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身上的东西都被你们收走了,哪里来的证据?”
贺非道:“你可以说一些我们过去的事情。”
江城恺道:“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你确定我说了你能信?”
贺非:“……”
他一拍桌子,扭头就往门外走。
江城恺一脸懵逼。
他说啥了?说啥了!怎么就生气了呢!
就在江城恺忍不住准备冲上去把人一把抱住的时候,贺非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他只是拉开了门,对门外的侍卫说了两句,又从他们手里接了点东西回来,返身坐回了位子上。
贺非一抬眼就看到江城恺又焦急又可怜的眼神,顿时一愣:“怎么了?”
江城恺小媳妇一般地说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贺非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气?”他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摊,“你自己点点,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少了。”
江城恺怔怔。
贺非皱眉道:“又怎么了?少东西了?”
“不是……”江城恺把面前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了起来,又放了回去,“一样都没少。”
他只是没想到,贺非竟然会在他还是刺客身份的情况下,对他有求必应。
明明都已经不记得他了。
江城恺还能清晰地记得,当初失去贺非的那段时间,有多痛苦。
疯狂地报复了贺家之后,江城恺竟觉得异常空虚。贺非不在了,就算把以前伤害过他的人都凌迟处死,又能挽回的了什么呢?贺非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永远消逝在了茫茫宇宙中,尸骨无存。
每次午夜惊醒,他都多么希望自己和贺非一样能够做梦,哪怕是一个几分钟的简短的梦,让他在梦里和贺非说几句话也好。可是他不能,他没有人类血统,不能做梦。
为此,江城恺曾花了半年时间,把贺非之前卖出去的梦境卡都收购了回来,每天晚上都戴上梦境头盔,做着贺非筑造出来的梦境。
贺非的梦境是与众不同的。
江城恺能清晰地感受出来。
和市面上流传着的所有流派都不同,贺非的梦境,让人只经历过一次就会终身难忘。
贺非“生前”一共制作了三十余张梦境卡,历时半年,这对于任何筑梦师来说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贺非却轻轻松松地就实现了。
江城恺每一个月就能把贺非的梦境卡过个遍,十二年下来,那些梦境早已滚瓜烂熟。
他本以为永远都要生活在痛苦之中,却没想到也能有失而复得的一天。
所以他不顾一切地秘密潜入雅利星系,冒着被人抓住的危险,来见了贺非,即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贺非见江城恺只是看着自己发呆,看着看着居然还热泪盈眶了起来,不由满头黑线。
他想叫人回神,一开口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推了推江城恺的手臂,贺非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江城恺:“……”
悲伤在瞬间被收了回来,江城恺闭了闭眼道:“我叫江城恺,身份是多尔星系贵族,军人世家江家的长子,军部少将。”
“啊……”贺非长叹了一声,“不认识。”
江城恺:“……”
江城恺扯起嘴角,微笑着问道:“那你呢?你之前是怎么流落到海巢的,又是怎么成为雅利星系的皇太子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贺非也不隐瞒,或者他是觉得自己这些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把自己苏醒之后的十年情况都大致地告诉了江城恺,“我平时就带领着兄弟们出去抢抢商船什么的,虽然我们是星盗,可我们从不伤人。谁知道后来就遇到了你们,”说到这里,贺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在回程的路上进化期正好结束,我爸爸来接应我的时候被雅利星系的军舰给打了,我醒来以后就在王宫了。”
“那你爸爸就是……”舒特大帝的伴侣了?
江城恺对这个信息表示不能接受,“你不是贺擎天的养子吗?”
“你也说了是养子了,”贺非道,“我不知道贺擎天是谁,但是我爸爸叫贺骐,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吗?”
“你爸爸是贺骐?!”江城恺又震惊了,“他不是早在五百多年前就牺牲了吗?”
“哈?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好不好!”贺非道,“你说的那个贺骐应该和我老爸不是同一个吧,我老爸已经做了好几百年的星盗了。”
……他媳妇的老爸兼舒特大帝的伴侣是星盗。
这信息量颇大啊。
江城恺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那你呢,”贺非道,“你不是说要证明我们是夫夫吗,东西都还给你了,证据呢?”
