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夕颜你还爱吗

婉君走后,春秋便一个人在御花园中发呆。真的是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他和婉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注定要纠缠他一生。

眼看着日薄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湖光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可只有他一个人欣赏。

“奇怪,连城羽人呢?被一鹊叫走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越想越着急,越想越不对劲。

“他一定生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了也不来告诉我一声?”

他转身看着一轮红日正在往山下沉。他总感觉这落日比平日更加厚重,下沉的有些吃力。不过,这落日的事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倒是连城羽他必须找回来。

他从栏杆上跳下来,直直地去了一鹊府上。

他走到一鹊府上,还是被拦了下来。他心里觉得太可笑了,这东厂的太监都一副德行,这套亘古不变的见人流程还真的就不曾变过。

“公子,鹊公公—”

传话的太监话还没说完,他就无奈地摇了摇头,趁着他背这段准备了好久的废话。

幸好他留的走,要不然她的那段老说辞,他都快背下来了。传话的太监见他早已逃之夭夭,就在后面喊道:“公子,公子,你要记住,不改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

果然,他还不死心,飞得在他逃离了之后在补一句。不过春秋可没那心思听他废话。

他进来之后,哪怕是连多余的一眼都没看,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多余的一步都没走。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便径直奔着一鹊去了。

“庶民连城璧参加鹊公公,鹊公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走到大堂,见一鹊早就坐在里面等他了,于是他便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

一鹊慢慢地说道。

“你就是连城羽的哥哥?”

他用奇怪的强调问道。

“是!”

春秋并没有多说一个字,简单而又肯定的会道。

“你们两兄弟还镇是一点儿都不像啊?”

一鹊抬起头扫了一眼他,然后笑着问道。

“回公公的话,我们两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像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谨慎地笑了笑说道。

“哦?还真有点儿意思……”

一鹊端起茶碗,俑茶盖在上面拨了拨,然后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你来找咱家有什么事吗?”

他慢条斯理地问道。现在的一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短短的一句话,非要在嘴里蒸煮半天才说出来,好像经过这样的程序,他的话就会变得高级。

“公公,小民的弟弟那会儿被你召去了,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春秋虽然知道这样问不好,可他找不出什么好借口,所以只好明着问了。他想,要是婉君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这种情况,他一定知道怎么回答。

“放肆,你的意思是咱家将他藏起来了吗?”

一鹊只是声调高了些,可他并不生气。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他立马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她现在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是一个木匠,可不能让他看出来他不是木匠。

不过他也有些生气盒愤怒,这个一鹊,他凭什么在这里作威作福,凭什么在这里对他吆五喝六的。他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还会怕他?

“我料你也不敢!”

他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他是在咱家这里!”

一鹊把这个“他”字托得长长的,好像他后面的话很重要似的。

“在你这里?在哪里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春秋听完后,立马激动地问道。此刻,他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听他这话,好像比他鹊公公还神气。

“连城璧?是吧?哟!咱家还以为你是谁呢?可在一看你只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奴才。不过,你刚才当让咱家想起了一个朋友,你倒和他有几分相像!”

一鹊说完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又笑道:“哈哈哈哈,不过,你和她差远了。他,是个英雄,而你,顶多算个狗熊!”

春秋刚才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只要他才吓一下,他就要显出原形了。可一鹊终究还是火候不够,看人还是差了些。

他还在暗自庆幸,可他又怎能知道,他看人的火候也不够。他们都是对自己心爱的人才有一双火眼金睛,即便有了火眼金睛,他们也有是分不清孰真孰假,更何况对一个不上心的人呢?

“是是是,鹊公公说的是,小民只是只狗熊,哪能和您的朋友相提并论呢?”

他立马咧着嘴,冲一鹊笑着说道。

“嗯,你还算实相。那这样吧,咱家就破例让你住在这里。不过,这完全是看在你弟弟连城羽的面子上!”

一鹊看了眼他,然后让他走过来坐下喝茶。

他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不知道羽儿他身在何处?”

他小心地问道。

“他已经在咱家这里住下来了。你们摇修缮御花园,怎么能没个住的地方呢?你们就安心在咱家这里住下,把这里就当自己家不要客气!”

