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就是这么缠着我非拉钩不可的。”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一百年足够他们找遍天涯海角,挖地三尺,足够紫蔓柔成为一方霸主,足够元明渡劫飞升,足够到越轻然成了新任的轩辕峰主,却唯有木流风还是找不到白涟。
百年之间,他开了仙城,一人独守空城,借着天镜寻找白涟,白涟不在此世间,他便要踏裂时空去寻他。
云雾缭绕,琼楼玉宇,奇花异草,紫蔓柔是这百年间少有几人能进来的客人。
偌大的仙城本该是群仙汇聚,万人朝拜,却比尘世的那一处还要清冷,而木流风就将自己囚禁在这寒宫空城之中。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却藏着千年孤寂,针落有声,唯有紫蔓柔一人的脚步声在回响着。
大殿上独坐的灰衫男子还是依旧仔细雕刻着手中的木雕,他身边有各式各样或大或小或哭或笑栩栩如生的雕像,皆是同一人。
紫蔓柔轻声唤道:“师兄。”
直到她呼出声,男子才肯依依不舍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淡淡颔首道:“师妹你来了。”
“我怕你觉得孤单,来看看你。”
“孤单?”木流风先是歪着脑袋满脸疑惑,摸着挂在腰间的莲音玦,再看着手中的雕像,脸颊微微发红,“才不会呢,我有小白涟陪着我,而且……而且你看,我们还有孩子了。”
他将快要雕好的人像微微举向紫蔓柔,让她看得更清楚一点,紫蔓柔分明看到的就是白涟幼时的样貌,却温柔笑道:“那我就是宝宝的干娘。”
“是了,到我和师弟孩儿满月时定要广办宴席,要让天下人知道。”
紫蔓柔没待多久便被木流风赶出了仙城,他说这里不适合她,赶紧离开才是。
待紫蔓柔走后,他才将一堆木人抱在怀里,轻轻说道:“你在的,对吧,我只有你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所以你会永远的跟我在一起的对吧,让我侵占你,拥有你。
☆、第47章四十六十朵白莲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在你离开后,我扮成最讨厌的另一个自己,笑着对所有人说我没事。
那个蜷缩在冰天雪夜的小身影,那个紧紧跟在身后的小尾巴,那个回头就能看到他依赖目光的小师弟,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你而生的呢。
木流风总是将对小师弟难言的心思藏掩着,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竟是因这份无知无妄的情意才会有了君莫心。
我最爱你了,小白涟。
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等你回来我每天都你耳边告诉你好不好,所以你快点回来吧……
白涟消散了,木流风独自一人回轩辕峰,守着白涟曾经住过的小屋,作为能够以身入道的醒来后的木流风最能够清楚的意识到,在精神奔溃之时,君莫心将他逼入沉睡。
君莫心常常坐在庭前发呆。
记忆在慢慢融合,有些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君莫心还是木流风,或者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人。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你再不回来,我就全部吃掉了哦。
到最后,那盘桂花糕全被他吃了,君莫心似乎有点明白为何白涟那么喜欢甜的东西了,只有过分的甜腻才能冲散心中的苦闷。
你最喜欢作为师兄的木流风,现在我是他,所以你最喜欢我对不对。
常常夜里来偷看他的百里千,总想带他下山散心紫蔓柔,就连作为曾经下属的越轻然从来都不知在他们眼前的是另一个木流风,,他叫君莫心,总是笑着对他们说我没事。
木流风醒了,他将游龙和寒霜挂在墙上,学着做桂花糕,做好了便由君莫心吃进嘴里,回想着白涟最喜欢的味道。
小师弟/小白涟,你快回来好不好,我已经比他还会做你最喜欢的桂花糕了。
君莫心和木流风常常做出两份一样甜到让人牙疼的桂花糕,却总认为都比对方做的好,只是他们常常分不清那份是谁做的,好像他们就是一个人。
