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烤羊排

我是不是有这个资格让你唤我一声‘律’?”

“......”沉默许久,祀宣才缓缓开口道:“你是珈蓝的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淳于律眼里闪过一抹酸涩,心道:一切都与我淳于律没有关系,在你的心里,只有珈蓝......

“我是你的王,你是属于我的祭司,这一天我已经期盼了太久,以至于失去了那么多也不觉心痛,唯独对你,怎么也放不下,舍不了。”淳于律在心中轻叹一声,他的手停留在祀宣脸颊旁但始终没有触碰上去,然后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团雾气一样缓缓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四十一章夜半造访者

屋子的门忽然被打开,灯光再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内,雷蒙德站在门口警惕的扫视着屋子里的一切,湛蓝的眼睛里透着丝丝寒意。

“你在和谁说话?”确定了屋子里没有任何异常后,雷蒙德便把目光投向了床上的祀宣。

此时祀宣半坐在床上,一双清冷的琥珀色眸子波澜不惊,他淡淡的回答道:“如你所见,这里除了你和我之外没有任何人。”

雷蒙德用半信半疑的眼神又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才道:“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安心在这里等大人回来。”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我惹你不高兴了?还是在为你的主人打抱不平?”祀宣一边拉了拉袖口的褶皱一边问道。

雷蒙德眼里的冷光潋滟,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凡是和梵卓家族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要警告你,不要小看狄里斯大人,惹火烧身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祀宣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也不在意的笑了笑,“看来我是把你惹火了,那么刻薄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竟然还带着点怨毒的味道,你是在恨我,还是在恨梵卓家族?”

“你不需要知道!”雷蒙德冷冷的说道。

“恩,不需要知道的就别知道,知道的太多就该死了。”祀宣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雷蒙德暗自咬牙,他原本是还想逼问出祀宣和梵卓家族之间究竟有什么牵连,可现在被他这么一句话就堵在了胸口,想问的也变得不再想问了。

“我渴了。”祀宣忽然说道。

雷蒙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出去给他倒水。

客厅里的灯一直都亮着,雷蒙德还没走下楼梯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雷蒙德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一支柯尔特shǒu • qiāng瞬间就指向了来人的后脑。

“你知道用枪抵着一个淑女的头是一种非常不绅士的行为么?雷蒙德!”沙发上的人缓缓转过头来,原来竟是一个有着一头酒红色卷曲长发的美丽少女,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反射着冰冷的光芒,瓷娃娃一样嫩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怒意,嫣红的小嘴撅起一个可爱的弧度昭示着她此刻的不满。

雷蒙德缓缓收起了枪,冰山一样的脸面无表情的无视少女,走过去拿过杯子去厨房给祀宣倒水。

少女也没有在意雷蒙德的无视,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那套紫色的蕾丝蓬蓬短裙的褶皱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雷蒙德的身后。

“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雷蒙德端着水停下脚步转头对着少女说道。

“我现在还不想休息,你这是要端水给他喝么?这么娇贵?我来吧!”少女说着就要来抢杯子,雷蒙德眼疾手快的隔开了少女的手。

“莉迪亚,你别忘了里来这里的目的,大人要他活着,你敢违背大人的意思?”雷蒙德冷冷的道。

前一秒钟还娇俏可爱的少女瞬间阴冷了下来,她银灰色的眸子里不再单单是冰冷,而是透着无尽的杀意像是一场死亡的暴风雪让人胆寒。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在了雷蒙德的脖子上,长长的鲜红色指甲抵在雷蒙德的颈动脉上,只要那么轻轻一用力就能刺穿他的动脉。

“你只不过是狄里斯收留的一只丧家犬而已,在我面前也敢露出你低贱的爪子?想要你死的人很多,看热闹的人更多,你应该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再来说这些威胁我的话。”莉迪亚的手指抵在雷蒙德温暖的肌肤上,感受着一下又一下的脉动,她银色的眸子里隐隐闪着红芒,指甲变得越发的尖锐。

雷蒙德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莉迪亚纤长的玉指慢慢从雷蒙德的脖子朝上滑去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着,“这么漂亮的脸很值得收藏,等你死了,我会把它好好和我的‘宝贝们’一起珍藏。”

