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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流风都心疼不已,如今人没了,这般反应,却让人心头戚戚。

越轻然因为身怀系统,自然清楚白涟未归是怎么回事,就算那日/他和百里千有了孩子,小师弟也不会回来了,他已被抹杀掉了,旁人关于白涟的记忆已渐渐被抹杀掉。

除了他,也许哪日,紫蔓柔,百里千,元明甚至木流风都会忘了有白涟这么个人来到他们身边过。

缺月孤挂,白涟与木流风同住的屋里烛火忽明忽灭,只有木流风一人独坐窗台边,白涟小时就是坐在这里一日又一日等他回来。

月光清冷,庭院流光盈盈,若是夜里下雪了,也不知小师弟能不能赶的回来。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下了一夜风雪,孤影一直印在横台上,第二日晴雪满窗,天地一片白雪皑皑,只是台阶上的雪依然无人踏过。

木流风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般等着白涟回来,他怕白涟回来饿了,便时常下山去买他最爱的桂花糕,又怕下山错过了白涟回来,再一次踏入轩辕峰上的厨房,学着做那些对他来说太过甜腻的桂花糕。

游龙剑和寒霜剑就这么被他高高挂起,一连数年再未碰过。

紫蔓柔从未见过如此灰头土脸的木流风,明明依旧还是那个英俊逼人的师兄,却让她觉得他已是油尽灯枯,日薄桑榆。

越轻然料想错了,木流风没有忘记白涟,甚至紫蔓柔也没有忘,白涟消散那日,她亦有所感,只恨自己为何不多留意下师弟,或许就不会这么蹉跎。

紫蔓柔就站在庭院门外,看着庭院内一身清瘦灰衫,扫着落叶的木流风,像是一道屏障,门外一片七彩琉璃,门内只有灰与白的黯淡岁月。

许是身为女子心思细腻,紫蔓柔心中一片压抑酸疼,双眼湿/润,她不懂他们的故事明明还未到结局,为何小师弟就不能参与其中,明明不忍离别,上天却还要让他们别离。

还是真如大师兄所说,小师弟只是书中昙花一现的路人,一生短如潮汐,曲未终,人先散,却让他们几人刻骨铭心记住过往的一切。

紫蔓柔收拾下心情,揉了揉眼睛,木流风最容不得有人在他跟前提起白涟已不在,她自然也不会说出,深吸口气,平复心情,说道:“师兄。”

庭院中木流风一顿,抬首望去,见是紫蔓柔,淡淡颔首道:“原来是你啊,师妹。”

紫蔓柔笑道:“我若不来,师兄怕是要忘了我。”她自然看到木流风眼里转瞬即逝的失望。

“怎会,”木流风替紫蔓柔盏好茶,坐下来后,将一盘桂花糕推到她跟前,说道:“你且尝尝,这糕点可好吃,也不知小师弟会不会满意。”

紫蔓柔随意拿起一块精致小巧的糕点含进嘴里,对她来说太过甜腻的味道,却还是吃了下去,这些年来木流风的手艺已进步了不少,看着木流风小心翼翼擦拭的莲音玦。

依旧花开九瓣,蕊露金蓬,可是故人却早已不在。

紫蔓柔心中一阵惆怅,倒是忘了说出她的来意,与木流风相坐无言。

“昨夜,我梦见师弟了,”木流风神情温柔的看着莲音玦,好似白涟就被他捧在手中,“他便是在这里等我回来,闹着要让我带他去平城放河灯。”

紫蔓柔顿时一怔,涩涩的开口说道:“师兄不如随我出轩辕峰,小师弟许是在哪玩得流连忘返,忘了回来,等着师兄去将他寻回来。”

木流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盈盈透亮的莲音玦,像是在回想他与白涟相濡以沫的甜蜜日子,沉寂久久。

“也好。”

就在紫蔓柔以为木流风要以沉默回绝时,没想到对方竟真的答应了,大喜过望,说道:“我这就和大师兄,二师兄说去,明日我们便下山。”

紫蔓柔也不征求木流风的意见,风一般的,直接走人,白涟已不在,她实在是太担心木流风哪日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当紫蔓柔再见到木流风时,他还是依旧那身孤寂的灰衫,游龙和寒霜被他背在身后,这时她才注意到,木流风已是满头灰发,霜雪满眸,心寂如灰。

相反倒是越轻然满面春光摇着秋水扇,还不怕死的揭伤疤,“啧啧,真可惜,竟少了一个小师弟,嘶……”

