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后座的车顶灯，何灿看见那是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四叶草的形状，银白色的玉髓在夜色中泛出润泽的光芒。
“项链？”
“嗯，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了。”周杉泽把项链塞进何灿手里，“和宋澄送你的项链是同一个品牌，我看你很喜欢她送你的那条，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买错了？”
何灿端详着手里的项链，一时没有答话。
“但我想着，买都买了，还是送给你吧，不然我一个大男人，留着这条项链也没什么用。”周杉泽自顾自地说着。
何灿突然抬起头，“你可以把它送给其他女生。”
周杉泽愣了一下，“给你买的，怎么能再送给别人？”
“这是经典款，送谁都可以啊，别人又不知道你是给谁买的。”
周杉泽蹙眉，“何灿，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我……”何灿眨了眨眼，“我也没说，你是哪种人……”
周杉泽吐了口气，“我没有给其他女生送过项链，以后也不会给其他女生送项链，这条项链就是送给你的，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扔了吧。”
“哎，干嘛呀，我又没说不喜欢。”何灿卷起手掌心，收好项链，“不过，我既然收了这条项链，那长焦镜头我就不能收了。”
“为什么？”周杉泽顿了顿，“没事儿，我那儿镜头多得是，那个长焦镜头能适配你的相机。”
“那一看就是你给自已买的。”何灿嗔了他一眼，“我这个新手小白，哪儿用得上那么高端的镜头。”
周杉泽思忖了一下，“也行，这支镜头适合拍人像，但你好像更喜欢拍风景，之后我再帮你选个别的长焦镜头。”
“好啊。”
说话间，车已经开进了紫竹山庄，停在了何家别墅的大门前。
周杉泽走下车，帮何灿一起从后备箱里拿出她的礼物，“我帮你拿进去吧？”
“不用，我自已能拿。”何灿把小件东西都塞进背包，然后从周杉泽手里接过两个礼品袋，“我进去了。”
“等等。”周杉泽突然开口。
“还有什么事？”
“明天，去不去江边拍鸟？”
“拍鸟？那得起很早吧。”何灿蹙着眉头，“可我明天想在家睡懒觉。”
“那就后天。”
“后天……”何灿转了转眼睛，“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你就不能现在答应我吗？”周杉泽的语气有些着急，“你后天又没事，为什么非要等到明天再说。”
“你怎么知道我后天没事？”
周杉泽飞快地眨了眨眼，“我……我猜的。”
何灿“噗嗤”一笑，“好吧，答应你，后天早上去江边拍鸟。”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后天早上我来接你。”
“知道啦。”
说完，何灿转身走进了家门。
周杉泽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勾起嘴角，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不由得轻笑起来。
“老板，还走吗？”代驾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
“啊，走。”周杉泽连忙拉开副驾车门上车，“去那个……城北的颐和名苑。”
“好嘞。”代驾司机不紧不慢地踩下油门，瞟了眼坐在副驾的周杉泽，“老板，你是不是对刚才那位何小姐有意思？”
“你……你瞎说什么？”周杉泽登时红了耳根，“好好开你的车。”
代驾司机笑道：“老板，我刚才听你们在后面聊天，实在是忍不住想告诉你，追姑娘不是这么追的。”
“那要怎么追？”周杉泽不解地皱了皱眉，“送人礼物，约人出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代驾司机啧了一声，摇摇头，“是该送礼，是该约会，但你得让她知道你喜欢她，不然你做的这些都没有意义。”
“你是说……表白？”周杉泽兀自皱眉思索，“可这样会不会太快了点儿？不都说要先从陪伴开始嘛。”
“你们认识多久了？”
“好多年了。”周杉泽默默算了算，“从高中到现在，得有七八年了吧。”
“都认识那么久了，你还能憋住不表白？！”代驾司机的声音很是惊讶。
“不是，我以前对她根本没想法。”周杉泽挠了挠头，“也就是最近，见不到她的时候，感觉好像有点儿想她，这是喜欢吗？”
代驾司机轻笑着摇了摇头，“老板，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千万得好好把握住咯。”
“知……知道了。”
周杉泽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指尖轻轻点着车窗，神情若有所思。
他是喜欢何灿的吧？那该在什么时候表白好呢？
——
江遇扛着宋澄回到车里，二话不说把她塞进副驾，扯过安全带，还利落地锁上了车门。
宋澄忿忿不平地瞪着他，“江遇！”
江遇瞄了她一眼，发动汽车，“回家，没得商量。”
宋澄苦下脸，换了一种委屈巴巴的语调，“江遇……”
“都说了没得商量。”
说完，江遇径直踩下油门，往家的方向开去。
宋澄见江遇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自觉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便扭头不再看他，撑着脑袋趴在车窗边，气鼓鼓地碎碎念。
“江遇好凶，是个凶巴巴的坏蛋……”
“你在说什么？”江遇挑起眉角，扬声问道。
“没什么。”宋澄闷声回答后，继续小声地碎碎念，“凶巴巴的大坏蛋……”
模糊细碎的语句断断续续响起，江遇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只当自已什么都没听见。
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后，江遇解开了车门锁，宋澄打开车门下车，却一下子没站稳，堪堪扶住车门，才勉强让自已没有摔倒。
江遇连忙走到她身边，把她稳稳地搂进怀里，“晚上喝了多少酒？站都站不稳了？”
宋澄掰了掰手指，“也就一、二、三、四瓶啤酒吧，没喝多少，啤酒根本不醉人。”
江遇叹了口气，把她打横抱起，然后快步走进电梯。
回到家后，他把宋澄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温了一杯牛奶，还往里面加了点儿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