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5辆94式坦克都趴窝了,没有一辆坦克还能开得动。
宜将胜勇追穷寇,韩行继续大吼道:“重机枪继续压制后面的步兵,不能站他们喘气。”
重机枪继续向着中型坦克和坦克后面的步兵进行射击。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打在了97式坦克上,5毫米厚的钢板起作用了,只是白印一点,然后子弹就滑落了过去,根本就伤害不了厚厚的装甲。
可是有的子弹打到了后面的步兵,就不一样了,威力强大的子弹,从一个日军士兵的身体内穿过去,然后又到了另一个士兵的身上,子弹竟能连穿两人,然后到了第三个人的身上。
日军的排列是如此的稠密,而毫米的子弹也是如此的密集,很快打得日军没了脾气,他们纷纷往坦克后面躲。可是坦克车的面积毕竟有限,一个大队的日军要想统统藏在后面的死角,根本是不可能的。
还是有不少的日军,被重机枪的子弹射倒。
邹继衍看到敢死队的机会已到,对王重任说:“该你们了,上——”
王重任的敢死队,几乎是没怎么挑人,因为除了死了的和重伤员,几乎是能动的,都要求参加敢死队。王重任最后不得不对几个人,强迫着他们留下来,因为这几个不是独生子,就是几辈单传,希望能给他们的家庭留下一条根。
这样的话,敢死队组织起了五六十人。
王重任对他的敢死队员们呼喊道:“弟兄们,我们一连能打到现在,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死了的,家属有政府照顾,也算个烈士。伤残的,也有政府包了,我们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还怕什么呢?
这个战争就是死人的,早先没死,晚了也要死,死也要死在刀刃上,面前就有一个大单,要是临死前能拼上一辆坦克,那我们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是光荣的,阎王爷也高看我们一眼。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冲到了坦克的跟前,把炸药包或者手榴弹放在了履带上,一拉绳,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可以休息了。临走前,也算道个别,大家还有什么话要说?”
战士们七嘴八舌地说:“王连长,我们跟着你。”“就是到了阴曹地府,有这么多人做伴,还怕什么呀!”“王连长,跟着你,我们不害怕!”“王连长,生能在一起,死也要在一块儿。”
王重任点了点头说:“那好,我们就上路吧!”
王重任一马当先,跳出了战壕,然后率领着这些敢死队员,利用一个个的弹坑,利用一个个的隐蔽物,开始向敌人的坦克接进。
进攻的鬼子一看山上扑下来这么些的中**人,有的抱着炸药包,有的抱着集束手榴弹,不用说,这是来找坦克拼命的。中型坦克上的火炮,机关枪,坦克后面的步兵,朝着上面下来的中国士兵更加猛烈地射击起来。
邹继衍和韩行同时下达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火力掩护。”于是山上的重机枪,轻机枪,突击步枪,中正式也一个劲地朝着山下射击起来。
双方展开了更加激烈的对射,只打得石头粉碎,草木横飞,尘土飞扬。在激烈的对抗中,不少的敢死队员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有一个幸运的战士扑到了一辆中型坦克身上,其实他身上早就中了两弹,只是一种兴奋,一种激情在支撑着他,他拉着了炸药包上的导火索,身上又中了两弹。他就是想逃脱的话,也已经没有力气了。
坦克里的鬼子一看此景大惊失色,只得开着坦克往后面倒退着。坦克后面的鬼子也在掩护着它,朝着攻来的中**人是连连射击。
“轰——”地一声,一声剧烈的爆炸,爆炸波卷起的泥土上扬了十多米高,然后慢慢地落了下来。我们的战士也化做了一片泥土,在泥土中获得了永生。
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我们本来就是从泥土中来的,走了还是回到了泥土之中,在泥土的芬芳中,战士的灵魂将平静地安息在那里。
这辆97式坦克虽然还能开动,但也吓得不轻,它再也不敢向上进攻了。
紧接着第二名战士扑了上来,他早就拉着了导火索,带着即将爆炸的炸药包一同冲向了坦克。这辆坦克还想退,可是往哪里退,后面是一窝的鬼子,正在躲避着上面冰雹似的飞弹。
“轰——”地一声,炸药包爆炸了,连着这个战士的躯体,连着坦克一块儿同归于尽。坦克烧起了大火,从坦克里跳出了两个浑身着了火的坦克兵,在地上翻滚着,希望能扑灭身上的火焰,可身上的火焰刚刚灭掉,就中了山上打下来的机枪子弹,一命呜呼了。
又一个战士用集束手榴弹炸毁了一辆中型坦克的履带,那辆坦克还在加大油门企图开动,但是哗哗运转的履带立刻全部脱落,使坦克一动也不能动了,成了死乌龟壳一个。
两辆中型坦克的毁灭,大大地动摇了鬼子进攻的决心,轻型坦克全毁了,如果中型坦克再被炸毁,他们赖以进攻的武器还能指望什么?