“少说几句。”

百里千捏着越轻然的腰,怒斥了他一下,就连紫蔓柔也瞪着越轻然。

越轻然哼哼唧唧的,拿出了一个东西,“不说就不说,师弟,接着,别太感谢我。”

木流风接住越轻然扔来的东西,摊手一看,竟是一个小小的木偶人,突然间华光耀眼,小木偶人竟变成白涟的模样,在木流风的怀里,双眼呆滞的看着他。

忽见白涟,木流风潸然泪下,师弟,可是你回来了……

待他久久回神,便知这只是个与白涟样貌相似的假人罢了。

越轻然一脸了然的看着木偶变成白涟的样子,心中长叹,只有他知道这木偶人是何物。

系统给他的相思木偶,能吸食物主对所想之人的情愫,化成相思之人的模样,若是吸的越多,越是相似。

当年百里千死后他就是借着这个木偶才能从悲痛中缓解过来,只是这木偶有时限,也不知对木流风来说是不是饮鸩止渴。

越轻然说道:“师弟,你且将师弟留下的贴身之物放在它身上试试。”

木流风久久不为所动,挣扎了一番还是依言,将白涟留下的莲音玦挂在木偶人手上,他实在是太久未见师弟了,木流风对自己说,只是试试,一会就将玉玦收回来,将木偶还给越轻然。

那知当莲音玦放在木偶人手上时,木偶人宛若活过来了一般,双手捧着玉玦,温柔的笑了,“师兄……”

木流风再也收不回莲音玦,有了莲音玦的木偶人就像是翻版的白涟一般,明知这个只到自己大/腿处的“白涟”只是个假人,他还是忍不住将它拥入怀里,再一次潸然泪下。

“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刻他实在是等了太久,久到他以为就是白涟来世他们也无法再见面。

紫蔓柔已经红了眼,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前缩小版的白涟只不过是个木偶罢了,可就是连她也忍不住将它当成小师弟。

百里千轻轻的拍着靠在他臂膀上无声哭着紫蔓柔,他和越轻然却满脸愁色,不能说,还是不能说,这木偶过几日便会如同小师弟一般随风消散。

越轻然点满了系统的搜魂术,可是小师弟的轮回依然没有结果,三千世界,小师弟怕是已不在这世间投胎转世了。

想到这越轻然就顿然心痛,有心人若是不能重逢,又该何去何从。

☆、第46章四十五十朵白莲

灯火通明,木流风牵着手中的木偶漫无目的的在闹腾的夜市散步,紫蔓柔怕他闷的慌,连人带推的赶着他出门,还不忘捎上与白涟相似的木偶。

木流风依旧还是那一袭清瘦灰衫,面无表情带着精致的木偶漫步在夜市上,人来人往,游人的嬉笑怒骂都与他无关。

“师兄。”

突然听到满怀依恋与欣喜的声音,他呼吸一窒,身形顿住,微微发抖,这世界只有一人会这样叫他,他有些恍惚,有些不敢置信,将自己的表情调了调,等到他觉得看起来应该是精气十足,才满怀激动的转身,故作淡定道:“师弟……”

小少年对着身边的男子撒娇道:“师兄,陪我吃这个嘛。”

哪知男子竟满脸严肃拒绝道:“不行,你牙疼还未好,三日之不可吃甜汤。”

小少年还是不放弃,甚至整个人挂在男子身上,可怜兮兮道:“就这一次,我吃一小口就好。”

男子终究还是敌不过可爱少年,忍俊不禁道:“只许这一次,若再被我发现你偷吃,定要打你屁/股。”

少年不甚在意,欢欣鼓舞的在男子脸上吧唧一声亲了下,便飞扑到甜汤摊铺上。

。……

木流风还是依旧那副淡定的神色,激动之情已不见踪影,看着亲密无间的那两师兄弟,他却触景生情,回肠九转,最后紧紧的抓/住手里的木偶,低下/身温柔问道:“小白涟,可想吃甜汤。”

没有光彩的眼眸满是呆滞,不言不语,这便是“白涟”的回答。

他惨然一笑,揉了揉他柔顺的黑发,柔声说道:“甜汤太甜了,你怕是吃了牙疼,不吃也罢。”

长夜漫漫,直到夜市灯火皆收人散,他怀里抱着一个,手里提着一盅甜汤,凉月将地上的孤影慢慢拉长。

木流风抱着木偶回屋时,遇到了紫蔓柔,淡笑道:“师弟回来了吗?”