他难得做梦,只是这一次梦中满是血色的天地,深受重伤被人围剿的白涟,铺天盖地的讨伐声汹涌而至。
逆徒白涟,荼毒生灵,蹂(躏)五洲,而视我正道之修士不如犬豚牛马,其性残忍惨酷,乃当世大魔头,古往今来,凡有血气者闻之,未有恨之痛减者。
元明一剑刺来,白涟却笑着说终于解脱,最后只剩下荒凉处,风雨中的孤坟。
他醒来时屋外惊雷响起,雨珠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他想起来了,他总是满不在意小白涟最讨厌shā • rén,他总是喜欢逼着小白涟做最害怕的事。
君莫心是魔,生来便喜欢作恶,木流风若是天道,那他便是天魔,那小白涟是什么,只是喜欢师兄的普普通通的师弟罢了。
木流风四处寻找被君莫心带走的白涟,当他寻到时,他附身在全身脓包不能言语不能动弹的男人身上,满眼贪婪的看着细心照顾他的白涟。
白涟总是在忏悔他造下来的杀虐,狂妄如木流风,再大的杀虐有他守着,小师弟自当平安无事,不屑如君莫心,再大的杀虐都有他顶着,小白涟自当安然无恙,可却无人知那人藏在心底的死志。
一刹那间电闪雷鸣,照出他惊魂憔悴的苍白脸色。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静静的看着倾盆大雨。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看这场雨,你会回来的对不对,我再也不逼你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杀了我也好,不要不回来好不好。
那朵白莲小师弟
48|四十七朵白莲
醒来时,他双眼放空,他梦见那人来接他了,习惯性的往腰间摸索,看着莲音玦,他的脸渐渐阴郁下来了。
有什么变了,他的手变小了……
“君心少爷不好啦,白家那个小霸王又找上门来……了……”
来人被他可怕的低气压吓得说不出话来,吞咽了下口水,殊不知自己前一刻差点丢了小命。
“木君心!”
哪知随后突然就有个小身影冲上来将他扑到,抓/住他的衣领,眼角红红的,恶狠狠的说道:“收了我的玉佩,就得嫁给我。”
木君心有些发愣,原来是他在做梦,这样的小师弟他以许久没梦过了这样的小师弟了,充满生气,就像春日里的朝阳,给他注入生机。
木君心呆呆的与压在他身上发怒的孩子对视,这一次他没有伸出手去碰触日思夜想的人,他知道若是伸手去碰触,那人定会在他眼前消散掉,所以他想看着就好,一梦不醒。
“嗷呜。”
痛得懵逼的木君心:“……”
木君心身上的人可不管他想什么,见木君心不给回复,直接往木君心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哎呦哎,白涟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君心少爷病刚好经不起你这番折腾!”
一旁的小厮满脸惨不忍睹的看着自家少爷一副痴迷宠溺模样的,那白家小霸王咬下去可够狠的,都见血了。
白涟的嘴角沾染着赤红的血,表情依旧凶恶,却满眼委屈,只要下一刻木君心敢拒绝他,他就哭给他看。
可就是这番模样却让木君心喜爱得不得了,一点痛算什么,明知这只是个梦,但他却恨不得将人宠上天去,满足心上人想要的一切。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白涟红了眼睛,带着糯糯的哭音,呜咽着:“那你为什么还要收下我的玉玦。”
“不,不是,不要哭……”木君心最不舍得让白涟在床/上以为的地方哭,只要白涟一哭,他就心疼得厉害,温柔的哄道:“不讨厌,我最爱你了。”
一说完木君心却自己先双目湿/润,这个梦太逼真,逼真到他不敢相信。
白涟一听,直接吧唧一下,往木君心的眼角便亲了下,还轻轻的吸/允了下,脸红红的舔/了舔唇,说道:“你才哭,每次我娘要哭的时候我爹就是这样,这样的……”话还未说完,又往木君心的嘴巴亲了过去。
他才不会说刚刚的味道咸/咸的,现在他想尝尝看木君心的嘴巴上是不是有和他爹说的媳妇儿有甜甜的味道。
被亲的木君心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心脏重启一般,噗通噗通的跳着,小师弟只要是你什么都可以,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吧。
