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更恐怖!”她眼里闪动着惧怕的光芒,但谁又会看不出那是她在刻意的假装。
淳于律露出淡淡忧郁的表情说道:“没有什么是永恒不死的,曾经我也以为会有奇迹。”稍作停顿了两秒后,他说道:“我来,是为了带他离开,阻挡我的人我必将其清除!”
话音才落,淳于律的身影已经像快到肉眼不可辩的速度来到了雷蒙德和莉迪亚之间,电光火石间两人也同时出手,为了避开床上的祀宣,三人竟然都颇具默契的冲出了屋内,但也仅限于不到两米的距离,莉迪亚的结界在第一时间也将祀宣连同床一起包裹起来,远远看去就像一颗椭圆形的蛋,还有彩色的流光在结界上流动。
别墅里的保镖和莉迪亚带来的一干血族都已经呈落败的一方,鲜血和断肢到处可见,受损严重的一些血族已经呈假死状态,而淳于律的黑魇甲军更像是一群没有血肉的丧尸,漆黑的软甲下面除了一双会动的眼睛外根本就没有一丝生命迹象,断了的手臂处不见流血只有浓浓的黑雾隐约可见森然的白骨,甚至有两个黑魇甲军被徒手撕裂成好几段,而另外的黑魇甲军则是将其身体部分一一找回来拼接上去。
如此诡异的一幕,如果是个正常人看见估计魂都会被吓飞。
就在场面还一片混乱的时候,还在混斗中的三个人都同时停下了手,淳于律和雷蒙德第一时间掉头冲回了屋内,而莉迪亚的脸色也顿时黑了下来。
“没想到竟然还有老鼠混进来!想要捡便宜也不找个好时机!”莉迪亚冷笑道。
屋子里,包裹着祀宣的结界旁赫然站着一个女人,宽大的黑色袍子遮住了她玲珑的身躯但是她伸出去的一双白皙玉手却是出卖了她。
然而,更让淳于律为之色变的是,这个女人脚边躺着一个箱子,被打开的箱子里空无一物,而这个箱子,正是他用来装玄曜精晶母所制石匣的箱子!
“你是什么人?!”淳于律冷声呵斥。
黑袍女人的身体骤然怔了一下,然后她缓缓转过头来,兜帽下,一张艳丽的娇颜被月光照亮,一头漆黑的长发和一双黑珍珠般的眸子闪动着复杂的神色。
“大皇兄,那么久没见,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她说道。
淳于律也不由楞了一下,“三皇妹?!歆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要做什么?”淳于律越说神情就越不对,他眼里的犀利像是一把尖刀想要把淳于歆瑶整个人破开一样。
淳于歆瑶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可要是你真的把我当妹妹看又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才是你的亲人啊!律哥哥!”
“我妹妹歆瑶应该在千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满身是血的味道竟然还说是我的亲人?”淳于律冷哼一声道。
莉迪亚银瞳里闪着血光看了看淳于律又看了看淳于歆瑶,然后冷笑道:“你满身都是梵卓臭味,还恬不知耻的叫人家哥哥?!”
淳于歆瑶怨毒的目光扫过莉迪亚,她冷声道:“瑞摩尔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承受灭顶之灾!”
“你什么意思?!”莉迪亚怒喝。
“哼!”淳于歆瑶冷笑道:“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还要管别人的闲事,瑞摩尔家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你最好亲自去了解,我告诉你里也不一定会相信。”
不仅莉迪亚脸色变了,就连雷蒙德都忽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淳于律没有理会淳于歆瑶的话,他信步朝她走去,像是漫不经心,但每走一步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无法喘息。
“别过来!”
一道雪白的光猛地敲击在结界的光罩上面,原本坚固异常的结界竟然就真的像鸡蛋壳一样纷纷碎了一地,这一下连莉迪亚都不禁张口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要知道,这个结界究竟有多坚固只有她才最清楚不过。
而淳于律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怒和惶恐不安的表情,他停住了脚步。
“住手!歆瑶,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淳于律大喝一声。
淳于歆瑶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短小的匕首,刀刃和刀柄浑然一体浑身呈雪白的颜色,刀柄的尾部还穿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两个精美的金色镂空雕花纹铃,铃声清脆悦耳像是灵鸟在鸣叫,那铃声竟然还有摄魂的作用!
