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的心在此刻柔软了,他看着小男孩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也曾这样爬上房顶,看人来人往,看华灯初上,看斗转星移。转眼间,他已经长大,心里再也没了天空的广阔,眼里的纯真。
“你叫什么名字啊?”
春秋问道。
“我叫春秋,你叫什么名字啊?”
春秋被小男孩的回答愣住了,他对心再一次颤抖了一下。
“春秋?他也叫春秋?”
春秋不敢相信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名字竟然和他一样。
“我也叫春秋!”
春秋笑着说道。
“你的名字和我一样!”
小男孩答道。
“是啊,我们的名字一样,你是小春秋,我是大春秋!”
春秋把小男孩搂在怀里说道。
“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呢?”
春秋问道。
小男孩特别神气地说道:“我想当锦衣卫!”
“锦—衣—卫!”
当小男孩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多么美好的梦想啊,多么烂漫的年纪啊,只可惜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锦衣卫了。
“为什么要当锦衣卫啊?”
春秋问道。
小男孩举起双手,握紧拳头,大声说道:“因为当锦衣卫可以保卫国家!”
春秋抓住他的小拳头,以免他摔下去。他抬头看着天空中慢慢从乌云中跑出来的星星,心里慢慢地放松了许多。
就在他享受这一难得的放松时刻的时候,下面突然有人叫道:“上面的人是谁?”
春秋放下小男孩,站起来看了一眼下面。
下面的人举着火把,拿着长枪,一看就是官兵。
“锦衣卫?这个人是锦衣卫!”
一个官兵认出了站在上面的春秋,因为他曾见过春秋一面,他一下子就把春秋记住了。
“什么?上面的那个人是锦衣卫?”
站在最前面的大人说道。
“是,他是锦衣卫,他是御前侍卫左春秋!”
那个士兵肯定地说道。
当他说出了他的名字的时候,下面一下子开始慌乱躁动起来了。
大家安静,先不要慌。
统领咳嗽了一声,对着上面喊道:“你是锦衣卫左春秋吗?”
小男孩听到下面的人说站在他旁边的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左春秋的时候,他激动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小男孩激动艳羡的目光,还有心里难以言表的激动。
“你真的是锦衣卫吗?”
小男孩过来抓住春秋的手问道。
“我不是锦衣卫,我只是一个不知名的流浪者!”
春秋并不想说出他就是曾经的锦衣卫左春秋,更不想再提及过去的事情。
春秋对着下面的人大声喊道:“我不是!”
大人有些失望,如果这个人是锦衣卫的话,他可以抓住他,去魏公公那里领取赏金。
后面那个士兵不肯死心,他笃定地说道:“大人,上面的那个人肯定是左春秋,我敢用自己的脑袋做担保!”
大人看着站在房顶的左春秋叫道:“那你是谁?”
他问完之后,转身对后面的人说道:“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将他抓住,说不定抓住之后是个大料呢!”
站在他后面的人一下子散开,悄悄地将春秋包围。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军爷,你问这些干什么啊?”
春秋问道。
“最近城里屡发入室盗窃案,我们现在正在清查捉拿盗贼归案,你下来,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我要是不配合呢?”
春秋笑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大人说道。
春秋转身看了一眼小男孩说道:“这李危险,我先送你下去!”
小男孩被春秋一把抓起,他跳进一个院子,把他放下来。
“在这里别出声!”
说完,春秋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你是锦衣卫?”
小男孩又问了一遍。
春秋听到小男孩的话站了下来,他回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长大以后会是一名好锦衣卫!”
“这边,他从这边跳下去的!”
大人一边指挥着,一边叫喊着。
“可别让他跑了,你们去那边,你们几个跟我来!”
春秋溜出去后,被后面追过来的官兵发现了,他们一边追,一边喊着让他站住。
就在他向前跑的时候,他的正前方有人骑着一匹大马,带着一队锦衣卫赶来了。
“坐春秋!大名鼎鼎的锦衣卫,现在怎么也敢起了这种残害老百姓,残害无辜的事啊?”
骑在马上的一鹊阴狠地看着被团团包围的左春秋。
黑夜的风在人群上空拼命地嘶吼着,就连一鹊骑着的马也咧着嘴呲着牙,好像在和他示威似的。
“一鹊?哈哈哈哈,怎么当了刑部尚书了,连马都下不来了?”
春秋看到一鹊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好像早就把他提携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马是能下得来,但是对一个触犯大明律例,残害无辜的坏人来说,我这马还真下不来。”
一鹊骑在马上趾高气扬,很不把春秋放不在眼里。
“左春秋,都现在了你还嚣张什么?你杀了那么多太监,还残忍的将他们的眼睛剜地,你还是人吗?”
