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客似排队入昆仑

“西王母道友,事关大局,还请现身一见!”

东王公几许无奈之言,响彻西昆仑。

就知道见西王母,没那么容易。

想不到,还真是如此。

当真是连最基础的都不讲究了。

一来是早有预备。

再有局势逼迫,除了忍,东王公也无他法。

再有此西昆仑得天然庇护,还真不是想闯就能闯的。

强闯的下场便是,惹得自身狼狈,西王母恼怒,事情全都搞砸。

东王公自有东王公的毛病,却也并非一无是处。

能在洪荒存活,已然是一种证明。

当真一无是处,早已泯灭于洪荒的残酷无情。

“师父,要不还是见一见吧。”

“说不得,真有什么大事儿呢。”

西昆仑,乃是西王母的地盘。

以她的修为能耐,又怎能不知东王公入西昆仑。

不见任何反应,便是对东王公最大的厌恶。

着实懒得搭理。

反正以东王公的修为,也没那个本事强闯西昆仑。

真要强闯,自有他的苦头。

倒是九天玄女,闻听东王公遍及西昆仑之言后,不禁几分劝慰师父。

师父与东王公的恩怨纠缠,九天玄女也是听师父讲过的。

以常理来说,都闹到那般地步了,就是再厚的脸皮,也不该登门了。

如今东王公不仅来了,还一副不进来誓不罢休的态度。

看来十有**是出事儿了。

“就他,能有什么正经事儿?”

西王母哼了一句。

对东王公,她不想再有任何言语交流,若要非交流不可,那就只有一个选项,便是拳头。

“师父,您还是听他要说些什么吧。”

“若单纯为了捣乱,徒儿与您一同揍他个血色淋头。”

九天玄女捏着拳头。

那往后成就赫赫威名的女战神,竟是莫名可爱。

哼唧!

伴随着清脆声响,趴在那里安睡的小兽睁开眼眸站了起来。

那有些朦胧的眼眸眨巴,抬起抓紧紧握,眸中更显凶悍。

虽无言语,意思表达很明显,还有俺。

“你这小家伙也是这般意思?”

“那行,就见一面。”

“要是来胡搅蛮缠的,你可要把他给扔出去,莫要搅扰了西昆仑清净之地。”

在陆吾点头中,西王母点头应了下来。

“小家伙,你就走一趟,将其引领前来吧。”

陆吾几声欢跃,一纵之间,再不见身形踪迹。

“师父,徒儿都有些吃醋了。”

看着沉默不言的师父,九天玄女眼眸一转,闪动灵慧光泽。

颇为可爱撒娇。

自家师父与东王公的恩怨纠缠,九天玄女明白。

若非担心误了大事儿,断然无可能出言,让东王公入西昆仑。

见师父受影响,明显不欢乐,九天玄女故意耍宝,转移师父的注意力。

“你这小丫头,竟然跟个孩子吃醋,还有个出息没有。”

西王母白了徒儿一眼,宛然笑语道。

“放心,你的师父,心思还不至于这么窄。”

不待见,甚至有能力,绝对必然打杀东王公是一回事儿。

真要有大事儿,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所谓公私界限,便是如此。

若是连这点儿德行心胸都没有,如何能做洪荒女仙之首。

西王母可不似东王公一般,是鸿钧,甚至是天道的债主。

虽说公私分明,想要让西王母好待东王公,也是甭想。

陆吾现身,一声不吭,拽起东王公就跑。

要不是东王公本身反应不差,都有可能摔个大马趴。

东王公心头怒火点燃,本来想打杀陆吾。

何方孽畜,胆敢招惹他的身上。

后来一想,既在西昆仑,当与西王母有关。

事关西王母,那所谓选择自然只能是忍。

别说仅是态度不好了,就是骂几句,打几下,也不是不可以。

为大局所虑,需当忍耐常态所不能忍。

德行有亏,修为也谈不上强大到哪儿去。

能做男仙之首,除了因果之外,东王公自有自己的一套。

“好歹也是客,不至于连杯茶水都没有吧。”

一路遭冷遇,东王公都能忍耐。

安坐之后,居然连个待客的仪式都没有,东王公忍不了。

这也太不讲究了!