就在敌人犹豫的一刹那,王重任抱着早已拉着的炸药包又扑了下来,他身上早已中了三弹,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他只是借着一种惯性,居高临下地向下冲击。
看看炸药包即将爆炸,他干脆借着一个高坡,一下子飞了下来,身体带炸药包砸在了一辆97型中型坦克的前甲板上。
“轰——”地一声,英雄的躯体化做了一道金光,和敌人的坦克一起,产生了大爆炸。坦克内又产生了第二次的大爆炸,把坦克车一下子炸碎了,旋转炮塔大王八盖子被凶猛的气浪顶上了天空。
剧烈的爆炸,就连坦克车后面的步兵也涉及倒了,死伤一片。
浓烟久久才慢慢地散去,王重任的灵魂也随着飞腾的烟雾升上了天空。在天空中,他看到了临上路前带走了一辆坦克,他笑了。无论上天堂或者下地狱,自己都可以无愧地说,我,王重任,这一辈子没有白活。一辆中型坦克,4个坦克兵,值了……
剩下的三辆坦克一看,心理上再也承受不了啦,开着车慢慢地向后退去。坦克一退,步兵也不愿意呆在光秃秃的山坡上,也向后面退去。
很快的,米岭的山坡上只剩下了双方官兵的尸体,还有被炸毁的日军的坦克车,就像一堆堆废铜烂铁,孤零零地瘫在了阵地上。
这一仗虽然是打胜了,可是邹继衍和韩行的心里,没有一点儿高兴劲,反而是一种沉重而悲伤的情绪压抑在心头上。
五六十人的敢死队,没有回来几个人。还有在敌人的炮火下阵亡的,可以说,一连基本上是全部阵亡,二连三连和营部也是伤亡了一半儿。
牺牲的烈士静静地躺在了阵地上,被摆成了整齐的一排,就和睡着了一样,显得非常的安静。而还有一些烈士,根本就找不回来了,早已化做了血肉与泥土,与大地永恒。
这种悲痛的情绪压抑得活着的战士们,哪一个还能高兴起来!
再看前面的虬岭,刚才的时候也是火光闪闪,浓烟弥漫,枪炮轰鸣,声震山岳。机枪声,步兵的厮杀声一阵阵地传来,其战况激烈,可以想象到。
这一阵子,也安静了,不用说,鬼子的进攻也被虬岭的二营打退了。
最窝囊的还是樱井省三,甭管怎么说,师团也是参加过第一次长沙会战和枣宜会战的老部队了,这一次竟然被打得这样惨,航空兵差点儿被打得一架不剩,火炮联队几乎全部报销,坦克中队1辆只回来了辆。
这……这……这是中国部队吗?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但是师团毕竟是灌输过武士道精神的日军部队,不剩下最后一个士兵,他是不会服输的。
樱井省三继续狂妄地叫嚣道:“航空兵完了,还有炮兵,炮兵完了,还有装甲兵,装甲兵完了,还有步兵,我就不信,啃不下米岭和虬岭这两块骨头。步队联队注意,这次谁也不要指望了,你们要单独地进攻,显示一个你们的武士道顽强的作战精神和优良的战术素养。”
14联队长大义立刻对樱井省三大声地喊了一声:“哈意!”
他也知道,靠山山塌,靠墙墙歪,原来还指望着航空兵、炮兵、装甲兵的掩护,这下子哪一方面也指望不上了,只能是自己的经自己念,自己要单独进攻了。
大义还是很聪明的,14联队单独进攻两个山头,火力没法分配,部队不好布置,还是集中兵力,攻下虬岭这个山头。攻下虬岭后,再进攻米岭这个山头,这也叫各个击破,集中一个拳头打击敌人。
于是,他首先集中了联队的所有火力和兵力,集中进攻虬岭山头。
邹继衍和韩行看到了虬岭上的山头上。
战况极为激烈,王学钦营利有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沉着应付,奋起迎战,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疯狂冲锋,杀伤一批又一批的敌军。但是虬岭上由于防御面积不大,在日军联队炮火的大肆轰击下,也受到重大牺牲,负伤的官兵不断抬下阵地经过米岭阵地往后方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