雷蒙德冷着脸难得的皱了一下眉,面前这个年纪一大把还要装作是青春美少女的女人是个十足的变态,不,严格来说,每个血族都有不同症状的变态病症,只是轻重不一而已。

不是厌恶,而是讨厌有人把这种趣味对准了他。

“如果你闹够了就请你回去休息。”雷蒙德推开她的手转头上楼。

莉迪亚仰着头目光一路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上,她嘴角勾起一个娇美的笑容:“在我的结界里竟然能闯得进来,本事可不小啊!看来不动点真格的,都把我当生病的猫欺负了。”

她出现的时机其实比她来到这里更晚一些,她刚布置好结界没多久就感觉到结界的异常,只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没有人进来,自然也没有人出去。

但是结界上的一个小裂痕告诉她,的确有人明目张胆的侵入了她结界内的别墅里。

这一点让她很恼火,很生气,也越发来了精神。

她随手抽出花瓶里的一支白玫瑰放在唇间轻吻,纯白色的花瓣和她鲜红的指甲和唇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猩红的死亡之色如火如荼般的绽放着。

屋外,一轮银色的半月散发着清冷的亮光。

雷蒙德回到祀宣房间的时候,床上的祀宣已经半靠着睡着了,苍白的灯光照在他同样晦暗寡白的脸上,清浅的不行的呼吸像是老旧的时钟,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

雷蒙德放下杯子走过去把他放倒睡到枕头上,他的手能感觉到衣服下祀宣的体表温度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温暖,触手冰凉就像一具尸体。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让眼前这个人活到狄里斯回来,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要让一具尸体活下去......

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他是不是还有心跳和呼吸,不是担心他死不死,而是担心狄里斯对他的死怎么看。

他不知道祀宣对狄里斯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意义,只能尽量保全然后把祀宣交到狄里斯手里。

“无论你和梵卓是什么关系,你最好不是抱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否则哪怕是大人袒护里,我也一定要把你送下地狱!”

第四十二章重新流转的时间

梵卓家族的地下殿堂里,悬浮于半空的高台上围成圈的椅子已经不见,通体蔚蓝的水晶灵柩却依然摆放在那里,灵柩下一个巨大魔法图阵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灵柩的内面被一层白色的雾气遮挡住让人无法看清里面。

身躯娇小的若拉娜抱着她的白色水晶球站起一旁,一身洁白长裙配着头上同样洁白的花环,此刻的若拉娜就像花中的小仙女一样惹人怜爱,可是如果你注意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此刻她的眼睛已经分不清眼仁和瞳孔,一双诡异的银白色眸子像是要把一切都穿透让人不禁感到惧意。

魔法图阵的光芒越来越强烈,若拉娜长发的发尖轻轻飞扬起来,她手中的白色水晶球忽然像是被泼了墨一样瞬间被黑色晕染开来。

“噗”若拉娜胸中仿佛被是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一口鲜血从她嘴里溢了出来,她手里的黑色水晶球也随着她坠落的身躯而掉落在地上。

“若拉娜!”一直默默守护在暗中的阿奇尔连忙现身出来接住了若拉娜,若拉娜娇小的身躯瑟瑟的缩在阿奇尔的怀里,一张小脸血色尽失。

阿奇尔伸手擦去若拉娜嘴角边的血渍,平日里就很冷漠的脸上也难掩担忧和心疼。

“没事”若拉娜捏了捏阿奇尔的手指,她的语言一向贫乏,脸上的表情也始终不会有所改变,哪怕是疼痛也不见得会皱一下眉头,她不是生来就像木偶一样。

“神谕之眼带给你的负担已经那么重了,大预言术回弹反噬......血族的生命也不是永无止尽的。”阿奇尔担忧的看了一眼掉落在一旁的水晶球,黑漆漆的水晶球像是一个不详的预兆,隐隐让他觉得不安。

若拉娜也同样转头去看变黑的水晶球,只是她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一切都走在正轨上,大长老他们也会安排好一切,你不要再担心了。”阿奇尔捡起若拉娜的水晶球送还到她手里。

若拉娜低着头,她的双眼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怀里的水晶球,过了半天她才抬起头看向阿奇尔。

“自从大预言术预言了这次的饲神仪式,你已经三百年没有再窥视到仪式的一星半点,我知道你很着急,若拉娜,命运不在你手里,不要妄图干预神的抉择!”阿奇尔是担忧的,并不是担忧这次饲神仪式成功与否,而是担心若拉娜是不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插手到她本不该插手的事情里去。

