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死对婉君的冲击很大,他瞬间没了斗志,每天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也怪不了谁,她的死也换来了他和春秋的安全。
他觉得淑妃还没死,就在他对身边看着他。他梳妆对时候她也在梳妆,他喝茶的时候她也在喝茶。她就这样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这日,天才刚黑,他就又看到了淑妃。她在冲着他笑,她笑得比平日里梗多了一份温柔明媚。
可当婉君看到她时却吓得不轻,他也不清楚淑妃在哪里,只是看到她在门口冲着他笑。
“淑妃,是你吗?”
他眼眶里泛着泪花,颤抖着声音问道。
可淑妃只是站在门口对着他笑,笑了很久才随着摇曳的烛光消失不见了。
“淑妃,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他无力地坐在凳子上,眼睛里的泪花还是汇聚成了泪水流了下来。
这种煎熬的日子让他度日如年,他仿佛再也看不到阳光了,整日沉浸在淑妃的阴影中。
不过比起这个,他对未来的恐慌才是他最为致命的。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再也看不到蓝天,不知道蓝天什么时候才能重现。他每向前走一步,都会有莫名的恐惧压迫着他。
春秋,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死活,虽然那个逃走的夏东有极大的可能是春秋。但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他也不敢保证他就是春秋。
“左春秋,你为什么一次次地从我身边离开?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苦苦地等你,为什么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我好害怕,好无助,好惶恐!”
他爬在桌子上,脑子里感觉涨得厉害,感觉里面有什么随时就要迸发出来。
“春秋,我好累啊!”
没等风风干眼泪,他就睡着了。门还大敞着,吹动着帷帐在轻荡着。他落寞的落在桌子上睡着了,看着很叫人怜惜。
......
第二天一早,春秋和连城羽就进城了。京城里逮捕夏东的通缉告示已经没有了,好想一夜之间就又回到了平静。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
他们也觉得奇怪,像他们两个这样的绝世容颜,走在街上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呢?放在平时,那些犯花痴的小姑娘和小公子会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看似平静的京城,实则暗潮汹涌。
当然,他们也管不了这些,因为他们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会去管他们的喜怒哀乐。
“连城璧,我饿了……”
连城羽站在原地不动,撒着娇说道。
春秋本想数落他一番的,可无奈自己也饿了,就带着他找了一家饭馆。
“小二,小二......”
连城羽喊了几声后,小二才跑过来。
“二位客官想吃些什么?”
小二哈着腰问道。
“把你家的特色菜上几个,再拿壶酒来!”
连城羽说道。
“是,是,二位官爷稍等!”
说完,小二就去报菜了。
“我们吃完去哪里?”
春秋略显着急,看着他问道。
“是我陪你来的,这行程不该是你安排吗?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连城羽一边四下瞅瞅,一边敲着桌子。
“喂,你说奇不奇怪,这人都怎么了?好像都不敢说话啊?”
他疑惑道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可能没在这京城待过,只要京城里有什么事情,京城就会有所异样!”
他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饿死了,怎么还不上饭菜啊?”
连城羽摸了摸肚子,叫到:“小二,小二......”
“来喽,客官有何吩咐?”
小二将毛巾搭在肩膀上问道。
“怎么还不上菜啊?”
他没带好气地问道。
“就好了,就好了……”
小二一边陪着不适,一边拿起茶壶给他们添茶。
“小二,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沉默啊?”
他好奇地问道。
“二位客官刚回来,还不知道吧?当朝皇上的妃子淑妃去世了,朝廷下令我们不能大声喧哗,不能笑,更不许有庆祝活动。而且谁家要是有葬礼,也不能在这几天举办。”
小二说完,四下望了几眼。
“什么,淑妃,她,去世了?”
春秋听到这个消息特别震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呢?要说其他人去世他还相信,可这个人是淑妃,她怎么也不会相信。
人已死,要说这世事无常呢?他虽然和他并无太多交集,可她的突然离世还是当他唏嘘不已。
“二位客官稍等,菜马上就好了。但小的奉劝二位,还是不要议论此事的好!”