他说中间,站起来走到门口,刚准备叫下人帮他也准备一间房的。又一想还是自己亲自去当好。

“连城?你叫连城什么?”

他其实知道他的名字,可就是不想叫。

“连城璧,小的叫连城璧!”

春秋立马站起来,面对着他憨笑道。

“走吧,咱家带你去见连城羽。”

一鹊不悦地看着他说道。

“是!”

春秋怯怯地走过来,跟在他后面。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客房,一鹊走到连城羽房间门口,敲着房门道:“连城公子,连城公子?”

“谁?”

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

“是咱家!”

一鹊笑着回道。

“是鹊公公吗?”

连城羽一边说,一边朝房门走过来。

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一鹊站在正对面,再一看,春秋也在旁边。

“连城璧,你,你怎么也来了?”

他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春秋没有说话,调皮地挑了一下眉,以此作为他的回应。

一鹊拉着连城羽的胳膊就走了进去。

“他说担心你,就找来了。这不是笑话吗?他爸咱家当什么人了?”

一鹊没好气地转身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身看着连城羽说道。

“哥哥一向对我好,担心也是应该的!”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春秋笑着说道。

“不说这个了,咱家也安排他住在了这里,要不就住在你隔壁,你意下如何?”

一鹊温柔地问道。他好像真的把他当夕颜了,再努力做着弥补。可他再怎么做,也弥补不了夕颜总痛苦最黑暗的那段日子。

“全听公公安排!”

他笑着回道。

“那好,你二人早点儿休息,咱家就先走了!”

连城羽站起来将魏公公送到门外,目送着他走了好远,才退回去关上门。

“连城璧,你怎么来了?”

他立马大变脸,板着脸问道。

“我说你也太霸道了,你许呢住这么好的房间,就不许我来了?”

春秋走到床边坐下来,感受了一下床舒不舒服,然后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真舒服啊!”

连城羽见春秋躺在他道床上就有些生气,做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说道:“你快起来,这是我的床!”

“这哪里是你的床了,这明明是鹊公公的床!”

春秋邪恶地笑道。

“那也不许你睡,你快起来,快给我起来!”

就在他拉的时候,春秋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真的很担心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回来找你了!”

他一脸深沉地说道。

“哟,我说连城璧,你还有替别人着想道时候啊?”

他怎么也不相信,左春秋还有关心他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春秋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让连城羽有些不知所措。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我,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啊!”

连城羽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扣着指甲。

“他是一鹊,鹊公公。”

他说完话总算是心安了,因为他确实知道他是谁。虽然他还在扣着指甲,脸上淡淡的喜悦,好像让他有些小兴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不是好人,他是一鹊,是鹊公公,是一个无恶不作道坏人!”

春秋走过去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吼道。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可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好像认识他,好像和他......总之,完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他傻傻地笑着,和当初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夕颜一模一样。

“连城羽,我奉劝过你的,你若不听,今后受伤了,可别哭着来找我。”

春秋说完,就松开手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我干什么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整天凶巴巴的。你找你的杜婉君去,还回来干什么?”

他关上门,回到床上,瞬间就不生气了。他满脑子都是一鹊。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吗?可为什么他认不出他来?

“连城羽,我这是为了你好,一鹊是什么人,我心里最清楚,只可惜你不听我劝!”

春秋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的月亮。

“婉君,我真的见到你了,你还是那么迷人。只可惜我不能和你相认,不过你放心,很快我们就会相认的!”

月亮很圆,很大,如果在仔细看,都能看得到上面的广寒宫,还有砍桂树的吴刚。

巧的是婉君也没有睡,他也坐在外面,独自一个人赏月。

“连城璧和春秋太像了,难道他是易容后的他吗?”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紧致的脸庞信托的格外俊美。

“不对,如果是他,他早就和我相认了,可他们的眼睛,也太像了。尤其是他们的眼神,其他的我会认错,可他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抬起头看着皎月独悬,心里十分烦忧。若他还能再见到他,他定不会让他再从他的手里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