了枝干的小麦,挂满了枝头的红枣,垂在藤蔓之下的紫葡萄,每一天田地的主人都早起晚睡,为的就是把这些忙碌了一年才得到的收成收进自己的粮仓里。

两姓村的村口高大的彩虹门迎风屹立,硕大的氢气球下面拽着长长的横幅左右摇曳,红、黄、粉、绿、蓝各种颜色的彩旗从村口开始,沿着村道的两边一路向里,就像卫兵一样站在道路两边迎接来来往往的客人。

村委会旁的打谷场上,秧歌队成员们正在忙着化妆,村民们则是忙着把村委会里面的桌椅搬出来摆在外面,再把大喇叭的电源接好。

随着时间过去,打谷场空地这边的人群开始越来越多,除了本村的村民之外,还有不少闻讯赶过来的客人和过来帮忙的亲朋好友。

打谷场旁的村委会中,穿着西装的两姓村村长陈有德紧张兮兮的握着手中的演讲稿,磕磕巴巴的念着,大概真的是太过紧张,一句话被他念成好几段不说,念着念着的还突然就不出声了,非得断一下在接着念。

正在给他整理衣服的陈家表舅妈见他的样子,不由得安慰道:“老陈,别紧张,不就是个剪裁发言稿,你可以带着稿子上去念的,怕什么?你看看人家阿全,是主持人面临的状况比你多的多,人家还不能拿着稿子登台,一切都得看临产反应,也没向你这个样子。”

“那能一样吗?阿全多大我多大,他正是记性好的时候,我这个年纪就差提笔忘字了。再说剪裁流程都是他安排的,就连我们的发言稿都是他写的,全在他脑袋里的东西他当然不用背。”

今天是两姓村的农家乐集体开业的日子,为了广而告之也为了招揽人气,村里面特意举办了一个表示庆祝的剪裁仪式。

作为一村之长,陈家大表舅被推举为村民代表要上台发言,而周全则因为是村中公认的学历最高,学问最好的人而被委任成为了这一次剪裁仪式的主持人。

说是主持人其实和负责人也没啥差别,剪彩仪式大到流程小到道具全部都是周全负责,就连他们家大表舅的发言稿都是周全代笔捉的刀。

现在他正穿着一身从婚庆那边借来的礼服,坐在村委会的院子里,被陈文娟按着化妆。

“文娟,粉底是不是用的太多了?我现在觉得脸皮子可僵了,一会说话的时候会不会往下掉粉?”

“头发可以了吧?你那用来定型的啫喱已经喷了快半瓶了。”

“口红就别弄了,感觉好怪。文娟手下留情,我对自己的眉毛很满意,不用在修。睫毛也很满意,麻烦女侠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拿着睫毛夹的陈文娟对着周全的脸左看右看,最后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周全天然的眉形与他的脸型很相称,睫毛更是又长又浓密,还自然向上微微翘起,比那种故意弄出来的假睫毛好看的多。

感觉自己无处下手的陈文娟气呼呼的说道:“真不公平,阿全哥你是个男生,要这么漂亮的眉毛和睫毛有什么用?简直是暴遣天物!!!”

“不行我得看看还有啥能用上的,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说什么都不能浪费。”说着文娟姑娘又去翻自己的化妆包,一副小女生遇见漂亮的洋娃娃,兴致勃勃为他打扮的样子。

周全见状不动声色的拧了拧身子,看准空档一个健步就蹿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说道:“文娟,我去看看外面弄好了没有,你先去给别人化吧。”

一个没注意让‘洋娃娃’跑了的陈文娟在院子里直跳脚,不过转了一圈之后她就又有了新的目标。

发言稿念到一半的陈家大表舅看着自己闺女拎着一个大包包笑容满面的进了屋,不知道为什么后背的冷汗瞬间就涌了出来。

见势不妙赶快溜的周全一路小跑来到了打谷场,就见到宝二龙正在给道具那边的几个小哥送烟。

周全把他叫过来说道:“二龙,一会九点整剪彩仪式正式开始,我上台说几句话,喊礼炮齐鸣的时候空地那边的礼炮就得开炮。之后是大表舅上台发言,在然后就是村中四十三家农家乐的主人上台共同剪彩。整个仪式的流程就是这样,礼炮还有摄像那边没有问题吧?”