好歹也是与自己一般的女仙之首。

“有事儿赶紧说,明知道我这儿不可能欢迎。”

“要是不想说,现在就出去!”

西王母丝毫不知客气为何物。

见东王公,是为了大事儿,也是为了洪荒公事儿。

不是听他在这儿瞎扯。

真要论私交,东王公入西昆仑,除了拳头再无其他。

“的确大事,否则也不会登门。”

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而且西王母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凭白将自己送上门受冷遇,东王公又没有觉醒什么特别的属性。

“那帝俊跟太一,着实狼子野心!”

东王公激动而愤怒,言说此事,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就如同征讨逆贼一般。

话说回来,站在东王公的立场上,帝俊跟太一,还真就是逆贼。

“你说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听着东王公慷慨激昂说了半天,西王母悠悠来了这么一句。

东王公说这些的目的,西王母自然明白。

可就这么简单的答应,断然没这个道理。

“道友向来聪慧,到了此刻,怎显得几分糊涂。”

东王公差点儿被一口气堵在那儿。

不过他也明白,西王母不是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只是要将话,更进一步说明白罢了。

以骄傲与自尊而言,这话是不太好说出口的。

西王母态度若执意如此,却也是顾不得颜面,骄傲与自尊了。

于东王公而言,再没什么事儿,比帝俊太一两兄弟之事,更为重要与紧急。

“吾与道友,受道祖与天道所封,为男女仙之首,地位一般。”

“那二贼子野心不小,岂能放得过道友。”

“届时,恐怕道友与女仙一脉,要受苦难。”

东王公并未立马开口相求。

如此言说,倒也不是吓唬,更不是威胁。

从一定程度以及可能性来说,这是摆事实,讲道理。

“如此言说,可算是威胁?”

西王母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气势威压滚动,似要将东王公镇压。

“道友怎的不讲道理?”

东王公脸色通红,既是气的,也是为西王母气势所影响。

端的厉害!

居然隐隐压制自己一头。

东王公心思是复杂的。

有震撼,有屈辱,最终都是吞没在了肚子里。

还是那句话,什么事儿,都没有比对付帝俊跟太一重要。

西王母修为强大,反倒是一件好事儿。

“道理?”

“道友上西昆仑,是为了讲道理的吗?”

东王公眼角嘴角狠狠抽搐。

这是非逼着他,把话给挑明了。

西王母还真就是这么个意思。

要求人,就把话清楚明白的说出来。

都到了求人的地步了,还端着拿着有意思吗?

以私人角度来说,更是故意的。

便是不谈恩怨纠缠,仅是道之争,到了一定程度,也是必然相对的。

杀东王公,如今是做不到的。

便是能做到的,也不会是这个时候。

帝俊,太一两兄弟,与东王公的争端,已然到了这般地步。

如今不见动静儿,不过是准备罢了。

待都准备好了,或者说一方准备好了,必然爆发一场大战。

这个时候,东王公要是出了事儿,帝俊跟太一怕是能乐开花。

折损自己,成全帝俊跟太一。

西王母还没有那么大的情怀,至于交情,更是扯淡。

“既如此,那贫道就只能把话说清楚了。”

“还请道友无论如何,相助一臂之力。”

东王公低下了头,眼眸深邃处,凶光一闪。

做到这般地步,已然是极限。

西王母若是还不答应,就莫要怪他爆发。

“就看在你我是道祖所封男女仙之首,仅此一次。”

听着西王母此言,东王公不由长出一口气。

不管经历了什么,能争取到西王母,足够了。

“多谢道友!”

“就此告辞!”