若说建邺小城今日发生了什么怪事,那便是木家药罐子小少爷和白家小霸王竟玩到了一块,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白家的小霸王出生时竟祥云汇聚,天降梵音,一夜间建邺城开满了白荷,白员外大喜,便将小少爷取名为白涟。
这小少爷出世时竟有赖头和尚不断上门讨要,被白员外拿着扫帚三番两次都赶不走人,直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出现,此事才作罢。
心疼小儿子的老爹便自幼将小少爷宠上天了,竟宠出了个娇蛮个性,要什么就得有什么,好在白涟想要的东西一向不过分,白家上下便倾尽全力为他寻找到,直到遇到了木家的小少爷,竟看中了人,一见钟情,说什么也要娶回家当童养媳。
这木家小少爷自小就是药食不停,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从未与外人见过,也不知白涟是怎么突发奇想竟钻进木家的狗洞里,寻到了在病床/上的木君心。
需知木君心岁病弱瘦小,表情呆滞,不常言语,却生得肤白貌美,宛若精心绘制的瓷娃娃一般,白涟便将人狠狠的抱着,又亲又搂,直到下人发现了白涟,才将两人分开,白涟却摘下自幼带的莲音玦塞进木君心的手里,直言这是定情信物,他日/他要娶他过门,而被亲得满脸口水的木君心连/发了三日高烧。
三日不能见到木君心已经是白小霸王的极限,便有了上头的这一出由质问演变到了嫁娶上。
要知这白涟才八岁,木家小少爷更是比他小了一岁,说什么娶童养媳大人间自然当是玩笑,便由着白涟追在木君心身后胡来。
木君心可不管他人怎么想,他和白涟是天生一对,没了白涟,便没有木君心,他的心脏是为那人跳动,这个梦说什么他也不会醒来。
白涟牵着木君心,两个孩子紧紧的贴在一起走在建邺城的青石板路上,倒有几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喏,你吃。”
白涟将手里的糖葫芦递到木君心的跟前,语气听上去满不在意,双眼却期待的偷看着自家的小媳妇。
木君心这个伪孩子自然看出了白涟的心思,便假装有一点点脸红,同样偷看着白涟,在冰糖葫芦上舔/了一口,万分娇羞的推给了白涟,而白涟就在木君心舔过的地方轻轻的咬了一口,嚼了一口,快速的往木君心的嘴巴上亲了上去,将含在嘴里的糖葫芦推进木君心的嘴里。
而木君心也学着白涟,两人就一根糖葫芦吃了足足半个时辰。
默默围观全程这两人甜到让人腻乎苦逼的越轻然:“……”
突然木君心向偷/窥的某人丢了一个眼刀子,随后满脸嫌弃的皱眉了,他自然是发现了越轻然,但是,越轻然身上那个诡异的光环却让他十分厌恶。
那人像是晨曦里最美的一道阳光,柔弱却让人着迷,他眉目含情,宛若春山新雨后般干净纯澈,似乎只需一眼,便将一颗心全数沉溺在他身上,只想将他捧在手心上时时刻刻着宠溺他,保护他,将他囚禁在身边,他的唇甚比娇花,让人只想一亲芳泽,天地间最美好的一切似乎就在他身上。
木君心见鬼的不知为何心中会冒出对越轻然这样的念头,一阵恶寒,暗道不好,越轻然身上的光环太过古怪,决不能让小白涟着了越轻然的道。
可当木君心想要遮住白涟的眼睛时已经迟了,白涟正盯着越轻然发愣,一动不动的看样子已经中招了。
木君心脸已经黑了,为什么他的梦里会出现越轻然这种古怪生物,可不可以将他抹杀?
“等等,等下师弟,别放杀气了。”越轻然头疼的看着跟前的两个小孩。
他的声音宛若天籁之音,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就让人沉醉不已。
木君心越来越想将越轻然人道毁灭了,他抓着白涟的手,要是白涟被越轻然勾走了,还是让越轻然死吧。
越轻然假装自己没看到木君心快实质的杀气,也没看到白涟受他身上光环影响露出来痴迷的眼神,满脸正经道:“师尊命我将你们两人带回天河宗。”
【木师弟你先冷静,大家有话好好嘛,你把小师弟的眼睛蒙起来了,就好了。】木君心大惊,他竟真的如真的幼童一般,一身修为全无,只好依越轻然的传音,趁着白涟不注意,从白涟的背后踮起脚尖伸出双手蒙住了白涟的眼睛。
“怎么天黑啦?”回神后的白涟还不知自己中了越轻然特殊的光环,懵懵懂懂中,他瞬间清醒,扳下木君心的手,指着越轻然,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不要看他嘛。”
木君心微红着脸,“不看,你也不要看他好不好。”
白涟同样红着脸,“不看他,我们走吧。”
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