江城恺表情一僵。
贺非敏锐地察觉了,神色不善道:“你不是在耍我吧?想把东西骗回去?”
“不是不是,”江城恺连忙否认,“我是突然想起,我们的合照我放在我的住处了,没带在身边。”
贺非还是狐疑。
“真的,我发誓。”江城恺一脸真诚。
贺非似信非信:“那你带我去。”
江城恺诧异道:“你能放我出去?”刺客还有能被随便带出去的?
“我说行就行。”贺非说罢,又跑了出去。
江城恺这一次倒是平静了,仿佛知道贺非一定会回来的,他心中丝毫没有焦虑。果然,贺非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只是手里又多了点东西。
江城恺一看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常年混迹军部,自然对刑讯科的一些手段有所了解,贺非手上的电击圈已经算是比较轻的了。
贺非把一个项圈和两个腕圈递到了江城恺面前,道:“戴上吧。”
江城恺微微皱眉,隐隐露出抗拒之色。
他无法忍受自己即将被当成罪犯对待,那样委实太过屈辱,江城恺从小到大的骄傲让他无法低头。
“只有戴上了这个,他们才肯放你出去。”
“那你呢?”江城恺看向贺非,“你也觉得我应该戴上?”
第86章出狱了
“我是无所谓啦,你的精神力拼不过我,到时候你不乖我就把你弄晕好了。”贺非耸了耸肩,“这东西其实我也戴过,就是被电晕的时候难受了点,其他也没什么。”
江城恺错愕地道:“你也戴过?为什么?”
贺非难道也被当成罪犯过?
只要一想到媳妇曾经被关在冰冷的监狱里,甚至可能和一群陌生的亡命徒共处一室,江城恺的脸色就万分难看了起来。
贺非不知道这位少将大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从他进门到现在就已经出现过不下三种表情了,惊喜的,失落的,愤怒的……
贺小非严重怀疑,这位少将之前演过xiǎo • diàn • yǐng。
江城恺没得到答案,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也戴过这种东西,他们囚禁你了?”
“什么囚禁不囚禁的,”贺非道,“就是我刚醒过来的那段时间,脾气有点……嗯,不受控制,一不小心就拆房子那种的,我爸担心我担心我伤到人,就给我戴了这个项圈,一旦我出现暴力侵向,就把我电晕。”
江城恺迟疑道:“是舒特大帝?”
贺非摇头:“不是,另一个。”
江城恺道:“贺骐先生?”
贺非点点头,好奇道:“你为什么要叫他先生?”
江城恺道:“因为他曾经是我们联邦的黄家筑梦师。”
贺非不解:“那他后来怎么就变成星盗了?”
“他是星盗?!”江城恺震惊道。
“你不知道吗?”贺非奇怪,“我是星盗,他是我爸爸,自然也是星盗啊。”
江城恺:“……我以为他只是舒特大帝的情人。”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贺骐当初明明没死,却诈死不肯回到联邦去了。一名联邦军人,做了敌国统治者的情人,相当于叛国罪,也难怪他会给贺非吃信息素抑制剂了。
可是这样新的问题也来了,就算贺骐的身份是不能公开的,那贺非又怎么会被贺家收养呢?贺骐并不是贺擎天的家人,两人只是恰好同姓成为了好友罢了。贺非作为舒特大帝的儿子,就算是私生子,也应该有个王子的头衔吧,而不是寄人篱下独自活过那么多年。
“喂喂,我爸爸和大帝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啊,你到底还要不要带我去看证据啦?”贺非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要,当然要。”江城恺立马回神,点头。
当年贺非“惨死”,事后想要怀念才发现两人竟连一张合照都没有拍过,有的只是当初江少将死讯传回联邦,江夫人带着贺非去合成的一册婚纱照。
明明只是把两个人合到了一起的照片,却成为了江城恺这十多年来唯一的慰藉,他自然是一直随身携带的,这次前来帝国寻找贺非的时候也没有落下。
“哦,那就走吧。”贺非说着,又把电击圈递到了江城恺的面前。
江城恺眉头一抽,干巴巴道:“真的不能不戴吗?”