莉迪亚看着淳于歆瑶手里的匕首不禁朝后退了两步,不是她想退开看清楚,而是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柄匕首竟然使用人的胸骨柄雕琢而成,略成锥形还带有波形的这片胸骨不过成人的手掌那么长,可见用它雕琢出来的匕首也不会有多大,而且可以用精美来形容。
可是,就是这样一柄匕首让莉迪亚心生恐惧!
“那么强的怨念和杀意!好浓厚的血腥味!”一向没有多大表情的雷蒙德也因为那股血腥味而胸中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染血的咎蜇
“咎哲一出,势必要见血才肯罢休的,歆瑶公主是想用我的血来祭它?”淡然的声音轻轻响起,屋子里的四个人都不禁怔了一下,显然没有人料想的到,原本躺在床上只有一息尚存的祀宣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而且不止是醒过来,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流转着清明的目光,看向淳于歆瑶竟然没有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淳于歆瑶的手也不禁抖了一下,停留在祀宣面前的那柄匕首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呼唤而变得雀跃起来,尾部的两个纹铃自己闪动了起来,就像是孩子在欢鸣,雪白的匕首散发着暗红色的光晕。
一股炙热烧灼的温度瞬间从咎哲身上冒了出来,淳于歆瑶险些握不住失手将它丢出去。
“大祭司!”淳于歆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双手握紧匕首忍着手中剧痛的烧灼感盯着祀宣,眼睛里有着一股浓浓的怨毒。
“祀宣!”淳于律脸上有些焦急之色,想要靠近但又怕淳于歆瑶真的出手。
“祀宣?律哥哥,你竟然唤他祀宣?!”淳于歆瑶一双美目顿时满是不可置信,她越发激动起来,声音都开始发颤:“他是你的帝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用他的名字来唤他?你们,你们都中了他的魔不成?”
淳于歆瑶口中的‘你们’究竟指的是谁已经没有人去注意,她的情绪忽然间变得十分不稳定就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样,淳于歆瑶瞪向祀宣怒道:“大祭司!巫祀宣!你这个怎么都死不掉的祸害!你真是该死!该死!”
才说着,淳于歆瑶手中的匕首就猛然朝下划去,淳于律再也顾不得许多朝祀宣扑了过去,而最先抵达的却是雷蒙德。
原来,因为淳于律和祀宣两人转移了淳于歆瑶大量的注意力,所以雷蒙德在不经意间已经朝他们慢慢的靠了过去。
而淳于歆瑶显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娇柔羸弱的珈蓝三公主,她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血族特有的赤红血色,她的力量也非人一般的巨大并且迅速,以至于雷蒙德扑到近前的时候发现根本躲避不了,于是只能用尽全力抱紧了祀宣从床上翻滚了下来。
暗红色的光晕犹如切菜一样轻描淡写的把整张床劈成了两半,被子里的羽绒像漫天大雪一样的飘散开来,淳于歆瑶一击未能得手正要再次举刀,但是却被一道银色的剑光硬生生逼退。
淳于律手持一柄银白色的长剑,白玉的剑柄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形雕纹,长剑刺出的那一刹那似乎还隐隐听得到龙吟之声,但是,哪怕是手中的剑再好他也不敢和淳于歆瑶手中的短小匕首硬抗,他的长剑如水般的冷光扫过淳于歆瑶的腰部,淳于歆瑶虽然退避及时但是宽大的黑色袍子也被划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
“律哥哥,你竟然真的对我出手?我可是你妹妹,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啊!”淳于歆瑶满是委屈的表情,眼里晶莹的泪光闪动,见者尤怜。
“做戏的本事倒是不错,你不去当影后真是委屈你了。”莉迪亚在一旁凉凉说道。
“雷蒙德?!”
