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萧寂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他眼神有点无辜,“你看我像抖M吗?”
“像。”
“……”萧寂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投降,“好吧,没有,虽然有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摄影师,脾气都很古怪,尤其是对于自己的作品,那是苛刻到近乎偏执的,如果我看中一个人,除非是上面有人压着不让我用,否则我肯定是不会放手的。”
罗明表示理解,如果萧寂不是这样的人,恐怕也拍不出那样的好照片,“如果我去试镜,你会选我吗?”
“会吧,我真的觉得你很有潜力,你的镜头感很强,学习能力也不错,真的不考虑发展一下吗?”萧寂起了爱才之心。
“不用了。”罗明看着萧寂说道:“我有个请求,我希望这次试镜,不论我表现如何,你都能刷掉我。”说完,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上有多特别,可就是让萧寂怔住了。
摄影师对一个人的气质是很敏感的,更别提萧寂这种业内顶尖的了,以前的罗明,镜头前确实光芒四射,让人移不开眼,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倒不是不吸引人了,而是更可怕了,原本是平凡中带点不平凡,现在是时时刻刻都透着不平凡,颇有点霸气侧漏的意思。
最好的证据就是……如果是之前,罗明要是不主动,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根本没人会注意他,可现在,光从服务员续杯的勤快劲和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他就知道罗明绝对是大家注目的焦点,只可惜对方好像毫无所觉。
萧寂敢打赌,在这段时间里,在罗明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对方的气质不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是很想答应你,可我说了不算。”萧寂表示无能无力,“你也知道的,我虽然可以选择模特,可ZX公司本身也有这个权利,假设ZX公司那边的人执意选你,我也不可能拒绝,你要是真惹了什么岔子,或者不能接这个工作,不如想想还没有别的路子。”
萧寂也是聪明人,光从罗明问他的话,他就推断出不少信息。罗明来求他,而不是第一时间拒绝ZX公司的邀约,就代表对方可能拒绝不了。而以罗明的性格,拒绝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也就再当次模特,可从这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来看,估计罗明和ZX公司之间又有什么问题。
“也是。”罗明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他今天来只是想确认萧寂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你……自求多福吧。”萧寂叹了口气,他虽然挺喜欢罗明这个后辈,可他也不会为了对方和ZX公司杠上,ZX背后可是白家,白家在C市的权势足以让小平民老百姓们抖三抖了。
“谢谢,今天麻烦你了。”罗明叫来服务员把单给买了,萧寂也没和他抢,按照道理上来说,这顿就该罗明来请,这个圈子里很注重这种规矩。
临走的时候,萧寂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是不是得罪白时了?”
“……”罗明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主要是他也不知道白时心里在想些什么,索性保持沉默了。
萧寂见他这样,还以为他默认了,只能可惜地摇头,“你要是认识什么人牵线搭桥,还是赶紧把这事了了,白时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挺明事理的。”
“我知道,谢谢。”罗明送萧寂出了咖啡厅,不管怎么说他今天是求人的那个,礼数要做全。
回了家,他直接给齐宇打了个电话,这关系他一开始是不想用,可如果扯上白时了,就不得不用了,欠人情和到大霉,他宁愿选择前者。
“哥哥,有事吗?”齐宇接他电话的速度一向很快。
“ZX公司找我拍宣传照的事你知道吗?”要是齐宇说他不知道,打死他都不信。
“你是想让我帮忙?”齐宇低低的笑了起来。
“不是,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我妈礼仪班的那个老师是谁,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齐宇可能是有点意外,他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才道:“这点小事,我自然是会帮哥哥的。”
“谢谢,我还有事,下次再聊。”罗明打算挂电话了。
“真的不要我帮忙?”齐宇问道。
“你会白白的帮我这么大一个忙吗?”罗明和齐宇相处那么多年,哪里会不清楚他的性格,如果他们是恋人,别说一个白时,十个白时齐宇都不会推辞,可他们不是恋人,齐宇最多也就帮他查查别人的信息,如果再更进一步,像齐宇这样的男人怎么会不收利息?
就像齐宇最开始对他说的那样,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会。”齐宇的答案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你知道的,怎么样我才会帮你。”
“我挂了。”一听他说这话就烦。
齐宇被挂电话也不生气,相反,他还有点高兴,不论何时,哥哥总是懂他的。
***
旷世模特事务所,几个新人模特正在训练房小声讨论。
“听说了吗?ZX公司又要办试镜会了?”
“真的?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参加。”
“我听说林耀辉和方晨他们都会去,上次林耀辉就差了一口气,估计这次肯定有戏。”
“切,都那么大年纪了,难说,倒是我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上次那个迅速蹿红又迅速消失的罗明你知道吗?这次ZX公司还是打算邀请他参与拍摄,上面说是会选两个人,我估计到最后又是一个名额。”
“这么惨?那罗明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肯定上面有人吧?要不然就是被潜过了。”
两个新人聊得火热,完全没发现林耀辉站在他们背后听了半天,最后还是方晨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几声。
两个新人瞬间有点尴尬,他们点了点头后就出去了。
“耀辉,别想太多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方晨知道上次落选之后,林耀辉就有点心结,可在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本来就平常,哪怕没有罗明,也会有张明、王明,比起得失,放平自己的心态更重要。
“我知道。”林耀辉笑了笑,他也不想让方晨担心,一整天都表现得很开朗,可是一回到家,他整个脸就阴了下来。
罗明!又是罗明!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就能拿到ZX公司的合作了!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盯着某个鲜红的日期冷笑了一下。
他还有机会,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罗明: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作者:啥?
