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都卷四の章 老朽与遗物 第十五页 野外求生

又是一天,结束了一整天的战斗训练的梅林一行清洁完身子回房准备休憩。

虽然时间已经临近十二月份了,但是这片森林却是依旧绿意盎然丝毫不见寒冬之气,只是多少有一点淡淡的秋色。梅林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流落到温暖的南国了,但是奘先生却总是笑着说梅林想错了,弄得他真是一头雾水。

由于气温比较恒定,这里的昆虫系也自然没有什么冬眠、蛰伏的习性,它们全年十二个月份都保持着旺盛的精力和斗志,时时刻刻都在为了生存而打拼着。

虽然气温还挺高,不过好歹也是进入冬季的时间了,梅林不免也加上了一件背心保持身体的温暖——他既不抗热也不抗冻,身子娇贵得很。

一边享受着幸福蛋护士和百变怪少女的按摩服务一边在脑海里和维兹尔、灵子、达克它们打嘴仗,互相臭着今天谁表现最差,或是评价着今天哪只昆虫系格外生猛。就在几个家伙笑得贱兮兮的在吹牛打屁的时候,奘先生再度悄无声息的闯入了梅林的小房间里,只是一向是独个前来的老头子这回身后尾随着两只健硕的飞天螳螂。

梅林只瞅了那两只飞天螳螂一眼,一下子就把它们给认了出来——就是之前在森林之中袭击他的那两只——它们似乎是很受奘先生的期许与宠爱的两只,因此经常出现并参与进老头子为梅林一行安排训练之中,造成了队伍之中的不少伤痛。

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屡屡败于这两只飞天螳螂手下的伙伴们纷纷对它们怒目而视。不过基于对奘先生的尊重与忌惮,它们的仇视与怒视都比较隐秘。

“先生深夜到访……”梅林刚准备寒暄一番却被奘先生怒瞪了一眼,不得不把剩下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啰嗦,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么啰嗦。”老先生继续瞪了梅林一阵子,“没有事情我会无缘无故跑到你这里来吗?少在那边浪费口舌。”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结果你啰嗦出一大通,这还是……】梅林边挠着头边想道。

“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奘先生十分老套的问着。

“坏消息。”梅林脱口而出。

“明天开始你给我滚进森林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野外训练!或者说是求生训练也可以。”奘先生恶狠狠地说道。

“那好消息呢?”对这个似乎突然的坏消息梅林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因为之前老先生已经多少提过几次类似的话题,这次不过是落实了罢了。

“好消息是我给你安排了两个熟知路径的向导防止你迷路。”他指了指身后的两只飞天螳螂,“或是闯进什么不该进的地方。”

梅林瞅了那两只飞天螳螂各一眼,发现它们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又看了奘先生一眼,老头子正笑得满面春光。“不需要。”摇摇头拒绝了老者的好意,梅林拉起被子就直接躺下。

“小混球!”奘先生飞起一脚踢飞了脚下踩着的木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的木屐直奔梅林的后脑勺杀过去,那份气势着实惊人似乎是打算直接敲破梅林的脑壳一样。

但是飞过来的木屐在半路就被梅林的超能力轻松拦住,转过身子直视着老者并把木屐送回老者的脚下,梅林无奈地说道:“先生,我好歹也是个超能力者吧?”他坐起身子开始尽量解释着自己不带那两只飞天螳螂的原因。

“嗯。”奘先生点点头哼了一声,示意他在听梅林的解释。

“超能力者……”他双手指向自己,“昆虫系……”又指向那两只飞天螳螂。

“很显然。”老先生再度点点头。

“超能力者……”又是指指自己,“昆虫系……”继续指飞天螳螂。

“嗯,我看得出来,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奘先生吹了吹胡子,“你就直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超能力者!”梅林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昆虫系!”伸出双手比较恭敬地指了指那两只螳螂,“……我们似乎不太合拍吧?”他苦笑着说道。

奘先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恍然大悟,“噢,你是在担心这个?”

