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前进,隐没在了黑夜的树林中。
朱九真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慢慢爬过去,饶是她平日常纵猛犬伤人,见过各种鲜血淋漓,还是瞬间被眼前一幕吓得不行,殷宇的气管已经完全被破开,连着手筋脚筋都被挑断。
其实如果朱九真看得更加仔细的话就会注意到,殷宇周身所有死穴都被扎了一刀。
重度疑心病显然是考虑到了所有可能的情况。如今情况,即使殷宇心脏长在右边或者天赋秉异什么的,也肯定死得透透的了。
只是张无忌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名叫还魂丹的逆天药。
过了许久,朱九真才爬起,她踉踉跄跄朝着东面跑去,进了一个山洞。经过黑沉沉的一条长隧道,来到地下石室中。
她在一个石室门口犹豫半晌,又转身去敲了另一个石室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见了朱九真,他一愣,脸上露出古怪笑意。
“表妹,那张无忌……”
只是他话还未完,就猛的被朱九真抱住。
“表哥,咱们走吧!”
卫壁一愣,仔细瞧她脸色。见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目含泪。
朱九真又道:“表哥,我……我心下想了,我还是勉强不来自己……我还是喜欢你的。”
朱九真现在满心想着都是离开此地,张无忌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被杀了,她和父亲说了,决计免不了一罚,父亲为了此次计划,把几十年的心血和祖业都放弃了,如果一切都打了水漂,指不定要崩溃。朱九真想来,心里害怕不已。
卫壁却是不愿相信朱九真的话,原来,这几年里,他多次被殷宇用小人之计坑骗,当然的,为了屠龙刀,这里没有一人帮他,饱受冷眼,这让之前饱受两女相争风光的卫壁如何接受?此时他转念一想,师妹武青婴已经被那个小子得手了,凭什么表妹又要好事张无忌?送上来的,和她私奔一下也无妨,轻声安慰她后便收拾了小小包裹,两人逃了出去。
而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洞口吐着信子的金蛇。
西域天山、昆仑山一带,自来盛产火油,常见油如涌泉,从地喷出,取之即可生火煮食。
谢罪翻转着火上的鱼,遥遥看到张无忌走来,眼中一亮。
“大哥!”
张无忌低低应了一声,隔着火堆在他对面坐下。
谢罪看向张无忌来的方向,远处的天际是一片火光。眨了眨眼,却什么都没说。他们在此地留了有六天了吧。大哥最近一直很忙的样子。
谢罪也没有多想。
张无忌忽然开口:“你说,这个世上,有死而复生吗?”
谢罪一愣,缓缓摇头:“我没听说过。我家乡死后规矩是裸葬,每人出世时赤条条的来,离世时也当赤条条的去。自然是要重回……尊主座下的。”
张无忌倒也不甚在意,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只是眉头却深深锁起来。
今天他一把火,已是把朱长龄一家灭尽。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却发现殷宇的尸体不见了。
张无忌敛目,若有所思看向东方。
“灵非师兄在这吗……”
宋青殊睁大眼,看着远处山脚的茅草屋。
杨嫣在一边轻笑:“这三年里,我寻到过他两次,只是次次都被他逃了去。”
宋青殊困惑不已。灵非子根本没有武功,他是怎么从彪猛的杨嫣手里逃出去的……
杨嫣轻轻叹气,微微皱眉,看来十分惹人怜惜。
宋青殊想要开口安慰她,忽然瞥见一边的八位女子都露出“又来了”的神色。
杨嫣道:“殊儿,实不相瞒,这第一次寻到他,我欢喜不已,扑上去吻了他。他一边叫着‘胡闹’一边面红耳赤,实在可爱得紧啦,我一时没忍住晕了过去。醒来后他就不见了。”
宋青殊:“……”
“第二次寻到他,我长进多了。只是扒开道袍,见了他锁骨太漂亮,鼻子一热,又晕了。”
宋青殊目瞪口呆,良久,才道:“阿嫣……你……你这样也太快了些。”
杨嫣秀眉一扬,忽然双手捧起宋青殊的面颊,看着对方慢慢变得通红的面颊,有些疑惑:“殊儿,你们武当山的人都是如此吗?真是奇特。”
奇特的是你吧喂!
宋青殊艰难道:“阿嫣,你莫不是又看了什么话本的?”
杨嫣理所应当点头,拿出一本薄册来递给宋青殊。
宋青殊翻开,随后猛的合上。
“这个根本不是话本吧!”明明是小黄书好吗!
