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黄泉,千年之前还是黄沙漫天,连绵不绝;千年之后却变成了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阴鬼们代代相传,导致发生这一切的是一个谜一般的男人。此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曾在这八百里黄泉中斩杀了无数剑仙,以剑仙们的精血,浇灌出了这条黄泉路,培育出这宛若火焰的曼珠沙华花海。
曼珠花海的尽头,是修建的越来越奢华的孟婆庄。这些年来,路过孟婆庄的人才越来越高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其中自然就包括一些建筑学家。
这些建筑学家为了讨好孟婆氏,将原本的二层小木屋,逐渐变成了楼房,别墅,乃至庄园,以至于孟婆庄越来越大,其中办公的人员也越来越多,几乎等同成为了一家现代化的大型公司。
当然,这都新世纪了,早就淘汰了笔墨纸砚,改为了电脑办公。当乔布斯来到地府,被黄泉之主推荐给冥王阿茶后,地府科技化的速度就越来越快,几乎一天一个样……
“这里是黄泉?”这一日,云淡风轻,苏瑾跨越时空而来,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尽管系统在他来的时候已经给他打好了预防针,但亲眼看到这一幕的苏瑾,还是有些懵逼。特别是当他来到孟婆庄前时,这种懵逼的感觉到达了极致。
一群西装革履的职场男女在高楼大厦中走来走去,无数人桌子上面是电脑,手里面是手机……这tā • mā • de是中关村还是八百里黄泉?
“你是刚死的鬼魂吧,走吧,跟我来,我带你去登记。”一个穿着黑色警服装,腰间别着枪的鬼差从孟婆庄内走了出来,对苏瑾道。
“我不是刚死的鬼魂,我是专门过来找孟七和三七的,你带我去见她们。”
“朋友,首先,我觉得你应该客气一点,我不知道孟七是谁,但是我知道三七是我们黄泉之主的名字,你如果再这么直呼其名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鬼差掏出了腰间的shǒu • qiāng,对准了苏瑾道。
苏瑾:“……”
“消消气,消消气。”无语了片刻,苏瑾哑然失笑,伸手推开了他的枪筒:“好吧,鬼差先生,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尊敬的黄泉之主吗?我找她真有事情。”
“不行。”鬼差转了转shǒu • qiāng道:“别给我耍什么小聪明,我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不就是想要见最大领导,向最大领导求情,但凡是她老人家一心软,你就能获得一些好处吗?我告诉你,几百年前,这种套路或许还有用……嗯,人呢?”
说着说着,这名鬼差突然间发现自己面前的阴魂居然不见了。
隐藏在虚空内,苏瑾放出神念,不断扫视向四面八方,寻找着三七她们的气息。
他对扮猪吃老虎和装逼打脸这种行为没有任何兴趣,所以就避开了那名鬼差,以免再浪费时间。
不久后,苏瑾来到了一栋纯白色的别墅前,刚想要迈步进去,无数金黄色的符文骤然在虚空中浮现,挡住了他的身影。
苏瑾没有触碰这符文,身躯一闪,直接穿越过虚空,来到了别墅客厅内。
“谁?”客厅中,上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露腰短袖,下半身穿着一套黑格短裙的少女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目望向门口。
“是我,三七。”
“苏,苏,苏……”看到苏瑾的一瞬间,穿着简单,显得异常俏皮可爱的三七顿时瞪大了双眸,结结巴巴地说道。
“苏啥呀,连话都不会说了吗?”苏瑾失笑道。
“苏大夫,你终于回来了!”三七明亮的眼眸中瞬间充满了激动和泪水,身躯化作一道残影,刹那间来到他面前,向他跳了起来。
苏瑾几乎是本能地接住了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三七,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三七紧紧抱住苏瑾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贪婪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有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朝思暮想都无法表达出万一。他就像是她的药,唯独他在时,那刻骨铭心的相思病才能得到缓解。
“你是准备就这么不下来了吗?”苏瑾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轻笑着说道。
“不下来了。”三七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面,闷声闷气地说道。
苏瑾失笑着摇了摇头,很无奈,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就这么抱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三七,你阿娘呢?”
三七张口咬住了他肩膀,锋利的牙齿直接咬进了肉里。
“嘶……三七你咬我干什么?”苏瑾忍着疼痛说道。
“你回来后,第一个不是问的我怎么样,而是问阿娘怎么样,你说我该不该咬你?”三七说道。
苏瑾:“……”
好吧,很显然,这小丫头是吃醋了。
“不是,你误会了。我当然更关心我们家三七了啊!只是看到你阿娘不在,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而已。”
“真的?”三七向后仰了仰身躯,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眸子灿若星辰。
“千真万确,要不我给你发一个毒誓?”苏瑾举起右手道。
“毒誓就不用了,我信你便是。”三七抓住了他的手掌,开口说道:“两百年前,阿娘就去凡间了,她说黄泉苦闷,所以想要出去走走,但是当时我就知道,她是去找你了。结果现在两百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回来。甚至于,这黄泉中一些新生的鬼怪,都不知道了她的名字。”
苏瑾心神一颤。
美人相思,情深恩重。
这份因果,他迄今为止,都偿还不起。
“苏大夫,这些年来,你去哪了?”三七说道。
“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很远很远,所以才刚刚回来。”苏瑾说道。
三七眼眸中闪过一道艳羡,说道:“我也想离开黄泉,去别的世界看看,但是作为黄泉之主,我实在脱不开身。这些年也求着赵吏,想要让他替我值会班,可是这可恶的家伙每次都说,我又不是他婆娘,他没有这个义务替我这么做,真真是气死我了。”