紫蔓柔一窒,艰难道:“师兄……你要不要先回屋休息……”

“这样啊……”

紫蔓柔看着双眸渐渐黯淡的木流风,直觉得心脏被紧紧的揪住,待人进屋了后,她才敢偷偷低泣。

师兄你何时才肯承认师弟已经死了。

木流风将那盅带回的甜汤打开,舀了一汤匙举到静坐在身边的木偶跟前,呆立了许久,直到甜汤凉了,才兴意阑珊的放下,自语道:“我又忘了……”

一灯如豆,他将木偶摆得远远的,又一人独坐窗台,放空自己,目光遥远的看着朦胧冰冷的夜色。

“师兄。”

他又听到了有人叫他,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心中暗嗤今日怎么老是出现幻听。

“师兄,怎坐在这?”

他有些恼怒,这幻听竟没完没了,回身怒斥,“够了!”

转身他却僵住了,看着灯晕暗处缓缓走出来满脸揶揄的人,那人还是那般好看,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师弟……你回来了。”

白涟抿嘴而笑,坐到木流风身旁,说道:“师兄你这是说什么傻话,我一直都在啊。”

木流风没有回他而是直接将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吸着白涟身上让他魂牵梦绕的淡淡莲香,手已探入衣物中,直到感受到手中肌肤的温热,四处游走,爱/抚,他才肯稍稍相信师弟是真的来,满腹委屈:“师弟我梦见你一直不回来,我好想你。”

“梦总是相反的,我怎会离开。”

白涟红着脸在木流风的怀里,任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他脱落在地,木流风亲吻着日思夜想的如雪的肌肤,恨不得将人揉碎了与他肌骨相连,永不分离。

白涟低低呜咽道:“师兄……疼……”

身上人不仅没有放过他,还狠狠的咬了下柔嫩的耳/垂,不断加大进攻的力度,“嗯,疼怎么够,定要好好罚你,哭也没用。”

满室旖旎。

是了,他定是做了一场没有小师弟的梦,他的师弟怎会忍心离开他,怎会放任他独自肝肠寸断,他们依旧相守在一起。

屋外夜寂,月入轻纱,屋内只有一精致的木偶守着独坐窗台沉睡的人。

紫蔓柔愁绪满心,让她只能独看弦月如钩,长叹一夜未睡,却在天亮之时,迷迷糊糊之际,被院内打闹声给惊醒了神。

寒霜与游龙竟一同出鞘,竟是木流风满脸杀气以一敌二对着越轻然和百里千。

“木流风,你给我清醒一点,小师弟他……早就死了!”

越轻然还是将木流风给自己营造的最后一层假象给捅破了。

“呵,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木流风讥笑回去,他不会相信越轻然的话,昨夜小师弟明明和他在一起,与他水ru之交,怎会死了呢,可是醒来他却发现人不见了,“定是你们将他藏起来了。”

“我看你是疯了,今日我就将你这懦夫打醒!”

“你以为我会怕你。”

这两人竟直接肉搏上阵,越轻然下手很狠,他早就受够了木流风这幅让人无法喘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知道他比木流风幸运,至少当年百里千死的时候,他还要留着一口气替小千报仇,而木流风却什么也没有。

木流风没有像越轻然一样下狠手,也不躲开越轻然的拳头,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梦,疼了,梦醒了,小师弟就在他身边。

越轻然脸上只是些轻微的擦伤,而木流风那张俊脸却已经头破血流,可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一直抓着越轻然不放,似乎真的要越轻然将他打醒。

“够了!”

紫蔓柔将越轻然推开,把不知疼痛如呆木的那人拥入怀中,泪如泉/涌,痛斥道:“你们这样,若是让小师弟知道了,他非生气不可。”

越轻然正要言语,百里千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见此越轻然扭头不语。

木流风的现在有些糟糕,不仅是血流满面,让人更加担忧的是他精神状态。

“我没有疯,小师弟昨夜回来了,可是我醒来……”他说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无助,脆弱到一触即破。

紫蔓柔温柔的替木流风擦掉脸上的血迹,木流风的话,聪明如她自然猜到他定是梦见师弟了,梦醒了,人自然没了,她没有点破,反倒是轻声哄道:“小师弟定是趁着你睡着了,又偷偷跑出去玩了,师兄我们去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这是你说的,要拉钩,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