说完,他快步朝柜台去了。
小二走后,春秋还在发呆。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的酒罐,他这个样子,要是盯着一个姑娘看,可是要看出大事情的。
“连城璧,连城璧?”
连城羽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叫道。
“啊?”
他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就是死了个妃子吗?宫里死人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她死了,你傻个什么劲儿?”
连城羽鄙视地看着他说道。
“我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很奇怪,你不觉得她死的很蹊跷吗?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病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他双手无力地耷拉在桌子上,他看上去倒真的比那些安静沉默的百姓要伤心的多。看来这种事还真不用朝天禁止,只要让人知道就能达到效果。
“左春秋,我说你也不用这么难过吧?”
连城羽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
“吃肉,吃饱了才有力气悲伤!”
他笑了笑,给春秋挤了挤眉毛。
饭后,春秋跟在连城羽后面在街上走着。
“你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我告诉你,我们此次回京不是让你无精打采的!”
他刚说完,就看到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启示。
上面写着说朝廷要修缮工事,特邀天下能工巧匠入宫。
“你看,我们还真有机会可以进宫了!”
他看着春秋笑道。
“什么意思?”
春秋问道。
“哈哈哈,你啊……我们一会儿就进宫。但是在进宫前我们得准备一下,首先要换身衣服,然后就是找两个工具箱了!”
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你等等我,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讲清楚啊!”
春秋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追问道。
......
他们两个还好了工匠服后,连城羽看了春秋半天,才发现他很适合这身衣服。
“啧啧,果然是人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你说你这张脸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他走到春秋身边,托着他的下巴,色迷迷地看着他说道。
“好看吗?”
春秋冷冷地问道。
“好看,当然好看啊!”
他笑了笑,把脸凑到他的脸前说道。
“好看,那我们就出发吧!”
他推开连城羽,拿起身边的工具箱,向前走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儿风趣都没有。我还奇了怪了,你怎么会有人喜欢呢?别以为你板着一张脸我就不说你了。连城璧,你听到没有,连城璧......”
他见春秋并没有停下来等他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嘴里骂骂咧咧地提起地上的工具箱就朝他跑去。
他们就这样提着工具进了宫。带他们的太监一路上给他们交代了很多,他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们没走多久,就见前面走过来一个太监。他看上去很落寞,也很沧桑。他一直低着头,好想永远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鹊公公!”
带路的太监突然停了下来。
一鹊没有说话,只顾着低着头走。
春秋看到后本想叫住一鹊的,可连城羽说过不让他再节外生枝,所以就低着头没说话。
他是没说话,可连城羽却看着一鹊眼睛都看直了。他站在那里,盯着一鹊看了半晌,嘴里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他的话被一鹊听到了,他本来低着头走路,听到后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
他转身问道。
“放肆,见到鹊公公还不快跪下!”
带路的太监立马让他们两个跪下,自己也跟着跪下。
“鹊公公,他们两个是进宫修缮工事的木匠,不懂规矩,还望您恕罪啊!”
带路的太监求情道。
“刚才是谁说见过咱家的?”
一鹊低着头问道。
他们两个的头都低着,春秋开始盘算,这连城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让他惹事,自己倒按耐不住了。
带路的太监也很担心,他担心万一他们惹出什么乱子,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鹊公公,他们头一次进宫,不懂宫中礼数,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鹊打断了。
“咱家让你说话了吗?”
一鹊虽然很生气,可他并没有看这个太监,而是依旧看着他们两个。
“咱家再说一遍,刚才是谁说见过咱家的?”
他的话刚说完,连城羽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说的!”
当他们双眼对视的时候,突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们两个对视了很久。
“他究竟是什么人,感觉在哪里见过他。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他们两个对视得忘却了其他人的存在,好像整个时空就他们两个人一样。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春秋一直低着头,等着一鹊惩罚连城羽。他也想好了,只要他惩罚他,他就替他受罚。可等了半天也每等到他们说话。
“这,怎么回事呢?”
他悄悄抬起头瞄了一眼。发现他们两个正在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凝视着。那怪他说见过他,看来他们两个真的不简单。
“你,你叫什么名字?”
一鹊嗔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