一鹊怒斥道。
“哈哈哈哈,这群阴阳人死不足惜,难道你不觉得很爽吗?一刀下去就毙命的快感,还有就是把眼珠子剜出来的时候,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给你说你也不会懂的!”
春秋一说道要屠杀太监眼睛里就开始燃起了红色的光,他的心都开始跟着痒起来了。
“左春秋,太监也是人,他们也有父母,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呢?”
一鹊一下子对春秋开始陌生了,他不是原来的左春秋了,而是一个shā • rén不眨眼的狂魔了。
“现在的你太恐怖了,你还是趁早投降,免受皮肉之苦吧!”
一鹊对春秋说道。
“哈哈哈哈,一鹊,你也太天真了吧?我都杀了那么多人了,还会在乎再多杀几个吗?”
春秋把刀栽在地上,指着把他围住的太监笑道:“就凭这些酒囊饭袋?”
“哈哈哈哈,果然是左春秋。那就试一试吧,看看是你对刀快,还是我这尖锐部队的刀快!”
一鹊说完,站在后面的官兵齐齐跺了一下脚,然后又齐声大喊了一声,全都严阵以待。
“一鹊,既然你要为魏忠贤那阉狗卖命,我无话可说,那你就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阉狗的走狗有多厉害!”
春秋看着骑在马上的一鹊,心里快要笑死了。
不过比起好笑,他更多的是厌恶。他这辈子最恨太监和走狗,而他偏偏做了太监都走狗。
一鹊听完气得面红耳赤,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是走狗。
“左春秋,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春秋挥了一下手,站在后面的官兵拿起长矛大刀朝春秋跑了过来。
官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春秋能嗅得到大刀冰冷的气息的时候,他攥紧刀把,拔起大刀挥向向他冲来的官兵。
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冰冷锋利的大刀砍在冲过来的官兵身上,官兵们一层层地冲过来,可全被这把茹毛饮血的大刀夺去了性命。
整条大街豆散发着鲜血地味道,血腥味传到马鼻子里,马一下子失去了定力,开始狂躁起来。
一鹊一手紧攥着缰绳,一手提着大刀。他眼看着冲上去的官兵都倒了下去,而左春秋却越战越勇。
他踢了一脚马,此举马背上跳下来,就在他跳下来的一瞬间,马因受到惊吓也飞了出去。
“左春秋,那就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对刀快!”
一鹊举起大刀向春秋跑去。
他一刀砍下去,春秋一个飞快的躲闪躲开了他对大刀。
他又挥着大刀和春秋过起了招。
......
得知消息的魏公公,很快召集了一支精锐部队向城门外赶来,正在打斗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魏公公马上就要带着军队赶来了。
婉君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春秋回来,他着急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直到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他高兴地跑了过去。可是跑到一半的时候,他才发现,向他跑来的人不是春秋,而是一个小丫鬟。
“公子,不好了,左公子现在有危险,他现在被官兵包围在了城门外!
婉君这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心慌意乱了。他刚准备跑去城门外的,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婉君敲响了尚书府的门,他来找一鹊,是因为现在只有一鹊能救春秋了。
可是当他跑进去的时候,才知道一鹊不在府上。
“一鹊不在,夕颜肯定在!”
婉君走到夕颜门口敲响了他对房门。
“谁?”
夕颜问道。
“我,婉君!”
婉君回道。
“婉......你来干什么?”
夕颜的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他很想很想婉君,可他和他已经是陌路仇人,不可能再见面了。
“夕颜,我这才不是来给你道歉,也不是来请你原谅我,不是求你帮忙的,而是一鹊出事了。”
婉君想把夕颜骗去,假装绑架他,让一鹊来救他。
“什么,一鹊出事了?”
夕颜赶紧跑到门口,双手放在门闩上紧张地问道。
“是,来不及了,我要去救他了!”
婉君装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随时等着夕颜打开门和他一起去救一鹊。
“好,我和你去!”
就在说话间,门打开了。
夕颜带着一个带有白纱的帽子,就算这样也遮不住他独特的气质。
“夕,夕颜,我还能看到你!”
婉君的眼泪一下子忍不住流了出来。他亏欠她的太多了,自从他毁容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他就站在他面前,他的脑海里翻江倒海般汹涌而来尘封许久的记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发?”
夕颜没敢正眼看婉君,他怕他不争气的眼睛再一次躺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