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无比怜悯看了他一眼:“小子,我本来因为你供出人,想要给你个痛快,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还要痛苦的。”
殷宇死命咳嗽,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已受伤,呼吸间都是血的味道。他苦笑道:“我知道,但是,我怕死啊。”陡然经次一回生死,殷宇忽然开始识相起来。
他心里狠狠想到:“等我得了九阳神功,当了明教教主……定然要你在我身下求饶。”
“行,”金花婆婆道,“你乖乖跟着我们,带我去寻那宋青殊。不要在我面前耍把戏,也不准和阿离有一点接触。”
这边的宋青殊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殷宇给卖了。只是,如果知道了,她也没办法做什么了。
只因为她的大姨妈初次拜访了。
纪晓芙从一边镇子里买来了卫生带,教她用了,还细心嘱咐了她一些注意的事项。于是,继厕筹和粗糙得可以刮下一层皮的草纸后,宋青殊再次深刻体会到了古代的不便。
宋青殊抱着张无忌临时翻医书现学现卖配出来的药,只觉得眼前还有双翼加长的小天使在扑棱扑棱飞走。
“纪姑姑,你和不悔就先走吧。”她担心那个金花婆婆又回来。
现在知道金花婆婆还会折回来的,也只有她和张无忌,她现在完全是疼得动不了,软磨硬泡许久,连大姨妈这个事情都兜出来,才让“打学费”小分队先离开,到前面的镇子等她。
纪晓芙摇头:“这怎么行,你现在这么难受……而且,就你们两个孩子在这里,我怎么放心呢?等你好了,我送你去和你的师兄们汇合。”
宋青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是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就只有祈祷一切顺利了。
宋青殊一仰脖子喝完了药,当即苦了脸。
杨不悔在一边糯糯道:“青殊姊姊,你是不是又痛啦,”随后凑到床边在她脸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口,“妈妈告诉我,只要这样,痛痛就不在啦!”
宋青殊瞬间被萌化了。
想到面前的杨不悔不过五岁,种马文里殷宇勾搭她的时候她也不过十二岁,满足了殷宇那货的推倒萝莉,不由得大叹禽兽啊禽兽。
纪晓芙轻笑:“你看,不儿也这么喜欢你,我们左右不过多呆一两日。你好好休息就好。”她按住宋青殊让她躺好,就牵了杨不悔出去了。
张无忌在一边捧着一本陈自明的《妇人大全良方》,忽然开口:“伸手。”
宋青殊乖乖伸出手让他号脉。
宋青殊看着房梁,盯着茅草,许久也没听到张无忌说出个什么诊断来。
什么“壮士,你怀上了!”什么“对不起,姑娘,你得了白血病。”什么“陛下,娘娘这是喜脉啊!”都没有。
宋青殊在脑子里乱糟糟把各种狗血桥段都想了一遍,张无忌还是没吭声。
……不会真有什么不治之症吧!
宋青殊忍不住偏头一看,只见着张无忌一边搭着她的脉,一边认真瞧着那本医书。
“原来你不是给我看病,是拿我当活体教材吗。”宋青殊幽幽道。
张无忌抬头,虽然不知道“活体教材”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很镇静开口:“很遗憾,这上面很多脉象你都没有。”
“有了更糟糕吧!”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得妇科病啊!
张无忌长眉一轩:“看来我那碗药配得还好,你现在有生气多了。”
“本来那个方子里有个药的剂量很模糊,我随意想着就给你用了三钱,没死最好不过。”
“……”
【小剧场:宋拔霸与童子尿】
这天宋拔霸终于开始惦记了自己师弟的小丁丁了。
以下是他的心理活动:
三弟瘫痪,我亲自给他把尿他会先吓尿吧……虽然可达目的……不妥不妥。
四弟聪慧,如果猜到我看了殊儿的信……这小子老早嫉妒殊儿与我亲近,哼。
五弟……咳咳咳大哥只是来给你上香的。
六弟已婚,在修炼魔法师的道路上和我一样放弃了哎……
七弟鲁莽,我一和他商量,他一激动,一嗓子嚎出来,我宋远桥也不能做人了。
二弟,就决定是你了!(o゜▽゜)o☆
☆、离去之原
剧透一时爽,菊花捅断肠。——断肠人(殷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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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武当所有三代四代弟子来说,练习时候最最不想对上的人,就是周惟。
这位一直笑眯眯的少年比试前总是会提出一个要求。输给他了,那么就要把自己的那份晚饭给他。反之,如果他输了,第二日的活,他帮忙做了。绝不赖皮。
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最开始,周惟自然是输的多。
是怎样的怪力啊……知客道人看着他表情轻松扛着比他还要高的柴一路飞奔,笑得一脸日月无光得自山下佃户菜农手中轻松接过那个成年男人拎着都吃力的一大筐鲜蔬。而此时的周惟不过十一。
后来,时间长了,周惟赢得越来越多了,他那大力无比的掌法很好弥补了他暂时的技术问题。也直到这时候,众人才知道他下了多大一盘棋。
不论多少份的饭,他都能吃得一干二净,那张嘴简直像是直接通向太极湖。所以说一开始这个小子就冲着饭来的!