若拉娜转头偏向一侧,白玉一样光洁白皙的悬浮台阶一阶一阶朝上延伸,ru白色的石柱和散发着神圣光芒的宏伟神殿就像这个世间最璀璨耀眼的存在震撼着所有人的心弦。

此刻,她的眼神里闪耀着崇敬的光芒但也透着无尽的哀伤。

“陛下......”她不禁伸出手去,这两个字在她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刻意扼住了声带以至于模糊不清。

那被深埋尘封的禁忌,像是被她触怒了一样,刚才还洒满圣洁光辉的神殿忽然间暗了下来,穹顶之上一个凶猛野兽的影子露着狰狞的獠牙和利爪把一切光明吞噬,赤红的血翼蝙蝠围城圈将神殿围绕,它们震动翅膀的声音震耳欲聋。

阿奇尔赶忙伸手捂住若拉娜的嘴巴抱起她就朝门口猛退。

身后的石门把想要向外蔓延的黑暗阻隔在内,阿奇尔才松下了一口气,怀里的若拉娜闭着眼睛像是熟睡了过去。

不禁叹了一口气,阿奇尔抱着若拉娜送她回去休息。

阿奇尔的身影才消失没多久,石门的门口缓缓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满面白须的老者,一个是气质冷艳高贵的中年美妇。

“若拉娜又失败了。”中年美妇弗丽娅妖娆的身段掩藏在宽大的斗篷里,看着阿奇尔和若拉娜消失的方向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失望。

“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两个字!”大长老德隆苍老的声音里尽是冰冷,“为了这场饲神仪式我们准备了三百年,一切挡在我面前的障碍都必须扫除,弗丽娅,记住我的话,不惜一切代价,我们必须成功!”

“狄里斯.瑞默尔既然搅了进来,那么他注定就会是我们的阻碍。”弗丽娅的声音也同样冰冷。

大长老斗篷下面的面容隐隐扭曲了一下,他赤红的眼睛里爆出嗜血的凶光,“瑞默尔!还是瑞默尔!他们这群该死的!他们竟然敢给他用这个名字,如果不是时候不到不宜出手,我早就把他捏死了!”

“梵卓和瑞默尔的仇怨是该有个了结了,大长老放心,我不会让他成为我们的阻碍,瑞默尔始祖的名字不是什么人可以用的。”弗丽娅说道。

石门内被黑暗笼罩的魔殿穹顶忽然劈下一道闪电,刺眼的光亮很短暂的照亮了悬台之上那具孤零零的蔚蓝水晶灵柩。

灵柩内团团的白色雾气似乎也被闪电撕裂了一道缝隙,透过那道缝隙可以看到灵柩里正在发生一件异常惊奇的事。

灵柩里一个就像熟睡了一样的孩童慢慢的开始了成长,精致漂亮得像是瓷娃娃一样的脸逐渐成熟起来,娇小的身躯也慢慢伸展开,原本显得宽大的衣袍逐渐显得合身就像是原本它就是为这个人量身订做的一样。

没有被白玉束冠束起的蓬松浅棕色长发像波浪一样铺散开来,翠色的碧玉发簪上垂下的银色流苏扫在他的脸颊旁,纤长的睫毛如羽般投下一层阴翳,哪怕只是闭着眼一副熟睡的样子却依旧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哪怕是不说话一动也不动,他依旧高贵惊绝如傲世青莲一样冰洁幽若。

如果他睁开眼,他便是振翅于天际俯瞰众生神凤。

只是,他此刻双眼紧闭没有一丝生气,蓝色的灵柩里不知不觉爬满了冰霜,雪白的霜花逐渐取代了灵柩的颜色。

闪电的光亮来的快去的也快,待一切都归于黑暗之中,再也没有人看见这黑暗里雪白的冰层透过灵柩逐渐像外蔓延。

遥远的彼端,一直被封藏在箱子里的咎蜇忽然着了魔一样的疯狂震动着,淳于律伸手打开了皮箱露出一个漆黑的石匣子,黝黑的石匣子仿佛能吸进周围的光亮,才把它从箱子里取出来整个屋子里的光线就暗了不少。

“玄曜精晶母都要困不住你了,你这么闹腾,看来是时候要到了。”淳于律拍了怕由玄曜精晶母打造的黑色匣子像是在安慰匣子内的咎蜇,而至今都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