宋青殊忽然对古墓派的教育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崇敬感。
杨嫣又叹气:“我翻遍了所有书,这本是两人在一起最快的了。”她眼中澄澈,表情无辜。
宋青殊默默给师兄点了个蜡。
“殊儿,”杨嫣拉了她到一边,忽然双手合十,软声道,“这下只有你能帮我了。”
宋青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问:“怎么帮?”
杨嫣眼中一亮。拿出一个纸包:“你把这个下到他的茶水里。”
“这……这个是什么。”宋青殊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纸包。
“迷|药。”杨嫣直率道。
宋青殊摇头:“这个我做不到。其实你可以和师兄好好谈谈的啊。”
杨嫣螓首轻摇,颇有不以为然的神色:“算了吧,灵非子这家伙,吃硬不吃软。”
宋青殊苦着脸:“一个是我师兄一个是好友,我怎么……”
杨嫣猛的拔剑,扬眉:“你就说干不干吧。”
宋青殊:“……”师兄,看来你的压寨相公当定了。
有些惴惴不安敲门,迎面而来正是一贯温和含笑的声音。
“请进。”
熟悉的面容,正在执笔写着什么,一身有些发白却依旧熨帖的布衣,眉目舒朗,浅笑如风。
知道灵非子还活着后,宋青殊无数次想象过再见的情形,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大哭,又或者是大声责怪他不回武当。
到头来,宋青殊只轻声道:“灵非师兄。”一如每次她去蹭饭的时候。
灵非子脸上浮现出愕然。良久,双目弯起,他道:“青殊师妹。”
“怎么这么久还没成功?”杨嫣忍不住又前进了几步。
小虹赶忙拉住杨嫣:“再近就要被发现了!”
恰在这时,门被打开了,宋青殊在对上杨嫣询问的眼神后轻轻点头。
“阿嫣,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宋青殊问。
杨嫣理所当然道:“带他回古墓。”
宋青殊道:“那如果师兄又逃出来呢?”
杨嫣忍不住叹气,道:“我小时候听爹爹说太爷爷的故事,常常想,如果我喜欢的人让我等十六年,我肯定不愿的。我喜欢,就不婆婆妈妈的,直接说出来,做出来。”
“可是偏偏那日我救了他,我见了他,就知道我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以前我总觉得气闷烦恼,若是能出死气沉沉的古墓就最好不过了,但是,想到如果要我和他一起在这古墓里直到老了、头发都白了、牙齿跌落了,也仍是厮守不离,我就欢喜。”
“他也喜欢我,我知道的,可是我对他好,他就逃。后来遇到殊儿你,我破了誓言,能出来寻他。我偏喜欢他。时常想了不管去哪里,我总是跟他在一起的,那就最好了。”
杨嫣说到这里,看着灵非子的脸,痴了一般,忽然落下泪来:“我喜欢他、疼爱他,要了我的性命也行。有时候想了,我这般反而害得他不快活,大概是该放了他的,但是我想到以后不能见到他了,心里闷得不行。”
“如果他再逃了,我便再寻他就是了。”
“我不会逃了。”
杨嫣睁眼,含泪错愕看向灵非子,又要去瞧宋青殊,却哪里能找到她。
灵非子已经起身,他轻叹着把杨嫣揽到怀里。
“今日这个决定,不是因为感动。”他郑重道,“我原以为你不过是一时兴起……你瞧着天真率直,我想着,你在古墓里没有见过男子……而且,我本是一个没有以后的人。”
“我先天不足,见过的郎中都道我活不过二十五,那些日子里,我已经觉察到自己时日不多。意外而去,比起病榻上亲眼看着逝去不会那么残忍,我去奉元路,是存了死意的,却意外冲入古墓,为你救了。”
“时日越长,我越是爱慕,但是我心知自是配不上你的。”
灵非子垂目,小心翼翼道:
“即使……只有几年相伴,你也想要带我回去……”吗?