目的达到了,东王公也知晓自己不受欢迎,当即告辞。

与其在这儿磨时间,不如再去做一些事情。

有西王母加盟,稳压帝俊与太一,应该不是问题。

可这种事儿,哪里有怠慢的道理。

能多一些准备,自还是多一些准备的好。

“师父,您真的要助他一臂之力?”

待到东王公离了西昆仑,九天玄女看着师父言道。

“你不是说让为师跟他谈谈吗?”

“如此结果,难道不满意?”

西王母嘴角划过一丝别样的幅度,看着九天玄女言道。

“哎呀!”

“师父,不是那么回事儿。”

“谈归谈,不一定非要答应啊!”

“您跟我说过与东王公的恩怨情由,当明白,此就是个不可信任之辈。”

“您相助他对付完帝俊跟太一,他必然反过手来对付您。”

九天玄女急切言道。

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儿,而是一种必然。

“呵呵,能看透这一层,倒是真有在洪荒存活的资本了。”

听九天玄女如此见解,西王母几分欣慰笑了。

想要在此复杂洪荒存活,实力是第一位的。

第二重要的,便是眼力。

此眼力不言神通,仅是一种判断。

对身边事物的判断。

表面上一口一个道友,颇为亲密。

能否真正相处,甚至是信任,还需经历,还需判断。

除了对心性判断,对能力亦是要判断。

有些时候,无能比相害之心更为可怕。

真倒霉在无能之辈手里,恐怕是要憋屈到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师父,您该不是那出尔反尔之辈吧?”

九天玄女有些惊疑不定。

就自己了解的常态师父,肯定不至于如此。

涉及东王公,这就真是说不准的事儿了。

若师父真这么想,做徒弟的必然要劝一句。

就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搭上名声信誉,可是不值得。

“你这丫头,如今胆儿大了,居然敢编排起为师来了。”

西王母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道。

随手弹指,就是一记脑瓜崩。

师父收拾徒弟,理所应当。

何况有修为的碾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出尔反尔,自是不至于。”

“就为了他东王公,搭上吾之名声,可是不值当。”

九天玄女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忍不住心思紧绷。

看这意思,是必然参合这一场争端了。

“其实他所言无差,无论如何,为师都是洪荒的女仙之首。”

有这么一个名分在,西王母已然失去了选择的天然权利。

“唯一要思量便是如何能在入局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门下就九天玄女这么一个弟子,西王母的想法,自是不至于隐瞒。

“您这是打算坑东王公一把狠的?”

九天玄女有些呆然看着师父。

师父自没这么说,可她就是听出了这个意思。

“话可不能这么说。”

“他登门求我出手,基于大义选择,我也出手了。”

“可我独身之力,岂能扭转乾坤。”

九天玄女再次呆然,话还能这么说的吗?

“师父,您就这么不看好东王公吗?”

先前师父所言,都要在东王公败局已定为前提,方才能言说。

“这不是看好不看好的事儿。”

“而是他那条路,已经有前辈走过。”

“若能走得通,如今的洪荒,便不是这般局面。”

西王母摇头道。

以私人感觉,自是不看好东王公。

然此事牵扯洪荒,大势岂是个人意愿所能左右的。

“那徒儿下去准备准备。”

九天玄女还未离开,便被西王母叫住。

“你准备个什么劲儿?”

西王母瞪了徒儿一眼。

争端一起,凶险莫测。

还想着掺和,哪儿来的这般胆量。

“您不会让徒儿留下看家吧?”

九天玄女一脸沮丧。

“这么大的家业,也是为师的道场所在,你不看,让谁看。”

西王母一摆手,将九天玄女送到了其该去所在。

“道友登门,该不至于是为了论道吧?”

将九天玄女送走以后,西王母面前虚无洞开,帝俊踏步,悄然入昆仑。

“道友知晓吾要来?”

帝俊几分惊奇看着西王母。

“本来不知道,但是东王公来了,料想道友也该来了。”

帝俊顿时更为惊奇。

东王公跟西王母之间的那点儿事儿,能瞒得过谁。

此也是帝俊登门的底气所在。

“个人恩怨与大义,吾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