宋青殊在一边看到知客道人震惊的神色后,忍不住叹气。所以说当初那个汉水上满是“我很靠谱我很早熟”光芒的周惟呢!
想到这里,她脑中灵光一闪,对啦,当初张无忌和殷宇都和周芷若没什么接触,反倒是周惟好好安慰过周芷若,当初她还被这个人和太师傅对话时候的样子给震撼到了,指不定发展到现在,周芷若也因着他这样对他有比较好的初次印象了。
她不由得八卦状拉了周惟:“你还记得当时汉水上那个船家女周芷若吗!”
周惟咽下一块粉蒸南瓜,眨眼:“记得。”
宋青殊一脸果然,又低声道:“师姐问你,你觉得她怎么样?”
周惟扒了一大口饭,腮帮子还鼓着,转头瞪眼看她,含糊道:“神……么肿么样?”
宋青殊夹起一块粉蒸肉,道:“你觉得她长得怎么样?”
周惟奋力咀嚼,使劲咽下去,颇为激动看向宋青殊:“丑!非常之丑!”
“啊?”宋青殊一愣。
周惟叹息道:“师姐你为何忽然说起她?实在教我没了胃口。”
“……”宋青殊震惊脸看他。
“我周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丑的女孩子啊,”周惟无奈道,“幸好她不在我武当。”
宋青殊挑眉,忽然咧嘴一笑:“周惟师弟啊……你觉得师姐长得怎样?”她笑容甜蜜无害,眼中却闪着危险的光,“你实话说,我绝对不会对你如何的。”
周惟吓得差点碰到他身边那堆空盘子,他咽了下口水,艰难道:“师……师姐,你怎地忽然说起这个?你……你放心……我把你已经看习惯了,其实你也没那么丑的……”
“哦。”宋青殊又道,“那你说,我和周芷若姑娘哪个……丑些?”
周惟拿着筷子竖起三指:“绝对是周芷若啊!”
宋青殊:“……”那还真是谢谢了。
总之,现在的周惟已经完全融入了武当,他在武当山上向着阳光健康正直又无比正常得生长着。
所以在周惟心里,武当是给了他新的生活的地方。
宋师姐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吧,但是他周惟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何况这还是他周惟的师姐。周惟这么想着,看殷宇的眼神就更加危险了。
这个丑男!居然敢带着人来找师姐麻烦!
原来,这边金花婆婆刚刚带了殷宇继续向前走,就遇上了要折回去寻宋青殊的周惟。
“婆婆,他是宋青殊的师弟!”殷宇对周惟的脸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即使过了两年也完全不影响他认出对方,他那日回去后好好调查了一番,自然知道周惟的活下来就完全只是意外,原著周惟在船上被元军射死了,只是他拖慢了张三丰速度,他们也当时被立即获救。
“师姐在武当山,怎么可能在这?”周惟轻笑道。
金花婆婆眉头一皱。
她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如果是武当弟子确实很麻烦,毕竟武当掌门张三丰确实是天下的第一人了。他成名垂七十年,当年跟他动过手的人已死得干干净净,世上再无一人。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了得,武林中只是流传各种各样神奇的传说而已,除了他嫡传的七名弟子之外,谁也没亲眼见过。但宋远桥等武当七侠威震天下,徒弟已是如此,师父本领不可言喻。
殷宇笑了:“你骗谁?我几日前才见过她。”他确实没见过,但是现在都到剧情的时候,那个人怎么可能不在?
周惟笑容不变,手却按上了剑柄。
下一秒,金花婆婆身形一动,伸出两根手指,在剑鞘外轻轻一捏,随即放开。周惟见她这么老态龙钟,身法却这么快,吓了一跳,再一拔剑果然拔不出来了,当即明了对方似乎漫不在意的一捏,已潜运内力,将剑鞘捏得向内凹入,将剑锋牢牢咬住了。
“你带我去寻你的师姐,不然,下一次,我捏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周惟将废剑往一边随意一扔,还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道:“那你现在便捏吧,我的命,本来就是武当给的。”
金花婆婆左手一掠,已将他双手握在掌里,只听得骨节格格作响。只是余光瞥到殷宇偷偷离开,冷声道:“阿离!”