梅林很用力的点头。

“那就老老实实给我带上它们。”老先生猛地板下脸来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正因为你是超能力者所以才更需要熟悉昆虫系,甚至是亲自培育几只昆虫系。”

梅林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

“你先跟我说说你们超能力者的几大天敌。”奘先生问道。

“昆虫、邪恶、幽灵。”梅林不假思索直接报出,“然后超能力和钢铁也各算半个。”

“嗯。”奘先生点了点头,“超能力只有这么几个天敌,你为什么就不能花点心思试着培育一些昆虫系、邪恶系以及幽灵系的神奇宝贝来了解你们最大的敌人,想办法找到增强自身抗性的途径呢?只是一味想着增强自己的力量来弥补属性上的先天不足,这虽然也不错,但是不需要如此刻板。摸清为何这三种属性会克制超能力我觉得更加实用。”

老者的话让梅林豁然开朗,脸上也放出了光。

“首先就是克制超能力的三个属性,昆虫、幽灵与邪恶。在这里我是不会告诉你关于幽灵与邪恶的事情的,这些知识需要你自己亲身去经历、亲自去跟专门的行家讨教学习。我只会告诉你昆虫系为何什么会克制超能力系。”奘先生居高临下的开始了临时的额外授课,“你们的超能力,说白了就是精神力量的半实质化,攻击所造成的效果除了少量是直接作用于肉体上的之外大部分还是注重在精神层面上的伤害。当然了像你这种怪胎除外。”老先生特别指了指梅林。

梅林点了点头。

“而对于使用精神层面的你们以及超能力系来说,许多比较玄妙、虚无缥缈的东西却格外重要,尤其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就更加重要。你们可以不在乎恶劣的外部环境,但是对于内心的洁净却格外看重。而昆虫却恰好可以扰乱你们这种心灵静逸与平衡。”奘先生说得十分自豪,脸带自得的笑容,“你可以说昆虫的鸣叫与声响是噪音的来源,会干扰你们的静心与能量本源。也可以说昆虫是最古老的恐怖与敌意,会动摇你们的意志与坚持……”

“当然了,以上都是比较虚的说法。根据我个人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判断,之所以昆虫系会克制超能力系,其实是因为……”老先生很不厚道的卖了个关子,“其实是因为昆虫系独特的身体构造造成的。昆虫系的使用信息素、化学素与超声频率的联络方式让它们在无形之中恰好可以克制超能力本身所赖以存在的精神基础……”奘先生突然大喘了一口气,“当然了,那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和理解,学术界一直没有认同过。所以自己学着训练昆虫系,真实、真正的感受它们的战斗方式、感受它们的身体、感受它们的一切,才能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昆虫得以克制超能力……”

“您的意思是?”梅林皱眉思索着老先生的话语。

“我没意思。”奘先生突然收起了授课嘴脸再度换成了凶狠的模样,“我的意思是让这两个家伙给你当向导,带着你和你的伙伴在森林之中求生一个月。你可以放心,这两个家伙不会给你添麻烦。它们不需要你保证它们的安全,也不需要你提供食品和医疗或是其他任何东西。更不会给你惹上任何麻烦,即便是不少心惹到了麻烦它们也能自己处理好。同时,它们也不会对你以及你的伙伴的安危负哪怕一丁点的责任。当然,你也不必对它们负任何责任。”

“这……”奘先生又是一阵狠瞪让梅林吞下了剩下的话语。

“明天早上开始你将和你的伙伴们共同开始野外训练。期间我会没收你的全部物资,只允许你携带三件物品——我给你选择的是你靴子里的匕首、你的眼镜以及助听器——其他的除了衣物以外一概不准携带。当然了,我破例允许你带着你的伙伴们的宝贝球用来呈纳它们。也是只能带正好的。”奘先生板着脸继续说道:“你必须只凭借着一把匕首就让你和你的小队在野外存活一个月,你们要在这片森林之中生存一个月,我会勒令这片森林里的所有昆虫系加大对你们的攻击力度,你们接下来的一个月将生活在无穷无尽不会停歇的追杀之中……”奘先生用冷酷的声调宣布着这次训练的各种事项。