宝二龙闻言挥挥手说道:“放心摄像的那个是我职高的同学,礼炮那个是他哥们,他们是正经干婚庆的,就咱着小场面半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好,时间差不多了,告诉大家都准备好。”

打谷场的中央,手持话筒的周全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场白,然后干声宣布:“现在请鸣响礼炮。”

话音刚落不远处调整好的礼炮就对着空旷的位置开始鸣放,那整耳欲聋的声音让村里年纪大的乡亲们看的都说热闹。

礼炮结束之后,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陈家大表舅从周全的手中结果话筒,开始了自己的村代表发言。

站在打谷场中间,陈家大表舅翻出演讲稿准备开念,不过看他至今仍然在微微抖动的手,大家就知道他的情绪应该是很激动的。

有看热闹的村民在一旁起哄道:“村长,手别抖呀,想当初你到镇上去堵镇长大门的时候都没打怵,现在咋还抖起来了?这一圈都是咱的乡亲,没啥好怕的。”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起哄,听着乱糟糟的人群,村长放下发言稿说道:“别瞎嚷嚷,谁说我怕了?我陈有德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怕过什么,我只是太激动了。”

说完他又把发言稿举起来,想要继续念。

“嗯...今天是个....是一个幸福的日子,是俺们....不对是我们两姓村的大日子....。”

越念越不顺的陈村长最后泄气的把那长发言稿重新叠好塞回自己的口袋里,把系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领带扯开说道:“还是这样舒服,这破带子裹的我难受。”

“嘘嘘,下面的各位安静一下听我说。那个阿全你写的发言稿我实在是念不通顺,表舅决定还是有啥说啥。那些刚才说我怕了的家伙,你们猜对了,我刚刚却是有些怯场,但我不是怕你们,我是怕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出丑给咱村丢脸,不然只是我自己,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敢去叫板。我会怕是因为我在乎,因为这个日子对咱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从今天开始咱们村的四十三家农家乐正式开业,咱们村彻底结束了青壮年外出打工,老人、媳妇、孩子留守的两地分离局面。”

“从十几年前开始,咱们村就是市里、县里、镇子上有名的致富村和小康村,但是伴随着这些词语一起过来的,还有为了生计家里的老爷们被迫离开家庭外出务工。外人都说俺们村人人都会手艺,个个都是厨子,出去比那些卖苦力的人挣得多受累还少,可谁知道俺们这些老爷们一年到头在外打拼,见不到老婆孩子,伺候不了家中父母是怎样的心情?你们能想象那种离开的时候孩子还被媳妇抱在怀中吃奶,回来再看却发现孩子已经能跑能跳,谁都会叫但就是不知道管自己叫爸爸的心情吗?”

原本人声鼎沸的打谷场因为大表舅的发言而瞬间安静,村长的话对于年龄在三十—五十岁之间的青壮年汉子们来说,感触是最深的。

原本就学厨艺的那一拨就不用说了,种植花棚的当家男人们,在鲜切月经的收益明显下滑的时候,为了维持家中的生活质量,也有一大部分的人选择和同村的人一起外出务工。

那种一出去就是一年,吃亏受累却还见不到家人的思念,真的是特别熬人。

“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会这样大家也是无奈。我外公是村子的第一任村长,他老人家当初上任的时候立誓让村民不再忍饥挨饿,村中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有衣穿,有房住,有存款。他和我大姨夫、宝叔还有村中的其他长辈们一起用二十多年的时间实现了这个誓言。”

“我是这个村子的第二任村长,我没有外公他们那么大的能力,但我也有个心愿,我希望咱们村的村民家庭和睦,父亲恩爱,长慈幼孝,日子都能过的和美。”

“现在我们有了这个机会,咱村在自己的家有了能活命的营生,在不用去受那种骨肉分离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