殷离毫不犹豫一剑插向殷宇的大腿,他噗通一声又跌倒在了地上。
金花婆婆看都没有朝着殷宇看,又道:“阿离,你独个儿在岛上,没小伴儿,寂寞得紧。咱们把这娃娃抓了去,叫他服侍你,好不好?”
殷离立即眉开眼笑,拍手道:“好极好极!”
周惟赶忙道:“谁要服侍你这丑女啦!”
殷离眉头一皱:“你说谁是丑女!”说着转过了身子,却又偷偷用眼角觑他动静。
金花婆婆潜运内劲,箍在他手上犹似铁圈般的手指又收紧几分,她轻笑:“好好的一个小子,偏偏要装什么大英雄……你将宋青殊的所在说出来,婆婆会收你做弟子,再传你一身天下无敌的功夫。”
周惟因着痛,笑意愈深,他道:“我要天下无敌干嘛?我这身功夫,能杀鞑子就行,我又哪里是装大英雄?我这师姐又笨又丑,拿我换了她,多少有点不划算。只是我是男子,答应了师父路上照顾师姐,自然就要做到的。”
“我自然是笨了点……但是我也是知道一个‘拖’字诀的。”
开口的自然是宋青殊。
金花婆婆一愣,其实她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姑娘过来了,只是她没想到,周惟口中的师姐,比他还要小些。何况她的穿着根本不是武当弟子的样子。
宋青殊也不拔剑,只站在那里,看向金花婆婆:“晚辈就是宋青殊,前辈寻晚辈何事?”她看了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不知道的?莫名其妙金花婆婆就指名找她,殷宇还在一边,估计就是那种用所谓武林辛秘来脱身,结果不小心玩脱了的剧情。只是不知道这位老乡到底剧透了些什么。
金花婆婆放了周惟的手:“你可知道为何我要来找你?”
宋青殊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殷宇,叹气:“不论前辈信不信,我与这人其实不过两面之缘,只是似乎他对我仇怨颇深。”
金花婆婆道:“我信,这小子滑头得很,我原也不愿意和武当山发生任何冲突的。”
宋青殊又道:“前辈,这附近,只我五人,您功夫最高,原可以无声无息杀了我们的。”
金花婆婆冷笑:“你不用哄我,武当怎么可能让你们两个小娃娃跑到这么远来?附近自然有你们门派的人。”
宋青殊摇头:“他们其实在前面的镇子,有些远了,也是帮不上的。”
金花婆婆见着她总是这样说,神色也瞧得出完全不曾作伪,心下有些狐疑。
果然,接下来,宋青殊道:“前辈寻我之事,我大抵也猜到了,不若前辈现在就灭了此人的口,自此,江湖上,知道的小辈便只有我了,若有一日前辈听到又有谁知道,可以来武当山取了我的命去。到时候,我爹爹与太师傅也决计不会阻拦。”
金花婆婆奇道:“你爹?”她听得太师傅这个称呼,忽然心里一跳。
宋青殊道:“我爹爹姓宋,名讳是上‘远’下‘桥’。”
金花婆婆凉凉道:“原来是宋大侠的千金,如若到时候,我去寻,你父亲我自是打不过的,宋姑娘打得好算盘。”
宋青殊微微笑出来:“我这一辈子,便不会下山吗?前辈想要取了我的性命还不简单?何况,我说出去,又有什么好处?只盼前辈知道,我被迫知了这个也是万分的不自在。武当也决计是不会因我说出辛秘而包庇的,这本是一个江湖人基本的常识。实不相瞒,前辈,我第一次见到此人,便是因着他窥探我武当武功。”
“那时候那个人是你!”殷宇惊呼,随后就后悔万分,只因着这样便是承认了。只是一边周惟作为武当人听着他这话恼得很,自殷宇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塞了他的嘴。殷离睁大眼睛看了看他,他反瞪了她一眼。
金花婆婆鄙夷看了一眼殷宇,随后再见宋青殊就觉得稍稍顺眼了一些,只冷哼:“小小年纪,在婆婆面前耍心眼,你说这么多,不还是求婆婆饶你一命?照你的话说,我现在杀了你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