齐宇:哥哥你说
王良:什么?
赖以冰:恩?
罗明:从今天起,我要净化成蛇精病之神了,我开启了新的蛇精病技能,那就是所有的蛇精病都要听我的!
作者:哈哈哈,你是在搞笑吗?赶紧回去吃药啊儿纸!
齐宇:好的哥哥,没问题哥哥!
王良:好
赖以冰:可以呦~
作者:……(心声:没救了!这帮人已经没救了!)
齐宇办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那老师的资料发给他了,从生平到在这个圈子里的关系,整个资料写得密密麻麻,十分详细。
那个老师的名字叫袁萍,名字虽然普通,可人绝对不普通,她学生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像他妈这样做生意成功,一夜暴富的人是最多的,其次她还和C市不少贵妇们有往来,她是巴黎著名设计学校毕业的,本事自然是有的,而且她很会做人,一直帮上流社交圈的小姐太太们搭配衣服,也有几个不错的闺蜜,在这个圈子里不说地位有多高,但人缘却是极好的。
袁萍的闺蜜里,和她关系最好的就是白旭的表妹庄宛如,袁萍虽然年纪比庄宛如大了不少,可她混时尚圈,心态上很年轻,也爱和年轻人玩。
罗明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心下了然,要是白旭没让他的表妹干些什么,打死他都不信。不过他倒也更弄不懂白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了,如果是想见他,以白家在C市的地位,他根本躲不了,完全没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日历,把试镜那天用红色的笔勾出来了,他还有三天时间准备,想要不得罪白家,又可以躲掉试镜的办法其实很简单。
连续三天,罗明只要一有空就去淋冷水,虽说是夏天,可淋多了也不好。除此之外,他还穿着湿的衣服不换,直到衣服自然干。
这么使劲的折腾,他总算在试镜的前一天晚上发烧了,他知道这计划成了,接下来就是去医院,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房间,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摔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好像玩得太狠了。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个人一直抱着他,很紧张的在对他说些什么,那感觉很熟悉,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熟悉。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他饿得半死,几乎快不行的时候,有个男孩分给了他一块馒头,馒头已经有点发霉了,可饿狠了的他还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之后几天,他一直和小男孩待在一起,他们好像被什么人关住了。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其他,他只要有空,就会抱着小男孩不松手,嘴里还不停念叨‘我会保护你,哥哥会保护你’之类的话,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男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相处得时间久了,他和小男孩好像也有了点感情,哪怕他有时候忘记抱着小男孩,小男孩也会主动来抱他,他挺开心的,可这种开心也没持续太久,因为他被一个可怕的大人带走了。
大人带他走的时候,小男孩还发狠的咬了那人一口,可惜没用,那个凶狠的大人一脚就把男孩踢到了一边,他着急的要死,可根本没办法帮上什么忙。
“哥哥,我会救你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救你!”
罗明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了。侧过脸,他发现齐宇握着他的手,头枕在椅子上睡着了。
齐宇的西装有点凌乱,看着像是直接从公司飞奔过来的,也没时间换衣服。人心都是肉长的,罗明有点感动,要是齐宇能不对他那么执着,当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罗明没叫醒齐宇,他知道齐宇才刚上任,公司一定很忙,能抽出时间过来陪夜,想必是相当不容易,这会儿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可能是发烧的关系,罗明自己没一会儿也又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齐宇没走,不过那架势,像是要把整个公司都搬过来,腿上放了台笔记本不说,助理李维也跟在后面,小声汇报着什么。
“明,你醒了。”齐宇见对方挣扎着想坐起身,立刻过去搭了把手,当然他趁机摸了好几下,哥哥的腰太细了,一看就没好好吃饭。
“……”罗明也懒得计较齐宇这点小动作了,“我妈呢?”他发烧了,他妈不可能不陪着他。
“伯母去买早饭了。”齐宇朝助理打了个手势,助理李维很有眼色的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齐宇这时脸上的表情有点冷,他欺身凑近罗明,用手把罗明禁锢在他和病床之间,压低声音问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罗明不出声。
“你宁可把自己搞进医院,也不愿意求我?”齐宇的眼神闪烁不定。
“求你是把自己搭进去一辈子,求自己不过进医院几天,这笔账我算得很清楚。”
这回轮到齐宇沉默了,他沉下脸来的时候相当可怕,他的五官线条本来就很硬,身上的气势又吓人,当他这样定定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仿佛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罗明倒是不怕,可被这种目光看多了也会不舒服,他叹了口气道:“我以为我是病人。”
因为发烧的关系,他的脸色潮红,眼眶也有点湿润,总之看起来特别脆弱,又特别勾人。
齐宇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口,好在他也知道分寸,没有浅吻变深吻,主要是这里场合不对。
罗明有心想躲,可以他这状态也躲不过,等齐宇亲完,他冷不丁开口道:“不怕我传染给你?”
“不怕。”齐宇还想再亲,可门外的李维也不知道抽什么疯,拼命使劲的咳嗽。妈蛋这对狗男男,连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齐宇用了李维那么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原本低头去亲的动作,变成了温柔体贴的替罗明拉上被子,罗母提着早饭进来的时候,竟没看出半点不对劲。
“明明,你总算醒了,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让妈妈看看。”罗母快速走到床边,抱着儿子看了半天,又用手抵了抵额头,总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