杨嫣猛的抬头,环住他脖颈,踮起脚来,用唇堵住对方的疑问。心里狡黠一笑。
傻殊儿,她当自己的武功发现不了灵非子根本没中mí • yào吗。不过正好借此说一下肺腑之言而已。
她也因此错过了灵非子眼中的宠溺。
这个笨姑娘,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只是,未来媳妇,自己就不揭穿了。何况,借此确定她的心意就行。
恰在此时。
门外的宋青殊对着天空长长叹气。
看来恋爱真的会让人白痴啊。这两位,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所以说,早早摊开说哪里还有她的事情啊。
☆、圣火之令
荒漠是我们的猫砂盆啊喵!这里就是我们的猫架啊喵!——囧囧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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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芙……”杨逍颓然看向纪晓芙,见得她面无表情,忍不住凄然苦笑。
他长叹,正要说什么,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爹爹妈妈!”杨不悔欢快跑过来。
原本屋内的凝滞被打破,瞬间变得温馨和睦无比。
“不儿。”纪晓芙半蹲下身,接住扑进她怀中的孩子。爱怜得摸了摸她的头。“那个小姑娘怎么样啦?”
杨不悔软声道:“我让那个姐姐睡在我床上啦,她吃完药就睡着了。”
杨逍见着纪晓芙在一边夸赞杨不悔,纵然心下还有猜疑,又哪里敢说出来,心底不由得苦笑连连。
不悔如今八岁了,在他们俩身边各自四年,只是终究母女天性,即使真的算起来,他带孩子的时间长一些,却也比不得她们的亲近的。
“那个小昭姑娘确是可怜了些。”纪晓芙听了不悔说的话,忍不住道。
杨不悔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很快又一手拉了父亲一手拉了母亲,撒娇道:“现在安置好小姐姐了,我们再出去玩吧!”
这些日子,杨不悔是最最开心的,她这么大,终于得父母俱在身边,宠着自己,满心欢喜,她年纪尚小,看不出父母之间的不对劲,何况两人都在女儿面前和和气气的。
自那日纪晓芙上山见了不悔后,就在山脚一间茅屋住下了。每日她都会上山来陪伴不悔,到了夜里回去,有时候甚至带了不悔去山下住着。
这中间,若非必要,纪晓芙从不对杨逍说过多的话。
这光明顶上,也没有什么正常夫妻组合,杨不悔完全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尤其是在见过王难姑和胡青牛相处模式后,更加觉得自己的父母恩爱非常。
起初杨逍还因为杨不悔的“不悔”二字心里有点小期待,时间长了,杨逍琢磨出味来了,纪晓芙如果真的想来,早八年前就来找自己了。杨不悔来他身边,是她为女儿着想并且没有选择的选择,如今她来到山下,没有离开,也是为了女儿着想。
这日杨不悔央着父母带自己下山游玩,见到一个少女一人在沙漠之中,抚着两具尸首哭泣。上前查问,她说死的二人是她爹娘。她爹爹作中原得罪了官府,一家三口被充军来到西域,前几日因不堪蒙古官兵的欺侮,逃了出来,终于她爹娘伤发力竭,双双毙命。
纪晓芙听了怜惜不已,反倒是杨逍心里有些怀疑。
这才有了适才两人的不对劲。纪晓芙怪杨逍这样教坏女儿,杨逍则无奈于这对母女没有半点防范心。
杨逍忍不住心道,也就是遇上和女儿有关的,你愿意同我说话了。
想到这里,杨逍眼中一亮。
这时,杨不悔房中。
张无忌伸手飞速点了躺在床上少女的穴道,见得她脸她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形状极是怕人,神色惶恐盯着他俩。
这姑娘不仅生的难看,说话的声音也是嘶哑难听,像个粗鲁的中年汉子。只是她说的内容,张无忌确实完全听不懂。
长眉一轩,张无忌似有所觉看向身侧的谢罪。
此时进了屋内,谢罪已经摘了兜帽,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因着怕热,领口随意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肌,金发披散着,海蓝色的眼眸有些愕然看向床上的小昭。
张无忌忽然低声一笑,全无怜香惜玉拎起少女,点了她的睡穴扔给谢罪。
“带着她。”张无忌揭开锦被,横卧在床,思索一会,摸到一个机括。“上来吧。”
“哦。”谢罪眨眼,环住小昭躺倒在张无忌身边。突然间床板一侧,三个人便摔了下去。
这一摔直跌了数丈,幸好地上铺着极厚的软草,丝毫不觉疼痛,只听得头顶轻轻一响,那床板已然回复原状。
甬道中曲曲折折的,张无忌带着谢罪不紧不慢走着。
“这个女的也是波斯人?”
谢罪点头,意识到这里很黑,又赶忙道:“是。”
随即,他听见张无忌的问题:“那么她也是明教的了?”
谢罪下意识道:“是。”
“……”
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尽头,张无忌伸手细细摸索,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