梅林以及伙伴们听着听着就开始胆颤心惊、冷汗直冒。直到送走了奘先生带着忐忑的心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的时候,耳边似乎还在萦绕着老头子那毫无感情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宣判死刑的告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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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无论是谁都没有睡好——当然了,那两只临时入队的编外飞天螳螂不算,它们睡的熟得很呢——他们不停交头接耳的交换着彼此的担忧与恐惧,直到最后困倦彻底占据上风时才深深睡去,带着一肚子的不安迷糊过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挺着不同程度的黑眼圈并且明显难掩疲惫与焦躁。

几乎是一夜没睡只是在黎明时分合了会儿眼的梅林找了块磨刀石正在打磨着他一直随身携带但几乎没怎么出过鞘的那把二十多公分的锋锐匕首,这个玩意据说是合众当初的二战军用品,即便到了现在也是锐利得很。

磨好了匕首,梅林仔细端详着这把工业技术的结晶,浅褐色的木质手柄,整个刀身呈黑色不反光,厚实的刀背上带着凹陷,长达九公分以上的刀刃上闪烁着一小道内敛的寒光,刃口底部是一小段锯齿。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刀刃,指肚上立刻传来一股凉意,血珠也顺着往下滴淌。

梅林赶忙吮/了/吮伤口,吐出嘴里的血水。幸福蛋见状赶忙跑过来给梅林止血、上药。

看着这把出自军工厂、真正经历过二战的匕首,梅林一时也是思绪万千。这种匕首他有两把都塞在靴子里,左右各一。它们原本是当初爷爷的收藏品,后来被梅林偶然发现很锐利就征用来裁纸。再后来就成了梅林的收藏品,被他藏在靴子里当做护身的预备工具,结果却逐渐沦落为削木头的木工刀了……

“准备好了没有?”就在梅林发散着思维胡思乱想的时候奘先生再度临门,站在小院里冲他们大吼道:“我只倒数五个数!”他伸出枯瘦的手掌在半空中,“五!”

梅林赶忙收好匕首,控制着浑身的宝贝球开始把伙伴们全都收纳起来,只留了能派上用场的莱吉恩在外待命。

“四!”拇指收回,梅林的伙伴们正在回到宝贝球之中。

“三!”小指收回,收纳完成的宝贝球开始飘回它们该去的地方。

“二!”无名指收回,宝贝球都被吸盘吸附好之后梅林就带着卡蒂狗冲进了小院。

“一!”中指也收回,梅林和卡蒂狗以及两只飞天螳螂正好站在了院落之中。

奘先生远远地打量了轻装减轻的梅林一眼,“我就不搜你的身了,我相信你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情的。”

梅林站的挺直。卡蒂狗也蹲坐在草地上威风凛凛的样子。这段时间这个小家伙也是进步显著,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了。而两只飞天螳螂更是站立的无比恭敬。

“很好。”奘先生挨个看了他们一眼,“野外生存即刻开始!三十天之后的这个时间你们才能返回这个院落!”他大喝一声。

随即,梅林脚下的地面一阵翻涌,一大批昆虫系破土而出。

【我们走!】用心电感应叫过卡蒂狗,梅林和它直接破门而出。身前身后各有一只飞天螳螂在远远的跟随着。最后方则是大批的昆虫系正对他们张牙舞爪誓死追击。

目送梅林的小队冲出小院、冲出整个宅院,奘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身形多少有些落寞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教年轻人就是这点不好,看着他们成长是既高兴又难过,矛盾得紧……过不了多久这个家伙也就可以走出去了,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出去了……”独自念叨着,奘先生一步三摇的晃回了自己的卧房。

推开房门,卧房里的阴影之中正端坐着四个男女老少。老者却懒得多看他们几眼,只是走到自己的暖榻上舒服地卧好,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开口问道:“好吧,说说你们来找我到底是干嘛的。怎么突然就都想起我这个老不死的来了?”

房间之中的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

正巧在这时太阳微微一移动,阳光照破了笼罩在四人身上的阴影,显露出了他们的身形。自左及右分别坐着一个鹤发老妇、一位英俊的青年、一个妩媚的少妇以及一个壮硕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