“唔……”贺非思考了一会儿,把两个腕圈给去了,“这个必须戴。”
江城恺一脸嫌弃。
贺非翻了个白眼,反手就把腕圈扣在了自己的手上,再次把项圈递了过去,“这下我也戴了,你能不闹别扭了吗?我真的很着急啊!”
江少将心说我还着急呢,不情不愿地把项圈接了过去……
贺非看着江城恺的慢动作,恨不得冲上去帮他戴。
然而最终这三个电击圈也没能派上用场。
不是贺小非心软妥协了,而是江少将出不了监狱了。把舒特请来的审讯官一开门就看到敌国的少将和本国的皇太子殿下,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正在心平气和地聊天,顿时就惊悚了。
江城恺立马把项圈往桌子上一扔,一脸无辜状。
贺非:“……”
站在审讯官身后的舒特见状皱起了眉:“菲利普,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城恺:“……菲利普?”
贺非撇了撇嘴:“我这个大帝老爹给我取的新名字啦。”
作为皇室后裔,自然不能再姓贺了,舒特对外宣布的皇太子名字是菲利普·安特·雅利塔。
贺非吐槽:“什么飞利浦……我还海尔兄弟呢。”
江城恺:“……”媳妇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
舒特没再管儿子,对江城恺道:“江少将,久仰大名。”
江城恺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行了一个军人礼,道:“联邦特使江城恺,见过大帝。”
“哦?”舒特挑了挑眉,“特使?我怎么没听说过?”
江城恺面不改色道:“因为我们的使团主队还没有抵达贵星,我作为特使,自然是要作先头部队,提前来庆贺大帝和皇太子殿下的。”
舒特冷笑道:“你的庆贺方式就是潜入王宫,在休息室里非礼了我的儿子?”
“并不是这样的,”江城恺继续瞎扯淡,“我只是觉得殿下的背影和我死去的伴侣极为相似,忍不住上前打了个招呼,却被误当成了刺客。”
贺非:“……”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舌吻也是打招呼?!滚犊子吧你!
贺非张开嘴,刚要反驳,就见江城恺瞥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如泣如诉。
贺非莫名心头一颤,原本想要拆穿的话竟变成了:“嗯……我那时喝醉了,头脑可能不太清醒。”算了,还要靠这家伙寻找他失去的记忆呢!不能让他被关在这里。
江城恺心中万分惊讶,他刚才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恳求贺非不要说出真相,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没有反驳,还替自己圆了谎!
舒特看着自家儿子和敌国少将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几乎七窍生烟。可他当时并不在场,自己儿子又说是喝醉弄错了,他总不能强加罪名吧。
然而贺小非还在火上浇油,“父王,既然是误会一场,不如就把江少将放出去吧。这样贸贸然把别国的将军关进监狱,造成两国关系交恶就不好了。”
他们和多尔星系的关系本来就不咋地!
可舒特看着儿子期待的小眼神,那双和贺骐相似的眼睛,最终还是心软了。
舒特无力地摆了摆手,准许放人。
贺非脸上的欣喜立刻溢于言表,把手上的电击圈秃噜下来往桌子上一扔,就兴冲冲地拉着江少将跑出去了。
审讯官还在那里弱弱地说:“大帝,不审了啊?”
“审个屁!”舒特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家洗洗睡吧!”然后甩袖离去。
接连受了两个惊吓的审讯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回家洗洗睡了。
而成功把记忆知情人从牢里解救出来的贺小非也是心情愉悦,拉着江城恺就往宫外的大使馆跑去。按照他的认识,江少将既然是特使,肯定是住在大使馆里的。
谁知没跑两步,就被人拽住了手臂,拖到阴影里去了。
“你……唔!”
贺非一开口,就被狠狠堵住了嘴巴。
身体被牢牢压在墙壁上,口腔被对方的舌头毫不留情地扫荡着,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好似他的唾液是世界上最甘美的泉水,舌头都被吸疼了。
贺非“呜呜”地挣扎着,却如同蚍蜉撼树。
体质a在体质s面前,还是太不够看了。
贺非觉得自己快要被吻到不能呼吸,心一横,牙关用力合上。
江城恺闷哼一声,终于放开了他。
一得到自由,贺非立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太可怕了,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憋死了。
江城恺碰了碰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