淳于歆瑶还没有开口回击,反而是被雷蒙德抱着滚到另一边的祀宣先开了口。
此时两人还呈相拥的姿势,祀宣被雷蒙德压着半坐在地上,而雷蒙德就这么扑在他身上半天也没有动过,他伸手去拍雷蒙德的后背,触手竟然摸到温热的液体,浓浓的血腥味弥散开来刺激着祀宣的神经。
莉迪亚皱着眉看着雷蒙德后背上一条从肩膀一直蔓延到腰际的伤口,不知道伤口有多深,但哪怕雷蒙德只有一半的血族血统也不至于一下子血涌个不停。
如果换做是真正的血族,再深的伤口只要不是断肢虽然不至于马上能愈合但也会很快止血,雷蒙德身为半个血族恢复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现在,他背后的伤口竟然像是无止境的泉涌血流不停。
祀宣的呼吸开始乱了,他垂下眼去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那些思绪,他沾满血的手微微有些轻颤,不由握紧的拳头又颓然的松开。
“你明明那么讨厌我,这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早知这样我就不该对你施了’幻魇‘!”祀宣的声音轻到几乎不可闻。
雷蒙德脸上的血色瞬间尽失,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挣扎着睁开眼睛,湛蓝如大海一样的美丽双眼里闪动着琥珀色的流光,就像一汪清泉里游曳着几尾金色的鲤鱼似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祀宣的手在雷蒙德的眼前晃过,只见他眼里的琥珀色流光渐渐散去,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因为.......
“狄里斯......大人......”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话语在他喉咙里盘桓着更像是shen • yin,下一刻他的身体骤然松散了下来,湛蓝的眸子也在一瞬间失去了神采。
一切都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雷蒙德全身的血液就都流尽了,而祀宣浑身浴血抱着雷蒙德怅然若失。
莉迪亚的眸子骤然紧缩,她有些骇然的看着淳于歆瑶手里的那柄短小精致的匕首。
她终于明白祀宣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的含义:咎哲一出,势必要见血才肯罢休!
这哪里是要见血才肯罢休,这完全是一柄嗜血夺魂的魔刀啊!她不敢想象假如那一刀划在她的身上她是不是来得及止血,先不说血族与血的羁绊,虽然失了全身的血也不见得会很快死去,但是雷蒙德的确已经死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了,咎哲上系着的两个金色纹铃再一次闪动起来发出异常悦耳的声音,这才让莉迪亚有了一种猜想,难道......
“咎哲乃是我巫族祭祀的巫器,先祖之活骨镌刻为刃,引魂铃为辅,咎哲一出势必要有人死的,我以为这次死的人会是我。”祀宣忍不住苦笑。
淳于律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紧揪起的心也放了下来,只要祀宣没事其他的他根本不会在乎,他一个错身把祀宣从雷蒙德怀里抱了出来,看着祀宣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甚是疼惜。
“是啊!为什么死的人总不是你,你拿不起你们巫族的巫器是因为你罪孽太深重,没有咎哲你就不能自尽而死,你想死已经很久了吧?只可惜,谁都不希望你死,所以你只能一直痛苦的活着,唯一能了解你的人只有我,只有我而已!”淳于歆瑶忽然大声说道。
祀宣有些木然的转头去看她,半晌才缓缓说道:“你的母妃恨了我一辈子,她的恨由你延续了那么久,因果循环终有一日是要结束的,你把我从封印里解封出来,又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潜伏那么久,今日终于有机会得偿夙愿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淳于律神色微变,一切的谜题终于是解开了,他还一直抱有疑问,那个封印没有珈蓝皇室血脉是根本无法解封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妹妹在背后捣鬼。
“原来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从你自灵棺里出来我就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你,你从Curse总部里出来我也一直在你身边,没有你,又怎么能引出律哥哥?”淳于歆瑶说道这里,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亦如春风解冻好不美丽盛收,她娇笑道:“我这才发现,我杀了你不过是满足你的夙愿让你彻底解脱罢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看到你痛苦,我母妃的恨和我的恨,还有整个巫族,整个珈蓝对你的恨你应该品尝更久的!”
淳于歆瑶银铃般的笑声未绝,她整个人就像一道光影一样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她便带着玄曜精晶母石匣和巫器咎哲一同迅速的在众人眼前消失了,就如她悄无声息地的来,如今她从一个隐藏的定时炸弹浮现成了肉眼可见的核弹。
淳于律眉头紧锁思绪飞快的转动着,他怀里的祀宣再一次回复了淡然的神色,他对莉迪亚说道:“麻烦你把他带回到狄里斯的身边,梵卓家族正在酝酿一件及其危险的大事,你回去一定要让他加倍小心。”
莉迪亚也没有再摆出纠缠之色,淳于歆瑶的话已经让她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她说道:“那么你呢?这个女人和梵卓有极大的关系,她要做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祀宣说道:“我是个不祥之人,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到了某个时刻或许我还会出现在你面前。”
莉迪亚的眼神在祀宣和淳于律之间交错,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